第七十八章 天生反骨
議論之聲如同開了花兒一般，瞬間傳遍眾人，整座大殿的氣氛都變得詭異起來，反而沒有多少人去在意歡悅為何出現時陣紋會泛紅光了。
其實徐小寶的招數並沒有多麽高明，明眼人也都看出了他與那兩人定是有什麽過節，但這些他們不在乎，他們在乎的是那種令人匪夷所思的關係。
即便是一對男女在如此大庭廣眾下相擁都會讓人好不羞恥，更何況還是兩個男人。
忠子書多看了古月來二人一眼，饒是他自幼便斬斷情根，不會為情愛所動分毫，此刻也都是眉頭微微蹙了一下，不過當他重新凝望手中折扇時，心中那抹怪異便很快被驅除。
古月來此刻是真的百口莫辯了，他知曉是徐小寶在推波助瀾，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來惡心報複自己，且古月來也確實被他惡心到了，此刻不好去說什麽，卻是將這一筆記在了心底，穿過人群，冷冷掃了對方一眼。
徐小寶一直觀察著古月來，此刻見他看來立刻發現，露出一個輕蔑又得意的神情，嘴唇微動，“哼！跟我鬥？這隻是一個開始，好戲，還在後頭呢！”
古月來從他的口型上便明白了大概意思，收回目光，懶得理他，轉而看向懷中的歡悅，輕聲開口：“好些了沒？”
“嗯！”歡悅點了一下頭，口中輕喃，“古月來，我好怕，我想回家！”
她的聲音很小，隻有他兩人能聽見，古月來頓時啞然，歡悅不是第一次說想要回家，卻從來沒有向這一次這麽強烈過，也不知是何原因讓歡悅回不了家，古月來隻能隱約猜到她的家似乎很遠，遠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
歡悅繼續用她顫抖的聲音說道：“我看到了祖婆婆、看到了父親，看到了好多好多族人，他們……都去世了，整個家園都毀了，古月來……真的是幻覺嗎？”
古月來身體一顫，難怪……難怪她會如此，當下毫不猶豫點頭，說道：“是的！都是幻覺，第三關考驗的是心性，所以才會產生幻境，目的就是要亂人心神，不可當真。”
古月來心中雖不敢確定，但也認為這種可能性極大。
“嗯！”歡悅再次點頭。
一旁的餘多多咽了一口唾沫，雖聽不見古月來二人在說什麽，但對方那柔光似水的眼神讓他心中忍不住生出了諸多聯想，再加上四周怪異的氛圍，他下意識移開了一步。
這個時候，古月來反而不去在意周圍如何了，他本就不是一個普通的青年，在禁斷仙獄的十二年裏，不說他的心性早已被磨練得堅如磐石，但也相差不遠了，至少旁人的誤會，還不至於讓他太過在意。
然而在另一處，湖心高塔頂層中，這裏有一麵光幕，在其前方站立著數人，這些人凝視著光幕，眉頭皆是微微蹙起，而光幕上所顯示的，正是古月來所在大殿，歡悅出現的那一幕。
數人中，為首的是一位中年人，麵容剛毅凜然，給人一種不怒自威之感，他看著光幕中那些泛著紅光的陣紋，微微顯得有些凝重，忽而轉身，朝著眾人道：“諸位，此子古怪，於陣道而言如天生反骨，本不該來我靈陣仙宗，卻在機緣巧合下通過入宗三試，到底此子是去是留，諸位可有何想法？”
“掌座，萬不可將此子收入宗門。”中年人話音一落，便立刻有人抱拳說道。
中年人正是靈陣仙宗外宗掌座，他看向了說話之人，“南溪白長老，且說來聽聽。”
在場數人中，這位白長老的神色可以說是最為凝重，他道：“正如掌座所言，此子於陣道而言可謂是天生反骨，天生受到法陣排斥，然而我靈陣仙宗修的便是法陣之道，此子的出現本就是不祥之兆，留他性命已算是寬宏大量，豈可收其為宗門子弟！”
“荒謬！”
這時有一位女子嬌喝一聲，她出塵貌美，看似隻有雙十年華，可那份端莊高雅的氣質卻絕非同齡女子可比。
眾人紛紛將視線集中到這位女子身上，白長老更是眉頭一皺，道：“北溪穆妃，此話怎講？”
外宗掌座也是看了過去。
穆妃毫不避諱，直言道：“既然通過了考核，便已經是我宗門子弟，否則要那入宗三試有何用？要門規又有何用？”
“穆妃所言不無道理。”一名男子上前一步，他與穆妃一樣，是北溪長老，“掌座！我靈陣仙宗入宗大試在外宣稱的是講求緣分，而事實也是如此，通過與否完全是看個人的機緣造化，最後全然由乾坤法陣而定，即便是我等，也無法幹涉，若是將其驅除，在道理上也站不住腳啊！”
“哼！胡鬧！”白長老立刻反駁，“法陣是死的，人是活的，正因為入宗子弟由乾坤法陣而定，才需要我等在此監督，即便是強行將其收入宗門，以其對陣道的排斥，能否修道暫且不談，卻是必然會惹出各種災厄事端！到時候，你們二位敢負責嗎？”
“諸位所說都有道理……”掌座歎了口氣，這南北雙方素來就不和，競爭激烈，是誰也不服誰，此刻眼看有些要掐起來的意思，他才立刻出聲，隻是話說到一半，忽然看向了眾人身後，“田佬，此時你如何看？”
田佬站在一旁，優哉遊哉，似對這邊劍拔弩張的氣氛毫不在意，掌座相問，他這才說道：“老夫隻是一個看管府邸的閑人，宗門之事，不便多言。”
掌座神色無奈，對其餘人他還能威嚴相對，對於這位，他是真的毫無辦法，本以為隻需要田佬言一句，無論偏向哪一方，他也就順勢答允了，可對方卻是偏偏直言不參與。
最後，掌座將目光轉向了另一人，那是一位老者，正是靈陣仙宗外宗內地位僅次於他的副掌座，曾小毛！
如曾小毛這樣的老狐狸，自然是立刻明白掌座的意思，其實他早就在等待對方的詢問了，此刻微微沉吟了一下，道：“掌座說得是，諸位所言都有道理，不過老夫認為，何不將此子先收入宗門，待日後惹起禍端，再將其驅逐也不遲，若是諸位覺得此人不祥，可將此人交由老夫，老夫收其為弟子便是！”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這一席話，八麵玲瓏，眾人都生不出異議，掌座更是暗暗點頭，就在他要同意曾小毛的提議時，一個冷哼突兀響起。
“哼！打得一手好算盤，想憑一句話就收下一個純靈體弟子，哪有那麽便宜的事兒？”
純靈體？？
眾人一愣，接而同時看向了一處，那裏看上去空空如也，不過很快空間似蕩漾了一下，一個若隱若現的虛幻身影出現。
“樓空空！”曾小毛怒視著他，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