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拜別
古月來心神震蕩，瞳孔微微一縮，道：“你是……雪桐樹？”
“孩子，你長大了！你們……都長大了！”
腦海中，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似乎很是疲憊，帶著唏噓和感慨，古月來明白，這聲音正是來自於雪桐樹，且，它似乎還記得自己！
你們？古月來心中一動，連忙焦急問道：“您說的是大白嗎？能告訴我它去了何處嗎？”
歡悅此刻則是呆呆看著古月來，臉上帶著不可思議，道：“你在和雪桐樹說話？”
古月來點了點頭，然後示意她先別說話，等待著雪桐樹的回答。
沉默半晌，就在古月來焦急著想要再次詢問時，雪桐樹的聲音出現了，似帶著七分不解，三分明悟
“它已走了許久，大概有近千個日夜，至於去了何處，我不知，或許是去尋生根之地了吧！”
“生根之地？還請前輩明言。”
“生根之地，用你們的話來理解，我想……就是家吧！”說這句話的時候，雪桐樹聲音中的明悟似乎更甚。
家？聽到這個字，古月來隻覺得心中一顫，說道：“請問前輩知曉大白何時歸來嗎？”
“不知……”雪桐樹聲音中帶著一絲空靈，疲憊之意越濃，“不過，它很想你。”
“大白！”
古月來的眼中閃過一抹苦澀，他又何嚐不想念大白，隻是他心中自責，認為害了大白的媽媽，毀了大白的家。尤其是每當想象幼時的大白在這雪桐樹上等待，卻永遠等不來媽媽的模樣，就讓他心中難安。
或許，它根本還不知當年之事，尋家，或許就是去尋它的媽媽。
“看得出來，你也很想它。”
“嗯！我很想它。”
一陣風吹過樹梢，樹枝搖曳，如果雪桐樹有表情的話，古月來猜想它此刻一定在微笑。
“時間差不多了……”腦海中，雪桐樹疲憊的聲音似乎在歎息，“孩子，很高興再見到你，有時間，記得回來看看我這個老人。”
“對了前輩……”古月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晚輩前幾日遇到兩人，聽聞他們知曉了前輩的存在，晚輩擔心，他們會對前輩不利。”
古月來今日之所以再來此地，除了是想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大白之外，還有就是擔心那些人會對雪桐樹不利。
“無需擔心，雲知天文，樹知地理，我命數未盡，不會有事的。”
古月來這才放心下來，心中則暗暗稱奇，覺得近來發生之事一件比一件詭異，在以前，他最多也就是和動物、靈獸說說話，和一棵樹對話，這還真是人生頭一遭。
仿佛雪桐樹看出了古月來心中所想一般，它的聲音回蕩在古月來心間。
“不用覺得奇怪，其實，這世間萬物皆有靈性，不是感應不到，而是不願意被感應，切記，心淨則明，心誠則靈！”雪桐樹的聲音漸漸微弱，“還有，保護好你身邊的女孩……”
直至這，雪桐樹的聲音完全消失，仿佛陷入了沉睡。
“心淨則明，心誠則靈……”古月來口中喃喃低語，心中仿佛抓到了一些什麽，可那種感觸很快又消失了，苦笑一聲，想著雪桐樹恭敬一拜。
“多謝前輩！”
古月來這才看向了歡悅，歡悅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看古月來，又看看大樹，驚奇的同時似乎也在猜想這一人一樹究竟在說些什麽。
“我會保護好她的。”古月來在心中加了這麽一句話。
“走了！”古月來說著，直接轉身而去。
“哦！”歡悅連忙跟在他身後，一邊還追問著，“古月來，你是怎麽做到的，為什麽你什麽都不用做就能和雪桐樹說話啊？連我都不行！”
“你不行，但我行啊！”
“可是為什麽啊？”
“嗯，因為……我比你聰明。”
“就這麽簡單？我不信！”
“愛信不信。”
“這樣吧，我拜你為師，你教我，怎麽樣？”
“我說你到底有完沒完？”
“沒完！”
……
翌日清晨。
古月來跪在李若蘭墳前，深深地磕了三個響頭，正要開口時，突然一愣，扭頭看向了身旁的歡悅，道：“你在幹嘛？”
隻見此刻的歡悅正學著古月來的樣子，也是跪下磕起了響頭，認真無比，直到三個響頭磕完，她才挺起腰板，對著古月來嘻嘻一笑：“遲早我都是要拜你為師，既然如此，見到師婆自當是要跪拜的。”
聽到這話，古月來頓時哭笑不得，幹脆懶得理她，重新看向李若蘭的墓碑時，目光漸漸深切：“娘親，孩兒要走了，這一去，不知何時才能回來看您，但是娘親的教導，孩兒永遠銘記於心，給孩兒一些時間，孩兒定會讓他跪在您墳前懺悔，還有，若那個人所言是真，哪怕粉身碎骨，孩兒也一定……”
話到這裏，古月來沒有再說下去，磕頭拜別。
“未來的師婆婆，歡悅要和未來的師傅走了，您放心，有時間我們一定會回來看您的！”歡悅有樣學樣，恭恭敬敬的，向著李若蘭的墓碑磕頭拜別。
古月來嘴角一抽，“你臉皮可真是夠厚的！”
歡悅站起身，捏了捏自己的臉，笑嘻嘻道：“沒有呀，挺薄的！”
歡悅已經恢複了男裝的模樣，以古月來的眼力，都看不出她是一名女子，雖然她有著一張任何人羨慕的美麗麵孔，但麵孔上所有男性特征都能夠找到，無論是乍一看，還是仔細看，都是一個男子模樣。
她這個樣子讓古月來習慣多了，白了她一眼，直接轉身就走。
“古月來，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啊？”歡悅緊跟其後，開口問道。
古月來沉吟了一下，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那枚記錄地圖的玉簡，想要在三個月內到達南山城，單靠步行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來時的那匹千裏馬則因為大黎山上陡峭無比，馬匹根本無法通行，且儲物袋也不可儲存活物，古月來才不得不在山下將其放生。
很快，古月來收回了玉簡，大手一揮，道：“咱們先去天河城……買馬！”
天河城，距離南大黎山最近的城市，且這這座城市還不小，雖無法與南山城相比，但也算得上是一座中型城市，不過也都需要近十日的路程，其實這已經很近了，畢竟，單是下山都需要好幾日。
“嗯嗯！”歡悅自然不會有意見，高興點頭。
“送你的儲物袋，你可要藏好了，千萬不能被人看見，更不能在人前使用，聽見了沒？”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