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還好嗎
薑環癡愛茶藝,到了很癡迷地步廢寢忘食的地步。
茶道講究時地利人和,絲毫不能讓身外事影響心情,影響了心情自然也就影響這泡出來的茶味道。
薑環也當做沒聽見。
“可是校長…..”那可是你的親孫子呀!
後麵的話淩梅沒出口,這親爺爺都不急,還輪不到她一個外人操心。
“行了,淩梅你就是對學生太嚴厲了,去把馮禎叫過來吧。”薑環吹了吹茶杯飄散熱氣騰騰,輕抿一口,馥鬱芬芳。
淩梅嘴角抽了抽,孫子被人揍了她可做不到視而不見,校長這心態境界她達不到。
下課後,馮禎推門進入辦公室,開口問道:“校長,你找我?”
“嗯,坐下談。”
薑環下巴指了指桌前的椅子。
馮禎拉開椅子坐下,心裏有了大致的譜,他知道校長會找他,沒想到來的這麽快。
“你怎麽看待林鹿這件事,剛來學校就惹是生非,你身為她的班主任,你怎麽處理。”薑環淡淡開口問道,抬眼瞧了一眼馮禎。
“我覺得吧,林鹿這件事事情比較嚴重,必須要嚴肅處理,這種學生直接開除學籍,以後紅嶺再也不錄用。”馮禎琳凜然正氣道。
薑環耷拉著眼皮,麵無表情的瞧了他一眼:“你這個班主任不護著她?聽馮教授最體恤學生了。”
嗓音平淡聽不出喜還是怒。
“校長哪裏的話,我就算是再體恤學生,也不會縱容這些情節嚴重的壞學生。”
“你這招釜底抽薪用的好,我要是真開除了林鹿,倒顯得我的不是了。”薑環重重放下手中茶盞,發出清脆的響聲。
“決定林鹿去留不就在您手上,我再多都沒用。”馮禎笑著道,他知道話起了作用。
當初林鹿能進紅嶺並不是溫家的原因,而是薑環特殊審批,不然以溫家的資本還不足以往紅嶺塞人。
馮禎也知道薑環隻想找個理由,順勢而下,並不是真要開除林鹿,但是他斬釘截鐵這樣,薑環也隻能放過林鹿,他不能自己打自己臉。
“行了出去吧。”
馮禎走後沒多久,薑柏怒氣衝衝跑進校長辦公室,沉重的木門在牆壁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震得搖搖欲墜的房門抖了抖,門上的一片木屑也隨之掉了下來。
薑環抬了抬耷拉的眸子,淡淡品了一口茶不疾不徐道:“那個門要是壞了,你就給我修去。”
他輕抿一口,現在就覺得有些微苦,泡出來的茶味道不對。
可惜了這碧螺春,浪費了。
薑柏被憋得滿臉通紅,委屈又憋屈,滿腔怒火沒地方發泄。
“爺爺,那個林鹿什麽來頭?”提起林鹿,薑柏氣的咬牙切齒。
怎麽都咽不下那口氣。
“就普普通通的學生,怎麽了受委屈了?”薑環抬了抬眼,他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正好有人治治這子,向來他狂妄自大,這性子以後必定吃大虧。
“沒,沒有,我怎麽可能會吃虧,我就……隨便打聽一下。”打死薑柏他也不會承認,他在林鹿手上吃了虧。
“那你問那麽多?不好好學習,就知道胡吃海喝混日子。”薑環歎了口氣,這子白有一副好皮囊,學習一竅不通科科掛,也不知道薑家是積了什麽福,招來了這個祖宗。
薑家書香門第世家,曆來都是單脈相傳,這一輩偏偏出了薑柏這麽個不學無術的渾子,丟盡了薑家老臉。
“這不是對新同學感興趣?想多了解下。”
薑環耷拉的眼立馬亮了起來。
這臭子對新同學感興趣,挨揍挨出感情來了?
薑環陷入了沉思中,腦補了一幅兒女成群的畫麵,樂的合不攏嘴。
薑柏嘴角抽了抽,他爺爺這尿性他一清二楚,又是想幹牽線的事。
現在他隻想揍回來,管她男的女的。
長得再好看,也得等他消氣在。
薑環清了清嗓子,假裝咳了兩下道:“我覺得這個女娃挺不錯的。”
薑柏翻了個白眼,都什麽年代了還想著包辦婚姻。
下課鈴一響,林鹿就去了醫務室。
洛可可好心告訴她,明開始要軍訓,除非有特殊原因要讓醫務室校醫開病假證明,不然所有學生都要去操場。
林鹿到了醫務室,裏麵隻有秦川一個人。
他察覺到有人進來,低頭開口問道:“同學,請問…”
秦川看見進來的人是她,微微愣了愣,嘴唇微張有些吃驚,腦海裏浮現那來醫務室的冷清少女,與眼前的少女重合在一起。
他一直感覺那個女孩有點熟悉。
原來那那個女孩真的是她。
直到林鹿坐在他麵前,秦川才回過神來。
“林鹿…你還好嗎?”
秦川嗓音中帶一絲的沙啞,以及愧疚。
望著少女冷清的臉龐,一時間他竟不知道從何開口。
林鹿比之前更加冷漠,連眉宇間都是不近人情,對這個世界的清冷。
他記憶裏似乎還停留在七年前,那個滿身是血的林鹿,努力睜開充滿曙光的眸子,抓著他的衣袖,求他救救她。
秦川唇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嗯,我要開病例證明。”林鹿目光冷清幽深,沒有熟人重逢的半點喜悅,冷漠到了極點。
重回沈城,遇見秦川是必然的。
隻是她對秦川心如止水,再也蕩不起任何的漣漪,毫無波瀾。
“好。”他的喉間如同梗了千金般重的鐵,艱難而又沙啞的發出聲音。
秦川知道林鹿為什麽需要病例證明。
他給她開了心髒病證明,上麵備注不適合劇烈運動,不宜參加軍訓。
兩人都沒有話。
秦川是不知何起,林鹿是無話可。
她把病例條收好放在口袋裏,默默起身,想要離開。
“林鹿,我有話和你。”
身後的秦川一把扯住她纖細的手腕,像是握了一塊冰在手裏般,在這烈日炎炎下讓他莫名打了個寒戰。
而那溫暖的溫度從肌膚處,炙熱的觸感漫及她全身,似乎連冰冷的血液也開始流動起來。
有點貪婪和眷戀。
她低垂著視線,看著握著她手腕的修長五指,嗓音冰冷像是沒有溫度的寒冰:“我和你無話可。”
陰沉,冷漠。
沒有任何的溫度,隻有無盡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