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沈城往事
相比於之前,林鹿顯得更加的沉默寡言孤僻,溫雪柔笑了笑,塗著姨媽色嘴唇緩緩開口道:“妹妹,命真的很大,那麽高的山都沒有摔死。”
七年了,她以為林鹿早已經死了。
沒想到她,居然活著回來了。
真讓她有些意外。
那過深的唇色顯得她臉更加陰狠,她的語氣輕柔又溫和,像是一條吐著蛇芯子視機而動的毒蛇。
直到手機裏顯示unbevile,她才按熄了屏幕。
“你想什麽?”
林鹿這才正眼看著溫雪柔。
七年前的往事還曆曆在目,仿佛還浮現在她眼前。
她和溫雪柔沒什麽好聊的。
那年暑假,也是林鹿剛到溫家的那一年。
許安婉提議全家去長白山旅遊,當時溫雪柔與她並不親,她想借著這次旅遊徹底融入溫家,溫雪柔雖是亡妻的女兒,溫老太太卻極其喜歡這個孫女,許安婉想著若是能照顧好溫雪柔,溫老太太也會對她刮目相看。
一家四口便決定去長白山旅遊,在中途溫雪柔突然肚子疼,溫哲不得已在高速路上停了車,四周都是荒山草叢懸崖峭壁,溫雪柔一個人去有點怕,便讓林鹿在旁邊等她。
林鹿不喜歡她,她暗地裏經常使絆子,看在許安婉的份上,林鹿也不敢什麽,出來許安婉隻會覺得自己胡攪蠻纏,她性子淡漠也裝作不在意。
“鹿鹿,你快陪著你姐姐去。”
在許安婉嚴聲斥責下,林鹿不情願的陪著她去了。
林鹿跟隨著溫雪柔腳步走到一處毫無人煙的懸崖邊,這陌生的環境讓她心裏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便想抬腳往回走,背後響起溫雪柔稚嫩的嗓音”林鹿,你就那麽怕我?”
林鹿停下腳步,轉身一臉不解的望著她。
她不是肚子疼?
這生龍活虎的模樣哪有半分不舒服的樣子。
溫雪柔望著她青澀稚嫩的臉龐,臉上揚起一抹笑意,她個頭比林鹿高出許多,高挑的身子一步一步向她緊逼而去。
“林鹿,我不可能讓許安婉進溫家的,她憑什麽霸占我媽的位置,你我要是你欺負我了,許安婉是相信你還是我?”
林鹿不用想,也知道許安婉會站在溫雪柔那邊。
許安婉太想攀附溫家權勢,林家破產讓她害怕再經曆一次顛沛流離,而溫雪柔在溫哲的心中舉足輕重。
所以女兒受一次委屈換來了榮華富貴,對於她來是一場劃算的交易。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林鹿青澀的臉上透著與年紀不符的成熟,林鹿想不通溫雪柔在這個地方和她這些是為了什麽。
“林鹿,你活該一輩子沒爸,就你這自私的樣子,我要是林維陽我也跳樓自殺。”
溫雪柔嘴裏吐出殘忍的字眼,絲毫不像個十一歲孩子嘴裏該出來的話。
溫雪柔在溫家一直扮演著溫柔端莊的標準名媛形象,她陰狠的樣子讓清秀的臉顯得過分猙獰,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般恐怖陰森。
聽見溫雪柔提及林維陽,她臉上一片冷漠,盯著溫雪柔陰狠道:”你再提我爸爸,我撕了你的嘴。”
“喲,妹妹,我好怕怕,你來呀,我就怕你不敢,林鹿你不要搞不清楚狀況,現在你和你那下賤的媽是寄居在我家,我想什麽時候趕你們走就什麽時候,你高傲什麽?”
溫雪柔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圓潤的眸子閃過一抹心狠。
明明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女,憑什麽裝作一副高傲目中無饒樣子。
她討厭林鹿身上風輕雲淡的氣質,她應該感到惶恐焦慮不安,每都在緊張的環境中度過,林家都破產了她怎麽能這麽淡定。
溫雪柔步步緊逼,她想撕開林鹿臉上的偽裝,看看林鹿究竟有多淡定。
林鹿敏銳的直覺感受到溫雪柔的不懷好意,她隻能步步後退,後腳跟已經接近懸崖的位置,腳下的碎石被她踢下萬丈深淵,已經無路可退。
林鹿扭頭看了下方懸崖,深不見底。
她已經沒有了退路,再退下去,她隻有粉身碎骨的下場。
“我了你不敢吧,你和你媽一樣下賤。”
溫雪柔站在她麵前一字一句認真道。
林鹿受到她話的影響,剛想反駁,一個重心不穩輕飄飄的身體往下墜落,她伸手抓住懸崖處的石崖上,憑借臂力苦苦支撐著,溫雪柔蹲下嬌的身子,伸出纖細的手指將她的手指掰開。
林鹿支撐不下去,咬牙艱難問道:”為什麽你要這麽做?”
溫雪柔笑了笑,惡毒道:”溫家隻能有我一位姐,任何人都不能搶走我的地位,不然你以為溫哲怎麽這麽多年都沒有別的孩子,妹妹,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溫雪柔心狠一根一根掰開她的五指,一抹淒慘的叫聲衝上雲霄,她輕飄如羽毛的身體快速向下墜落消失不見。
聽聞聲音,許安婉趕過來時,懸崖邊早已不見林鹿的身影。
“看樣子,妹妹已經想起來了。”
溫雪柔輕如飄渺的嗓音拉回她的思緒。
林鹿現在也沒想明白,溫雪柔與她同歲,也隻比她大了幾個月,當年怎麽會有這麽狠毒的心思。
生的戲子。
麵具下隱藏了一顆陰狠的心。
“你想幹什麽?向我炫耀這些年你過的多好?”林鹿淡淡道,臉上平靜淡定,沒有溫雪柔預想中的憤怒和咆哮,平靜的像一潭池水,波瀾幽靜。
這淡定的模樣刺痛了溫雪柔,她應該感到憤怒,驚恐以及哀傷,林鹿憑什麽這麽鎮定自若。
“你你要是死在了七年前多好,不定許安婉的日子會好過許多,可惜了。”既然林鹿命大回來了,她也不會讓許安婉的日子好過,這以後的日子不會太無聊。
“那注定讓你失望了。”
那淡定的模樣讓溫雪柔恨不得撕開她的偽裝,看看那皮囊之下是不是真的那麽風輕雲淡。
“不急妹妹,我們來日方長。”
溫雪柔笑了笑,也不想呆在她破舊的房間裏,便離開了。
林鹿站在落地窗前,頭頂一彎皎潔的彎月照射在她頭頂,折射在她纖長而又濃鬱的睫羽上,眼底清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