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
“遠哥,這麽早就來了!”蘇筱辰同康遠打了個招呼,又敲了一下康影的腦袋。
“那可不是,小影急得要命,說坐在咱常坐的位置上,你就能找到我們,果不其然!”康遠打了個哈欠說道。
“小影?昨天下午有沒有好好吃飯啊?”見康影將身旁座椅上的短匕收回,蘇筱辰笑著坐到他的旁邊。
“當然有好好吃!”康影乖巧地點點頭,“辰哥呢?”
“肯定吃得很飽啊,吃飽了身子才能結實,懂嗎?”
“欸?”康遠掃過眾人,疑惑地問道,“書朋呢?他不也是今天比賽嗎?”
“遠哥你不知道嗎?書朋兄他在隔壁的天工武場比賽,那邊沒有觀眾,隻有武家使那些。”蘇筱辰說道,“不過今天回去就能知曉他的比賽如何了。”
“十七侍的角逐!前十六位進前八位!第一場——朔北堂,江旋幼,對戰,蒲道康家,洛言目!”
曾武家使據說被調到天工武場主持比賽,因而今天代替他的是一臉不悅的何千裏,他頓了頓,又大吼道;“兩位選手,速速上場!”
“我去,第一場就是我,這也太倒黴了吧,一點準備都沒有!”洛言目歎了口氣,無奈地背起機關匣,對眾人揮了揮手。
“師弟吃早飯了嗎?我給你帶了點!”祁森從包中拿出幾個用紙包裹的小點心,遞給慕容季,“反正還沒輪到你,吃完要是覺得困就睡一覺吧!”
“師兄,”慕容季犯難道,“咱沒必要這樣吧,我也不餓,也不困……”
“朔北堂江旋幼!”來者身著附著鐵甲的銀袍,一頭齊腰的白發整齊地垂在身後,他皮膚蒼白,看起來卻並不羸弱,嘴角一條疤痕為他添了些淩冽之氣。
“蒲道康家洛言目!”洛言目抱拳道,“請指教!”
三鼓響起,高牆之上的金色龍頭口中噴出烈焰,宣告著比賽的開始。
洛言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抬手射出一箭,電光火石之間,幾隻飛鏢旋出,飛鏢還未觸及對手,洛言目便吃驚於江旋幼手中的斷箭。
這家夥,竟然徒手接住了自己的無影箭.……雖說他的手法遠不及時遷,但也不應是這麽輕鬆便能躲過的啊……
江旋幼不慌不忙,他右臂一甩,伴隨著宛如鐵器碰撞的聲音,洛言目的幾隻飛鏢被輕鬆彈開。
手甲?洛言目眯起眼,臉上滑落一滴汗珠,深吸了一口氣。
江旋幼的兩臂被棕色的鱗片包裹,仿佛一層無懈可擊的手甲,但與之不同的是,每一片鱗片都在不斷地擺動,形同活物,這些東西,並未外來,而是出自江旋幼本身.……
“早聞朔北堂弟子,神秘莫測,今日算是漲了見識,我還未曾見過這等天賦。”洛言目說罷,身後的機關箱中忽然伸出二十餘隻連帶著鐵索的小刀。
“洛俠士不必客氣,你我皆站於此處,那便是旗鼓相當,若是我今日敗在此處,日後還請洛俠士多多指點。”江旋幼頗為謙虛地說道。
洛言目還想說些什麽,便已見到一隻利爪向自己劃來,他當機立斷,利用腰間的抓鉤向後飛去,於此同時,無數小刀刮向對手,火花自江旋幼的兩臂迸出,他無傷接住了所有攻勢.……
帶鐵索的小刀隻得攻擊一輪,便隨著洛言目飛向後方的身子退開,江旋幼趁機飛速抓住一把,還欲將洛言目扯到身前,而用力之後,他的手中隻剩一條斷了的鋼索。
這是洛言目對李密招式的模仿,雖說攻擊力並不強,但也抹去了李密鋼刀的缺點,可手動斷開的鋼索避免了使用者被對手限製。
剛一落地,洛言目便連射兩箭,江旋幼扔出斷裂的鋼索,箭支自鋼索的空隙中飛速穿過,在江旋幼做出反應但未能完全後仰的額上刮出兩道血印。
下一瞬,江旋幼便被濃煙包裹,他兩臂棕色鱗片的縫隙間閃出紅光,隻在頃刻間,鱗片便已高速生長,在他的手前組成兩道刀刃狀的兵器。
幾隻黑色的飛鏢破開煙霧,江旋幼正想防禦,忽然嗅到什麽,便改變了姿勢,火光爆開,他飛身而出。
“反應很快嘛!”
煙霧中傳來洛言目的聲音,兩個木質的圓盤不知何時已飛至江旋幼身子的兩側,無數道銀光飛刺而出。
洛言目皺起眉,同樣身處煙霧中的他忽然意識到什麽,腰間的鐵鉤迅速收縮,下一瞬,兩把鱗片組成的巨刃揮過他放在的位置。
剛一離開煙霧範圍,洛言目便見江旋幼破煙飛出,幾乎趕上康淩鈴的速度讓他在洛言目還未落地之時便已貼至後者臉前。
兩手的巨刃劃過漆黑的鐵傘,江旋幼瞪大雙眼,對方竟然警惕無比,對每一步行動都準備了退路.……
洛言目嘴角勾起,他微微轉動傘柄,鐵傘上飛出的暴雨般的刀片瞬間包裹了江旋幼的身體……
雙腳踏地的一刻,洛言目的眼中隻剩一片紅光,危險的氣息一閃而過……
刀片宛若擊打到鋼鐵般被全數彈開,其中幾片在洛言目的身上劃出血花,伴隨著灼熱的氣息,江旋幼雙目通紅,身後的白發飄起,發出不似人的低吼。
“開玩笑的吧……”洛言目從地上爬起,很狼狽地退開數尺。
鱗片組成的兩翼自江旋幼的身後展開,一隻棕色的角自他的眉心冒出,下一瞬,他猙獰的麵龐出現的洛言目的眼前。
猩紅的血液自洛言目口中噴出,他的胸口出現一條血口,而這已是他及時防禦的結果了……
不知為何,憤怒忽然充斥了洛言目的大腦,他怒吼一聲,連射數箭,同時,十餘個連著絲線的黑色飛鏢旋開,帶起的風幾乎能劃破人的皮膚。
“百機秘法,黑鋒妙舞!”
無影箭匯聚一點,直直穿透了江旋幼帶著厚厚鱗甲的手臂,他怒吼一聲,一手抓住一隻高速旋轉的飛鏢,無數碎裂的鱗片飛出,幾點血花濺在地上。
按理說此時的江旋幼應該感受到了危險,可他卻仿佛失去了理智般,硬生生地扯斷了飛鏢上的絲線,其餘飛鏢在他的周身不斷帶出血痕,卻未能阻止他的前進。
洛言目的十指已被絲線勒出血液,可他卻未使用鐵爪撤退,而是瘋狂牽動著鐵鏢,鱗片構成的巨刃刺破空氣,停留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