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二
“喂喂，聽說了嗎？昨兒晚上，傀儡堂堂主被人殺了！”
“什麽？看來咱這都城不太平呦.……”
“聽說這上麵都急成一團了，哈哈哈……”
“但這選拔賽還不是照辦嘛？反正啊，和咱沒啥關係就對了！”
“傀儡堂……”蘇筱辰皺起眉，快步上前，“兩位打擾了，請問你們是說傀儡堂主，被殺了嗎？”
“欸？你不是那個，康家的.……”其中一人指著蘇筱辰的臉笑道，另一人連忙拍了他一下。
“請問，此事，屬實嗎？”蘇筱辰攥緊拳頭，表情嚴肅地問道。
“千真萬確，千真萬確啊大人，現在到處都在傳，那傀儡堂主的妹妹，就是那個南……南月華，都穿上喪服了……欸？這.……這是要去哪啊？”
“怎麽了？”康淩鈴見蘇筱辰一副急匆匆的樣子，不由有些好奇，“不會是那張仕麟回來了，要重比吧？”
蘇筱辰愣了一下，而後搖了搖頭：“淩鈴姐，你們去吃飯吧，我要去南姑娘那裏一趟，南堂主他……昨晚遭人殺害了.……”
“什麽？”一向冷靜的康淩鈴也在此時不由露出吃驚的表情。
“南堂主被殺？”洛言目震驚道，話語間帶著不少顫音，似乎不願相信，“你是說，他……死了？”
蘇筱辰默默地點了點頭，他深吸一口氣：“青童也不知怎麽樣，你們先回去看看他吧，南氏兄妹對我有些照顧，我定然不能不去。”
“那我們也去吧……”洛言目說道，他拍了一下康遠，“要不你先帶著小影回去，這種場合不太方便。”
“嗯。”康遠點點頭，拉起康影的手，那小家夥雖有些不樂意，但在蘇筱辰的眼神示意下，他還是乖乖跟著康遠離開了。
“真的假的，你聽誰說的啊？”康書朋問道，“南堂主武藝高強，怎麽可能不聲不響地死了？”
“我也很懷疑，所以我才要去證實.……我倒希望傳言都是假的呢.……”蘇筱辰的臉色不太好看，他無法想象，一個前幾天還在同一桌吃飯談笑的人，忽然就沒了。
“走快些吧.……”洛言目有些焦急，“蘇筱辰，你知道南堂主他們住哪？”
“嗯，他們在都城有一套宅子，之前南姑娘告訴過我地址。”蘇筱辰聞言也加快了腳步。
……
“南姑娘……南姑娘？”蘇筱辰先是輕輕敲門，見無人應答，又重重拍了幾下，門後傳來跑動聲，他調整好表情，咳嗽兩聲。
“蘇筱辰？”南月華的聲音自門後傳來，她緩緩將院門打開一條縫，露出一張蒼白而疲憊的臉，“你都知道了啊.……進吧。”
“呃……”蘇筱辰隻覺得心中一涼，看來不必問便已經知道傳言是否屬實了，他踏入院中，“南堂主他.……”
身旁傳來的小聲抽泣讓他止住了話音，南月華紅著眼眶搖了搖頭。
一行人不知該說什麽，就這麽進了屋，化靜靠於椅上，用眼神同蘇筱辰打了個招呼，而竹溪則是誰都不理坐於屋角。
蘇筱辰等人皆不知如何是好，洛言目落座後猶豫片刻，微微張口：“南堂主，是被誰殺的……”
“我不知道.……”南月華用袖子捂住麵龐，不斷地啜泣。
幾人麵麵相覷，化靜代替南月華開口說道；“至今還未查出凶手，但大致推測，應是毒神教，阿彌陀佛.……”
“毒神教，”蘇筱辰念叨著，他忽然看向一旁的洛言目，“祁森和慕容季所處的白鶴門，一直以來對抗的，就是毒神教吧？”
“毒神教和南堂主有什麽關係.……”洛言目皺起眉。
幾人身旁的哭聲瞬間放大，南月華似乎情緒失控，她站起身來，顫抖得說出一聲“抱歉.……”，而後迅速走出屋門。
“不該在這說的，你們倆有沒有點腦子，這不是傷口上撒鹽嘛？”康書朋埋怨道。
“無妨，無妨，幾位能來看望南施主，對她來說，也算是一種慰藉，”化靜歎了口氣，閉目說道，“但南堂主遭遇不測，對她來說，不是一兩日便可接受的。”
蘇筱辰點了點頭：“這麽大的事，上麵有什麽交代嗎？”
“隻有一個都城的武家使給了通知，說正在全力追查凶手，望南堂主能夠死而瞑目.……”化靜搖了搖頭。
“前陣子那個到處跑的司徒青月，這幾天也不見了，”康淩鈴冷嘲道，“這麽大的事，也不知他們在管什麽。”
屋中再度陷入沉默，南月華紅著眼眶走回屋中，她咬著嘴唇，看了眼蘇筱辰等，又一次無聲地流淚。
“南姑娘已選入十七侍，此番過後，打算如何是好？”蘇筱辰待南月華情緒稍稍穩定，很小聲地問道。
“傀儡堂待不了了……”南月華不停地吸著鼻涕，“我哥他……我哥他走了.……”
說著說著，她便哽咽起來，再難繼續，化靜不斷地搖頭，口中“阿彌陀佛”念叨不止。
“南茫尋啥時候回來？”一直不說話的竹溪忽然抬起頭來問道，化靜同南月華的動作都在這一刻僵住。
化靜連忙咳嗽幾聲，對著眾人笑了笑，拉著竹溪便走出了屋。
南月華低下頭，一時難以看清表情，蘇筱辰歎了口氣：“竹溪那孩子，似乎也是南堂主收留下來的，唉——”
那孩子不經世事，恐怕還不明白所謂的生離死別，而這更加重了屋中沉重的氣氛。
“那這樣，南姑娘先保重，我等就告辭了，”康書朋先行起身說道，“我等皆為江湖正派，小辰，洛公子和康淩鈴也都入選了十七侍，日後亦會不遺餘力，查出真凶的！”
“南姑娘保重！”蘇筱辰也起身抱拳說道。
南月華緩緩起身，對眾人無力地點了點頭，仿佛隨時都會脫力昏過去一般，她又歎了口氣：“謝謝關心，你們慢走，就不送了……”
蘇筱辰等人走出院門，終於大大地喘出一口氣，幾人原本正處於入圍十七侍的歡樂氛圍中，忽然來了這麽一回事，沒人能轉換過來。
南月華的院外已埋伏了不少朝廷的金甲士，看來在事發之後，上麵還是有些保護措施的，蘇筱辰見狀也稍稍放心地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