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
眼前的場景再度扭曲，花凝語的聲音不住顫抖，她向著周身虛幻的場景瘋狂叫喊:
“停下來！停下來！”
“停下來！停下來！”少女帶著哭腔的哀求……
黑暗潮濕的房中，少年手腳帶著枷鎖，散落的頭發間露出一張滿是鮮血的臉，他正向對花凝語露出笑容，忽然被一個肥胖的中年男子重重踹在臉上。
“臭女娃子，還想跑？你以為變成一團臭煙，老子就奈何不了你了？你跑一次，老子打他一次！”中年男子噴著口水怒罵…
“快跑，我沒事……啊——”
“不要……不要……”花凝語聽到了自己嘴中發出稚嫩的哀求。
“嘿嘿，不是你們自己要來老子這幹活的嗎？給老子好好幹活！幹得好，有吃的，包你們活命！”中年男子露出一口黃牙。
場景再次扭曲，花凝語幾乎無法呼吸，她太清楚之後會發生什麽了，整個人宛如冰凍般站在原地。
一隻眼珠“啪”的一聲飛在她的臉上，渾身是血的少年單膝跪地，而後被中年男子一腳踢倒，鮮血吞沒了潮濕的地麵……
“臭小子，敢暗自通報官府？哈哈……你不知道那官老爺可是收過老子銀兩的嗎？嘿？死了？廢物！”
“不……不……不！！！”少女發瘋似地嘶吼充斥著花凝語此時的崩潰和憤怒，她看著一股紫煙在蒼白的手心凝聚，隨著目光的移動，她看向那張即將被自己撕碎的醜臉。
“嗯？”那中年男子見牆角的少女盯著自己，帶著戲謔的眼神看向她“能變成煙的女娃子，你還想做啥？一股臭煙還想搞老子？還不趕緊滾！一天到晚伸出個長舌頭，跟個索命鬼一樣，晦氣得要死！”
下一瞬，男子被紫煙包裹，肥碩的身軀被托到半空，他驚恐地看著一切:“欸！欸！你做啥！快放我下來……”
感受到紫煙給身子帶來的巨大擠壓，一股黃色的液體從男子的襠下滲出:“別別別！！求求你……求求你……”
“叫我，主人!”少女的聲音冷若冰霜，花凝語冷眼看著這一切，這個享受的瞬間。
“主……主人！主人！放了我！求求你……嗚哇！！！”
殺豬般的慘叫中，飛濺的肉醬爆滿了整個屋子，花凝語看著自己顫抖地將少年掉落在地的眼球捧起，淚如雨下.……
場景再度扭曲，那片紫色的花海，漫天舞動的蝴蝶，花凝語的臉上不知何時已經滿布淚痕，彩蝶旋動著組成人形，紫袍老者緩緩出現在花海之中……
花凝語見到老者，身子一顫，眼神變得淩厲起來：“讓我看這些，你要做什麽？”
老者微微一笑：“驚人的天賦，驚人的轉變，也難怪龍右第五侍鬼語，嗜殺成性。”
“你到底想說什麽！”花凝語怒吼道，手中紫煙緩緩凝聚，那個就連自己都不願意回首的過去，竟然被別人看了個遍，在痛苦而血腥的記憶的推動下，她的情緒變得極度不穩定。
老者臉上的表情並未改變，手中也沒有絲毫的動作，那張看似和藹的臉令花凝語愈發憤怒，八九道煙蛇裹著被撕裂的碎花衝破老者的身體。
花凝語一時興奮起來，這種興奮，同她捏爆那個肥豬時一模一樣，她狂笑著，整個身子興奮地顫抖。
可很快她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沒有飛濺的血肉皮膚，沒有預期的慘叫，有的隻是遮天蓋地的彩蝶，它們迅速聚攏，老者再次成型，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動作。
“哼……”花凝語散開手中的煙霧，長舌伸出，她身旁護體的淡紫色煙氣緩緩凝聚成型，一條體型較小的煙龍衝向老者，在他滿是皺紋的臉前散開，淡淡的紫色煙氣將老者包裹，花凝語嘴角微微勾起。
“護體之氣輕柔無力，卻藏匿劇毒，這恐怕不是先天形成的，”老者緩步從煙霧中走出：“不僅是護體之氣，皮膚，舌頭也皆藏有劇毒，看來你這小姑娘為此受了不少苦吧……”
“怎麽可能……”花凝語向後退了兩步，她的護體之氣劇毒無比，隻要少許接觸便可令人到地不起七竅流血而死，更何況那老者直接被包裹了一會兒。
“隻可惜，你隻能免疫自己身上的毒，而四十年前，我體內進了個好東西，從此我就百毒不侵，不過再過一陣子，它就要收回了，它收回我，嗬嗬.……”老者用手揮了揮手臉龐的毒氣
“怎麽樣，該做的做完了嗎？”老者緩步靠近：“你大可從此離去，我或許能說服阿香卡取出你身上的毒蠱，但岑清的屍骨，恐怕就要永遠躺在你的地庫中了。”
“你……你怎麽知道……”花凝語的呼吸急促起來：“你怎麽知道他的名字……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你當年選入龍右十七侍，做了這麽多事，不就是想拿到藥典嗎？”老者笑道：“藥典原屬我南疆之物，其上記載了各類稀有草藥，而更重要的是，在其書頁最底，以古老南疆語記載了最為完美的活屍術法。”
見花凝語不說話，老者繼續說道：“然而正當我南疆的屍脈者研究活屍術法時，龍騰國入侵南疆，那司徒茂不過一年，便將我南土歸入他的領域，而那藥典，在七年前的戰事中，被中原人搶奪。“
老者陳述著曆史，臉上卻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他背過身去：“藥典於多個中原人手上屢次輾轉，最終在半年前被收入百草樓，然而中原人並未發現其中的奧秘，你卻知道了。”
“你到底想說什麽？”花凝語已經冷靜了許多。
“活屍術法，或許能將岑青死而複生，而且不同於行屍走肉，他可以完全保留著生前的記憶，甚至連自己死了都不知道”老者笑了笑：“你是這麽理解的吧。”
“是有如何？你們自己都未能掌握活屍術法，我又怎知它的功效！”
“你若是抱有這種想法，這十幾年來做的事豈不是毫無意義了。”
“你！”
“告訴我，藥典在誰手上，我毒神教向你承諾，岑青，將成為活屍術法的第一位完成者。”
“傀儡堂主.……南茫尋.……”花凝語說罷，咬住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