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一
“你不知道?你不認識她?”南月華皺眉道:“化靜,你可別以為我沒聽到,她一進來就罵什麽臭和尚給我出來,你和我說你不知道?”
南月華的每一個疑問和每一個重音都讓化靜身子一顫:“唉,女施主莫急……認識是認識,可我真不是什麽朝廷重犯……”
“認識?那你和我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南月華拉來一個椅子坐到化靜身前:“你若真是朝廷重犯,就算你用那不知道是啥的把戲把禦前護法忽悠走了,我也不會放過你的,嘿嘿,畢竟抓到朝廷重犯的賞金可是很高的!正好你在這白吃白喝兩天了,用你的賞金來還倒也是理所當然。”
南月華一臉不爽地看著眼前的和尚,這家夥用一套算命的說法把自己那蠢哥哥騙得一愣一愣的,搞得南茫尋當即就同意讓他來南家在都城的宅院中白吃白喝。
“女施主你聽我說……”
“誰是女施主啊!別和我搞這套,要說趕緊說!”南月華沒好氣地說道,她哥著了算命和尚的道,她自己可不會。
“行……我就是從她手上救了個人……那人也挺無辜的……”化靜在南月華的咄咄逼人下,語氣越來越弱。
“救了誰?那可是禦前護法,你要是救了朝廷重犯,想不變成逃犯都不行呦!”南月華雖然嘴上凶,但卻不斷地警惕著門外,生怕端木靈月再次回來。
“唉,是個康家的俠士,”化靜做出無辜的表情:“名字我也不知道……”
“康家?”南月華大驚道:“那禦前護法,到底做了些什麽?”
“我也……不知道啊……”化靜此時宛若一個被訓斥的小孩子,他也很無奈,莫名其妙就再次偶遇了端木靈月,他倒也不是怕南月華把自己交給端木靈月,而是怕被趕出這個他靠著三寸不爛之舌好不容易討來的可以白吃白喝的地方。
“我真的不是犯人,她絕對是唬人的……”化靜用哀求的語調重複道。
南月華又用不信任的目光看了一眼化靜,煩躁地擺了擺手:“算了算了……餓了嗎?”
“餓了……”
“竹溪,去買點吃的,給我買兩隻烤鴿子回來,至於他嘛……隨便你買。”南月華向身旁端坐不動的少年命令道。
“我就知道又是我……”竹溪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抱怨,自從自己被南茫尋帶了出來,就變成了這兄妹兩人的跑腿工具,抱怨歸抱怨,他很快跑了出去。
化靜看著竹溪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四象武場中人聲鼎沸,前六十四位的一對一角逐戰即將開始,康遠懶洋洋地坐到洛言目身旁:“這三十二場比賽,要打到什麽時候啊……”
“怎麽,你看膩了?我以為大家都覺得一對一很精彩的。”洛言目搖動著手上的折扇:“大概要打四天吧,我們這些人沒有被分到第一天的……”
“這六十四進三十二就是個過度賽,大家都想看的是龍右前十六侍誕生的時刻,才不是這過度的比賽呢!”康遠無精打采地說道:“要不是你們打探什麽其他選手的實力,我才不和你們來呢!”
“那你就別來唄,在客棧休息多好啊。”洛言目做出一副有沒有康遠都無所謂的表情。
“你!切!我想來你管著?”康遠往嘴中丟入一塊小牛肉。
第一場比賽中,選手眾多,招式五花繚亂,難以辨認,而第二場比賽以一對一的方式進行,每一個勝出者都有可能成為眾人日後的對手,因此蘇筱辰幾人一拍即合,決定將每一場比賽都認真看下去,以分析選手的實力。
然而,這個小隊伍中依然出現了一個“叛徒”,康書朋一臉無奈地跟在眾人身後,他同康遠抱有同樣的態度,仿佛自己根本就不是一個要參與選拔的人一樣。
“那麽多個人他們能記下來嗎?再說了,記下來又如何,強就是強,弱就是弱,能贏就贏,輸了就算了啊……”康書朋在同康遠的談話中說出這麽一番話,他本想同康遠一起出去喝酒,可沒想到這家夥雖然百般不願意,但還是來了,一個人喝酒又沒意思,他也隻得跟來。
“開始了開始了!”康影拽了拽蘇筱辰的袖子,激動地看向場上。
“羅刹殿伏千刹對戰鼴鼠堂卜下地!”場地中心的侍衛先行大聲宣布,而後看台旁的侍衛接連將比賽情報傳向全場。
“這個人……咱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康遠看著緩步走入場中心的壯漢,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道。
蘇筱辰對伏千刹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此人力大如牛,單人阻攔馬車而腳下紋絲不動,在第一場比賽中,蘇筱辰還注意到他的皮膚似乎刀槍不入。
同壯碩的伏千刹相比,鼴鼠堂的卜下地便顯得矮小許多,此人長相猥瑣,口中伸出一對齙牙,為人倒是謙遜,他拱手道:“今日能同羅刹殿的俠士一戰,實屬我卜某之幸,承讓了!”
伏千刹爽快地揮手一笑:“卜老弟太客氣了,沒啥幸不幸的,打得開心就行了!”
三鼓響起,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場中,手持兩把鐮刀的卜下地四肢著地,宛若一隻暗藏草叢隨時準備撲出的野獸。
伏千刹兩手空空,眯起眼安靜地等待著對手的來襲。
須臾間,卜下地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他以常人難以看清的速度爬向伏千刹,銀光瞬閃,兩把鐮刀的刀尖精準的戳在後者的腳踝上。
伏千刹還未來得及反應,卜下地已然從他的胯下竄過,奇怪的手感令他停在了伏千刹身後不遠處。
“怎麽會……”他看向自己出現缺口的鐮刀,又看了看伏千刹完好無損的腳踝,不由地發出感歎。
伏千刹笨重地轉過身去,他撓了撓後背,宛若犀牛般衝向了卜下地,後者靈敏地躲開,伸出一隻腳想要跘倒對手。
兩方小腿觸碰的一刻,骨骼清脆的碎裂聲迸出,卜下地悶哼一聲,他在地上翻滾幾圈,依舊保持著四肢著地的狀態,滿額是汗,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