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氣人
“洛七郎，你這是找死。”曹操還沒開口，眾位官員倒是怒了。
“洛七郎，不要挑戰我的耐性，你到了這裏，生死已經不是你說了算，難道你真想死麽?”曹操聲音依舊平緩，隻是話裏透出強大的氣場和威壓。不過，他心裏卻恨死洛羽了，的確，那件事一直都是他心裏的痛，但是，洛羽怎麽會知道那件事的。
“我年紀剛好，風華正茂，年輕有為，美女成群，對了，天下第一美女如今是我老婆，第一才女也每天為我撫琴弄玉，你說我怎麽會想死昵？孟德兄真是愛說笑。我這麽佩服你，欣賞你，你要把你的頭號崇拜者殺掉麽?真是的。”洛羽仿似一個地痞無賴般說著不痛不癢的鬼話。
曹操輕笑一聲，道：“七郎很風趣，操也很欣賞，不知道我們可有合作的可能昵?”
曹洪聽了大急，想要出言阻止，卻被曹操一擺手，讓他將話生生吞入肚裏。
洛羽摸了摸鼻尖，眨眼道：“合作啊，當然有可能。不過，我還沒說最佩服孟德兄的一點呢。”
“哦?七郎請說，操洗耳恭聽。”
曹操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洛羽這小子絕對屬於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主兒，這最佩服的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我最佩服孟德兄的就是，孟德兄戎馬一生，攻城掠地強取豪奪，短短時間便能打造如今這番家業，手中兵多將廣謀士數不勝數，這份本領可不小啊，不過，在下疑惑，孟德兄常年征戰四方，殺人不知凡幾，而且還亂殺無辜，屠城的事兒怕是沒少幹吧，我很想知道，孟德兄手上布滿血腥，夜裏睡覺時不會做噩夢麽?那些怨魂，不會去找你索命麽?”
洛羽說到最後，聲音變得低沉，陰幽，仿佛從地獄吹來的風一般陰寒。
曹操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臉上戾氣一閃即逝，強笑道：“七郎兄弟這帽子戴的太高了，我再沒人性也不會下令屠城啊，那些都不過是袁術老匹夫留下的亂臣賊子，乃是當殺之人，所以操心安理得，每晚睡的都很好，不勞七郎兄擔心了。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不是七郎兄自己說的麽，操這也是為了民族大義天下一統，天下不統一，戰亂就不會停，受苦的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無辜百姓，所以，我也是為了天下人謀福祉啊。七郎兄不是愚鈍之人，定能明白我所言非虛。”曹操老臉上露出悲天憫人的神色，看樣子還真是大慈大悲了。
不過，洛羽的話兒老曹怎麽知道的，莫非琰兒美眉將自己的語錄給公布了？
是了，一定是這樣的！
洛羽唇角浮起一抹譏誚，眸中的嘲弄更是濃的化不開，他搖頭笑道：“見過厚臉皮的，像你曹阿瞞這般臉皮厚到空前絕後的實在是一朵奇葩啊，你哪兒是所言非虛啊，簡直就是太虛。你這演技都能拿奧斯卡終身成就獎了，太逼真了，觀世音下凡估計都沒你慈悲，幹脆你出家普度眾生得了，當官實在很難體現你神棍這麽有天分的價值。”
洛羽這番話當真是極盡冷嘲熱諷之能事，曹操卻隻是隱怒非常，麵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這樣的涵養，實在令人心驚，洛羽心中浮現“梟雄’這兩個字，對這極能隱忍和裝孫子的曹操生出幾分忌憚，他手上的勢力雄渾之極，兵多將廣，十萬精銳銳不可當，手底下更是有諸多兄弟，若是徐州再次與之硬拚，即便勝了恐怕也是慘勝。
當然咯，洛羽並不懼怕打仗，真要開戰那就打唄，誰怕誰啊。
曹操手底下兵強馬壯，但所有勢力都已擺在了明麵上，十萬精銳加上五萬新兵，他可以控製的兵力也就十五萬上下，和洛羽差不多。
曹操喜歡網羅人才，很想將洛羽收歸己用。隻是曹操不知道，洛羽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與之真心合作的，一山可不容二虎！兩人都是爭奪天下的人物。
洛羽心念電轉，無數念頭在腦海中飛過，猶如群魔亂舞。他見曹操麵色微變，又恢複正常，忽而摸了摸鼻尖，語氣一轉道：“盡管你虛偽之極，但是我們仍舊有合作的空間和前景的。”
曹洪等諸位將領看向洛羽的目光一直是充滿怨毒與憤恨，若是眼光能殺人，洛大帥哥估計早就死了幾千次。
眾謀士的涵養不錯，不過那目光依舊充滿了敵意。
曹操已經下了決心，如若不能得到洛羽的效忠，那就要趁這個機會毀滅他。而洛羽卻絲毫不懼，一副地痞無賴的模樣，胡說八道，不停的損罵曹操。
曹操涵養再好，也是個人，不是沒有脾氣的泥菩薩，洛羽這小子說話太陰損。將很多不能拿到台麵上講的事情很光棍而赤裸裸的說了，那樣子就仿佛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無賴，難道他真的不怕死麽?還是他已經自信到可以在天羅地網中插翅飛去?
曹操眼中閃爍著凶光，眼睛眯起來，怕被對方捕捉到，他的手在袖中微微顫抖著，很有下擊殺令的衝動，但洛羽最後那句話卻讓他微怔之後，打消了即刻擊殺洛羽的念頭。
仔細一想，他既然敢來到這裏，那就肯定想好了退路，他武功卓絕，隻怕自己很難將其留下。
“哦?合作?其實，操一直很欣賞七郎兄的才智勇氣，以及你的實力，如果七郎兄答應和我一起打天下，我可以分一片疆域給你為王。”曹操顯然真的很看重洛羽，要不也不會許下這麽大的承諾。一個異姓小子，居然可以裂土封王，這是多麽無上的榮耀?
洛羽微微偏頭，緩緩道：“貌似這是個很吸引人的誘惑昵，隻是……孟德兄憑什麽就說這天下會是你老曹家的呢?要知道袁紹韓遂馬騰以及老劉家的實力也是很強盛的，孟德兄的信心從何而來呢?”
曹操露出一絲輕蔑，眉毛一揚，凜然霸氣透體散出，他眼睛瞪大，射出兩道神光，豪氣萬丈的道：“我與七郎兄聯手，即便敵人再強又何足懼?”
“嗬嗬，孟德兄倒是挺抬舉我的。”洛羽雲淡風輕一笑，繼而認真的說道：“孟德兄不怕，我卻是怕的，洛某有幾斤幾兩自己清楚，和整個天下為敵，我還沒那麽大的本事。孟德兄說的裂土封王之事確實很吸引人，隻不過在下比較喜歡閑雲野鶴的日子，一片地域的民眾歸我管，我怕累死，孟德兄可以找別人。更何況，這隻是孟德兄的空頭支票，天下，又豈是那麽好得的？雖然孟德兄雄才偉略，又夠陰險無恥，但奪得天下隻怕很難。對於天下，在下實在興趣缺缺，嗬嗬，孟德兄誌向遠大，想推翻劉家天下而自己當皇帝，在下是不敢苟同的。在下夢想的生活是，世外桃源，紅袖添香，三盞兩杯淡酒，但求紅顏一醉。所以，在下隻是扶不起的爛泥，承蒙孟德兄看得起，洛某卻是沒有為孟德兄效力的福分了。”
“洛七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曹操對你已是仁至義盡，你信不信我在這裏將你誅殺?”曹操終於怒了，這小子真是個滾刀肉，軟硬不吃。曹操一怒，威勢立顯，整個氛圍也變得緊張起來，火藥味十足。
洛羽依舊是一副清淡模樣，他盯著曹操，很嚴肅的說：“在下已經戒酒了，所以，什麽酒都不會喝。孟德兄要殺我，我自然是信的，隻是，我也有信心讓孟德兄在黃泉路上走一走，你老曹可信麽?”
不等曹操說話，洛羽搖頭歎道：“可惜可惜啊，你安排的那些個小嘍囉實在太弱了，隻怕留不住我。”
這小子睜著眼睛說瞎話，剛才他還喝酒來著，怎麽這會兒就戒酒了。
“主公，隻怕其中有詐，洛七郎擁兵十幾萬，隻怕不會如此大意，他單獨前往，肯定已經想好了退路，咱們還是先做正事吧？”荀彧勸阻道。
曹操正要下令出擊，聽到這聲音後生生停住，他神色變得極為複雜，緊緊攫住洛羽的視線，沉聲問道：“你當真不肯與操合作？”
洛羽正待說話，荀彧搶先道：“洛州牧，你千裏迢迢前來我方軍營赴約，不就是為了簽訂停戰合約麽？如今洛州牧正忙著攻打荊州各大世家，隻怕已經沒有功夫來管我兗州將士，我想，洛州牧現在一定也非常需要這份合約吧。”
洛羽聳了聳肩，淡淡道：“大家心照不宣，你們要肅清郭汜攻進長安，而我徐州也要花上一段時間好好教訓一下荊州那些不聽話的人，合約可以簽，但是合作.……那就免了吧！”
曹操深深地看了洛羽一眼，大聲命令道：“來人，準備筆墨紙硯！”
其實從一開始，洛羽就預料到了結局，以曹操的性格，無論如何都不會和自己翻臉的，後方未定，現在還不是和徐州硬碰硬的時候，大家都需要議和。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服從，也沒有莫名其妙的合約。一切一切，皆因利益。
我想要兩個鹹鴨蛋，你恰好能給我兩個鹹鴨蛋。那麽雙方就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