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知音難覓
如果說之前的蔡琰以為洛羽是個糙漢登徒子，但聽了這首詞之後，對他的看法立馬就變了。
如此美妙的詩詞信手拈來，蔡琰自認為不及。
就連蔡邕此刻的眼神也變了，原本還以為是個鄉巴佬，現在看來，居然是一個才華橫溢滿腹經綸的隱士啊！
知音！知音啊！
“這、這真是你自己所做之詞？”蔡邕出聲詢問，雖然自己未曾見過這首詞，但他還是需要確認一下。
“當然！”洛羽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像他這種厚臉皮，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盜竊他人詩詞的。
“不過我覺得最難得的還是琰兒的曲子。”洛羽微微一笑，起身對蔡琰長揖道：“人言，朝聞道，夕死可矣！洛某聽得仙樂，繞梁三日，綿綿不絕，致使茶飯不思，至於這首詞，在下情之所至，胡言亂語，倒叫嶽父大人和琰兒見笑了。罪過罪過。”
洛羽把人家的名詞情不自禁的拿來剽竊，現在卻隻能說是胡言亂語，南朝後主李煜知道了還不氣活過來找洛羽質問：你小子，俺國都亡了，做出這麽深情的詞，你說是自己的胡言亂語，這是對俺藝術創作的最大侮辱，我要和你決鬥！
蔡琰還洛羽一揖，正色道：“落大哥出口成章，才華橫溢，實乃琰兒平生僅見。雖然洛大哥的詞不符合當下詞律的規律，但那種清新灑脫的風格卻是曆史上從未有過的，洛大哥這首詞不僅詞風新穎，內涵也相當之深刻，連我和爹爹都自愧不如。”
這叫做相敬如賓麽？
洛羽很不習慣，琰兒才女，你對我也太過客氣了吧。
洛羽心叫慚愧，他哪兒會作詩啊，少男時代也曾整了幾詩詞來騙小姑娘，誰知道效果不錯，泡一個成一個，泡一對成一雙，其實他那幾詩詞不過算是改編和東拚西湊，弄成自己的東西。自此洛羽愛上了唐詩宋詞，沒事就來上幾句，誰知無心插柳，來到這個時代倒成了一代文豪。其實呢，是文壇大盜。
隻怪自己活得久，什麽東西都懂一點。
“這個.……洛羽，不是，你字何如？還從未聽琰兒提起過。”
“字啊。”洛羽摸了摸鼻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實際，字就是小名嘛，前世別人都叫他老流氓來著，“哦對了，七郎，我叫七郎。”
說出這個名字之後，洛羽忍不住笑了起來，七郎七郎，一夜七次郎，哈哈哈。
“七郎啊，不知這首詞取何名？”不得不說，蔡邕被洛羽的詞誘惑到了，如此文章，千古名句啊，他怎麽能不動心。
“蝶戀花。”洛羽微微一笑，說道：“嶽父大人，既然您如此喜歡這首詞，不如就讓小婿獻醜，為您潑墨潑墨？”
“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蔡邕大笑，再次打量洛羽一番，一表人才啊，先前怎麽沒注意呢，女兒啊女兒，你的眼光可真不錯，居然為你老父親找了這麽好的一位姑爺。
得到洛羽答應，蔡邕立馬命人取來紙墨筆硯。
洛羽一揮而就，一首蝶戀花立時躍然紙上。
字如人生，洛羽的字一向都是剛勁有力，鐵畫銀鉤字字如劍，普通人隻是覺得這是一幅好字，如果被武者看到，興許還能從字跡裏麵領悟出一套劍法來。
“好字，好字！”蔡邕忍不住擊節讚歎，“行雲流水，飄逸俊秀，卻又.……不失男兒豪邁之氣，至於落款‘洛羽’。”
“賢婿，野心不小啊。”蔡邕看著那兩個狂草字，心宿起伏，心中多了些計較。
筆走龍蛇，鐵畫銀鉤，劍氣森森，殺氣凜然.……這才是真正的洛羽。
“哪裏哪裏，一切還需嶽父大人幫忙。”既然蔡邕看出來了，洛羽也就沒有隱藏的必要了。
蔡邕微笑點頭，有野心的男人反而更受他的賞識，如今這個時代，不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麽？
不過蔡邕不知道，洛羽的野心可不僅僅如此。
“賢婿，隨我到書房對弈一局如何？”蔡邕說道。
“嗬嗬，還望嶽父大人手下留情。”洛羽欣然應同。
聽著那一聲聲賢婿，蔡琰感覺有點兒不對勁，事情怎麽發展到這種地步了啊，之前好像不是這樣的。
書房。
蔡邕和洛羽相對而坐，一邊品茶，一邊落子。
棋場如戰場，洛羽什麽都會一點，棋力自然也不差。
隻怪自己太優秀。
洛羽好歹也是修真者，不論是記憶力還是心算能力都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蔡琰雖然很會下棋，但洛羽還是有把握和蔡老頭周旋。
“七郎，你對當今天下怎麽看？”蔡邕落下一子，突然開口問了一句。顯然，他已經開始準備替洛羽謀劃了。
“張角死後，黃巾殘餘部眾反撲，為了鎮壓平亂，靈帝最終接受了太常劉焉的建議，將部份刺史改為州牧，由宗室或重臣擔任，讓其擁有地方軍、政之權。這樣做雖然能夠加強地方政權的實力，更易控製地方，有效進剿黃巾餘部，但也後患無窮啊。”洛羽款款道來。
“何以見得？”
“靈帝貌似有些糊塗了，這樣做雖然解決了黃巾叛亂，卻也犯下了一個讓他無顏麵對列祖列宗的錯誤，漢朝要變天了，就是不知道還能苟延殘喘多久。靈帝下放權力，地方軍擁兵自重，各群雄互相攻擊，逐鹿中原，以至於皇帝在軍閥眼中如同無物，諸侯爭霸的時代恐怕是要來臨了。哎，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好一個‘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說的好，七郎這份見解當真獨到啊！”蔡邕甚是欣慰。
“那嶽父大人您.……為什麽會支持董太師呢？他在外麵的口碑可不太好。”洛羽反問道。
“哎，老夫也不想啊，可我這一大家子人都控製在他手中，實在是沒辦法。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既然我身處在這個位置，就要好好的進諫規勸，為天下黎明百姓做出一點微薄的貢獻！”蔡邕滿臉苦笑，眼神中透著深深的憂鬱。顯然，他背負的包袱也不輕。
聽到這，洛羽肅然起敬，不由得有些敬配自己的這個嶽父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