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花(十四)
劉安達接通了電話,語氣輕快的說:“喂,永清啊,你不用擔心,我……”
可話說到一半就卡住了,他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刺啦刺啦”類似斷線的聲音,在仔細聽,好像還有人的喘息聲。
“永……永清?”劉安達小心翼翼的呼喚著。
“安……達……”手機那邊的聲音時斷時續“美……人……花……在我……在……”
“啪嗒”一聲,電話掛斷了。
周永清最後好像說了什麽,他說的是……是……美人花!
劉安達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美人花回來了!
不過她好像找錯了對象,跑到了周永清家。
劉安達連忙拿上鑰匙,開車像周永清家駛去。
在車上,劉安達不停的撥打著周永清的電話,快接啊,快接電話啊!求你了!
可每次傳來的,隻有暫時無人接聽的提示音。
劉安達氣惱的摘下藍牙耳機,扔到地上,一腳油門踩到了底。
終於,周永清的小區出現在了劉安達的麵前,他沒有管小區門口擋車杆和保安的阻攔,一腳油門撞了進去。
直到開到周永清所住的那棟樓下,才刹車停下,關上車門直奔五樓跑去。
“永清!永清!”劉安達用力拍打著防盜門,一麵拍打一麵嘶吼著。
“哢噠”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門角下伸出了周永清一隻沾著血的手臂。
“永清!”劉安達嘶吼一聲衝了進去,扶起了躺在地上的周永清。
“永清,永清你沒事吧?!”
“死……死不了……”周永清扯起一個疲憊的笑“還好你告訴我她怕光,不然……不然我估計也挺不過去……”一句話說完,周永清頭一歪,昏了過去。
等在醒來時,已經是在醫院裏了,劉安達守在病床前,看到周永清醒來了,有些激動的說:“你終於醒了!醫生說你身上隻是些皮外傷,胳膊上被割開的傷口已經縫好了,每周過來換次藥就行,昏倒是因為驚嚇過度,還有……”
“安達,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周永清突然打斷了劉安達的話。
聽到周永清的話,劉安達愣了一下。
瞞著他的事?我唯一瞞著他的是不就是關於那個紅穿著紅色連衣裙的女人的事嗎?他突然這麽問,難道是,他已經知道了?
“安達,安達?”周永清抬手晃了劉安達幾下,劉安達才如夢初醒的回過了神。
“想什麽呢?臉色這麽蒼白,醫生不都說我沒事兒了嗎。”
“啊,不是……對了,你昏迷了這麽長時間一定餓了吧,我出去給你買點東西吃,你在這裏好好休息,我一會兒就回來!”
劉安達一麵說著,一麵快步朝病房外走去,不知道是由於心不在焉還是什麽原因,出門的時候他竟然不小心搬到了兩次。
躺在病床上的周永清眯起了眼睛,劉安達有事瞞著他。
這在今天下午,天剛剛擦黑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周永清本以為是劉安達回來了,沒有多問,直接就打開了門,可站在門外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女子。
“你好,你是找誰呀?是不是走錯門了……”
周永清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女人便不由分說地推開了他,走進了屋內。
“喂,這裏隻有我自己一個人住,你到底找誰啊!?”
女人回過了頭,衝著他露出了一個奇怪的微笑,她伸出手,手臂忽然變得老長,一把掐住了周永清的脖子。
“劉……安……達……”女人用一種極其嘶啞難聽的聲音,一字一頓的說著,周永清立刻就明白了,這個人就是劉安達口中的怪物,那朵美人花。
“你……你說什麽呢?什麽劉安達?我不認識那個人!”
“嗬嗬嗬……”美人花發出了尖銳刺耳的笑聲,她的手又縮緊了兩分,周永清頓時感到呼吸困難。
“這裏……有他的味道……”
周永清看到美人花的,鼻子一抽一抽的,原來,她竟然是聞著味道,找到這裏來的。
“我……我不認識他……”周永清,感覺眼前開始發黑“就算……就算你掐死我,我也是不認識他……”
美人花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起來,她掐著周永清的脖子,把他舉得老高,扔到了客廳的角落裏。
客廳的角落裏擺著幾個空蕩蕩的花瓶,花瓶打碎了,碎片刺進了周永清的身體裏,他的身上開始滲出了鮮血。
“劉安達!劉安達!!”美人花開始怒吼起來,用著一種極其難聽的聲音,她的身體開始變得奇怪極了,手指變的老長,皮膚也變成了綠色,表情極其猙獰可怖。
趁著美人花四下尋找劉安達的時候,周永清偷偷在手裏藏了一塊兒花瓶的碎片,想著如果她再撲過來,自己也好有個能夠防身的東西。
“劉安達!啊!!”美人花把所有的房間都搜尋完了,也沒有看到劉安達的影子,氣惱的她,開始摔打房間裏的東西。
“劉安達你給我出來!劉安達!”
周永清趴在地上,用沙發遮擋著自己的身體,小心翼翼的朝著門邊移動。
美人花的聽力可是十分靈敏的,周永清的衣服布料和沙發摩擦的聲音,在她的耳朵裏聽的分外清晰。
美人花右手一伸,手指變的老長纏住了沙發,沙發被猛地舉起,周永清呆愣地趴在地板上。
“嘿嘿!”美人花突然露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她猛地抓起周永清的脖子,大聲的喊著“劉安達,如果你再不出來,我就把他撕成碎片!!!”
周永清感覺掐著自己脖子的手越來越緊,空氣越來越稀薄。他想起了藏在自己手心裏的那塊花瓶碎片,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舉起了碎片,朝著美人花的手指割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
美人花吃痛鬆開了手,周永清看準了這個空檔,跑到開關前麵,打開了吊燈的開關。
就像劉安達說的那樣,美人花真的懼怕光亮,就在他開的那一瞬間,美人花的喊叫聲便停止了,他顫顫巍巍地扭過頭去,屋內早已沒有了美人花的身影,隻是在地板上留下了一攤綠色粘稠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