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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旗袍的女人

  你覺得是你嗎?怎麽可能是你呢?

  上麵的那個女人,豐乳肥臀,國色天香,身材姣好,皮膚白嫩,一看就是一個富家大小姐的樣子。


  而我的妻子呢,身材矮小,皮膚黝黑,身材扁平,要什麽沒什麽,二十出頭的年紀,卻像一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活像一個丫鬟。


  你拿什麽跟她比?你們兩個比得了嗎?根本比不了。


  但看著妻子幾乎有些發光的眼睛,我還是撇過頭去,違心的說道:“是你啊,當然是你了!”


  隻不過是一句謊話而已,妻子竟然高興的連蹦帶跳起來。她拿出了自己的小鏡子,看看我畫中的女人,又照照自己。


  我心中嗤笑的說,根本就不是你,你們兩個人差的太遠了,你怎麽會把我畫中這麽美麗的女人,當做是你呢?

  妻子卻一麵端詳著畫中的人,一麵說:“浩,原來你喜歡旗袍啊,等下個月發了工資,要不我也去買一件旗袍穿穿?”


  旗袍?就你那扁平的身材,也能穿出其畫中人的韻味嗎?不要侮辱旗袍了好嗎?


  雖然我心中是這樣想的,但嘴上還是高興的說著:“那太好了,我相信你穿上旗袍,一定會美成另外一種的樣子。”


  聽完我的話,妻子好像更高興了,她甚至已經打開了手機,尋找起了專門賣旗袍的店鋪。


  身高隻有一米五的她,穿上旗袍怎麽可能會漂亮呢?最多也隻不過像童裝而已吧。


  隨她去好了,反正花的也是她的錢。


  由於太過專注的挑選服裝,今天早上的早飯,我是在樓下的小攤裏解決的。


  小攤上沒有煙火氣息的早飯,果然不適合我這種人的胃,下次還是要提醒妻子,早點幫我準備好早飯比較好。


  我回到家裏,看著陽台上已經快要完成的畫,打了個哈欠,一夜未睡的疲憊,終於席卷上來。


  我回到臥室,看著窗外的景色,卻不願拉上窗簾。


  如果那個畫中穿旗袍的女人,真的出現在這裏,那該有多好啊!

  我呆呆地望著河麵,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一個美麗溫婉的長發女人,和一個畫家的浪漫邂逅。


  穿著旗袍的女人溫柔的回過頭,她對畫家伸出了手,輕笑著說:“你好,我叫林小君。”


  林小君!

  我忽然像想到了什麽似的,掀開床墊,去找那個信封。


  床墊整個被我掀開,就連鋪在床上的褥子,都被我一層一層翻找過了,可那個信封,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信封去哪裏了呢?它不可能自己消失的,我一定是把它放在了這裏,這點不會錯的。


  如果信封不會自己跑掉的話,那麽一定是有人動過它了!


  對了,昨天晚上我在客廳畫了一夜的畫,睡在這裏的隻有妻子,那一定是妻子了!

  我掏出手機打,開了通訊錄,裏麵隻有妻子一個人的聯係方式,我按下撥通鍵,很快電話就接通了。


  “浩,今天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妻子的聲音聽起來很是開心的樣子。


  想起來好像也是,這部手機都是妻子買給我的,就連號碼都是她親手存進去的。


  不過一直都是妻子在給我打電話,問我想吃什麽,想喝什麽,要不要買新衣服,跟我分享她在路上碰到的新奇事物。


  而跟主動給妻子打電話,這還是頭一次。


  好像主動問她有沒有見過床下的信封,有些太過突兀,我支吾了半天,憋出一句:“那個,我就是想問你一句,有沒有吃早飯?”


  妻子。聲音竟然有些哽咽:“吃了,我買了兩個包子,一杯粥,帶到店裏來吃的,兩個都是胡蘿卜雞蛋餡兒的。”


  也許是妻子太過於激動,竟然連她買的包子是什麽餡兒的,都告訴我了。


  不過我可沒有心情跟她一直客套下去,隻客套這一句應該也夠了吧,於是,我開口問道:“小凡,你昨天有沒有動過床墊底下啊?”


  “床墊?”妻子的情緒轉換的很快“我昨天沒有收拾屋子啊,怎麽了,那下麵有很重要的東西嗎?”


  “哦,沒有,我就是問問。你先忙吧,我先掛了。”


  不等妻子回話,我就掛斷了電話。


  奇怪了,妻子對我是不會撒謊的,她說沒有動過那一定就是沒有動過。可那個信封又沒有長腿,又不會飛,那麽,那個信封到底是去了哪裏呢?

  我圍著床邊找了好幾趟,就連床底下都用手電筒照過了,依舊沒有找到信封的影子。


  我起身看著梳妝台,鬼使神差的朝著它走了過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又打開了梳妝台最外邊的那個小抽屜,然而讓我出乎意料的是,那個泛黃的舊信封,竟然就端端正正的擺在那裏。


  頓時,我有種被欺騙了的感覺。


  信封肯定不會平白無故的回到抽屜裏,一定是妻子發現了,怕被我看到,偷偷藏在了抽屜裏。


  我拿出信封,用力的合上抽屜,本想把信封打開,再看一眼裏麵清秀的字體。卻猛地發現,信封竟然又被人用膠水黏住了。


  我有些氣惱的仔細一點一點把信封撕開,伸手進去去摸裏麵的信紙,可我的手卻觸到了一張方方正正有些硬的東西,有棱有角的東西。


  我心裏頓時一驚,不會是妻子發現了這封信,看到了裏麵的內容,覺得信封很好看,便把信封留下來,裝了其他東西,把信紙給丟掉了吧?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捏住了那個東西,把它拿了出來。


  我低頭看下那張卡片,沒想到那不是什麽卡片,竟然是一張黑白色的照片。


  那張照片很小,照片的邊框還都是波浪形的。照片中間是一個端坐著的女人上半身,她麵帶微笑,妝容精致,烏黑的頭發盤在腦後。


  僅從上半身看來,她穿的應該是一件旗袍。


  “好美……”我不由自主的讚歎道。


  太美了,盡管是一張年代已久的黑白照片,但這張泛黃的黑白照,也隱藏不了這個女人的美。


  她的美穿越時間,穿越空間,穿越這張薄薄的照片,直射進我的心裏。


  我想認識她,我發狂般的想要認識她。


  我猜測著,這個女人,應該就是那個名叫林小君的人吧。


  我把那個空空的信封放在了床頭上,把那張女人的照片,放到了我襯衫的口袋裏。


  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是怎樣出現在這個抽屜裏的,但是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個林小君,有可能真的是生活在民國的一個富家千金。而這個梳妝台就是擺在她閨房的物件。


  她平常總是喜歡把一些東西,放在最外麵的抽屜裏,而這個梳妝台不知道是日久天長有了魔力還是怎樣,竟然把她那時放在這個抽屜裏的東西,帶到了現在。

  如果這個抽屜,真的有能力把那時候的東西帶到現在的話,那是不是也可以把這時候的東西帶回過去?


  我突然有些興奮起來。


  我跑到客廳,拉開抽屜,拿出了好久不用的筆記本,撕下一頁。在上麵寫上,你好,我叫吳昊。


  然後把紙對折好,放進了抽屜裏麵。


  我的耳朵聽著秒鍾噠噠噠的聲響,過了大約兩分鍾的樣子,我懷著激動的心情,拉開了抽屜。


  抽屜裏,我寫的那張紙條還靜悄悄的擺在上麵。


  我有些失落,但又一想,也許這個抽屜隻能在晚上傳達東西,又或者,這個抽屜裏的東西隻有在對方看到了,並且拿起來之後才會消失。


  想到這裏,我的心情又愉快了起來。


  我走到陽台上,拿起畫筆,看著麵前還沒有完工的畫,看著畫裏那個正在浣洗衣裳的女人,怎麽看都覺得比不上照片上女人十分之一的美。


  我把畫拿下來丟在了一旁,又重新放上了一塊兒新的畫布,拿起畫筆沾上顏料,我回憶著那個女人的美麗,落下了第一筆。


  太美了,太美了,這個女人太美了!


  我一麵畫著,一麵塗塗改改。


  我畫不出來!我的畫根本展現不出照片上那個女人哪怕千分之一的風情萬種,萬分之一的嬌媚欲滴,我的畫太失敗了。


  我砸爛了所有的畫板,我抱著頭,蹲在畫架麵前,失落的哭了起來。


  “思戀你將心事藏心內


  無人知思慕真無奈


  暗戀你期待有你的愛


  偏偏阮的心事你袂了解

  想要說說袂出來


  想要愛擱怕失敗


  愛著你無解亦無藥通醫

  思呀思相枝伴呀伴相隨


  你甘願意對阮流浪到海角天邊


  思呀思相枝情呀放袂離


  問你阮的勇氣甘會凍解阮的相思”


  一首歌謠的聲音從屋外傳了進來了,這首歌我聽過,歌名叫《相思枝》。


  歌詞裏唱的全都是思念,可歌聲裏卻帶上了一些怨念。


  仿佛是一個年輕的女子,求而不得的悲慘故事。


  女子的聲音婉轉悠長,輕柔而又充滿了力量。


  我竟然忘記了哭泣,不知道何時竟然呆呆的站起了身,望著窗外,尋找著那個女人的身影。


  天色已經暗淡了下來,窗外僅僅隻有幾位老人坐在大樹下麵看著幾個小孩兒在玩耍,哪裏有什麽年輕女人的影子?


  我心裏深知,那些上了年紀的阿婆,是唱不出這種溫柔的曲調的。


  一定是有一位溫婉可人的女子,她一定是在不經意間,悄悄溜走了。


  我的心裏有些激動,明明沒有見過那個女人的樣子,但是我知道,那個人名叫林小君。


  我興衝衝的跑進了臥室,在過那個狹窄的縫隙時,腿狠狠地磕到了床沿上,應該是被磕腫了吧,可我就想,感覺不到疼痛一般,撲到了那張梳妝台上。


  我顫抖著雙手,打開了最外麵的那個抽屜。


  果然,裏麵我放進去的那張紙條,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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