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消失的孩子
我發瘋般的在屋子裏尋找著,各個角落都不放過。衣櫃,床底,臥室,陽台,全都被我翻了個遍。
沒有,什麽也沒有。
我沮喪的坐在地上,不可能沒有啊,不然這發生的一切就根本沒辦法解釋了啊。難道,難道真的是我多心了?
我皺著眉眼睛四處瞟著,突然,茶幾下一個白色的小藥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爬起身走上前,拿起藥瓶。藥瓶是純白色的,外麵沒有任何的標簽,裏麵的藥片也是白色的。我記得這大概是去年的時候,我因為失眠去看醫生,方敬陽找朋友給我開的藥。不過這藥效倒還真不錯,每天一粒,每天都睡得安安穩穩的,所以就一直吃到了現在。
睡得,安安穩穩的?
我的手緊握著藥瓶,一定,一定是這個藥。因為太長時間的服藥,我甚至感覺自己對這個藥已經產生了依賴性。隻要超過兩天沒有服藥,就會精神緊張,吃不下飯,頭暈頭疼。
之前我隻當這是帶孩子太累的緣故,現在想想,隻要吃藥就不會有這些反應,很明顯這是早就已經對這個藥有了依賴性了啊!
而且,我甚至連這個藥的名字都不知道。
先弄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麽藥,監控的事慢慢找就好了。
花了幾天力氣,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做藥品檢測的實驗室,又花錢買通了關係插了個隊,一個多星期後,結果出來了。
“苯甲二氮革,藥名的話就是地西泮,bdz類抗焦慮藥。主要是治療焦慮症失眠之類的,算是一種鎮定類藥物。”
“那這個長期服用有什麽副作用嗎?”
“副作用的話因人而異,做常見的就是嗜睡、頭痛、乏力、呼吸抑製、視力模糊等。高劑量的話少數人會出現興奮不安等症狀。”
嗜睡,頭疼,乏力……都對上了,沒錯,最近身體出現的問題一定是因為這個藥沒錯了!
“現在直接斷藥可以嗎?”
“你吃了大概有多久了?”身穿白大褂的實驗員扶了扶眼鏡問到。
“大概快一年了吧。”
“你這樣突然不吃會有戒斷反應的,可以每天減少藥量,比如說之前每天吃兩粒,現在改成吃一粒,身體沒有什麽異常反應後再改成兩天吃一粒。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啊,可以。”我忽然又想到了什麽“對了這個地西什麽……”
“地西泮。”
“奧對,這個地西泮主要是治療什麽的啊?”
實驗員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地西泮主要起的是安神鎮定的作用,主治的功能有許多,也包括某些精神焦慮類的疾病……”
從實驗室出來,我甚至不記得具體發生了什麽,隻記得那個實驗員說的什麽精神類疾病。
說白了不就是精神病嗎!
恍恍惚惚中,我又想起了之前因為失眠去醫院檢查的事。那天方敬陽特地請了假陪我去醫院檢查,檢查結果是他去拿的,當時隻記得他說沒什麽大事,拿點安神的藥就可以了,所以,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檢查的結果是什麽。
然後,就是方敬陽從他朋友那裏拿來的治療“失眠”的藥。
方敬陽的朋友……我仔細在腦海中搜尋著,我記得他說過他那個朋友姓許,在二院工作……
我隨手攔了輛車,報出二院的地址,騎車立刻發動起來。我坐在車上,打開手機,搜索二院的官網。
如果沒記錯的話,所有醫生的信息都會在官網上查到,他那個朋友我最少也在婚禮上見過,應該不會很難找……找到了!
我的手控製不住的抖動起來,手機上輕輕楚楚的顯示著,精神科——許敬生。
醫院很快就到了,我在大廳看了醫院地圖,不一會兒就到了精神科診室門前,站在門口我卻猶豫了。明明心裏已經明白了七八分,但依舊不死心。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許醫生正在給一位病人看病,周圍圍坐了四五位家屬。可能以為我也是病人家屬吧,所以裏麵的護士們並沒太在意我。
十幾分鍾後,問診結束了,送走病人和家屬後,裏麵的護士才發現了賴著不走的我。
“這位女士,問診已經結束了!”
“我不是來問診的。”我朝護士小姐笑笑,轉身看向許醫生“許醫生你好,我是方敬陽的妻子,我們應該在我的婚禮上見過一麵。”
許醫生微微一愣,立刻換上禮貌的微笑:“哦哦,方太太你好。”
“現在已經是前妻了。”我輕輕笑著“我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不知道許醫生下班後有沒有時間和我聊一會呢?”
許醫生似乎有些緊張,鼻翼兩側滲出了微微的薄汗,旁邊的護士不明所以的小聲催促道:“醫生,外麵還有不少病人在等……”
“我知道了。”許醫生看向我,他圓形的鏡片反光成白色,讓我看不到他下麵的眼睛“我五點半下班。”
“好的,那我在外麵等你。”我站起身,扭頭朝護士笑笑“不好意思打擾你了。”開門走了出去。
我看了下手機,三點十五分。還好,時間不算太長。我百無聊賴的坐在外麵,看著形形色色的病人們打發時間。
時間倒也不算太長,五點半剛過一會兒,許醫生便穿著便服走了出來。
“去前麵的咖啡廳吧,我請客。”我上前一步搶先說到。
“好,那個方太太……”
“我叫穀雅苗,叫我小穀、雅苗都可以。”
“啊,好的小穀,走吧。”
我在後麵看著許醫生有些緊張的背影,心裏笑著,沒想到這許醫生竟然是這麽害羞的一個人。
落座後,我率先開了口:“許醫生,冒昧過來沒打擾到你吧?”
“啊啊,沒有沒有!”許醫生有些緊張的揮著雙手。
我笑笑:“那就好,那我也不跟您客套了。我來這裏就是想問您一件事,大概一年前,方敬陽到您這裏開了一個藥,對不對?”
許醫生握著咖啡的手縮緊了一些,不安的上下撫弄著。
我看他沒答話的意思,又接著說:“許醫生,您沒必要瞞我了。您當時開的藥名是‘地西泮’吧?您也知道,我跟方敬陽已經離婚了,之前都是他幫我拿藥,現在他我倆已經沒關係了,總讓他幫我拿藥多不好意思啊!所以他主動告訴了我藥名,讓我來找您。他說會提前通知您,不過看起來,他這個大忙人,似乎又給忘了。”
我看到,許醫生的手鬆開了麵前的咖啡杯,撫弄的動作也停止了。我知道,他有些相信我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