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問心
聞塵麵色變得嚴肅起來，他目光嚴厲的看著嵩婉瑩道：“你難道一輩子就這樣？不想著過上你想要的生活，成為人上人？”
嵩婉瑩依舊倔強的看著聞塵，很明顯聞塵什麽她都聽不進去。
什麽自己想要的生活，什麽人上人，這樣的世道，就算有好運會輪得到自己？當初那個旁員外隻要她能夠做自己的丫鬟，保證衣食無憂。
可結果呢，她成了員外兒子的“玩具！”員外兒子差點沒有打死她，她感覺唯一可信的就是當初神仙姐姐的那句話。
如今遇到聞塵了，他想丟掉我可沒有那麽容易！
嵩婉瑩的執拗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也是打心眼裏無奈。
“公子，求求你不要丟掉我好不好，我不奢望，也不想有什麽好前程，我就在公子身邊做個婢女就很滿足了！”嵩婉瑩哽咽道。
聞塵歎了一口氣，目光全是失望之色。
“公子，我保證，以後我就少吃飯就是了，以後公子的房間我來打掃，公子的衣服我洗！”嵩婉瑩一臉的信誓旦旦。
沈氏姐妹被逗笑。
聞塵索性不話，他放下碗筷轉身去了自己的屋子。
“喂，黑炭，你知道我師傅為何要把你送出去嗎？”沈夢曦看著嵩婉瑩問道。
“為何？”嵩婉瑩有些委屈和心虛的看著沈夢曦問道。
這是她第一次和除了聞塵之外的聞塵身邊人話。
沈夢曦神秘兮兮的笑笑，然後衝嵩婉瑩勾勾手指。
嵩婉瑩倒是很聽話跑到沈夢曦身邊，她把耳朵貼近沈夢溪嘴邊。
沈夢溪嘀嘀咕咕的在蓉婉瑩耳邊悄聲了什麽，嵩婉瑩一瞬間變得如釋重負，她咧起嘴開心的笑了起來。
戚泐嘟一臉好奇的看向沈夢曦，他低聲問道：“沈姑娘，你對那黑炭了什麽？”
“你猜呀！”沈夢溪嘿嘿一笑，並不打算告訴戚泐嘟，戚泐嘟一臉的悻悻然。
聞塵在屋子裏盤膝而坐，他把自己的呼吸調整的細長而緩慢。
自從上次劍道破鏡後，他趕緊體內有一股氣息像是遊龍，在他身體脈絡橫衝而撞，那種感覺很奇妙，有時候感覺整身體變得很輕鬆，而有時候這股氣息讓他痛不欲生。
這讓他想到了《劍道十二經》中的那句隱晦的話：“劍氣寒高倚暮空，男兒日月鏁心胸。”
這句話所謂何意？意思就是：男兒的氣概要像龍劍那樣騰光於高寒的暮空，心胸要像日月一樣光明心胸，要像日月一樣光明無塵。
這不僅僅是劍道，而是以大道衍生出來劍道。
執迷與劍道者，資聰穎的人隻能感受到劍道，目光遠大，心係下，心存大道者，感觸出來的又是別樣的地。
這所謂：道可道，非常道！
聞塵壓製心中的那股燥氣，將遊走在體脈中的那股氣息慢慢的向心田位置引導。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隨著聞塵將那股氣息的引導，他的腦海裏忽然出現了嵩婉瑩。
那種感覺像是霧外神遊。
出現在他腦海中的是他和嵩婉瑩置身在一片的蒼茫原野之上。
嵩婉瑩用那種倔強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他，“公子，如你所想所願得事情就一定是對的麽？”嵩婉瑩問道。
“能夠為你好，就是對的！”聞塵平靜的回答道。
“如果我不願意呢？”她不甘問道。
聞塵目色一凜，沉聲道：“如果有一我保護不了你了呢？如果有一我死了呢？你最後還是成為馬二胖和劉瘸子那樣的人！”
“公子所牽所掛之人那麽的多，你能確定每個人活成你想要的樣子，你所愛之人鳳靈因三方反派勢力隨時都有性命之憂，你的姐姐，北夷公主聞凝香，你就像讓她做北夷的至尊，所以你殫精竭慮，布下大局差點讓自己死掉。
西涼王葉修之女，葉念君，你明明很看好她，但是故意對她冷漠，就是想要她成為無敵的存在，能夠保護自己，不再像在北夷的時候被人欺負。
青城山的魯青青，你知道她好騙，所以讓她跟著你才安心，而柳稚，你明知道她是劍靈，你對她不冷不熱，怕她對你產生依賴，你不把她當作劍靈看待，就像讓她像一個正常人生活下去。”嵩婉瑩出了聞塵內心真實的想法。
聞塵閉目不言。
她又道：“至於我還有戚泐嘟，你都不想失去，可你更不想因為你誤了我們的大好前塵。公子，你麵冷心熱，不累嗎？”
“聞道三千！”聞塵嘴角泛起一絲笑，他慢慢道。
嵩婉瑩的目光變得有些詫異。
“一劍絕塵！”聞塵大聲出這四個字，一瞬間四周劍氣凜冽。
聞塵猛然睜開雙目，他兩眼如金光閃耀，那些縱橫在他四周的劍氣破開幻境。
體內那股氣息被他引入心田，無聲無息，隻是他身上的劍氣更加的磅礴。
劍道四境破五境，原本是以為很漫長的時間，原來莫過於一念之間。
隻是，就在幻境被打破的那一瞬間，嵩婉瑩的一句話讓他的心髒微微一皺。
屋外的戚泐嘟和沈氏姐妹表情複雜的看向聞塵所在的那件屋子。
聞塵破鏡的時候，忽然的降驟雨，急如潑水。
“又…………又破鏡了？”戚泐嘟瞪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聞公子真乃神人也！”沈夢彤由衷感慨道。
而沈夢曦很快就從錯愕的表情中反應了過來，她目光熠熠的道：“我就知道，我師傅肯定會下無敵的。”
聞塵破鏡的氣勢吸引來了馮一刀和雲龍盤的弟子。
馮一刀更是一臉的錯愕，他喃喃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聞子不會是嗑藥了吧！”
聞塵從屋子裏麵出來的時候，他一身的白色長袍，雙目如清泉，眉宇涵威，氣質如仙人。
嵩婉瑩看著聞塵，越發的覺得自己跟對了人。
隻有柳稚一臉的平靜，她走到聞塵身邊微微欠身，施了一個禮，溫柔道：“主人又破鏡了，大道可期！”
“劍道五境又如何？比他厲害了人可海了去了。”馮一刀沉聲道。
這不是嘲諷，而是善意的勉勵。
聞塵微微一笑道：“馮前輩的話，晚輩受教了！”
聞塵的這般禮貌讓馮一刀直接愣在當場，他心裏低估道：“這子走火入魔了？”
聞塵看著發愣的馮一刀，嘴角泛起一絲詭異的笑。
馮一刀這才心裏踏實許多。
其實這次能夠破鏡也讓聞塵覺得莫名其妙，也覺得來之不易，他之所以能夠順利的破鏡，是因為他過了自己問心的那一關。。
這一境破的他喜憂參半，因為心魔已經在他心底埋下種子。
聞塵看向嵩婉瑩，他不明白為何在自己破鏡之時，出現在他腦子中的會是嵩婉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