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腥風血雨
頭戴帷幕的少女向前走出一步，看向黑炭男童道：“我不要你祭劍，你跟我走，我北夷鐵騎可為你蕩平鎮南侯穆氏！”
帷幔少女黑紗遮麵，她擲地有聲，沒有絲毫的做作，確切的那是一種藐視一切的豪言壯語。
黑炭男童把玩著手中的玉牌，他連看一眼帷幔少女都沒有。
“我那不長眼的老爹，為什麽不當初幫著你們蠻夷蕩平這中原六國，原來是你們蠻夷太衝動，這句話你可以偷偷，現在被鳳凰聽到了，她會炸毛的！”黑炭男童譏笑道。
鳳靈表情沒有任何的波動，她瞥了一眼戴帷幔的少女，神色冷淡。
“鳳凰，看來你是殺不了他的，嘖嘖！真想不通你為什麽不把那妖人帶來來，他可以幫你殺掉這個姓穆的。”黑炭男童一臉的惋惜，嘲諷之意十足。
“媽的！真是一個怪物！”馮一刀聽的是頭皮發麻，他目光古怪的看著黑炭男童罵道。
黑炭男童咧嘴一笑道：“這個仇，你可以幫我報？”
“我可不敢讓你祭劍，也不敢跟鳳朝做對，更不敢跟鎮南侯穆氏為敵，要知道你這個怪物藏的這麽深，我就不來了！”馮一刀悻悻然道。
馮一刀是一名江湖刀客，論耍心機，這個黑炭男童的表現讓他五體投地，他心裏隻想罵娘，這是一個隻有八九歲孩子的心智嗎？
黑炭男童鄙夷的撇撇嘴。
“穆峰，這個仇結下了，回去告訴你家老祖，讓你們穆氏一族洗幹淨脖子，我現在殺不了你，最多十年！”黑炭男童如同看待一個螻蟻一樣的看著穆峰道。
穆峰神色凝重，他轉身向屋外飛奔而去。
黑炭男童重重的將那枚玉牌丟在地上，玉牌瞬間摔成粉碎化成一陣青煙。
“我那無良老爹自己拍拍屁股飛升了，丟下那麽多的仇家給我，也好！今晚就告訴你們，殺我聞塵可以，但是殺我朋友，你們這些幕後的王八蛋們等著，我會一個個將你們殺幹淨！”黑炭男童完，青煙散盡飄向整個鳳都王朝的下，飄進那些覬覦者的耳中。
狐娘神色複雜，記得在四年前，這個黑炭男童還是一個鼻涕蟲，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不到五年的時間，到底是什麽讓他變得真的可怕？
老嫗神色自若，這才是她家公子，不，隻是稍有雛形，還遠遠不夠，因為他還不夠強。
柳稚睜開眼睛，目光熠熠，她眼中這個隻會耍王八拳的少爺終於是她所期盼的樣子，不！他一定要比聞聖更強。
“容婆婆，今晚闖進龍城的人，全殺！”黑炭男童目光一凜，冷聲道。
“知道了少爺！”拄杖老嫗完，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茅屋內。
鳳靈神色凝重的看著黑炭男童，黑炭男童同樣看著鳳靈：“你知道你這次興師動眾的來龍城，會讓多少人陪葬麽？”
黑炭男童目光黯然的問道。
“聞塵，你知道會有這一不是麽？”鳳靈嘲諷道。
“馬二胖，劉瘸子，你們兩個傻子！”黑炭男童自言自語的著，兩行清淚滑過黝黑麵龐。
剛來龍城的時候，馬二胖和劉瘸子帶著一群嘍囉們來欺負他，聞塵提出單挑，就這樣馬二胖和劉瘸子以及相同年紀的嘍囉們一個個跟聞塵打了一場。
聞塵被打的鼻青臉腫，但是他一個個單挑了，這群孩子下手不知輕重，那柳稚好幾次想出手，都被聞塵拒絕，單挑之後的聞塵滿臉是血，晃晃悠悠起身的聞塵對馬二胖和劉瘸子以及所有嘍囉們了一句話：“今起，我就是龍城的老大，武林盟主！”
雖然聞塵慘敗，可是沒有一個人敢反駁，其實這些家夥膽子都很的，自從那以後，馬二胖和劉瘸子心底默認了這個新來的龍城老大，武林盟主。
馬二胖和劉瘸子每最大的樂趣就是聽聞塵講他的江湖往事。
屁大的孩子真的有江湖往事？有腦子的一聽都知道是吹牛的，可是這兩個沒有腦子的家夥信以為真，聽的慷慨激昂。
“聞塵，等有一你成了下的盟主後，我和瘸子做你的左右護法好不好？”
“我得想想！”
“我爹給我買的糖葫蘆，我給你吃，我都不舍得吃，你看我馬二胖丈義不？”
“行！你就當右護法吧！”
“聞塵，我以後背地裏不叫你黑炭了，你讓我做左護法好不？”
“劉瘸子，你真他娘的扣！”
“那我的這雙鞋給你，大不了回去被我娘揍一頓！”
“鞋子蠻合腳的，左護法你來當！”
…………
他們真的很笨，笨到聞塵什麽就是什麽，不計後果，笨到到死憑著僅存的一點執念，跑到茅屋的院子裏提醒他們心目中的武林盟主：“黑炭快跑！”
他們不笨，當初聞塵無心的那句：“有來詢問我聞塵的人，是我的仇家！”他們兩人記住了。
“二胖，瘸子，我真是一個自私自利的混蛋！”黑炭男童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
鳳靈愣住，狐娘愣住，馮一刀愕然當場，帷幔少女不知所謂，這個城府很深的黑炭男童哭的那麽傷心。
這一切隻有柳稚知道，在龍城快五年的時間，少爺和那群傻子們一起的點點滴滴，少爺的悲傷她懂！
“喂！有人必須死，你哭有什麽用！”鳳靈怒道。
“你個蠢貨，你以為你們監視著我，就沒有人監視你？如果你不來龍城，二胖和瘸子不會死！”黑炭男童哽咽道。
鳳靈麵色鐵青，她咬牙切齒的道：“鎮南侯穆氏——死，北荒蠻夷，我鳳朝大軍必伐之！”
完她摘下腰間的那塊玉牌，丟在黑炭少年麵前道：“聞塵，我鳳靈誅盡鎮南侯穆氏之日，是你祭劍之時！再此之前，誰敢動你，就是跟我鳳朝樹敵！”
鳳靈完直接離開，桌子上的那塊玉牌上麵寫著四個鎏金大字：“鳳都永昌！”
今晚保黑炭男童的人太多，鳳都王朝不願意和青城山為敵，畢竟青城山還有僅次於聞聖，被江湖人稱“芙仙子”，一劍可問下仙的劍仙坐陣，更不願意跟這個不明來曆的北夷少女為敵，而那個老嫗就是四年前聞塵身邊的老仆人。
鳳靈走後，黑炭少年哭的更加的厲害，這次像是受到莫大的委屈。
帷幕少女忽然出現在黑炭男童身邊，身形如同鬼魅，她一把扯起黑炭男童向屋外飛去。
躺在床上的柳稚身形也是快的離譜，她飛撲過去，一把拉住黑炭男童的胳膊，同時也不忘把那塊“鳳朝永昌”的玉佩帶走。
“找死！馮一刀還不跟我攔住她！”美婦狐娘怒道。
馮一刀和美婦狐娘追出去的時候，那帷幔少女帶著黑炭男童和柳稚，騎馬跑出去數丈。
“這個死妮子！”美婦狐娘氣的跺腳。
李府門前的石獅子旁躺著五具屍體，李府內寂靜無聲，院子橫七豎八的躺著家眷的屍體，一個身穿白袍的男童站在李宣屍體前，麵色蒼白身體不停的顫抖，他眼睛睜的很大，努力的咬緊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鳳靈走向李府時候和拄杖老嫗碰麵，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鳳靈攥緊手中的匕首。
“公主，若你決心要我家公子祭劍，就先從老嫗屍體上踏過去！”老嫗聲音蒼老冷淡。
鳳靈沒有話，也沒有停步，她徑直向李府走去。
彼時，宋宅中，身穿青色錦袍的男人在宋宅正堂桌前正襟危坐。
此人就是宋驍龍的老子宋龍淵，他生的鳳眉龍目，具有龍鳳之姿。
婦人蘆氏站在一側，宋驍龍緊緊的抓著他娘的衣角，手心冒汗，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宋宅大門緩緩打開，一群蒙麵死士走向宋宅，看到宋龍淵紛紛下跪行禮。
“賀先生到疆北王府了？”宋龍淵問道。
“啟稟大人，賀先生恭賀世子回郡！”黑衣蒙麵死士回答道。
宋龍淵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目光變得溫和，他招招手，宋驍龍來到他麵前。
“兒子，去北郡後要跟賀先生好好學習，以後莫要再調皮了。”宋龍淵溫聲道。
宋驍龍不敢話，隻是不情願的點點頭，婦人蘆氏潸然淚下。
十個死士護送宋驍龍走出宋宅，在出宋宅門的那刻，宋驍龍忽然回頭稚聲問道：“爹，娘，你們何時來看我？”
宋龍淵慈祥一笑，並未回答，婦人蘆氏泣不成聲。
夜幕籠罩下的龍城，早已腥風血雨。。
李府上下幾乎被斬盡殺絕，宋宅中，婦人蘆氏頭顱落地，宋龍淵身中數刀，奄奄一息，他緊緊的握著無頭蘆氏的手。
“夫人，不要再惦念龍兒了，他一定會讓我宋氏統治六國，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