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一個破橋的魅力
“寶兒,我不會帶你再去看什麽今生橋,前生橋,我知道你還愛我就足夠了……”
月無殤望著她,臉上的笑容十分欠扁。
“哼!”
齊洛兒哼了一聲:“我才不愛你,我說過,再也不說我愛你了……”
“嗬嗬,不說可以,心裏明白就是了。”
某人臉皮超厚,自動過濾齊洛兒話語中的不善,隻挑揀出那句話的深層意思來滿足自己。
“你……哼,不可救藥,你明白,明白個屁!”
齊洛兒禁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她要被他打敗了。
她一臉的苦大仇深。
他倒好,三言兩語便駁回她的賭氣的控訴,順帶調笑一把。
無賴樣子又重出江湖,讓她恨的牙癢癢的。
“唔,女孩子要溫柔些才好,不要這麽粗魯。”
不知何時,月無殤又坐在了她的身邊,曲起食指順手輕彈了她的額頭一下。
“哼,我本來就是粗魯的人,想找溫柔的,你去找別人!”
齊洛兒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也不知為什麽,被他這麽一鬧,她久藏在肚子中的悶氣竟然不知不覺有消失的跡象……
這不好,非常不好!
她才不要這麽快就原諒他!
他害的她差點死掉,他因為他的義女差點殺掉她……
齊洛兒恨恨想著,忽然聞到了一股烤魚的香氣。
她下意識地一抬眼一瞧,卻見月無殤坐在不遠處,正忙碌著烤幾條細麟魚。
他的手法明顯比上次熟練了不少。
竟然一次性同時烤好幾條魚,細細的魚香在空氣中飄蕩。
引誘著人的味蕾,齊洛兒這幾天因為心裏有事吃的很少。
而因為明天便就是大婚,她更是緊張的吃不下飯。
此刻聞著月無殤烤出的誘人魚香,她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
此刻聞著月無殤烤出的誘人魚香,她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唔,肚子好餓!
“小寶兒,你餓不餓?要不要吃一條?”月無殤拎著烤好的一條魚在齊洛兒跟前晃啊晃。
“我才不吃!”
齊洛兒扭過了頭。
但她的肚子卻沒有她這麽有骨氣,咕嚕嚕,很大聲地呻吟了一聲。
齊洛兒漲紅了臉,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月無殤強忍住笑:“小丫頭,你的肚子可比你的嘴要誠實。”
將一條魚硬塞到她的手中:“嚐嚐味道,好不好吃。”
齊洛兒下意識地咬了一口,咦,竟然極為鮮美可口,讓她吃了一口,還想吃下一口。
什麽時候他烤魚的技術提高的這麽快了?
驀然想起在仙女湖他為月紫櫻烤魚,心頭不由一酸。
不會是——不會是為他的義女烤魚練出來的技術罷?
月無殤何等玲瓏剔透,他一見齊洛兒的神情,便已大體猜到她正在想什麽。
伸指在她額頭彈了一下:“傻丫頭,你又想到哪裏去了?我烤魚可全是為了你!小醋壇子……”
齊洛兒橫了他一眼:“誰是醋壇子?我才不會吃醋!我又不是你的什麽人……”
“哈哈哈!”
月無殤大笑,伸手攬過她的肩膀。
眯著眼眸,溫熱的氣息在她耳邊吹拂“小寶兒,很快你就是我的人了……唔,吃醋你盡避吃,吃醋是婦德之根本,不吃醋的娘子不是好娘子。這吃醋呢就要從小事做起,如若有女子靠近我一尺之內,娘子要生氣;如若在我身上聞見脂粉香,娘子要追究;如若瞧見我衣裳上粘了女子長發,娘子要質疑……”
風離湮的妻子也是自異世來的。
那小丫頭嘴裏常常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詞和念頭,很是語驚四座。
、
月無殤有一次無意間聽到她向風離湮發威,小老虎似的,說出的就是這麽一番話。
她這一番‘吃醋論’很是標新立異,月無殤記憶力又特好,竟然記得一字不差。
這時候便活學活用了出來,倒也合情合景。
月無殤順嘴說了一大長串,把齊洛兒聽了個目瞪口呆。
伸手將他推開:“油嘴滑舌!你從哪裏學來這麽一大套?誰是你娘子?哼,我明日……”
“你明日就要和雲畫成親了是不是?唔,小寶兒,這件事不用你一再的提醒,我知道的。”
月無殤笑眯眯地為她將一條魚摘了刺,遞到她的手中。
齊洛兒被他淡然的語氣驚住,微張著嘴,不知該說什麽好。
自己就要和別人成親了,這家夥口口聲聲說愛她,卻怎麽一點也不著急?
這句話齊洛兒自然不好意思直接問出口,一時倒有些愣住了。
月無殤順手將一塊烤好的魚肉放進她微張的小嘴之中:“唔,小寶兒,這烤魚的手藝我可是專門為你學的,以後隻準吃我烤的,絕對不能吃其他人的,尤其是那個雲畫的!”
在仙女峰上雲畫為齊洛兒烤魚的畫麵還讓他很是耿耿於懷。
這時趁機霸道地訂下了烤魚的特權。
哼,雲畫烤的好吃又怎麽樣?他如果用心的話,早晚比他烤的還好吃……
齊洛兒怔怔地看著他烤魚的身影。
紅紅的火光映紅了他的臉頰,在月光下,夜色中有一種奇異的美。讓她倍感溫馨。
所有的怨恨,惱怒,心傷,絕望……
似乎在這溶溶的月光下消失無蹤,讓她再也發不出脾氣。
怔怔地看著他,一縷說不出的歡喜咕嘟嘟地自心頭冒出來……
“小寶兒,你再這麽看著我,我可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麽事情哦。”
“小寶兒,你再這麽看著我,我可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麽事情哦。”
月無殤壞壞地笑。
齊洛兒臉微微一紅,扭過頭去。
心裏有一種莫名的慌亂。
這樣的月光,這樣的夜晚,沒來由的讓人心跳……
不知不覺,她已經吃掉了他烤的兩條魚。
一直空空的胃總算有了飽暖的感覺。
從來沒吃過這麽美味的魚,天下第一美味也不過如此。
月無殤烤的魚並不是最好吃的。
可是,還有什麽比久別的情人親手所做的東西更美味?
尤其是他們這種曆經磨難的情侶……
不知何時她的身子已被某人攬進了懷中。
“唔,小寶兒,別賭氣了好不好?我錯了,你想怎麽懲罰我都可以,可是,就是不準說和我恩斷義絕的話。”
月無殤唇角在她耳邊曖昧的低語。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畔,讓她身子一緊,湧起一股莫名的燥熱。
她小臉一紅,小嘴微撇:“是你要和我恩斷義絕的……不聽我解釋就把我扔回了洪荒界……”
不知何時,她的身子已不再那麽僵硬。
聲音也軟軟的,有一種撒嬌似的委屈。
月無殤緊抱著她:“是我的錯,小寶兒,你原諒我好不好?”
“才不要,月無殤,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你天天纏著我,天天戲弄我,嗚嗚,明明我最愛的是師父的,你這個無賴不知什麽時候闖進來的……好不容易我明白了,你又扔下我跑了!還和豆寶解除了契約……是你真正要和我一刀兩斷的……”
哼,她隻是對自己的感情覺悟比較晚而已,便活該受這樣的傷害?
感情的事原本就沒有對錯,愛情講究的是兩情相悅。
當她沒有愛上的時候,拒絕是理所當然的。
難道她不愛他,也要因為他的付出而接受他?
從小到大,已不知有多少男子為她動情,為她做這做那的。
有的人所付出的,並不比月無殤少。
如果說付出了就一定會得到同等回報,那麽她該回報的人已經排出二裏地去。
哪裏還輪得到他月無殤?
齊洛兒依舊在絮絮的指控,小手卻情不自禁地抓住了他的右手。
據豆寶說,他當初解除契約所割下的就是這隻手的中指。
他的中指依舊好端端地在那裏,看不出任何傷痕……
這家夥不虧是魔君,再生能力這麽強!
手指掉了還能再長出來,簡直就是孫悟空轉世!
孫悟空有七十二條生命,這家夥不知道有多少條……
軟軟地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咚咚的強有力的心跳,齊洛兒小臉一片暈紅。
這個懷抱是她最渴望的。
那是久違的溫暖。
在這以前,她從不敢幻想,不敢表露,以為今生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得到。
但是,它卻一直存在,存在於她最隱秘的內心深處
——渴望他的溫情,渴望他的愛。
就算曾經給予傷害,可是他的溫情也比別人更多。
逗弄,寵愛,嘲笑,縱容……
有一些東西,早已浸潤到血液裏。
愛,不知何時在裏麵生根發芽,等她發覺時,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
再也拆分不開,砍伐不掉。
這樣的懷抱,這樣的溫情,不許他再給別人了。
如果不能隻給自己,她寧願不要……
、、
這個時候,她忘記了雲畫,忘記了明日即將到來的,讓她糾結的婚禮……
月無殤一反手,和她十指交握,抱著她軟軟的身子,他的心幾乎要沉醉。
這是他做夢也不敢想象的溫暖。
曾經以為,再也不會有這一天,再也不能和她這樣親密……
如今抱她入懷,她的頭軟軟地靠在他的胸口,充滿了信任的依賴,從未有過的溫馨和甜蜜盈滿心頭。
“小寶兒,嫁給我好不好?”
月無殤再次柔聲誘哄。輕輕的抬起了她羞紅的臉頰。
“不……”
她下意識地回應,眼睛被迫向上,正和他灼熱的眼眸對上。
他的眼眸深邃如漩渦,水潤而剔透,愈發顯得他的瞳仁黑到了極致。
他的眼眸中清楚地映出她的倒影……
齊洛兒忽然心慌意亂起來,咳了一聲,趕緊移開目光。
月無殤看著她慌亂的眼神,忍不住想笑。
這丫頭,是真正的害羞了!
那是一種處子的羞澀,盡避她故作堅強,但她暈紅的雙頰卻泄露了她的秘密。
擁著她柔軟的身子,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
月無殤的雙眸忽然變的那麽深幽,那麽火熱:“寶兒,小寶兒……”
他低低地呼喚著她,他的聲音帶了一種欲望的沙啞和低沉。
叫的齊洛兒心頭激跳,胸膛裏像揣了一個小兔子,砰砰的就要蹦出來。
她迷蒙著雙眼,抬眸看著他。
他的臉依舊美到了極致。
這般的美沒有女性的陰柔之氣,卻有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和張揚。
此時他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眼眸中是不容忽視的溫柔和霸道。
看上去儒雅而又風流……
此時他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眼眸中是不容忽視的溫柔和霸道。
看上去儒雅而又風流……
“月無殤……”
“乖,叫月老大。”
他眨眨眼,誘哄。桃花眼裏是滿滿的寵溺。
這……這是美男計麽?
齊洛兒渾身麻麻的,頭腦暈暈的,彷佛被吸去了魂魄,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他——不會是個狐狸精吧?
一個專門勾人魂魄的狐狸精,自己落在他的手裏,唯有被他蠱惑,為他沉淪……
看著她迷醉的雙眸,暈紅的臉頰,水潤的微張的紅唇如同待人采摘的玫瑰。
月無殤心神動蕩,一低頭,再次親吻她嫣紅的嘴唇。
她身子微微一顫,卻沒有躲閃,反而閉上了她那雙美麗的明亮如星光的眼睛。
這是無聲的邀請,她第一次不再拒絕他的親熱.
月無殤又是心酸又是甜蜜,抱緊了她軟軟的身子,情不自禁加深了這個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兩個人都幾乎無法呼吸,月無殤才意猶未盡地結束了這個冗長而激情的吻。
“小寶兒,你喜歡不喜歡我?”
月無殤一雙眸子水汽氤氳的,緊緊地看著她。似是玩笑又似是認真。
齊洛兒俏臉暈紅,這家夥,明知故問!
她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雖然是瞪,但她的雙眸卻嚴重水波蕩漾,不像的瞪,倒像是勾引……
月無殤心頭一蕩,險些又吻下去。
“小寶兒,我不管你前世如何,這一世你隻能愛我,不許再喜歡別人!”
月無殤霸道的宣稱。
齊洛兒身子卻是一僵,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自己已經答應了師父,明天就要成婚了!
現在,她和月無殤已經重歸於好。
可是,可是雲畫怎麽辦?
上一世自己就欠他多多,傷他至深,這一世她又欠了他這麽多,如果再逃婚——
齊洛兒發現,她實在做不出來!
可如果不逃婚,難道——明天就真和師父拜堂?
自己到底該如何做,才能減輕對雲畫師父的傷害呢?
齊洛兒隻覺頭嗡地大了一圈,隱隱疼了起來。
月無殤雙眸凝視著她,她臉上每絲神色的變化他都看在眼內。
自然猜的到她想的是什麽,微微一笑,笑容裏似有絕大深意:“小寶兒,你隻要愛我就夠了,其他的,我來做。“
齊洛兒一愣:“你來做?做什麽?”
月無殤又是一笑:“自然是解決你和雲畫的婚事嘍,難不成你真想嫁給他?”
齊洛兒心中一跳,咽了咽幹幹的嗓子:“怎樣解決?你是想讓我逃婚?可是,可是喜帖已經廣發出去了,師父又待我恩重如山,我如現在逃婚,你讓我師父的顏麵往哪裏擱?我做不出來,真的做不出來。”
月無殤敲了一下她的腦門:“笨蛋,一時賭氣,現在作繭自縛了吧?放心,此事用不著你操心,我自有計較,一定不會讓你太難做人便是。”
“你,你到底想如何做?”
齊洛兒萬分納悶。
月無殤白玉似的手指點在她的紅唇之上,痞痞一笑:“唔,天機不可泄露,你明日照常成婚,我自有辦法……你就等著做我的新娘子吧!”
齊洛兒心中也說不出是歡喜還是緊張,睜大了眸子:“你……你不會傷害我師父吧?他已經夠苦了,可不能傷他性命……”
月無殤懲罰性的在她紅唇上一咬:“壞丫頭,這個時候你還惦記他!”
齊洛兒臉微微漲紅:“我,我隻是不想對不起他而已……”
月無殤眼眸眯了一眯,忽然握緊了她的手:“小寶兒,如果我和你師父同時遇險,你會救哪一個?”
齊洛兒一呆:“我,兩個都救!”
月無殤恨鐵不成鋼地敲了一下她的額頭:“笨蛋,如果隻能救一個呢?”
齊洛兒苦笑,她沒想到月無殤也會這麽無聊,問出現代人常問的類似於‘婆婆,媳婦同時掉入水中,你先救誰’這樣的讓人糾結的問題。
她想了一想,微微一笑,很肯定地道:“我會先救師父!”
月無殤臉色微微一變,似挨了一悶棍:“什……什麽?”
齊洛兒反手將他的手握住,眼睛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地道:“師父對我恩重如山,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肯定會先救他,但是——你如果有什麽不測,我會選擇和你共患難,生則同生,死則同死……不過……”
說到這裏,齊洛兒上下打量了他幾眼。
看得月無殤有些發毛:“小丫頭,不過什麽?”
齊洛兒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臉蛋:“你這家夥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擁有這麽高的再生能力,又怎麽會死?我真懷疑你是孫猴子投胎的,有七十二條命……”
月無殤抓過她不安分的小手,在上麵咬了一口,笑道:“我是魔君,自然是不死之身,不過,每個人都是有罩門的,我自然也不例外。”
齊洛兒被他咬的小手麻酥酥的,連帶半個身子都酥麻了半邊。
慌忙把小手從他嘴裏救出來,詫異地瞧了他一眼:“你也有罩門?”
月無殤雙眸如星,凝視著她:“不錯!我也有罩門,一旦那裏受到致命攻擊,我也是會死的。唔,要不要我告訴你我的罩門?”
齊洛兒心中噗通一跳,不知為什麽,竟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直冒出來……
心在一刹那間變的好亂。
她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算了,你不用對我說。既然是罩門自然絕密的很,別人知道了反而不好。你不要大咧咧的將這麽絕密的事隨便對人說,碰到個心機叵測的,就該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了!”
月無殤眉眼彎彎的,那神情就像吃了一個人參果,說不出的愜意滿足,將她抱在懷中,下巴抵著她的脖頸,在她耳邊吹氣:“小寶兒,放心,要說我也隻對你一人說。娘子如此關心我,為夫的自然也惜命的很……我的罩門便是——”
在這樣甜蜜的夜晚,懷抱著最愛的人,就算是心思最縝密的月無殤,此時也是心神動蕩不已。
忍不住想把自己埋藏最深的秘密和最親密的人分享。
彷佛隻有這樣,兩個人才是真正的休戚與共,真正的誌同道合……
他終於還是將自己最大的秘密在齊洛兒耳邊說了出來。
齊洛兒阻攔不及,不由瞪了他一眼:“笨蛋,不要說!我又不會殺你,你告訴我做什麽?”
嘴裏雖然如此說,心裏卻感動異常。
有什麽要比最愛的人的信任讓人更感動?
心裏打定主意,以後自己無論受多大的折磨,也要讓月無殤的秘密爛在肚子裏,絕不對外人說……
這二人曆盡風波,屢經磨難,今宵始才誤會冰消,此刻相偎相依,共賞月華,隻覺此為人生至美之境。
二人耳鬢廝磨,喘息相聞,十指交扣,肌膚相接,隻感千言萬語想要說出,卻又不必說出,一切皆在不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