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分離
大半天的時間過去,二人幾乎要急瘋了!
樂池雖然不相信區區一湖水會要了魔君的命。
但見三人久久不上來,他心裏也是焦急萬分。
他和月無殤名為主仆,實為好友。
他很想跳進去看看,但他水性也極一般。
更何況他還要看好幾乎暴走的月紫櫻,就更加不敢下水。
正焦急的當兒,忽覺腳下大地抖顫,整個仙女峰都晃動起來。
湖水更像是瘋了似的翻湧起來。
地震了!
他本事再大,也不敢和天災相抗衡。
樂池知道不好,帶著月紫櫻就向下逃。
月紫櫻不放心月無殤,還掙紮著不想走。
樂池沒法,隻得下手將她敲暈,直接抱了她就跑!
二人一路跌跌撞撞終於逃下了仙女峰。
他二人剛剛逃下來,那仙女峰也整個坍塌下去。
巨石滾滾,如同雷聲陣陣。砸在仙女湖的湖麵上,開了鍋一樣沸騰。
樂池帶著月紫櫻半雲半霧浮在半空,看著如此山崩地裂的場麵,也自有些橋舌難下。
這仙女峰屹立已達萬年,今天怎麽說倒就倒了?
他擔心月無殤,正急的團團亂轉,忽見湖水翻湧處,一個人冒了出來!
他定睛一看,不由叫了一聲:“魔君!”
一顆久懸的心終於放進了肚裏。
緊接著,水花又是一翻,齊洛兒抱著雲畫也冒了出來。
月無殤一出水麵,便就向著他這個方向飛了過來。
看了看他懷中的月紫櫻,微微一皺眉道:“她怎麽了?”
樂池忙道:“紫櫻姑娘怕你有意外,一直吵著要下去。屬下拗不過她,隻好將她敲暈……”
說話的功夫,他在月紫櫻後背拍了一拍,月紫櫻終於睜開了眼睛。
一眼看到月無殤,不由‘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向他懷中撲去:“義父!”
父女重逢’畫麵
月無殤將她抱住,歎了口氣:“傻丫頭,哭什麽,義父這不是回來了嗎。”
月紫櫻哭的哽咽難言,一雙美目更是上下將他不住打量,小嘴一撇:“義父,你受傷了!”
月無殤臉色微有些蒼白。
他暗吸了一口氣,壓住不停翻滾的氣血。
笑吟吟地敲了一下月紫櫻的腦袋:“笨蛋,一點小傷而已,這也值得你哭天搶地的?”
月紫櫻含著淚花笑了。
笑容如帶露的玫瑰盛放,緊緊靠在月無殤的懷裏,小手地抱緊了他的腰。
月無殤身子微微一僵,眉峰微微一皺,這紫櫻丫頭越來越大膽了……
他下意識地看了齊洛兒一眼。
齊洛兒抱著雲畫慢慢地飛了上來。
她剛剛抵擋大石已經受了很重的內傷,此刻手足酸軟,眼前一陣陣發黑。
但為了雲畫的安全,她卻是強自咬牙支撐。
看到月無殤和月紫櫻相會的那一幕,她微微閉了閉眼睛。
明知道月無殤不會和月紫櫻有什麽,可是,可是月無殤對他這個義女也太寵愛了吧?!
而且月紫櫻對他懷有什麽樣的心思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來。
他是已經習慣這樣的親熱?
還是說,他這是故意作秀給自己看的?
齊洛兒微微苦笑。
第一次發現自己一點也不大度,竟然平白無故吃起幹醋來。
心中一陣一陣絞痛,臉色也蒼白起來。
她不想看也不要看這樣詭異的‘父女重逢’畫麵!
月紫櫻看到齊洛兒二人俏臉卻是一變,粉麵含嗔:“賤人,原來你們也逃出來了!”
不由分說,一道紅光打了過去!
月無殤眉峰一挑,手一揚,一道紫光發出,輕描淡寫便將紅光化為無形。
“義父!你還護著她?”
月紫櫻小嘴一撇,委屈地看著月無殤。
月無殤淡淡地道:“你現在不是她的對手,何必自取其辱?”
月紫櫻水眸一睜,一百二十個不服氣:“義父又長她人威風,紫櫻不依。她不過就是個凡人女子,修煉還不足一年呢,怎麽會比我強?”
又看了齊洛兒一眼:“喂,小賤人,你敢不敢和我比試?”
齊洛兒被她一口一個小賤人叫的分外火大,胸中的怒火幾乎燃起了半天高,如不是懷中的雲畫……
雲畫身子虛弱到了極點,剛剛的震動又讓他暈了過去。
臉上的毒氣雖然已經散去,但臉色蒼白,氣息微弱,如不回紫雲山及時治療,隻怕情況也不是很樂觀。
她強壓了壓就要拱上腦門的火氣,冷冷地道:“我可沒功夫陪你做這無聊的打鬥!”
身形一起,就要禦劍飛走。
月紫櫻有心在月無殤麵前顯露本事,而齊洛兒的不屑於和她動手在她眼中卻是怕了。
不由更是得意,身形一閃,攔住了齊洛兒的道路:“哼,想跑?沒那麽容易!想走的話把你的奸夫留下!他可是我們蜃樓宮的大對頭,絕不能放他走了!”
她說話極是尖酸刻薄,齊洛兒氣得整個身子都微微顫抖起來。
情不自禁看了一眼月無殤。
月無殤微微擰著眉,上前一步似想阻止,但眸光一閃,卻又站住。
飄飄然地立在那裏,眸子裏的光芒有些莫測,竟然不發一言。
對月紫櫻的挑釁行為他似乎已經默認了。
齊洛兒心中一絞。
月無殤,你就這麽眼睜睜看著你的義女侮辱我?
你對我為何會如此之狠?難道這就是你的愛?
她心中又苦又澀,雖然明知道他還愛著自己。
可是——
可是他如此做,依舊讓她心中升上一股怨氣。
且不論她愛不愛他,他憑什麽要如此侮辱她?
難道她不愛他就是錯了?
就要受他這種侮辱?!
月無殤,你夠狠!
你自己侮辱我還不夠,還放任你的義女如此!
月紫櫻見齊洛兒不回答她的問話,反而向月無殤‘頻送秋波’,心頭的妒火頓時不打一處來。
嗖地一聲撥出了腰中血紅的長劍,劍尖直指齊洛兒的鼻梁:“臭丫頭,我說的話你沒聽到麽?!”
“洛兒,答應她!”
不知何時,雲畫醒了過來,他一雙清冷的眸子裏有一抹寒意劃過。
他決不允許齊洛兒受辱!
“師父,你醒了?太好了!”齊洛兒長舒了一口氣。
“嗯,我醒了,洛兒,答應她的挑戰,你可以的!”
“可是,師父,你的傷……隻怕耽擱不得。”齊洛兒微有些猶豫。
“我的傷不要緊,你把我放下,我自己調息一下就沒事了。”
齊洛兒長吸了一口氣,看了看他的臉色,見他雖然依舊蒼白,精神卻似乎還算健旺,稍稍放下心來。
抬頭看了月紫櫻一眼,冷冷地道:“月紫櫻,你是自己打還是再叫個幫手?”
月紫櫻一愣,勃然大怒:“哼,打你一個臭凡人哪裏還需要找什麽幫手?!”
“那——好吧!我隨時奉陪!”
齊洛兒飛到岸邊。
此時地震已經停止,整個仙女峰完全坍塌,消失不見。
湖水上漲了不少,好在沒漫過堤壩。
齊洛兒將雲畫放在岸邊的一棵樹下。
雲畫自閉目打坐,齊洛兒不放心,設了一個結界將他保護起來。
確認再沒有其他危險,這才飛身而起。
月紫櫻正等的滿心不耐煩,冷笑道:“你對你這奸夫倒也著緊的很。”
齊洛兒冷冷地瞧了她一眼:“你嘴巴放幹淨些!我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到時候你別哭爹叫娘就成。”
月紫櫻小嘴一撇:“就憑你?!”
齊洛兒也懶得和她打嘴架,手一揚,聖女綾迎空抖的筆直:“月紫櫻,出手吧!”
月紫櫻美眸中閃著興奮的,嗜血的光芒。
她看了一眼月無殤,這次義父不會出手護著那個賤丫頭了吧?
或許,義父對那個賤丫頭真的沒什麽感情了。
自己這麽侮辱她,他都沒有管,哼,她這次非把這個賤丫頭打殘了不可!
讓她再勾三搭四的!
她的劍是紅霞劍,是她的母親當年所用之物,也算是魔界的一個寶貝。
這些年來不知飲過多少人的鮮血,剛一拔出,便有妖冶的紅光透出。
劍身周圍隱隱似有鬼哭,陰氣逼人。
二人一個紫衣,一個白衣,一個長綢如飄帶,一個劍舞似流星,就這麽打了起來。
月紫櫻到底不愧修煉了數百年,身手快如鬼魅。
甚至都不需要蓄勢,瞬間就到了齊洛兒跟前。
紅霞劍閃過一道霞光,迎麵刺來!
“叮”地一聲輕響,聖女綾揚起,看上去雖然軟綿綿的,卻封住了紅霞劍的攻擊。
齊洛兒順勢向外躍出。那一瞬間,齊洛兒隻覺一股怒氣怨氣逼人而來,幾乎令她無法呼吸。
紅霞劍並沒有刺到她的身前,她卻感覺仿佛被惡靈咬了一口似的,心中說不出的煩悶難過。
她一退數丈,迅速凝定心神。
聖女綾迎空抖動,上麵玉玲鐺叮咚做響。
白光吞吐數尺,似是興奮,又似是緊張。
月紫櫻冷哼了一聲:“不錯,你的身手居然還不錯嘛!”
一句話的工夫,她又攻出十數招之多。
齊洛兒連連變換方位。每一次她都是堪堪避過。
而那紅霞劍所到之處,都是土木橫飛,塵藹蔽天。聲勢驚人。
二人移形換位,堪堪鬥過了幾十招,
月紫櫻雖然劍舞如風,卻也沒碰到齊洛兒半根頭發。
心中不由大急,一聲大喝,紅霞劍驀然爆出一圈紅光,將齊洛兒箍在裏麵。
齊洛兒早有防備,她足尖輕點,避讓開紅霞劍的致命攻擊。
聖女綾迎空一抖,身形從一味的退守變為淩厲的攻擊,白光吞吐數尺,宛如閃電!
衝天而起,疾如閃電,帶著開天辟地的氣勢向月紫櫻衝了過去!
月紫櫻紫裙飄動,手指宛如拈花般綻放,紅霞劍帶起一圈豔紅的光圈迎了上去。
隻聽砰的一聲,兩件法寶在空中撞個正著,宛如半空中響了一個霹靂。
震得人耳中嗡嗡做響。
月紫櫻如受重擊,喉頭一甜,一口鮮血湧了上來。
她緊閉口唇,又將那口血生生咽了回去。
她看向齊洛兒的目光大為驚訝,眼中的輕忽之色頓去。
眉峰輕皺,冷冷笑道:“不錯!不錯!沒想到你居然能成為我的對手!那我就萬萬不能留你在這世上了!”
二人的身法都快到了極點。
遠遠望去,隻看到一團白光一團紫光忽而糾結,忽而分開。
在天地之間翻翻轉轉,如星丸彈瀉……
二人的身法都快到了極點,遠遠望去,隻看到一團白光一團紫光忽而糾結,忽而分開。
在天地之間翻翻轉轉,如星丸彈瀉……
所到之處,沙飛石走,土木橫飛。
聲聲巨響如晴天霹靂,震耳欲聾。
月無殤抱臂站在一旁觀看,一雙水汽氤氳的眸子裏波光湧動,眸中神色複雜難懂。
她的功夫用一日千裏來形容絕不為過,照如此下去,或許她真會成為魔教的心頭大患……
而她是雲靈兒的轉世,對雲畫又情根深種,假以時日,她和雲畫聯起手來雙宿雙飛,隻怕六界也難有敵手,魔妖兩界隻怕就岌岌可危了……
最好的方法就是趁她還沒真正變強之前殺了她!
可是——
可是他又如何下得了手?
月無殤這一千多年的魔君可不是當假的,自有一套手段。
他表麵看去嘻嘻哈哈的,很好脾氣的樣子。
心機卻極為深沉,談笑殺人,眼也不眨的。說他心狠手辣絕不為過。
他一向極有殺伐決斷,此刻卻下不了決心。
明知道留著齊洛兒是個極大的禍胎,他卻是怎麽也不忍心取她性命。
不但如此,看她遇險,他還總是本能地去救,等意識到‘錯誤’,他一套動作已經全部完成!
心頭一遍遍嘲笑自己,什麽時候心狠手辣的魔君大人也變的如此心慈手軟起來?
“尊上,齊姑娘的功夫又精進了不少啊。”
樂池微微皺起了眉,他每一次見到齊洛兒,這姑娘都給他一個‘驚喜’。
靈力進步的速度嚇死人,遠遠超出他的預料。
唉,照這樣發展下去,隻怕魔君的大劫真應在她身上……
月無殤涼涼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