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舍不得我走

  月無殤像是烤魚上了癮,連著烤了好幾條.

  這家夥還不算太笨,烤的一條比一條好吃……


  齊洛兒吃了兩條魚,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

  唔,她已經吃的很飽很飽了。


  看了看難得一本正經,正在那裏烤魚的月無殤:“月無殤,你……”


  “叫月老大!”


  月無殤頭也不回,涼涼地應她。


  哦,好吧,月老大就月老大,看在他如此認真幫自己烤魚的份上,自己就滿足一下他的虛榮心。


  “月老大,你……你被人架空了?”


  月無殤不善地看了她一眼:“架空?什麽意思?”


  “架空?架空的意思就是受到排擠,失去實權……”


  齊洛兒好心地解釋。


  “噗!”


  她腦門上被敲了一記:“小丫頭,你烏鴉嘴啊?紅口白牙的咒我!有人敢架空我?哼,我再借他八個膽子!耙架空我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那……你好歹也是魔教的教主,怎麽……怎麽會這麽閑?”齊洛兒不服氣。


  月無殤涼涼地看了她一眼,哼,他忙的時候,這丫頭還在夢裏呢!


  如不是惦記她,他會拋下繁忙的公事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烤魚給她吃?

  這死丫頭,不但不感激,還挖苦他!

  他烤好了最後一條魚,慢條斯理地拿過齊洛兒的乾坤袋。


  熱乎乎地就裝了進去:“你師父雖然沒多大用,不過這乾坤袋倒也算好東西,無論什麽食物放在裏麵,絕對不會壞,和新裝進去的沒啥區別。這幾條魚你就留著慢慢吃罷,省得又為了一條魚哭哭啼啼的……”


  齊洛兒臉微微一紅,這家夥,又拿這事糗她!


  “你要去哪裏?”她情不自禁又問出了一句。自己聽來竟然也有點依依不舍的意味。


  月無殤眼眸中有光芒一閃,伸臂勾住了齊洛兒的肩膀:“小寶兒,你舍不得我走?”


  “鬼才會舍不得!”齊洛兒踩了他一腳。


  “哈哈,小寶兒居然臉紅了。放心,我過幾天還會來看你,不會扔下你不管的。”


  月無殤拍了拍她的腦袋。哈哈一笑,撲通一聲跳入水中,瞬間便不見了。


  齊洛兒心中一沉,悶悶的也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又剩下自己了!唉,


  他在跟前的時候,嫌他總是說些不著調的話調戲她,可如今他真走了,她又倍感失落……


  或許是自己在這裏太孤單了,所以才在無形中對他產生依賴心理……


  她幽幽歎了口氣,回洞裏去了。


  她卻不知,她剛剛走進千機洞,湖邊的大樹上忽然飛起了一隻綠色的紙鶴,一飛衝天,轉眼便不見了。


  紫雲山的正殿祥雲殿內,淩虛子麵沉如水,八大長老麵色古怪,雲畫俊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雙眸看著那個綠色紙鶴,在綠色紙鶴的口內,一字一句地傳來齊洛兒和月無殤在湖邊的對話,一字不差……


  喀!一個桌角被淩虛子硬生生劈了下來:“月無殤那廝果然對我派的天女念念不忘!居然又鑽到了那裏!他到底是怎麽進去的?”


  雲畫冷冷地道:“師兄,你什麽時候在千機洞安排了傳音鶴?”


  淩虛子老臉微微一赫,隨即說道:“師弟,這天女雖然是你的徒弟,但她的安危涉及到我紫雲門的存亡,我自然要多加留意關心,我怕她獨自在那裏會有意外,所以才安排了傳音鶴向我報告她的行蹤……”


  他看雲畫神色不快,忙又補充道:“傳音鶴隻在外麵,不會入洞。”


  雲畫不置可否,隻是臉色愈加陰沉。


  聽到齊洛兒說出那一句“我喜歡師父,我要嫁給師父”這一句話時,大殿中人瞬間如被雷劈中。


  集體石化了!

  目光齊刷刷地集中的雲畫身上。


  雲畫正喝著茶,一口茶險些噴出去。微微有些窘迫。


  、他實在沒想到小徒弟對自己會有這樣一份感情!

  他千年修心,對情愛一事早已看的淡了,唯一的一次動心也是千年前……


  淩虛子臉色一變,猛地站起身來!


  、那個丫頭居然愛上了自己的師父?!


  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真情流露,還是為了氣月無殤的?

  如果是為了後者,倒還情有可原,如果是真的,那豈不是背德亂倫?!


  不由看了一眼雲畫:“師弟,你……”


  雲畫淡淡地道:“她不過是個孩子,又來自異世,還不太懂這個世界的規矩,我會讓她絕了這個念頭的。”


  淩虛子點了點頭,雲畫的性格他自然是清楚的。


  雖說修仙之人可以結婚生子,但雲畫卻始終清修,寡情寡欲。


  若說當年有人讓他動過心,也唯有千年前的那個人。


  可惜那個人早已魂飛魄散了,消失在這世間,再也不會回來……


  他忽然像想起了什麽:“師弟,我聽說齊洛兒得了一把刀,很像……很像雲師妹的誅魔刀?”


  雲畫垂眸,淡淡地道:“嗯,是雲遠那孩子無意中得來的,是很像誅魔刀……”


  淩虛子詫異地睜大眼睛:“怎麽會?那把刀不是隨著雲師妹的遺體一起煙消雲散了嗎?”


  雲畫搖了搖頭:“所以我也不敢確定,不過那把刀的氣息很像——雲師妹的。”


  淩虛子一愣,看了雲畫一眼,神色頗為怪異:“如果真是雲師妹的誅魔刀,倒有些奇怪了,那把刀是雲師妹當年用自己的心頭血所煆燒,隻聽命於她一個人,如今怎麽會認齊洛兒為主人?莫非——她是雲師妹的轉世?”


  又顧自搖了搖頭:“不會的,當年雲師妹和妖君同歸於盡,已經魂飛魄散,怎麽能有魂魄轉世?


  看了一眼雲畫,見他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心裏不由歎了口氣。


  當年雲師妹的死對雲畫傷害是最大的吧?

  雲畫雖然也寡言少語,但卻不像現在這麽冷冰冰的,讓人無法靠近。


  可自從雲師妹慘死後,雲畫便將自己關在靜室裏足足一年。


  一年以後出來,便又恢複了正常。


  隻是少了許多人氣,愈加高高在上了……


  如今這齊洛兒的出現,對雲畫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偏偏她還是雲畫的徒弟,自己也不好多說。


  師徒亂倫自然是大逆不道,可如果這齊洛兒真是雲師妹的轉世,那就另當別論……

  更何況她還是天女,決不能讓魔教中人得了去!


  但那月無殤對這丫頭似乎很有興趣,一副勢在必得的架勢。讓人頭疼之極。


  幸好看那丫頭的語氣對這月無殤似乎沒什麽好感,不至於很快被他拐去。


  不過,這月無殤手段多多,又生得油頭粉麵,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打動那個丫頭的芳心……


  這倒不可不防!

  或許如果成全了她和雲畫的婚事對紫雲門反而有利……


  、這一霎那間,淩虛子腦中各種念頭紛至遝來……


  “掌門,月無殤那個魔頭還會再來,我們要不要在千機洞前埋伏,將他一舉擒獲?”


  “是啊,是啊,這是個絕佳的機會。”


  “這個機會我們一定不能放過!”


  “平時我們想殺他又找不到他的老巢,現在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八大長老再也沉不住氣,紛紛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淩虛子心中一動,或許這是除去月無殤的良機……


  看了看雲畫:“師弟,你怎麽說?”


  雲畫微微皺了皺眉,月無殤化身千萬,隻怕不會這麽輕易能除去的。


  再說,有小徒弟在場,隻怕會有誤傷……


  轉眼間又過去了五天,這五天裏月無殤一次也沒出現過。


  齊洛兒獨自在千機洞修煉,頗覺無聊。


  她又獨自抓了幾次魚,開了幾次葷。


  也不知為什麽,總感覺烤的魚再不如那一次那般美味。


  無聊之際,唯有練功。


  這幾天裏,她的靈力倒是突飛猛進,目力也相當驚人。


  抓魚的時候已不用再遊來遊去,看到哪裏有魚,手一指,一道白光飛過去。


  那魚立馬死翹翹,她隻需要撿上來就是了。


  寂寞,無聊,冷清,時時刻刻啃噬著齊洛兒的心。


  好無聊啊!這關禁閉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這一天,一大清早,齊洛兒練了一會功,便跑到湖邊上。


  看了看碧波蕩漾的湖水,打了個哈欠,恍惚中似看到月無殤從湖底冒了出來……


  她心中一跳,再一眨眼,月無殤卻又不見了!原來不過是自己的幻覺而已!


  月無殤這大魔頭說要來看自己,卻連著好幾天都不出現,不會是出了什麽事吧?

  也不知為什麽,齊洛兒心中隱隱替他擔心起來。


  “洛兒,你在做什麽?”突然的聲音嚇了齊洛兒一跳。


  慌忙回頭,就見雲畫站在不遠處,一身白衣比雪還要幹淨,拖垂於綠地之上,晨光下,他一臉淡然,越發冷清出塵。


  “師父!”齊洛兒委屈地撇了撇嘴,師父把自己扔在這裏十多天,總算想起她來了?

  “洛兒,我給你的書背的如何了?”雲畫聲音依舊清淡如水。


  齊洛兒頗為自豪地點了點頭:“我背了一大半了,也修煉了一些,師父,我練給您瞧瞧?”


  雲畫點了點頭:“也好。”


  齊洛兒便把這幾天修煉的法術挨個演示了一遍。


  雲畫暗暗點頭,這個小徒弟天分很高,夠聰明!和當年的雲師妹也不相上下……


  想到這裏,心中一黯,隻希望這個小徒弟莫走雲師妹的老路才好。


  忽然想起紙鶴所傳的齊洛兒說喜歡自己的話,沒來由的心中一跳。忙搖了搖頭。


  自己和她是師徒,她年紀小有這種想法還情有可原,自己可萬萬不能動此邪念……


  “洛兒,今天為師傳你一路刀法,你可願意學?”


  “刀法?好啊,好啊,我正好有一把驅魔刀,學一路刀法也不錯。”齊洛兒很興奮。


  嗯,那你看好,我先演示一遍,你再慢慢學。


  他飛身而起,飄落在湖麵上。


  晨光下更顯得白衣勝雪,周身一圈淡淡的銀色光暈。


  倒映在水中,美得如夢似幻,齊洛兒心頭微跳。


  雲畫隨風而動,在水麵上如履平地。


  白衣翩然,黑發如瀑,卻又始終波瀾不驚;矯若遊龍,貫若驚鴻,猶若仙人九天飛臨。


  他手一抬,湖水凝成一條水線,飛到他的手中,漸漸幻化成一把刀的形狀。


  上指天,下指地。陡然之間,整個湖水都停止了流動,波浪也凝固成形。


  卻又在下一個他飛天而起的瞬間,湧起巨大驚濤。


  雲畫刀氣一指,立刻飛花碎玉。


  周身似籠罩在一片雲氣般的刀光之中……


  齊洛兒看的目瞪口呆,她不是沒見過耍刀的,卻沒有一個人把刀也舞的這麽詩情畫意的。


  如詩如夢,卻又偏偏淩厲霸道無比,似乎連水流也被他一刀斷開……


  “師父,這是什麽刀法?”


  齊洛兒滿眼都是興奮。


  這刀法她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卻又說不上哪裏熟悉。


  雲畫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刀法的名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練會了就可以了。”


  “哦,好吧。我一定會把它練好的。”


  齊洛兒自行練習去了。


  這一天,雲畫一直陪著她,看她拿著那柄紅色的驅魔刀苦練刀法,偶爾指點一二。


  齊洛兒很聰明,不到一天的功夫,她已將這門刀法練的有模有樣……


  看著她揮舞的白衣紅影,雲畫有片刻的失神。


  眼前似又看到當年的白衣少女:“雲畫哥哥,我新練了一種刀法哦,你看看好不好?”


  “雲畫哥哥,你給我這刀法起個名字吧?”


  白衣少女雙眸明亮如同星星,微紅的臉頰如暈紅的美玉,讓人移不開眼睛。


  “驅魔刀法?不好,不好!這名字太土了,雲畫哥哥再想一個。”


  白衣少女對他信口起的名字很不滿意,拉著他的衣袖不依不饒。


  “唔,驅魔舞!驅魔舞好不好?雲畫哥哥,我這刀法很像舞蹈呢,就叫驅魔舞怎麽樣?”


  “……”


  心中猛地一痛!那清脆如同鈴鐺的聲音如在耳邊,當年的白衣少女卻早已不複存在!

  她的驅魔刀也隨著她的消失而消失,他以為再也不會看到它。


  卻沒想到它還會出現,而且認齊洛兒做了主人……


  “靈兒,你的刀如今在這個女孩子手上,我現在把你的刀法傳給了她,你如在天有靈,應該不會怪我擅作主張罷?”

  不知不覺又過去了三天,月無殤依舊沒有來。


  這裏雖然靜寂的可怕,卻也是練功的好所在,不會為外物所擾,能夠專心練功。


  齊洛兒的功夫幾乎是一日千裏,那一套驅魔刀法已被她舞的似模似樣。


  就是身上的修為不夠,有些力不從心。


  聖女綾上記載的修煉法門,她有不懂的便問雲畫。


  好在她已會禦使紙鶴,把不懂的問題寫在紙鶴上,時間不長便能收到雲畫的紙鶴回答……


  也算是鴻雁傳書了。


  這一天中午,她又抓了幾條魚,架在火上烤,剛剛烤熟一條,還沒送到嘴邊。一個聲音便自背後傳來:“好香!沒想到洛兒烤魚的本事也是一絕。”


  齊洛兒一愣,回頭一瞧,就見李漁笑吟吟地踱了進來。


  齊洛兒已有三天沒看到人,見他來看自己,自然大喜,跳了起來,團團圍著李漁轉了一圈,道:“師兄,你的傷好了?”


  李漁笑著點了點頭:“自然是好了,洛兒,你在這裏還好罷?”


  齊洛兒苦笑了一下:“你看到了,我在這裏有吃有喝的,就是悶了一點……”


  李漁笑著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傻瓜,修道之人自然要耐得住寂寞,這個地方雖然平時沒有人來,卻正好能靜心練功。而且這裏的魚也確實不錯,大補體力呢。洛兒你有沒有感覺體力增強了?”


  齊洛兒眼睛一亮:“那你不早說!我還以為這裏的魚不讓抓呢。所以一直不敢讓師父瞧見。”


  李漁笑著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傻瓜,修道之人自然要耐得住寂寞,這個地方雖然平時沒有人來,卻正好能靜心練功。而且這裏的魚也確實不錯,大補體力呢。洛兒你有沒有感覺體力增強了?”


  齊洛兒眼睛一亮:“那你不早說!我還以為這裏的魚不讓抓呢。所以一直不敢讓師父瞧見。”


  李漁哈哈笑:“師父原本就不喜多說,再說他給你的食物不是以蔬果最多嗎?你久不吃葷一定會想法去抓的。這湖中之魚滑溜異常,比普通的魚可難抓多了,即便是抓魚也很能鍛煉你身體靈活能力……對了,洛兒,你現在一天能抓幾條了?”


  齊洛兒不說話,走到湖邊,看著湖麵,驀然看到遠處水花一閃,她手一抬,一道白光發出,直沒水麵,一眨眼的功夫,湖麵上已有一條魚翻了白花花的肚皮,齊洛兒左手虛張,那條魚便像被無形的線拖動,眨眼飛到了湖岸上……


  李漁看的目瞪口呆:“洛兒,你……你在這麽短的時間居然練成了隔空取物?!”


  齊洛兒笑吟吟地點了點頭:“如何?我的進境還不算慢吧?”


  李漁大力點頭:“太快了!洛兒不虧是天女,聰明絕頂……我看用不了十年,你就會修得仙骨的。”


  “修得仙骨?”齊洛兒對這些專業術語不是很懂。


  “是啊,修得仙骨以後你就可以長生不老了,而且容顏也可以停駐於你修得仙骨的時候。”李漁解釋。


  齊洛兒心中一動:“師兄是說,現在紫雲門眾人的相貌都是修得仙骨時的模樣?”


  李漁點頭:“不錯!修得仙骨和資質有關,有的人短短十幾年便能修成,有的卻要幾十年。還有的修一輩子也未必能修成仙骨的……”


  “那師父這麽年輕,是不是得到仙骨最早的?”


  齊洛兒腦海中顯現雲畫如同天人般的容貌,看上去也就二十許人……


  李漁微微一愣,搖了搖頭:“聽老一輩說,師父自小便就是奇才,曾經是紫雲門修得仙骨最早的一個,二十一歲時便修成了。可是後來又出現了一位,十八歲便修成了仙骨,是紫雲門,不,甚至是整個仙界修得仙骨最早的,當時震動了仙魔兩界……”


  齊洛兒心中一動:“你說的那人是不是雲師叔?”


  李漁點了點頭:“原來你也知道她,是啊,就是她,她可是整個仙門的奇葩,人生的美,又絕頂聰明,聽說當時師父那一代的人有無數人為她癡迷,就連和她一直做對的妖王也……”


  齊洛兒想起千機鏡上那白衣少女的身影,那樣的美絕人寰,自然會有許多人追求的。


  心中一動,一句話已脫口而出:“師父當年是不是也喜歡她?”


  李漁一愣,在齊洛兒頭上輕敲了一下:“傻丫頭,師父的事也是你我能議論的?唔,你的魚烤的不錯,有魚沒有酒怎麽可以?瞧瞧,我給你帶來什麽好東西了?”


  像變戲法似的在懷中一掏,便掏出兩個酒壇。


  拍開火漆,這酒剛一啟封,就有一股淡淡的,似蘭似麝的清香飄散出來。


  這香味似清淡又似濃鬱,竟將如此矛盾的感覺綜合成一體。


  齊洛兒平時也喝過不少酒,卻沒有一種酒是這種香氣的,

  隻聞這香氣,便醉人不已。


  李漁又自懷中拿出兩隻銀杯:“來,洛兒,這可是我紫雲門秘方釀造的美酒,五百年方能釀造成功,今日淩虛仙尊派弟子送到雲浮爆來的五壇,我便給你送來兩壇,這可是輕易嚐不到的好東西。”


  說話的功夫,他已滿斟了兩杯。


  齊洛兒心中好奇,接過銀杯,凝目一瞧。


  見這酒色做淡碧,宛如清清的湖水。


  在銀質的酒杯中微微晃動,有一種說不出的魅惑之美。


  輕輕抿了一口,隻覺一股極清冽,靜厚,綿軟的細流順喉滑下,落入肚腹。


  霎時之間,一股冰冷的寒香之氣從丹田中直升上來。


  登時四肢百骸說不出的舒適受用,非但不再感到有絲毫寒冷,反而暖洋洋地飄飄欲仙。


  齊洛兒一挑大拇指:“果然是好酒!”


  二人喝一口酒,吃一口魚,坐在湖邊倒也逍遙自在的很。


  看著對麵的李漁,齊洛兒腦海中卻晃出月無殤的影子。


  嗯,那個家夥也極好酒,如果嚐到這般美酒,定也會興奮的不得了吧?

  她剛剛喝了三杯,正想再斟第四杯,李漁卻擺了擺手道:“洛兒,這酒喝起來雖然清醇甜美,但後勁極大,你再喝就要醉了。”


  齊洛兒哈哈笑了一笑:“哪裏這麽容易就醉?我在我那個年代的時候,那可是最烈的酒喝上半斤也沒事兒的,我爺爺常常叫我酒桶呢……嗬嗬,我再喝一杯……”


  不由分說,又斟上了一杯:“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來,師兄,我們再喝!”

  李漁看她嘴裏雖然說是沒醉,但看她小臉暈紅,堪比三月的桃花,眼睛裏波光流轉,似有盈盈水波滿溢,分明是不勝酒力的俏模樣。


  心中猛地一動,替她拂去頭上飄落的柳葉:“洛兒,好了,你喝的有些多了。這兩壇酒就放在這裏,你悶的時候可以喝上一杯兩杯的,千萬不能多喝哦,不然你醉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齊洛兒此時的確已有些頭暈目眩,便也就不再堅持,唔,她好困啊。


  有氣無力地靠在李漁肩上:“嗯,我,我不能喝了,我還要練功,我……我要早日修得仙骨,嗚嗚,我今年都二十了,如果再修十年才能得到,那我豈不是三十了?師父二十一,我三十……太……太不般配了……看上去像姐弟似的……”


  啊?李漁一愣,小師妹這是說的什麽話?難道……


  他看了看齊洛兒紅撲撲的臉蛋,水汪汪的眼睛,忍不住心中一蕩,用手指戳了她額頭一下:“你這個沒上沒下的丫頭,居然說和師父像姐弟似的,讓淩虛仙長聽到又要責罰你……”


  齊洛兒眼皮直打架,她這幾日勤修苦練,睡覺的時候不多,這時候酒意上來,便再也忍不住困倦,嘟囔了一句:“喝,嗬嗬,好酒,好酒……”


  眼看她的眼皮已要合上,李漁忙拍了拍她的臉蛋:“別睡啊,洛兒,不能睡啊,不然你會睡好幾天的……”


  齊洛兒隻感覺四周都在搖晃,眼前李漁的臉似乎也變成了兩個,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的。


  她反手抱住他的臉:“師兄,你,你別晃,你晃的我眼睛都花了……”


  李漁黑線,他哪裏晃了?


  是這個丫頭自己在搖晃好不好?!


  “你……你這家夥又跑到哪裏泡mm去了?怎麽好幾天也不來看我?”


  齊洛兒眯著一雙大眼,拍著李漁的肩膀。


  李漁一愣。


  汗,這丫頭這是說的哪跟哪兒?:“洛兒,我剛一好了就來看你了,你如果希望我來,我會常常來的……”


  “哼,騙人!你說過幾天就來看我的,結果跳進去就沒影子了……騙人,你是大騙子……”


  齊洛兒繼續嘟囔。


  李漁摸摸腦袋,一頭霧水:“傻丫頭,都不知道你說些什麽。”


  齊洛兒又咕噥了一句,身子越來越是酸軟。


  半靠在李漁身上,迷迷糊糊地又嘟囔了幾句,便慢慢睡著了。


  李漁半抱著她溫軟的身子,卻幾乎癡了。


  俯頭撥了撥她長長的眼睫毛:“洛兒,洛兒,其實我也喜歡你的……”


  俯下身子,忍不住在齊洛兒額頭輕輕一吻,隻覺心中柔軟的似要化開。


  心裏打定主意,以後找個合適的機會一定稟明師父和掌門,討齊洛兒為妻……


  忽然察覺似有人到來,他一抬頭,便見雲畫站在不遠處。


  “師父!”


  雲畫淡淡地點了點頭:“她喝多了?”


  李漁赫然:“是,弟子以為小師妹喜酒,便給她送來兩壇,卻沒想到喝了三杯就醉了……”


  雲畫看了看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齊洛兒,微微皺了皺眉:“她酒量雖然不錯,但到底還是個凡人,這樣的酒一杯便足夠了。”


  李漁低下了頭:“弟子知道了。”


  “好,你回去吧。”


  雲畫自李漁身上接過齊洛兒。


  李漁有些舍不得放手,可看師父望向他的深邃莫測的眼神。


  他又什麽也不敢說了,


  看了看那剛剛啟封的酒壇。


  “那——這酒?”


  “留在這裏吧,這酒喝少的話,對她的練功大有益處。”雲畫淡淡吩咐。


  “是!”


  李漁不敢再多說什麽,隻好去了。


  齊洛兒在迷迷糊糊中隻覺一股柔和的力量湧入體內,在她四肢百骸內遊走。


  她心頭一陣煩惡,哇地一聲便吐了出來。


  她吐的搜腸掏肝的,幾乎抬不起頭。


  有人遞過一杯清水,她忙接過來喝下,這才順過一口氣來。


  她神智微有些清醒,睜開眼睛就見師父坐在旁邊。


  如玉般的手裏托著一個大托盤,自己吐的東西都被他接在了托盤裏……


  又出糗了!


  齊洛兒剛剛恢複正常顏色的小臉又微微泛上暈紅,吃吃地道:“師父,你,你怎麽來了?”


  汗,高貴無比,仙氣凜然的師父居然在侍候自己!

  這讓齊洛兒又是尷尬又是臉紅,同時又有一種隱隱的喜悅……


  “師父,我……”齊洛兒正想說些道謝的話。


  雲畫卻已起身:“此酒雖好,但不可貪杯,一日飲一杯便好。”


  一轉身,白色身影猶若清風一般,瞬間便沒了蹤跡。


  齊洛兒唯恐自己修成仙骨時已經成為大娘或者大姐,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裏,她開始拚命練功。


  豆丁雖然愛睡覺,卻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它醒著的時候齊洛兒在練功。


  睡醒一覺再睜開眼睛,齊洛兒還在練功。


  它每次醒來她都在練功,幾乎沒見過她睡覺!

  這遁地咒極耗元氣,那一日月無殤回去後,修煉了三日方才恢複原狀。


  正想再去看看那個丫頭,卻有弟子來報告說發現了夜天問的蹤跡。


  它醒著的時候齊洛兒在練功,睡醒一覺再睜開眼睛,齊洛兒還在練功。


  它每次醒來她都在練功,幾乎沒見過她睡覺!

  這遁地咒極耗元氣,那一日月無殤回去後,修煉了三日方才恢複原狀。


  正想再去看看那個丫頭,卻有弟子來報告說發現了夜天問的蹤跡。


  他自然不想放過那個變態的家夥,便急急忙忙趕去。


  卻不料這夜天問十分滑溜,聽到消息又一次逃跑了。


  月無殤不甘心撲空,便在那裏連著搜尋了好幾天,還是沒發現夜天問的下落。


  回到蜃樓宮後,又處理了一些積壓的文件和瑣碎雜事,便又是四五天過去了。


  這一天,他又隱身溜達到紫雲山的外圍。


  袖子中的豆寶忽然像打了雞血一樣,嗖地一下蹦了出來。


  兩隻大眼睜的圓圓的:“主人,豆丁傳音說齊姑娘出事了,讓您快來……”


  出事了?

  月無殤心中一沉,二話不說,便使用遁地咒鑽進了土裏……


  豆丁正在千機洞的洞口急的團團亂轉。


  看到月無殤忽然出現,嗖地一下就飛過來:“月老大,你去看看我家主人,她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


  月無殤臉色一沉,急步入內。


  便見齊洛兒半懸在空中,衣衫鼓脹,雖然沒有風,卻獵獵飛舞。


  她臉色漲紅,緊閉雙目,身子微微顫抖,卻不睜開雙目。


  原來齊洛兒一心修仙,這幾天不眠不休勤修苦練,她心太急切,不知不覺就入了魔道……


  月無殤手掌在她身上一觸便知道問題的根結在哪裏,揮了揮手,示意豆丁豆寶先出去,他來醫治。


  他身子飛起,也停在半空,雙掌按於她的後背,一股柔和而又不失霸道的氣息登時傳了過去。


  齊洛兒迷迷糊糊中正覺全身鼓脹的難受。


  偏偏身子又冰冷僵硬,根本睜不開眼睛。


  忽覺一股暖流如江河注入,推著她奔流向前。


  所到之處,冰冷僵硬的感覺慢慢消失,血脈重新流動……


  月無殤靈力在她周身轉了一圈,在靈台穴附近卻碰到了阻礙。


  他探了一探,似是被人用極高明的手法封住。


  他微微一愣,這封印他異常熟悉,正是雲畫的封印手法!


  他封印這丫頭做什麽?

  月無殤有些好奇,用靈力又探了一探。


  靈台穴裏有一股極強的靈氣在鼓動,似乎想叫囂著跑出來!

  月無殤心微微一沉,這丫頭果然是天女,這靈台穴裏封著的,隻怕就是天女的靈力!


  他是玄術的大行家,自然知道以齊洛兒現在的凡人之資,絕對不能釋放出這股靈力。


  但她現在練功練得走火入魔,已經再次觸發了這股靈力,如不及時釋放出來,隻怕齊洛兒就會有性命之憂!


  唯一的方法便就是幫助她得到仙骨,然後再釋放她這道靈力……


  不過,如幫她得到仙骨,釋放出靈力,那她就是真正的天女了。


  如和自己作對,隻怕自己就又多了一個對手了……


  想起樂池的那個預言,月無殤有片刻的猶豫。


  半空中的齊洛兒此刻卻像是在水火裏煎熬。


  一會像被扔進冰水裏,全身的骨頭似也要凍上。


  一會又像被扔進熱水裏,熱的全身都似要爆炸……


  臉色忽紅忽白,雙拳緊握,顯然十分難過。


  月無殤自然知道她正在緊要關頭。


  要麽闖過這一關得道成仙,要麽直接全身爆裂而死,再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月無殤自然知道她正在緊要關頭,要麽闖過這一關得道成仙。


  要麽直接全身爆裂而死,再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總不能眼看著這丫頭死在自己跟前!

  他一咬牙,再顧不得別的。眼下隻能是替她把仙脈打通了!


  手掌連點,先點了她周身幾個大穴,手指如蓮花般綻放,十道氣流分別注入齊洛兒全身各大要穴之中……


  這打通仙脈說的容易,做起來極難。


  施術者必須是仙魔兩界頂尖的高手。


  而且這一番動作下來,最少耗費施術者三成的功力。


  月無殤和她在千機洞中足足坐了三天三夜,齊洛兒真氣運轉了九九八十一個大周天。


  全身筋骨被月無殤洗髓了一遍。


  月無殤眼見著她的肌膚一寸寸變的細膩柔光,周身散發著柔和的,淡淡的光芒,眉目愈加清秀絕美……


  終於一切塵埃落定,齊洛兒驟得仙身,元魂還不適應,陷入沉睡之中。


  月無殤臉色微微有些蒼白,托著齊洛兒的身子慢慢落下來,將她安放在石床之上。


  看著她近乎完美的睡顏,他唇角露出一抹苦笑。


  他一心要殺死天女,卻沒想到天女居然在自己手下催生。


  明知道可能救了一個大對頭,他卻絲毫也不後悔。


  完美的手指拂過齊洛兒花骨朵似的嫣紅的小嘴:“小寶兒,本王可是第一次救人呢,沒想到卻救了一個天女,不知有朝一日,你和我作對的時候,會不會手下留情一點……”


  他歎了口氣,他此時也覺十分的疲累。


  便坐在了她的旁邊,靜等她醒來。


  齊洛兒忽然動了一下,嘴裏咕噥了一句:“混蛋月無殤,你是騙子,大騙子。”


  月無殤俊眉一挑,詫異地睜大眼。


  不是吧?他幫了這丫頭一個大忙,她居然罵自己騙子?


  “小寶兒,我哪裏騙你了?!”月無殤幾乎從齒縫裏蹦出幾個字。


  “月無殤,你是騙子,你說要來看我的……”


  齊洛兒又咕噥了一句。


  原來這丫頭是想自己了!


  她醒時雖然對自己凶巴巴的,睡著卻把心裏話全說出來啦,原來還是有些惦記自己的……


  月無殤立即笑眯了眼。


  他就說嘛,自己帥的這麽飛天遁地的,這丫頭怎麽能對自己沒感覺?

  發現自己不是跳獨角戲的感覺真好!

  月無殤笑的像剛剛偷了雞的狐狸。


  隻聽齊洛兒又咕噥了一句:“騙子,大騙子,你騙我……哼,虧我還給你留了美酒,我自己都舍不得喝……哼,你再不來我就自己全喝掉……哼哼,一滴也不給你留……”


  月無殤一呆,他進洞的時候自然看到了那兩個酒壇。


  隻是當時忙於救人,也就沒有多加留意。


  如今聽了齊洛兒的夢話,心中猛地一動。


  這酒是這丫頭給我留的?

  心中有一股暖意直湧上來。


  走到酒壇邊,掂了一掂,有一個已經喝了大半壇,有一個還沒開封。


  就著壇口一聞,清香撲鼻,沁人心脾,竟然是從未喝過的佳釀。


  月無殤嗜酒,仙魔兩界無人不知。


  此刻聞到如此佳釀,登時勾動了他肚裏的饞蟲。


  他看上去性子雖然疏懶跳脫,但心計深沉,不會輕易上當。


  如果別人送酒,他自然有所防備。


  但現在給他留酒的卻是齊洛兒,他相信這丫頭不會坑害他,再說紫雲門上下又無人知道他的到來,自然不會趁機下套害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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