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與死神賽跑
那肯定是夜天問這廝又把術法把所有的氣息隱藏了,看來這廝早有了防備了!
他心急如焚,齊洛兒在夜天問手裏多待一會,便多一分危險!
依夜天問的殘忍,不知他會怎麽對付小洛兒?!
“不過,那廝畢竟是怕我的,他帶了小洛兒定是回了他的妖宮了。他雖然隱藏了所有的氣息,但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現在就去掀了他的老巢,不怕他不交出小洛兒!”
他一路風馳電掣,不消兩個時辰,他已進入妖王的淩霄宮的範圍。
淩霄宮外也有迷宮似的道路,但比照起蜃樓宮來就是小巫見大巫。
夜天問又是他的下屬,月無殤來過許多次,所以這種迷宮似的道路根本難不住他。
三轉兩轉,便轉到了宮門前。
門口的小妖看到他,慌忙迎上來拜見.
月無殤也沒空和他們囉嗦,一閃身,直接進了淩霄宮!
那小妖看他臉色不善,不敢多問,更不敢阻攔。
月無殤轉瞬便闖到了淩霄宮的正殿,此時正是深夜,值班的小妖慌忙迎上來,拜倒了一片。
月無殤冷冷地道:“讓夜天問那個混蛋出來見我!”
那些小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個小妖大著膽子說了一句:“回,回王上,我家大王沒,沒回來……”
沒回來?
哼,是不敢見他吧?!
豆丁和豆寶不待吩咐便飛了出去。
不大的功夫便飛了回來,兩個小東西把頭搖的像撥浪鼓:“沒在……都沒在,不要說妖王和我家主人,就是其他的侍衛也全不在……”
月無殤心中一沉,陡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廝不會是壓根沒回妖宮吧?!那他會去哪裏?
夜天問唯一勝過他的,便就是隱藏術。
他如果存心想要隱藏在某個國家的角落,月無殤還確實沒法可想的。
他心急如焚,看了一眼豆丁:“你的主人有危險,你應該感覺得到啊,你試一下。”
他如果存心想要隱藏在某個國家的角落,月無殤還確實沒法可想的。
他心急如焚,看了一眼豆丁:“你的主人有危險,你應該感覺得到啊,你試一下。”
豆丁苦著一張小臉:“除非她遇到生命危險,我才能確定她的位置,現在……現在我隻感應到她很怕,嗯,也很累……”
很怕也很累?
難道她正在逃跑?
不對!
依那個丫頭的兩腳貓的功夫,她逃不出夜天問那變態的魔掌!
那——他們到底在什麽地方?
那種明知道心愛的人有危險,卻沒處抓牢的感覺讓月無殤幾乎抓狂。
他一把抓過一個小妖:“說?夜天問那混蛋還有幾個老巢?!”
那小妖嚇的抖衣而顫:“就……就這裏,其他,其他都是暫時歇腳之處……”
“那就把他常歇腳的地方報上來!記住,一個也不能漏掉,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月無殤雖然心急如火,臉上卻笑眯眯的。讓那個小妖嚇的幾乎沒坐地上。
妖界魔界一向就同氣連枝,而妖界現在又歸魔教管轄,所以月無殤也算他們間接的上司。
更何況他也不知道月無殤找他們妖王到底有什麽十萬火急的大事。
所以他也不敢耽擱,忙報上幾個名字。
月無殤越聽眉頭越緊,這夜天問也算是老狐狸,居然在每個國家都有窩點!
他一夜之內全部搜索也不是不可以。
但那樣太費功夫了,齊洛兒隻怕等不得……
聽到最後一個名字,他心中忽然一動!
那家客棧在唐國之內,夜天問會不會帶齊洛兒去那兒了?
此時也隻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他身形一起,便向唐國而去……
正飛行間,袖中的豆丁忽然跳了出來,急急大喊:“在那裏!在那裏!我感應到了!”
它小小的前肢所指方向,正是妖王在唐國的一個秘密窩點——夢語城三十裏外的‘迎門’客棧!
月無殤心頭一喜,同時又是一憂,現在豆丁能感應到了她,那便是她現在已經遇到了很大的危險!
他的速度已經快到了極致,豆丁還在他衣袖中皮球似的亂滾,不住口地催促:“快,快啊!”
遠遠的,忽然看到那個‘迎門’客棧方向不時有光芒閃爍。像是有人在用什麽仙法打鬥。
他心中一沉,手指握緊。
原來——他也來了!
那樣的光芒月無殤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那是他的老對頭——雲畫的仙術!
透過不同的光波長短,他甚至能想象的到他用了哪一招,表情是什麽。
再看兩眼,他便看出,雲畫不是和什麽人打鬥,而是正在破除什麽結界!
月無殤微微一頓,卻並不停步,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到了近前。
站在一片小樹林邊的人果然是雲畫,一向淡然冷定,泰山崩於前也不變色的他此刻竟有些急躁的模樣,各種破除結界的仙術一個又一個接連施放,卻無論如何也破除不了那個透明的結界。
看到月無殤一陣風似的到來,他微微一窒,一向淡然無波的眸子裏升騰起一絲怒火:“月無殤,你來做什麽?”
月無殤此刻卻沒空和他閑磕牙,用手一觸那個透明的,如同罩子一般的結界,眉頭微微皺了皺。
這個夜天問!看來還是早有防備的。
打架不如他,靈力不如他,但這烏龜縮殼的本事好的沒話說!
竟然用上了結界的祖宗——‘般若罩’!
“你用紫氣東來打他這個位置!”月無殤指手畫腳地指點。
雲畫和月無殤做了這麽多年的對頭,自然知道他的破除結界的高手,更何況他和這妖王是一夥的,肯定知道夜天問這結界的罩門。
現在還是趕緊救出小徒弟要緊,其他的,那便以後再說罷!
他也不猶豫,手指畫了一個靈咒。
寶劍斜起,迎空一閃,向著月無殤所指點的地方劈了過去!
也就在這同時,月無殤也飛身而起,衣袖一拂,一道紫光飛了出去。
正劈在結界的另一個方位上。
隻聽霹靂一聲大響,那個牢不可摧的結界瞬間土崩瓦解。
化成了無數無色透明的亮片,消失不見了。
齊洛兒已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痛醒過來。
每次醒來,都看到夜天問那幾乎扭曲變形的卻閃著莫名興奮狼一般的眸子和他揮起的皮鞭聲。
每一次暈厥,他都會用一把鹽撒在她身上,讓她活生生再痛醒過來。
從腳趾尖到頭發梢,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
劇烈的疼已使她變的有些麻木,可是她依舊在笑,用盡了全身力氣在笑。
翻來覆去的就是那一句話:“夜天問,今日我如不死,來日我必讓你百倍償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掙紮的也越來越沒有力氣。
可她周身卻有一種氣勢,一種讓夜天問也不得不欣賞的不服輸的氣勢!
死在他鞭下的女人已不知有多少,卻沒有一個女孩子像她這般有骨氣的!
這讓他很不爽,他急於打掉她這種氣勢。
忽然扔掉鞭子,將她猶如死屍般拉了起來。
齊洛兒已幾近赤裸,全身上下血淋淋的,已看不出本來麵目。
他讓她跨坐在他的腿上,唇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你以為,我會讓你活下去嗎?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凡人,憑什麽能得到他的垂青?
想報仇?下輩子吧!不過,你不會有下輩子的,你就是死了,我也會把你的魂魄打散,讓他再見不到你!
我真想看看,月無殤見到殘花敗柳你的屍體的時候,會是什麽表情……”
說話的功夫,他已將齊洛兒壓在了身下,手一揮,身上的錦衣華服全部脫落。
齊洛兒神智已有些迷糊。
聽到他的話,心中咯噔一跳:“原來——這廝是吃醋了,莫非他和月無殤是——是斷袖,這倒是個驚天動地的八卦,隻可惜搭上了我做陪葬……”
“砰!”
一聲清脆的爆破,夜天問在周圍內力形成的屏護宛若玻璃一般應聲而碎。
散亂成虛無縹緲的空氣。
夜天問身子一顫,一口鮮血噴出,還未等他又下一步反應。
一道白光,一到紫光交剪而來。
帶著淩厲的殺氣,直擊在他的前心和後心上!
他啊地一聲慘吼,骨碌碌直滾出三丈開外。
眼角的餘光中,隻見兩道白影如飛掠來。
他臉色巨變,實在沒想到月無殤和雲畫同時趕來。
心中恍然明白,怪不得他這結界今天破的如此徹底,原來竟然是魔教教主和仙派掌門人聯合痛擊!
月無殤一人他便不是對手,更何況還有個雲畫?
急速趕來的雲畫和月無殤看到的便是這樣怵目驚心的場麵。
齊洛兒渾身是血的蜷縮在地上,已看不出本來麵目。
周圍的花草倒了一大片,枝葉上滿是砰濺的血漬。
月無殤幾乎驚呆了,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也已退去。
身子搖晃的差點沒站住,手腳冰冷而又麻木。
呼吸也幾乎停頓,第一次這樣清晰的聽見什麽碎裂的聲音,心疼的快要掉下淚來。
隻一刹那,他就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知道夜天問對齊洛兒做了什麽。
心痛和恐慌像蠱蟲,從頭到腳,一點點啃噬著他,也摧毀了他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不敢上前一步。
他多麽希望那渾身是血,氣息奄奄躺在那裏的那個人不是齊洛兒。
希望一切都是做夢,一切都是夢!都不是真的!
直到發現血泊中躺著的人兒依舊清醒著活著,直到發現幾乎渾身赤裸的她慶幸的沒受到侮辱。
這才感覺到身體裏的血液重新開始流動起來.
巨大的恐懼還有後怕席卷而來。
他的身子都開始顫抖了,隻差一點點,隻差一點點。
再晚一刻或許他趕來看見的,便是血泊之中小洛兒的屍首了!
一向鎮定淡然的雲畫此時身子也微微晃了晃。
心中又驚又怒又痛,扶住身旁的一棵大樹,微微閉了眸子。
手一動,一件白衣飛起,準確地蓋在齊洛兒幾近赤裸的身上。
身形一動,幾乎是一晃眼的功夫,他已將齊洛兒抱在懷中。
月無殤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他想上前,卻又一時沒有勇氣……
心狠狠的揪成一團,幾乎快不能呼吸。
怪他,都怪他,他該看緊她的。
如果他早一步對她說夜天問的變態性子,也或者在夜天問離開時親自去查看一下這個丫頭還在不在,事情便發展不到這一步!
和齊洛兒相處了將近兩個月,雖然常常和她調笑,可是,他始終弄不明白自己的感情,對齊洛兒又是一種什麽感覺。
隻知道和她在一起,很輕鬆也很舒適。
看著她像小貓一樣,明明被惹毛了,卻偏偏憋著氣不伸爪子的姿態他便不是一般的愉悅。
所以,他總忍不住要逗逗她。
看她幾乎要抓狂的樣子,他心中就能感到那份溫暖的,幾乎冒泡的愜意。
聽了樂池的預言,他心中不是沒有疙瘩,畢竟她是天女,而他是魔,二人是天生的冤家對頭。
說不定她以後真的能殺了他!
他也曾試著冷落她,像個懦夫似的躲著她,更甚至於試著和別的女妖遊樂。
可是,他總覺得和別的女子相處少了點什麽。
讓他提不起任何興趣。
這幾千年來他自然也有過女伴,送上門的女妖甚至女仙那是數不勝數。
甚至他曾經和多名女子雙修過,可是,那也隻是單純地滿足生理需求。
任何一個女子都沒有給他和齊洛兒相同的感覺……
這無法掌控的情感讓他陌生而又煩亂,所以他對齊洛兒忽冷忽熱,若即若離。
直到齊洛兒失蹤那一刻,他擔心她擔心到幾乎崩潰。
若說一晚上的幾千裏暴走還沒有讓他意識到什麽。
此刻見了遍體鱗傷,氣息奄奄的齊洛兒,心如刀割也不足於描述他此刻的心情。
甚至於,他最在乎的義女月紫櫻受傷將死時他也沒如此難過。
當日看到月紫櫻受重傷他還沒忘記臨走時把威脅魔教的‘天女’一掌拍死。
而此刻,他的心裏眼裏再沒有任何人,任何事物,甚至於也忘記了去找夜天問報仇……
他也終於體會到了什麽是心如刀絞!
悲涼和歉疚毒藥一般大片大片地蔓延開來。
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過去……
齊洛兒在看到那道白光和紫光的時候,便知道救星終於來了!
一直緊繃著的心弦終於鬆弛,這才覺全身痛不可擋,身子不自禁顫抖成一團。
她微微睜開雙眼,雙眼被血漬糊住,她一時看不清來人,隻模糊地看到一個白影……
“洛兒,不要緊,都過去了,師父在這裏。”
雲畫將她抱在懷裏,她身上流出的血瞬間將他衣衫浸透。
他急點幾指,止住血流,手中一道白光閃現,在她傷重的地方一抹。
齊洛兒痛楚稍減,她微微睜開眸子,努力看清眼前人的形貌。
唇角露出一抹虛弱的微笑:“雲畫……師,師父……”
原來是師父救了自己,而不是那個人,心中也說不清是失落還是歡喜。
師父,一向清冷,目無下塵的師父居然抱著自己呢……
他的懷抱清冷卻又說不出的溫暖,讓她此刻感覺無比踏實。
“小洛兒!”一個聲音忽然在前方響起。
齊洛兒震了一下,轉動眼珠,終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月無殤。
此刻,他臉色蒼白,滿臉的糾結和隱忍,還有微微的歉疚,似乎想要抱回她。
原來他也來了!
齊洛兒瑟縮了一下,似乎怕他找後賬,
畢竟她是偷跑出來的,現在弄的這麽慘隻能算是自找的。
他不會是想揍我吧?
她身子下意識地縮了一縮,把頭埋在師父的懷裏當鴕鳥。
嗯,現在有師父在這裏,他不能拿自己怎麽樣的……
雲畫卻微微挑了挑眉.
也就這個傻徒弟會連名帶姓招呼他。
這要讓掌門師兄聽到又要治她個大不敬之罪。
他無奈的苦笑。
這個丫頭總有辦法讓他詫異。
說她不懂禮數,她有時懂的比誰都多.
可如說她懂,有時她又一點上下尊卑的感覺也沒有,大大咧咧的和他說笑,甚至和他討價還價……
不過,剛剛他抱她入懷的時候,他已暗查了一下她的傷勢.
大部分都是皮外傷,雖然失血多了點,但總算沒有生命危險……
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豆丁撲過去,趴在齊洛兒臉上嚎啕大哭:“嗚嗚,主人,豆丁錯了,豆丁再不離開主人半步了。”
它的哭聲鬼哭狼嚎一般,眼淚嘩嘩向下掉,流的齊洛兒滿臉都是。
齊洛兒被它哭的也有些眼酸,摸了摸它肉呼呼,圓溜溜的身子,她想提起它,可現在手軟的沒有絲毫力氣……
豆寶在一旁局促不安地團團亂轉,畢竟豆丁是為了它才‘拋棄’主人的,不知道豆丁的主人會不會原諒它?
月無殤看到齊洛兒像小鳥依人般偎在雲畫懷中,卻是莫名的火大,上前一步,沉聲道:“把她還給我!”
不!她不要他看到她現在這麽狼狽的樣子.
他會笑話她的,笑話她的不知好歹,她的不聽話……
齊洛兒知道自己渾身赤裸,鼻青臉腫的樣子有多狼狽,多丟人,這輩子還沒這麽屈辱過。
現在身上隻是披了一件師父的長衣,一不小心說不定就會露出傷痕遍布的身子……
沒想到自己這麽醜的一麵讓他看了個飽,這讓她無比難堪。
恨不得把自己團成一個球,縮進師父的懷裏。
雲畫淡淡地看了月無殤一眼,冷冷地道:“她是我雲畫的徒弟,憑什麽給你?”
“她是我月無殤的娘子,當然要給我!”月無殤也不甘示弱。
雲畫臉色一沉:“月無殤,洛兒是個清白的孩子,你不要說話糟蹋她!”
月無殤自然知道以雲畫的功力,齊洛兒是不是處子,他和她一接觸就能看的出來。他也冷冷笑道:“難道一定要得到她的身子才能喚她娘子?她已經和我訂了終身……”
雲畫臉色微微一變,低頭瞧了一眼齊洛兒。
齊洛兒心裏低咒:“什麽時候我和你訂終身啦?這家夥說謊連草稿也不打!”
她很想跳起來指責他胡說八道,但全身沒一處不疼,疼的她直打哆嗦。
她原本就是強弩之末,一急之下,很幹脆地暈了過去!
雲畫冷冷地道:“你有把握治她的傷?”
月無殤一窒,對醫術他並不內行。而樂池雖然頗通,但和醫術驚為天人的雲畫相比,那差了就不是一個檔次。
他眸子裏波光流動,瞪了雲畫一眼:“好!算你狠!小洛兒我讓你帶走,不過,你要保證,等我再見到她時,她要活蹦亂跳的……”
雲畫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自己的徒弟,自然會盡心,更加用不著你指手畫腳的……”
月無殤和雲畫打嘴架從來沒有輸過,這時卻窒了一窒,似想反駁。
但看了一眼他懷中的齊洛兒,他又忍住。
一腔邪火無處發作,忽然想起了那個罪魁禍首,他似乎聽見刀在身體裏搖晃著想要出鞘的聲音。
那排山倒海的怒氣似乎就要從頭頂衝出來。
四處一瞧,夜天問卻早已不知去向。
“夜天問那混蛋呢?!”月無殤幾乎是咆哮著說出這麽一句。
雲畫淡淡地道:“剛剛逃走了。”
“逃走了?!你發現他逃走為什麽不提醒我?!”
月無殤幾乎是咬牙切齒的。
“我為什麽要提醒你?你們本就是一夥的。妖魔不分家,他不是你的下屬麽?”
雲畫說話直指他的軟肋。
月無殤恨恨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帶她回山,她少一根汗毛我唯你是問!我去找夜天問那個混蛋,上天入地老子也要抓住他,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再把他打的魂飛魄散!”
身形一起,轉眼便消失了。
雲畫歎了口氣,懷中的齊洛兒忽然微微動了一下:“不要……不要殺他。”
雲畫一挑眉,溫聲道:“不要殺誰?”
齊洛兒似沒完全清醒,嘴裏喃喃:“不要殺,殺他,我,我要親自,親自……複仇!”
雲畫微微皺了皺眉。
小徒弟和魔君相處了這麽久,隻怕沾惹了一些魔性……
唉,她傷勢不輕,他還是速速回山為她治療好了。等她傷好,他再慢慢教導就是。
雲畫就這樣抱著一身是血的齊洛兒回到紫雲山,整個紫雲山似乎都沸騰了。
來看望齊洛兒的人絡繹不絕。
就連一向威嚴不苟言笑的淩虛子也當夜便趕到了雲畫所居的白玉竹峰雲浮爆來探望。
雲畫一律不見,隻讓門下兩個弟子招待。
齊洛兒被月無殤掠走後,雲畫的三個弟子便全陸續趕了回來。
李漁被夜天問打成重傷,此刻也不能起床。
其他兩個弟子便充當門童,來應付這些三三兩兩上山探望的人群。
淩虛子素知師弟的古怪脾氣,倒也並不責怪。
問了幾句齊洛兒的情況。
知道她雖然受了重傷,但並沒有生命危險,
而雲畫的醫術他又是信得過的,便也就回自己的大殿去了。
齊洛兒迷迷糊糊的,在半夢半醒間,感覺身上原本火辣辣的傷口忽然變的有些清涼。
痛楚立減。
她微微睜開眸子,映入眼中的是天青色的簾幕。
簾幕外是有一個烏木架子,密密麻麻擺滿了各色藥罐。
每個藥罐都是用整塊琉璃雕成,被裏麵的藥粉一映,紅黃橙綠,煞是好看。
房內有一套竹製桌椅,桌上有一個銀吊子,正騰騰冒著熱氣,滿室馥鬱而濃烈的藥香。
而自己,自己盤膝卻坐在一個大木桶中。
木桶中盛滿了清水,清水是碧綠色的,上麵飄滿是奇異的,叫不上名字的花草。
散發著一種淡淡的藥香。水的高度正好超過她的胸脯。
她愣了一愣,以她了解的現代醫學知識,她受了這樣的傷是不能見水的吧?
那——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不過——泡在這樣的水裏倒真舒服。
這水居然還像溫泉一樣咕嘟嘟冒泡呢……
隨著無數泡泡的冒出,齊洛兒竟覺那些水如同一個溫柔的手,在她傷口四周流轉……
她想轉轉腦袋,看看自己到底是在什麽地方。
卻不料絲毫也動不了,生像是被點了穴道!
她大吃一驚,正想拚命動上一動,或者喊上一嗓子。
不料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洛兒,別動!師父幫你療傷。”
齊洛兒身子登時一僵!
師父!這是雲畫師父的聲音!
師父就在自己身後!
正確的說,是在這大木桶後麵!
齊洛兒低眼瞧了瞧自己泡在水中,全身赤裸的身子,一顆心噗噗亂跳。
“糟了!我,我被師父全身看光光了……那——要不要他負責呢?”
她的小臉霎時紅透,芳心小鹿般亂撞起來,幾乎要跳入嗓子眼裏。
幸好她此時小臉原本就是浮腫的,外表看,倒也看不出什麽。
汗,我身上的破爛衣服不會也是師父為我脫的吧?
這次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師父,我……”
齊洛兒正想說點什麽來掩飾此時的尷尬。
“洛兒,不要說話,你如不想落下一身傷痕的話,那就心沉丹田,抱守元一……”
啊?這一身傷能完全消除?
齊洛兒自然知道自己這一身有多嚴重,身上好多地方都皮肉翻卷,就算是在現代,這樣的傷也會落下一身傷痕。
可聽師父的語氣,似乎能有把握治好!
女孩子都有愛美的天性,齊洛兒自然也不能例外。
慌忙坐正,按照原先李漁傳授的仙家入門知識,雙手虛合在膝上,打起坐來。
木桶中的氣泡越冒越急,水流漸漸旋轉起來。
不大的功夫就形成一個大漩渦,而齊洛兒,正坐在漩渦中心。
“洛兒,忍一忍,可能有些疼。”
雲畫的聲音又自身後響起。
隨著話聲,齊洛兒但覺身上猛地一緊,覺那些碧水順著傷口直鑽入體內。
這一刹那間,體內仿佛有萬蛇咬噬,偏偏她穴道被點,想動也動不得。
她疼的全身發抖,那種痛是無法言表的,一寸寸似乎要鑽入人的骨髓。
心口似在燃燒,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燒灼般疼痛。
咬緊牙關,冷汗一滴滴順著鬢角流下,嘴唇都幾乎咬破了。
這樣的‘酷刑’不知她忍受了多久,隻知道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木桶微微有些震動,似乎雲畫正在木桶上一下一下的拍擊。
齊洛兒疼的難受,又無法回頭,所以也不知道雲畫到底是在幹什麽。
過了好大一會,那些旋轉的水流總算停止了波動,雲畫在身後微微透了一口氣:“好了。”
輕輕拍了兩下掌,進來兩個女弟子。
那兩個弟子齊洛兒卻是認識的。
一個是葉淩菲,另一個也是和她一起修煉的女孩兒。
她們恭恭敬敬地一躬身:“尊上。”
“將洛兒扶出來,扶到床上穿上衣衫……”
雲畫淡淡吩咐。
葉淩菲二人自然照做,將齊洛兒扶出來,又為她穿上一件寬鬆的袍子。
齊洛兒雖然不能動不能說,心裏卻恍然明白自己赤條條的被泡進這大木桶中,定也是這兩個姐妹代做。
雲畫一直在自己身後,這水中又浮這麽一層花瓣,他是看不到什麽的。
明白了這一點,她也不知道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微微有些失落,心裏也不知是什麽滋味。
“好,你們出去!”
雲畫吩咐了一句。
那兩個人無聲退下。
雲畫將齊洛兒扶坐起來,道:“洛兒,師父要為你縫合傷口,你忍住點疼……”
“縫……縫合?”
齊洛兒抖了一抖,她此時已能動彈,仰起臉看著雲畫。
可憐兮兮地道:“師父,能不能,能不能給我用點麻藥?”
她身上大大小小澳縫合的地方有三四十處呢。
就這麽縫合,豈不是要疼死她?
雖然她是特種兵,比較耐疼,但一想到有人在自己身上像納鞋底似的飛針走線,她就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嗚嗚嗚,她又不是那位關雲長,可以麵不改色地讓人刮骨療毒……
雲畫微微搖了搖頭:“用麻沸散的話,傷口會好的很慢,還會落下疤痕。”
雲畫微微搖了搖頭:“用麻沸散的話,傷口會好的很慢。”
“還會落下疤痕,我們修道之人雖然不在乎這身皮囊的美醜,但你畢竟還小,還是個孩子,留這麽一身傷痕未免心理會有陰影。”
齊洛兒瀑布汗,原來師父還是心理學家,居然知道心理陰影。
原來這架空的朝代也不完全和古代一樣……
雖然她身上因為練功也留下幾個疤痕,但那無傷大雅。
而現在她身上這一條條的血痕,像蛇般在身上蜿蜒交錯遍布,如真全變成疤痕,那可難看死了!
都怪夜天問那個死變態!
有朝一日她早晚把他碎屍萬段,以報今日之恨!
她一咬牙,點了點頭:“好,師父,我準備好了,你開始吧!”
她小臉上一片堅決,一副從容赴死的派頭。
雲畫淡淡地點了點頭,麵上雖然沒有露出什麽表情,心中卻也有些佩服小弟子的堅強。
他手一伸,像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個水晶托盤。
托盤上密密麻麻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刀具,鑷子,剪刀,針,顏色不一的細線……
齊洛兒看著這一整套家夥,咽了一口唾沫。
沒想到師父仙術厲害,醫術也這般高明。
看這套裝備,簡直就是個外科專家了……
雲畫伸指一點,齊洛兒又不能動了。
眼見雲畫拿起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刀,齊洛兒閉了眼睛不敢再看。
,雲畫雙手開始上下翻飛,剪子,刀子,鑷子交替使用,在齊洛兒身上的傷口處忙活起來。
挖腐肉,接血脈,清洗傷口,抹藥,縫合……
他的動作快到了極點,異常輕柔迅疾。
就仿佛是一個人長著十隻手,往往隻是一個瞬間,一個傷口就被他處理完畢了……
齊洛兒嘴唇幾乎咬破,額頭冷汗一顆顆冒出,她卻硬是忍住一聲未吭。
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齊洛兒身上的傷口終於全部處理完畢。
她整個人也被包紮的像顆大號的粽子。躺在那裏動彈不得。
雲畫嘴裏不說,看小徒弟如此堅強,心裏也很喜歡。
這樣的‘酷刑’就是大男人也沒有幾個人能經受住的。
這小徒弟看上去嬌嬌弱弱的,倒有一身硬骨頭。倒讓他很是刮目相看。
或許她是天女的關係吧。
這孩子身上總有一種不服輸的精神打動人,自己這個徒弟看來是收對了……
齊洛兒看他處理完最後一個傷口,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呼!疼死她了!
好幾次她想大叫大嚷,但卻知道大叫大嚷並不能讓她的疼痛稍減,反而讓她在心上人眼前有丟人的嫌疑……
“洛兒,為師再為你推血過宮,等你血脈活潑了,傷就好的快了。”
“嗯,嗯,好的。謝謝師父。”
齊洛兒點頭。心裏卻充滿了好奇,她終於能親身見識一下古人的療傷的技能了。
原先一直是在電視中看的,現在總算能親身體驗一回了!
不知是不是女主在前麵端坐,男主在後麵將雙手按與女主背上,真氣就傳輸過去……
她這一個念頭還沒轉完,身子忽然憑空浮起,滴溜溜打了個轉,正和師父麵對麵。
無意間一抬頭,見雲畫麵上一片淡然清冷。
叫人想起水墨畫中迷路的月亮,清輝寂寂,潤澤縈縈。
她心中莫名一跳,臉上發燒,低垂了眸子,不敢看雲畫那如明月清風一樣的麵容。
雲畫微微挑了挑眉,也不言語,手掌連環拍出,每一掌都擊在齊洛兒不同的穴位上。
他動作快極,一雙手仿佛是幻成了一百隻手,看的人眼花繚亂。
齊洛兒嚇了一跳。
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麽錯誤,師父要出手清理門戶,險些就叫出來。
身子被雲畫擊打的風車似的旋轉不休。
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齊洛兒身上的傷口終於全部處理完畢。
她整個人也被包紮的像顆大號的粽子。躺在那裏動彈不得。
雲畫嘴裏不說,看小徒弟如此堅強,心裏也很喜歡。
這樣的‘酷刑’就是大男人也沒有幾個人能經受住的。
這小徒弟看上去嬌嬌弱弱的,倒有一身硬骨頭。倒讓他很是刮目相看。
或許她是天女的關係吧。
這孩子身上總有一種不服輸的精神打動人,自己這個徒弟看來是收對了……
齊洛兒看他處理完最後一個傷口,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呼!疼死她了!
好幾次她想大叫大嚷,但卻知道大叫大嚷並不能讓她的疼痛稍減,反而讓她在心上人眼前有丟人的嫌疑……
“洛兒,為師再為你推血過宮,等你血脈活潑了,傷就好的快了。”
“嗯,嗯,好的。謝謝師父。”
齊洛兒點頭。心裏卻充滿了好奇,她終於能親身見識一下古人的療傷的技能了。
原先一直是在電視中看的,現在總算能親身體驗一回了!
不知是不是女主在前麵端坐,男主在後麵將雙手按與女主背上,真氣就傳輸過去……
她這一個念頭還沒轉完,身子忽然憑空浮起,滴溜溜打了個轉,正和師父麵對麵。
無意間一抬頭,見雲畫麵上一片淡然清冷。
叫人想起水墨畫中迷路的月亮,清輝寂寂,潤澤縈縈。
她心中莫名一跳,臉上發燒,低垂了眸子,不敢看雲畫那如明月清風一樣的麵容。
雲畫微微挑了挑眉,也不言語,手掌連環拍出,每一掌都擊在齊洛兒不同的穴位上。
他動作快極,一雙手仿佛是幻成了一百隻手,看的人眼花繚亂。
齊洛兒嚇了一跳。
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麽錯誤,師父要出手清理門戶,險些就叫出來。
身子被雲畫擊打的風車似的旋轉不休。
讓她頭暈腦脹不已。
開始還是有些疼痛的。
但最厲害的疼痛她都熬過了,這點小疼對她來說就是小kiss。
她咬牙忍著。
漸漸的,她感覺師父的每一掌拍在身上,似都有一股氣流尋隙而入,和身上的氣息遙相呼應。
有一股暖流循周身遊走,渾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她就這麽陀螺似的在空中轉了好大一會,雲畫額上已微微見汗。
齊洛兒隻覺體內的熱流奔行越來越急,似乎原先沉澀的血脈重新打開了什麽通道。
流的甚是暢快。所有的傷口都開始微微發熱,發癢……
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齊洛兒忽覺百會穴裏猛地一跳,一股力量驀然破穴而出!
這股力量大的異乎尋常,把雲畫傳入她體內的熱流一下子反彈出去。
隻聽雲畫悶哼一聲。
齊洛兒吃了一驚,忙回頭一看,但見雲畫麵色蒼白。
跌坐地上,嘴角已沁出絲絲鮮血。
齊洛兒心中驀生歉疚,叫了一聲,撲了過去,扶住雲畫:“師父,你要不要緊?”
雲畫眸子中閃過一抹詫異。
他隻知道天女是魔教的克星,本身蘊含絕大的靈力,卻沒想到打通她的任督二脈便能催生出來這麽多!
他剛剛猝不及防之下,險些為那股亂衝的靈力所傷……
或許好好調教調教,用不了幾年,他紫雲門便能出現一名足以和自己平起平坐的高手……
他咳了一聲,見齊洛兒猶自一臉茫然。
尚不知道自己已經得了天授的靈力。
“你……你快打坐調息。”
雲畫低喝。
啊?為什麽還要打坐?
這一天她打坐打的夠多的了!
還未等她把這句話問出口,忽覺體內的那股力量宛如泄了閘的洪水一般,在體內亂衝亂撞。
四肢百骸像要炸裂了一般。
那種感覺便如有萬把鋼刀在體內亂紮亂刺。
身子像是被烹被炸,又像是被扔進了萬年冰窖裏,說不出的痛楚難當.!
不由一聲尖叫,就欲跳起來。
忽覺後背一緊,她被強按著坐下。
一股熱流又強行進入她的體內,將她體內的亂衝亂撞的靈力暫時按住……
雲畫見她臉色忽紅忽白,臉漲睛突,顯然十分難受。
不由歎了口氣,手指如飛,連點數指。
齊洛兒身上那股亂衝亂撞的力量就像是被人生生截斷,再也感覺不到……
她呆呆抬頭看著雲畫,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雲畫卻在心裏微歎了一口氣。
這孩子雖然是天女,但到底身子還是凡人的身子。
承受不了這種天授靈力,他隻得將她這股靈力暫時封印。
等她修煉脫了凡胎,再解開這個封印也不遲。
“好了,洛兒,你好好休息一下吧,過幾天你的傷就會全好的。”
雲畫又輕輕拍了一下掌,葉淩菲和另一個女孩子又走了進來,手裏還抬著一張春凳。
“送洛兒去暖香殿歇著。”雲畫吩咐一聲。
葉淩菲二人低頭答應了一聲‘是’,便齊心協力將齊洛兒抬到春凳上。
然後恭恭敬敬地對雲畫行了一個拜別禮,這才抬著齊洛兒離開。
齊洛兒身子被包的像顆粽子,行動不便,隻能任她們抬著自己出了師父的‘藥香閣’。
一出了藥香閣,兩個女孩子終於活潑起來。
葉淩菲更是激動的熱淚盈眶:“洛兒,可擔心死我了,你被魔王掠走數天,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你弄了這麽一身傷,是不是那廝下的毒手?哼,魔王就是魔王,手段就是殘忍……”
她嘴裏嘰嘰喳喳的,似乎要把這些日子對齊洛兒的擔憂全部傾瀉出來。
齊洛兒苦笑一下。
也不知為什麽,她不想對著好朋友訴說這些日子來在蜃樓宮的遭遇,隻淡淡笑了一笑:“你誤會了,我的傷不是月——魔君下的手,而是妖王夜天問,那才是個標準的變態加三級。”
“妖王?你見到妖王了?居然是他幹的?!哼,對一個女子下這樣的辣手他還真變態!哼,妖魔不分家,他和那個月無殤沒一個好東西!哦,對了,他長相如何?漂不漂亮?”
另一個女孩子名叫紫雲君,性格活潑好動,想當然的,她的八卦精神也很強盛。
話題一轉,便轉到她最感興趣的事情上麵。
齊洛兒幾乎有些無語。
你說現代有這麽多的花癡女也就罷了,怎麽這仙界也有?
還這麽八卦!
看來這八卦和花癡女是遍地開花,無處不在啊……
她瞥了紫雲君一眼,淡淡地道:“漂亮又如何?變態就是變態!這一輩子他最好祈禱別再碰到我,不然我非扒了他的蛇皮,燉蛇羹不可!”
紫雲君吐了一下舌頭道:“原來他是蛇精,蛇是最冷血無情的動物,也怪不得他這麽變態。”
齊洛兒歎了一口氣,唉,她在現代的時候,也看了不少關於蛇王的穿越故事。
那時對蛇這種生物還是蠻有好感的,沒想到這夜天問徹底顛覆了她對蛇的印象……
她看紫雲君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這麽喜歡看帥哥,怎麽見了我師父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
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紫雲君嚇了一跳,連忙兩邊看了看,確認沒有其他人聽到她們的對話。
這才回過身來,瞪了齊洛兒一眼:“死丫頭,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尊上啊,他老人家那可是不染一絲塵埃,平時多看一眼都感覺是種褻瀆,整個紫雲門敬他如同神明,誰敢……哪個像你這般好運,能拜入他的門下,你不知道,其他姐妹可都要羨慕死你了。”
齊洛兒摸著腦袋笑了一笑。
說實話,她都不相信自己會這麽好運的.
想拜入雲畫門下,就真的夢想成真。
要知道,雲畫這幾千年來就收了三個弟子。
而他的師兄淩虛子卻收了近千人了……
她忽然像想起了什麽:“哦,對了,李漁師兄呢?他……他回來了沒有?”
雖然夜天問對她說,李漁被他打傷,說不定已死,但師父能及時趕到,應該是師兄的功勞吧?
不知道師兄受沒受傷……
葉淩菲歎了一口氣:“李師兄受傷非輕,昨晚幾乎是爬回來的……現在正在‘雲易閣’養傷呢。”
原來——李師兄真的受傷了!
齊洛兒抬眸:“淩菲,雲君,抬我去雲易閣好不好?我去看看他。”
紫雲君吐了一下舌頭:“那可不成,尊上吩咐把你送到暖香閣,我們可不敢違命!再說你瞧瞧你現在這個樣子,師兄見了,沒得讓他替你鬧心。還是等你大好了再去罷。也不急在這一時。”
齊洛兒想想也是,隻得罷了。
轉眼間便過去了十多天.
齊洛兒身上的傷總算好了個七七八八,已能下地行走。她剛剛能自由行動,便跑到雲易閣中。
李漁受的是極重的內傷,好的要慢一些
。齊洛兒跑去的時候,他剛剛起床。
他的腳筋被夜天問挑斷,雖然已經被雲畫接好,但尚不能下地行走。
看到齊洛兒跑進來,微籲了一口氣。
齊洛兒的傷勢他已經聽其他師弟們提起,心中暗暗愧疚.
自己如果能再快一點,或許師父去的更早,小師妹也能少受點折磨……
齊洛兒臉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浮腫也全部消了下去。
唯有身上的傷痕尚沒有消失.
她怕師兄擔心,便穿了一身寬大的袍子,將自己捂的嚴嚴實實。
師兄妹說了一陣子話,齊洛兒這才出來。迎麵碰上了二師兄孟雲遠。
孟雲遠一身藍衣,劍眉星目,神采照人。
一笑起來,露出兩個酒窩,看起來風流而又騷包。
他圍著齊洛兒轉了一個圈兒,手臂大咧咧地搭上了齊洛兒的肩膀:“小師妹,嗯,看起來好的差不多了。漂亮了不少。”
齊洛兒在養傷的時候,這位二師兄便來探望過。
這家夥生就一張毒嘴,一見麵就不客氣地嘲笑齊洛兒的臉像顆豬頭。
可以榮登紫雲門最醜女仙之首。
看到齊洛兒臉色不善才摸了摸鼻子,轉而大罵夜天問變態……
齊洛兒被他整的有些無奈,知道這位二師兄在雲浮爆絕對是個另類。
天資聰敏,道行在整個紫雲門都是數一數二的,隻是性子有些跳脫又風流不羈。
聽說桃花債一大把,幸好他除了愛招蜂惹蝶外做事還很有分寸,才沒被雲畫趕出師門去。
這時迎麵又碰到了他,齊洛兒有些頭疼。
不動聲色地拂掉了他的狼爪,微微點了點頭:“二師兄好。”
孟雲遠老早就想要個師妹了,可師父輕易不收徒弟,讓他這個願望很久難以成真。
他其實早已出師,一直在外曆練。
後來聽說師父終於收了一名女弟子,貌似還是傳說中的天女,他便急急忙忙趕了回來。
卻不料已經被魔王給掠了去。
他捶胸跌足,不住哀呼自己運氣背。
好不容易有個師妹,卻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麵?
他這些日子四處奔忙,幫著師父尋找蜃樓宮的入口,卻一無所獲。
那一日聽聞師父終於將小師妹救了回來,他便急如星火般趕了回來。
先幫師父應付了一下那些來探望的路人甲乙丙。
等雲畫為齊洛兒治好了傷,他便忙忙探望。
終於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小師妹,卻見小師妹小臉腫大的像顆豬頭,渾身包紮的像個木乃伊大粽子。
一時沒管住這張嘴,嘲笑的話便說出了口。
終於見到了朝思暮想的小師妹。
卻見小師妹小臉腫大的像顆豬頭,渾身包紮的像個木乃伊大粽子。
一時沒管住這張嘴,嘲笑的話便說出了口。
他嘴裏雖然說的毒,但還是很心疼這個唯一的小師妹的。
心裏幾乎將夜天問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齊洛兒每天都需要泡藥草浴,那些藥草便都是他采集的,隻是齊洛兒不知道而已。
前幾日他出外為師門做事,一離開便是五天,心裏還是很惦記這位差點被毀容的小師妹的。
所以辦完了事,便急急忙忙跑了回來,迎麵正碰上齊洛兒。
泡了這幾天的藥草浴,齊洛兒小臉已經恢複了往日的白嫩。
雖然說不上有多傾國傾城,但一雙眼睛水汪汪的,靈氣逼人,別有一番韻味。
哈!這小師妹果然不愧是天女,夠漂亮!
孟雲遠大喜,圍著齊洛兒團團亂轉,拍著胸脯保證:“小師妹,以後誰欺負你,和師兄說,師兄負責把那些不開眼的打的滿地找牙。”
齊洛兒笑著點了點頭,在這裏有這麽多的師兄衛護她,心裏的感覺很溫暖……
她正想說什麽,忽然半空中傳來呼聲:“孟師兄,孟師兄……”
她抬頭一瞧,隻見一個少女禦劍而來。
肌膚如雪,眉目如畫。一身大紅的衣衫如烈火般在空中飛揚。
齊洛兒心中咯噔一跳。
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和她一起入門的李重紫!
沒想到自己離開紫雲門個把月的時光,她已經學會禦劍了!
孟雲遠臉上又露出了他那招牌似的笑容,擺出他最風流倜儻的賣相。
笑吟吟地看著李重紫:“李師妹,你的禦劍術倒提升了不少。”
李重紫賣弄似的禦劍在空中轉了一個圈兒,這才跳下地來。
看到齊洛兒,她皮笑肉不笑:“原來齊洛兒師妹也在。”
齊洛兒和她素來不對盤,微微點了點頭便算了。
李重紫不再理會齊洛兒,拉著孟雲遠的衣袖撒嬌似的道:“孟師兄回來也不來看我,重紫要生氣了……”
孟雲遠打了個哈哈,笑眯眯地摸了摸李重紫的腦袋:“為兄也是剛剛回來,正想拜過師父,就去找李師妹你呢……”
李重紫撇了撇小嘴:“孟師兄這次可給重紫帶來禮物?”
孟雲遠笑嘻嘻的:“當然!瞧,這是給你的。”
自衣袖中掏出一枚發簪,那發簪晶瑩剔透,玉色晶瑩,倒也算是玉中上品。
李重紫為唐國的公主,什麽樣的首飾沒見過?
笑眯眯地接過來,上下看了兩眼:“唔,不錯!師兄眼光很獨到!這玉簪我喜歡。”
看了齊洛兒一眼。
眼眸中頗有炫耀示威的意味:“師兄,你為我插上好不好?”
齊洛兒卻覺得有些無聊,她不願意在這裏當什麽大電燈泡。
衝著二人微微點了點頭:“你們二位慢聊,我身子不便,先回去歇息了。”
孟雲遠卻一把拉住她,笑嘻嘻地道:“小師妹,為兄給你準備的也有禮物的。”
他在懷裏掏啊掏的,居然掏出一個長方形的烏木盒。
那木盒模樣古樸,厚重,每個角鑲著一隻綠翡翠。
開口的環扣處飾著一個將軍頭顱,以銀打造,頭盔上方有一塊直徑約兩公分的黑玉。
微微閃著光芒。
而烏木的本身則刻著天空雲圖的浮雕。
無論是刻工還是綴著的寶石,盒身的木質,都看出相當貴重。
上好的材質透出年代久遠的氣息。
倒不知裏麵是什麽東西。
他將木盒交到齊洛兒手上,笑吟吟地道:“瞧瞧,這盒子漂不漂亮?給你當個梳妝匣也不錯。”
齊洛兒遲疑了一下:“這……無功不受祿,且不論這盒子裏是什麽,單就這個盒子就價值千金,這麽貴重的禮物我可不敢要……”
孟雲遠不由分說將這盒子放在齊洛兒手中
孟雲遠不由分說將這盒子放在齊洛兒手中:“我們修仙之人早已不在乎金銀之物,和師兄你又客氣什麽?這可是我給你的見麵禮。”
“孟師兄,我也要!”
一旁的李重紫不甘受冷淡,小嘴一撇,拽住了孟雲遠的衣袖。
孟雲遠搖了搖頭,苦笑道:“這我可沒有了。這盒子隻有一個,還是在一個古墓中找到的。”
“古墓中找到的?師兄,你盜墓?!”
李重紫叫了起來。
“噓!小丫頭說話真難聽!師兄我玉樹臨風,灑脫不羈,機變百出,出類拔萃,這樣出眾的人物怎麽會去做那盜墓的勾當?”
孟雲遠擺了一個經典的風流公子造型,一副風流而又騷包的樣子。
齊洛兒忍不住撲哧一笑,她倒沒想到二師兄會如此耍寶,無形中感覺和師兄的距離拉近了不少。
李重紫頗不服氣:“那孟師兄怎麽說在一個古墓中找到的?”
孟雲遠一擺衣袖,道:“這話說來話長,我在一個地方探險,無意中跌進那座古墓之中,看到這個盒子很好玩的樣子,便拿出來研究研究。”
齊洛兒一邊聽師兄耍寶,一邊把玩著盒子,摸摸這裏,再動動那裏。
忽然發現那將軍頭頭盔一個極不顯眼的地方,有一道微弱的紅光一閃。
她心中一動,拇指在那裏一點。
咦,沒有反應。
她看著那個盒子,忽然福至心靈,用小指反方向一點再一推。
‘叩!“地一個沉聲,盒子忽然彈開!
倒把她嚇了一跳。
孟雲遠訝異地挑高了眉。驚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他從得到這個盒子後,就想把它弄開。
卻不料費了半天勁,卻怎麽樣也找不到開關。
這盒子如此精致,他自然舍不得用術法將它劈開。
想想小師妹或許會喜歡,所以就把它抱了回來,送給齊洛兒當見麵禮。
卻沒想到齊洛兒隻擺弄幾下便打開了這個盒子!
盒子內是一柄彎刀,一柄異常美麗的刀。
長不及一尺。刀柄上刻有繁複的花紋,像咒語又像是什麽文字。
盒蓋剛一打開,它便帶出一道耀目的虹光,靜籟中隻聽見一聲輕吟,驚心動魄。、
刀鋒薄如蟬翼,刀柄緋紅,在空氣中蕩漾出一片紅光。映的人眉目皆紅。
也不知為什麽,齊洛兒見了這柄刀心頭猛地一震。
心頭莫名其妙升起恐懼,如同新發的芽,在心頭滋生,不停生長蔓延……
她手一鬆,那個盒子差點掉在地上!
孟雲遠手疾眼快,手一揮,那個盒子便又落在他的手上:“怎麽了?小師妹,高興傻了?”
“二師兄,這刀……這刀……”
齊洛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隻隱隱約約覺得不安,似乎那刀是個什麽凶戾之物。
孟雲遠自然看到了這柄刀,他也有些訝異。
但他到底見多識廣些,見這刀雖然遍體紅透,但紅的純正,光芒也不帶絲毫邪氣。
應該是個仙家寶貝。
“這刀怎麽啦?小師妹,你連個趁手兵器也沒有,這柄小刀小巧玲瓏,正好給你做防身之用。”孟雲遠又將那盒子塞到齊洛兒手中。
“齊師妹已經有聖女綾做兵器啦,如何會看得上這柄小刀?還是送我罷,我正缺一件趁手的兵刃。”
李重紫在一旁忽然說道。
也不待齊洛兒說話,伸手便來拿。
一隻纖纖玉手剛剛伸出,還沒碰到那個盒子,手腕便被人在中途抓住。
李重紫詫異抬頭,正對上孟雲遠似笑非笑的眼:“李師妹,這可是我送小師妹的見麵禮,再說你不是有一柄秋水劍嗎?那可是仙兵利刃,這把小刀比不上的。”
他手掌溫熱,但說出的話卻很冷。
李重紫一愣,不敢再明顯搶奪,悻悻然地一跺腳:“孟師兄壞死了,還說隻對重紫一個人好,原來都是假的。重紫不理你了。”手一拋,將秋水劍祭出,騰身其上。
她的動作並不算快,似乎還在等孟雲遠阻攔她.
但孟雲遠卻生像沒看到她氣呼呼的臉,轉頭還在對齊洛兒解說那柄刀的來曆……
李重紫氣得雙眼冒火,哼了一聲,賭氣禦劍而去。
“洛兒,雲遠,你們在吵鬧些什麽?”
一個淡淡的聲音忽然響起。
齊洛兒回頭一瞧,就見雲畫站在不遠處,一身白衣如雪,淡然的如同一幅水墨畫。
“師父!”
孟雲遠在師父麵前一向比較收斂,老老實實向師父請安問好。
齊洛兒卻心中一跳,她自那日療完傷後,便再也沒見到師父的麵。
現在見他飄飄然立在那裏,似乎風一吹,就會乘風而去,恍然有一種不真實感。
看到身旁的師兄拜倒,她也施了一禮。
雲畫微微點了點頭。
驀然看到她手中的盒子,自然也看到了那柄紅色的彎刀.
神色微微一動:“洛兒,你拿的是什麽?”
齊洛兒正恨不得把手中這燙手熱山芋送出去。
忙送到雲畫跟前:“師父,你看,這是二師兄送我的見麵禮。”
雲畫看了一眼孟雲遠,孟雲遠忙把得到這個盒子的過程講了一遍。
雲畫眉峰微微一挑:“那你可看清墓主人是何模樣?是男,是女?”
孟雲遠搔了搔頭皮,搖了搖頭:“弟子隻看到一個大玉棺,沒看清裏麵墓主人的樣子。這盒子就放在玉棺旁邊,所以弟子就拿了來。”
齊洛兒看著雲畫的神色,見他微微蹙眉,忙問:“師父,有什麽不對嗎?”
雲畫淡然道:“還好。”
“師父,這,這不會是個邪物,我看還是師父收著算了……”
齊洛兒捧著盒子上前走了兩步。
雲畫搖了搖頭:“不必,這刀……應該是仙家寶物,你師兄送與你的,還是你自己收著罷。”
齊洛兒苦笑,看來這禮物自己是非收不可了。
這刀明明漂亮到了極點,自己又一向喜歡這些東西,可為什麽我對這刀就是喜歡不起來呢?
她心中有些納悶,便將那刀小心收起來。
雲畫又看了那柄刀一眼:“這刀總放在盒子裏也不方便,我這裏正好有個小刀鞘,就送你吧。”
手一張,一個墨綠色的鹿皮小刀鞘憑空出現。
齊洛兒謝了一聲,接過來一試。
刀鞘和刀竟然配合的嚴絲合縫。
分毫不差,生像這刀鞘生來就是配這柄刀的。
齊洛兒大喜,叫道:“師父,這刀鞘正合適呢,哈哈,它們配在一起果然珠聯璧合……”
她歡喜之下亂用成語。
雲畫神色卻微微一變,但隨即恢複正常。
看了歡欣鼓舞的齊洛兒一眼:“洛兒,你的傷恢複的如何?”
齊洛兒一愣,抬眸看了看他。
見他依舊是一臉淡然,語調雖然溫和,卻感覺不到溫度。
她點了點頭:“我好多了。師父,我什麽時候能練功?”
她好想好想趕緊修煉法術啊。
隻有有了一身法術,才能出人頭地。
她好歹也是紫雲門首座的弟子,如果學不好,就太丟人了!
更何況她還要報夜天問的鞭打之仇。
她會讓那廝為那一晚的暴行付出代價!
雲畫看她那幾乎有些咬牙切齒的樣子卻微微皺了皺眉,淡淡地道:“跟為師來。”
轉身而行。
齊洛兒不知他要做什麽,忙忙跟上。
孟雲遠緊走幾步,也想跟上。
雲畫頭也不回:“雲遠,你再去采些藥草來。”
哦,好吧!
孟雲遠像鬥敗的公雞,焉頭耷拉腦地去了。
齊洛兒跟在雲畫身後,心中忐忑。
雖然她一直把追求雲畫當成畢生目標,可真實和他接觸,她又一句閑話也不敢說,他的冷把她所有的旖念都凍住……
心頭不由苦笑,雲畫這樣高高在上的,自己怎麽高攀的上嘛?
隻怕癩蛤蟆吃天鵝肉也比自己要實際些。
二人一前一後走進雲浮爆的正殿之中。
空蕩蕩的大殿內隻有他們師徒二人,齊洛兒忽然心跳如擂鼓,低下了頭。
心裏卻在暗罵自己超級沒出息。
好歹自己也是一個現代人,怎麽麵對愛情連麵對的勇氣也沒有……
“洛兒,你這幾天在雲浮爆可住的慣?”
雲畫忽然問了這麽一句。
他這突來的關懷嚇了齊洛兒一跳,同時心中又暖洋洋的。
忙點了點頭:“住的慣,住的慣!”
雲畫點了點頭:“住的慣便好,雲浮爆不比別處,平時你的師兄們都不在,冷清了些,不過正好能修心養性。”
齊洛兒點了點頭:“弟子也是這麽想的。”
心裏加了一句:“隻要能天天看見你就不冷清了……”
雲畫沉吟了一下:“洛兒,告訴為師,你為什麽要修仙?”
齊洛兒一愣,暗道:“這還用問?修仙能長生不老,說不定能與天地同壽,更重要的是,修成了仙說不定就能再穿越時空,回到自己那個時代……還有,她要報仇,不修仙如何能打得過妖王?”
她咬了咬嘴唇,忽然抬眸看了雲畫一眼:“師父,你是要聽實話,還是要聽官話?”
雲畫倒被她說的一愣。
唇角微勾,不由失笑,看了她一眼:“實話如何?官話又如何?”
齊洛兒一挺胸膛道:“官話麽,自然我會說修仙是為了降妖除魔,捍衛人間正道了。”
雲畫麵無表情,淡淡地道:“原來這是官話……嗯,那月無殤在魔宮對你如何?”
齊洛兒沒想到師父話題一拐,會突然拐到這裏,心中突地一跳。
她不願意對雲畫隱瞞真相,微一沉吟,便朗聲道:“他在魔宮對弟子很好。”
“那——假若有一天你必須和他敵對,你是否願意?”
“我……”齊洛兒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其實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她要修仙,而月無殤卻是魔。
仙和魔本來就是天生的對頭,她和他早晚有敵對的那一天。
可是,可是月無殤的魔功如此高,自己就算再修煉上幾千年也未必能趕上他。
所以她從來沒想過和月無殤對上,自己會怎麽辦……
月無殤應該不屑於和自己動手吧?
他的對手應該是雲畫師父才是……
雲畫的聲音繼續緩緩傳來:“假若有一天你有了可以和他抗衡的力量,是否會殺了他?”
殺了他?!
齊洛兒被這個詞嚇了一跳,身子微微一抖。也不知為什麽,腦海中驀然跳出了一副畫麵。
漫天的紅色,自己風雲一刀正刺入月無殤的胸口,血似乎流滿了整個天地,滿目都是刺目的血紅……
她激靈靈打了個冷戰,隻覺心髒似乎在那一刹那揪緊。
她低下了頭,呐呐地道:“我,我……,師父,那月無殤都活了好幾千歲了,我如何是他的對手?怎麽可能殺了他?”
雲畫淡淡地道:“世事無常,有些事情很難說的。洛兒,為師是比喻,假若有一天你有了超過他的力量……”
“沒有假若!謗本就不可能的事,我怎麽可能勝得了他?師父,你不要拿根本不可能的事來問我了……”齊洛兒打著哈哈。
雲畫凝眸看了她一會,忽然歎了一口氣:“洛兒,你終究是舍不得殺他對不對?”
“那個,那個,不是舍得舍不得的問題,而是能力問題,師父,你這問題根本不可能存在的。”齊洛兒繼續當鴕鳥。
雲畫看了她一眼,忽然淡淡地道:“好,那我再問你,你如果再碰到妖王會如何?”
齊洛兒小臉一黑,眉毛一揚:“當然是殺了他!我不但要殺了他,還要將他碎屍萬段,扔到海裏喂王八!”
提起她那個大仇人,齊洛兒頓時義憤填膺,怒火,恨火一起湧上心頭!
雲畫微微一皺眉,這小徒弟,實在不像是修道人的心性。
修道人講究的是清靜無為,無嗔無喜,不以物喜,不為己悲,以天下人的安危為己任,而這個小徒弟卻滿腦子的複仇思想,正邪觀念也不那麽分明,隻怕不是好事……
“洛兒……”他生性淡漠,不善言辭,一時想不起怎麽引導齊洛兒的思想走上‘正途’。
沉吟了一下,方道:“洛兒,你在你那個世界是做什麽的?”
齊洛兒一愣,倒也不隱瞞:“特種兵,我是維護社會安寧的特種兵。”說起這個,齊洛兒有一些自傲。
“維護社會安寧——那就是要守護百姓了?”
“是啊,是啊,社會上常常有些人渣專門做禍害百姓的事,我們就是維護治安,將他們繩之以法的社會工具……”
齊洛兒一高興,便把原先常掛在嘴邊的一些現代豪言壯語溜達出來了。
“那……如果你所說的那些歹徒對你有恩呢?你是否還會將他們那個,哦,繩之以法?”
齊洛兒正說的高興,根本沒多想,順嘴說道:“那當然!鮑是公,私是私,做特種兵最忌公私不分明,我絕不會一點小恩小惠就貪贓枉法的……”
雲畫眸中有光芒一閃,不錯,不錯,小徒弟雖然沒有道骨,卻甚有俠氣。應該不會誤入歧途。
這個時候他自然抓緊機會教育:“洛兒,你看,其實修仙之人和你們特種兵差不多。你們守護的是社會,修仙之人守護的卻是整個蒼生,妖魔禍害人間,我們修仙之人自然要除魔衛道,這並不是一句空話。神仙,本就是為了守護蒼生而存在,否則又怎配站在高處?”
齊洛兒這才知道師父繞了一大圈是想說什麽,小臉不由一紅。
暗罵自己見了雲畫就容易犯花癡,大腦短路。
這下就像自己挖了個坑,倒把自己埋了進去……
不過,她畢竟在魔界生活了一段時間,感覺這魔界中人似乎和人間的百姓也沒有多少區別。
就是月無殤,也沒感覺到他有多壞……
怎麽看也不像是歹徒的。
她眼珠一轉,笑道:“嗯,師父說的對,就說那妖王吧,他就是個大大的壞蛋!除掉他,把他碎屍萬段我是一點意見也不會有的。”
雲畫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耐心教導:“洛兒,你如果總是這樣牢記仇恨。很容易走火入魔,墮入魔道的。”
齊洛兒小嘴一撇,頗有些不服氣:“這妖王原本就是個罪孽滔天的壞蛋,我想除去他也是為民除害,和師父說的除魔衛道也算是殊途同歸。”
雲畫看著她有些倔強的小臉,頭有些疼了起來。
雖然他也極讚同除去妖王,但小徒弟的目的卻並不那麽單純。
不是純粹的除魔衛道,複仇的成分更大一些……
“師父,你教我仙術好不好?我要及早修煉成功。”
也好找夜天問那混蛋報仇!
齊洛兒心中加了一句。
雲畫看了她一眼,知道這思想的轉變不是朝夕之功。
好在小徒弟心地純良,頗有俠氣,應該不會走上邪路才是。
他手一招,一本薄薄的書冊便出現在他的手上。
“洛兒,這是修習仙術的基本要術,你拿去看吧,要完完整整地全記下來,我會十天考你一次。”
啊?背書?
齊洛兒小臉垮了下來。
她以為師父會親自傳授她仙術呢,原來是要背書……
師父大人不會是看她有些不服管教故意為難她吧?
腦海中自動浮現《神雕俠侶》中黃蓉怕楊過學壞,不傳他武功,整天讓他背書的情節……
抬頭看了看雲畫,雲畫坐在案後,開始處理一些卷宗。
他瀏覽的速度很快,批閱也很快。
每批閱完一本,那一本便自動變幻成一隻紙鶴,箭一般飛出殿去。
齊洛兒看的矯舌難下。
唔,師父這認真工作的樣子很迷人……
雲畫一抬頭,見她還戳在那裏不肯走,臉上的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洛兒,你還有事?”
“呃……我,嗯,師父,這些卷宗都很重要吧?它們自己這麽飛出去雖然很省事,可是……可是會不會中途被人抓走?”
雲畫微微搖頭:“不會的,嗯,洛兒,你可以試著抓一下看看。”
齊洛兒輕功不錯,眼看又一隻紙鶴在眼前飛過,她跳起來探手一抓。
紙鶴周身忽然白光一閃,似有無數梵字閃爍。
齊洛兒如受電擊,慌忙縮手,那紙鶴卻消失不見了。
她愣了一愣,再抬眼看時,那紙鶴卻在不遠處出現。
速度快的驚人,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齊洛兒被那紙鶴電了個跟頭,跌坐在地上。
雲畫看她出糗的呆樣子,忍不住微微一笑,伸手將她拉起:“怎麽樣?可能抓到?”
順手替她彈去衣服上的灰塵。
那笑容雖然一閃而逝,卻讓齊洛兒心頭猛地一跳。
咦,師父笑了呢!
唉,怪不得人造了這麽一個傾國傾城的成語,用在師父身上倒再合適不過……
她在心裏發著花癡,麵上可不敢流露出來。
笑了一笑:“原來抓不到的,嗬嗬,這就好,這就好……”
她傻笑著後退一步,不提防絆在門檻上,一個跟頭跌了出去!
雲畫微微一呆,似沒料到她會犯這麽低級的錯誤。
門外傳來小徒弟一聲低咒。
“洛兒,要不要緊?”雲畫一閃身,便出了門。
“嗬嗬,不要緊,不要緊……”
齊洛兒跳了起來,她幾乎要哭了。
為毛她總在師父麵前出糗啊?
她還想給師父留個好印象呢,這下糗大了!
她再也站不住,對著雲畫施了個禮:“師父,我去修習了,你繼續。”
一陣風似的跑走了,跑的比中箭的兔子還快!
這小家夥,平時看她挺冷靜乖巧的,怎麽在他麵前這麽慌手慌腳的?
一副被嚇到的表情。不過,倒挺可愛的……
雲畫搖了搖頭,摸了摸自個的臉,自己長的沒這麽嚇人吧?
唇角不由牽出一抹笑,眼眸中閃過一抹寵溺。
齊洛兒翻開那一小冊書才知道,這本小書看上去很薄,似乎就隻有十多頁。
但掀開才發現了裏麵的玄機,那上麵根本全是目錄!
用手指觸到哪個目錄,哪個目錄下麵就會出現分目錄。
然後才是一大篇一大篇的文字圖畫……
這——這哪裏是書,分明是百度嘛!
輸入一個詞條,就能搜出一大片內容……
原來百度是抄襲的紫雲門的創意……
齊洛兒囧到了。
這一本書裏解釋的東西很詳細,也很淺顯易懂。
齊洛兒到底在白雲山時學了一些基本概念,此時學起這個來倒也不吃力。
她原本就聰明,記憶力驚人。
現在又修習了養心功夫,背起這些東西來更是事半功倍。
接下來的時間,她像癡了一般,完全沉醉在這本書中。
不知不覺一天的功夫便過去了。
直到聽到自個的肚子傳來嘰裏咕嚕的聲音,她才想起,她隻顧了看書,已經一天沒吃飯了!
她修習時日尚短,還沒有修習辟穀之術。
一天的功夫,便餓的受不了了。
嗚嗚嗚,今天為什麽沒人給她送飯?
她病著的時候,師兄們可是一頓也沒落下啊?
齊洛兒跑了出來,在雲浮爆四處亂竄,翻東翻西……
廚房在哪裏?
她怎麽就沒找到類似廚房的地方呢?
每個大殿都幹淨的很,連個菜葉都找不到……
她不敢去打擾師父,隻怕跑去找師兄。
李漁正在打坐,看她臉色白白的闖進來。
微有些詫異:“洛兒,怎麽了?”
齊洛兒臉上有一些扭捏:“那個,大師兄,你吃飯了嗎?我們去哪裏吃飯?”
李漁一愣,略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忽然一拍腦袋,苦笑道:“雲浮爆數百年沒收新弟子,倒把你需要吃飯這茬忘記了。前幾天一直是二弟為你張羅,今天他去采藥了,我們就把這事忘記了。”
齊洛兒怔怔看著他:“大師兄,原來你們真的辟穀……難道從來不吃飯?”
李漁笑道:“道術修習到一定的級別,自然能在天地間汲取到能量。小師妹,以後你也能的。”
齊洛兒哭喪著臉,以後能不能放在一邊。
可她現在如果再不吃飯的話,她就要餓暈了。
李漁看了她一眼,有些為難:“一般需要吃飯的弟子都在南高峰的白雲殿中,你那幾天吃的飯食便就是二弟從那裏取來的……”
“二師兄呢?”
“你二師兄被師父派出去采集藥草了,隻怕要三四天才能回來,三弟現如今也不在雲浮爆中,嗯,要不,師兄送你過去?”
李漁站了起來,但他受傷頗重,剛一站起,便打了個趔趄。
他這個樣子,自己禦劍或許還勉強湊合。
再載上自己——一個搞不好,說不定一頭摔下去,飯沒吃上,倒喂了山間的野獸了……
“師兄,你不用管了,我自己去吧。”
齊洛兒也不待李漁說出拒絕的話,便跑出門去。
反正北高峰和南高峰相距也就百八十裏,她就當又參加野營拉練了!
沒有!沒有!怎麽會沒有呢?
齊洛兒在北高峰上一圈圈打轉,幾乎所有的角角落落都找遍了,卻就是找不到下山的路!
這北高峰貌似是一整塊壁立萬仞的大石。
直上直下的,根本沒有可供攀援的地方,極為險峻。
齊洛兒轉了三圈,也沒找到能下腳的地方。
一張小臉頓時黑了下來。
難不成自己真要餓死在這上麵?
“洛兒,你在找什麽?”
清冷的聲音自身後忽然傳來。
“這下山的路在哪裏?為毛我找不到呢?是不是隱藏起來了?”
齊洛兒要餓暈了,下意識地回答。
“你下山做什麽?”
清冷的聲音有一絲訝異。
“當然是吃飯啊!我要餓死了!笨!……”
“啊,師父!”
齊洛兒說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