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鹽水鴨有助於覺醒？
月籠輕紗，又是一個平平淡淡的夜晚。
“周老，周宇帆和白靈來了。”一下人對著周老說道。
“讓他們進來。”周老沉聲說道。
“不用了，我們已經進來了。”
周宇帆拉著白靈的手，徑直推門而入。
“周老，我有挺多事想跟您談的。”白靈非常自然地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周老將那下人打發走，歎了口氣，便說道：“現在沒外人了，你問吧。”
“第一件事，”白靈靠在沙發靠背上問道：“顏珺瑤的孩子是誰的？”
周老皺了皺眉，“這我也不清楚，她自己不肯說，顏家家主也沒舍得逼她。”
“那她沒說要跟周宇帆道歉什麽的？”白靈睜大了眼睛：“這樣憑空汙人清白的事情，周家就這樣算了？”
周老眼神黯了黯，“算了吧，珺瑤那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現在自己走歪了路，我也不想再咄咄逼人。”
“……”周宇帆在一旁說道：“我倒是無所謂，道不道歉這種事，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麽影響。”
白靈撇了撇嘴，“那好吧，這件事勉強算是過去了。第二件事，上次您說的，周宇帆的身世。”
周老深深地歎了口氣，手顫抖著去將茶幾上的茶杯端了起來，喝了兩口，來掩飾自己的局促不安。
“周宇帆並不是我的親生孫子。”
周老說完這句，看了一眼周宇帆，見他沒什麽反應，不僅沒鬆一口氣，反而是心髒都吊了起來。
他看著周宇帆，“你……該不會早就知道了吧？”
周宇帆淡定點頭道：“大概在10年前就知道了，沒事，您繼續。”
周老回想著這些年的種種，頓時臉頰煞白！“那你為什麽還願意喊我爺爺？”
周宇帆笑道：“雖然您一直逼我做我不願意做的事，還將個人的喜好強加於我，但是……”
他頓了頓，又說道：“如果沒有您，我可能6歲那年，就死了。”
周老眼中的震驚無以複加，他哆嗦著問道：“6歲之前的事情，你都記得？！”
周宇帆繼續微笑道：“差不多都記得。”
周老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捂著胸口，倒在沙發裏，消化了半天這個消息，“怪不得，怪不得……那你還要問我什麽……白靈還要問我什麽？”
白靈握了握周宇帆的手，然後說道：“想知道月影族當年跟您是怎麽聯係上的？”
周老又是嚇得一個機靈，“你們連月影族都知道了？！”
白靈點頭笑道：“都交過好幾回手了，能不知道嗎？”
周老如遭雷擊，怔在原地，“不就是上次老傅他們去搶你空間，交過一次手嗎？還有好幾次？！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白靈笑道：“這不重要，周老您跑題了。”
周老深深地看了眼白靈和周宇帆，他忽然發現原本曾以為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事兒，現在竟然沒一件在軌道上的？！
周老眼中漸漸露出回憶之色……
“99年的冬天，我跟我夫人因長年膝下無子，我便提議說去孤兒院領養一個，這樣老了以後至少還有個人能照顧照顧自己……”
“就在這時候，月影族的人找上了我們。他們將周宇帆帶到了我麵前，告訴我們這個孩子沒有6歲以前的記憶，隻要從那個時候開始對他好，他就會一直記得我們的好。”
周老苦笑道：“隻是我沒想到，這一答應，就像是鑽入了惡魔的圈套。”
“他們要求我給周宇帆提供一切都是最好的條件，而我有幾次覺得這樣會妨礙周宇帆的個人成長，不利於他的身心健康，便統統拒絕了。我好歹也是京都周家的一家之主，養個孩子還要聽別人的話，簡直是對我極大的羞辱！隻是沒想到……”周老眼中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們綁走了我夫人，並且告訴我，隻有當我每完成一項他們的命令，他們才會讓我跟我的夫人見1小時的麵。”
“沒報警嗎？”白靈疑惑道。
周老苦笑道：“報警？他們那群人各個會上天入地的，那月影族的人當著我的麵，一隻手就將京都郊區的一棟樓給震塌了，我拿什麽去報警？警察來了又有多大作用？更何況，兩千年的z國，軍事力量並不是那麽強大，我甚至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手段去對付他們。”
周宇帆輕歎了一聲，“原來我記憶中的那個漂亮的中年女人，就是您夫人。”
“嗯，再後來，我也就聽習慣了，他們也沒讓我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隻是可憐了我的夫人，在他們那邊足足度過了將近20個年頭……”周老聲音裏充斥著傷感，“小帆，你別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去南城讀書、跳級、從軍，一切都是月影族的安排。”
白靈有些不懂了，“為什麽一定要在南城？在京都不能讀書嗎？”
周老神色有些複雜，“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末世後，南城人民的覺醒率是最高的。”
白靈神色比周老更複雜：“這是為啥？多吃鹽水鴨有助於覺醒？”
“噗。”周宇帆在一旁笑的扭過了頭，他解釋道：“具體原因還不清楚，但是南城的覺醒率確實比z國裏任何一個城市都要高，南城幸存者裏的異能者率大概在30%左右，其他城市大概隻有10%，甚至5%。令人詫異的數據是，離南城越近，覺醒率就越高。”
白靈小臉都要皺在一起了，“那國外怎麽辦？離南城這麽遠，他們還能覺醒嗎？”
周宇帆搖頭道：“國外好像並不受這個影響，上次政治琴老師不是說了嘛，m國、y國的覺醒率跟京都其實是差不多的。”
白靈“哦”了一聲，看向周老：“您繼續。”
“那年冬天下著大雪，小帆整個人都瘦瘦小小的，他來到我家，吃飯隻敢吃一點點，神色裏盡是恐懼。”周老看著周宇帆，繼續說道：“我問月影族，這孩子之前到底經曆了什麽樣的日子？他們一開始告訴我，不該我知道的就不要多問，後來老傅跟我熟了以後說漏了嘴……”
周老看著周宇帆，猶豫著要不要說下去。
周宇帆笑道：“沒事，我已經知道自己曾經是稚藥人了。”
“……”周老捂了捂臉，半晌後說道：“對不起，我改變不了什麽，我什麽也改變不了。我想讓你變得強大一點，再強大一點，想讓你逃離他們的掌控，也出於私心考慮，想讓你將我夫人救回來。”
周宇帆認真地看著周老：“那你可能不知道，稚藥人的特性，是免疫一切藥物，包括毒藥。顏珺瑤當時給我下的媚藥，我吃了，但是我一點反應也沒有……”
白靈沉吟了兩秒，忽然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就是你是真的反應不起來？”
“嗯？”
“就是俗稱陽痿……”白靈惆悵道。
周宇帆眼眸瞬間沉了下去，血色的眸子深深望著白靈，“你試試就知道能不能反應的起來了。”
白靈趕忙慫的擺手，岔開話題道：“周老還在呢，我這不是就隨便一說，你別往心裏去！”
“年輕真好啊。”周老看著他們，似乎想到了自己的曾經，他繼續說道：“不過後來不知道哪一次起，我就再也沒親眼見過我夫人，每次都是以視頻的形式跟她講話，再到現在，我要求跟我夫人視頻，他們都不讓了。”
周老歎了口氣，“我懷疑，我夫人是不是已經被……”
白靈眨了眨眼睛，“第三件事，就是我想說，你的夫人十有八九是被哢嚓了。”
周老一愣，下巴顫抖了起來，“你，你怎麽知道？”
白靈歎息道：“他們不讓你跟你夫人視頻的原因，恐怕是因為那個會易容的月影族女性，死在副本裏了。”
“副本？”
“嗯，我當時躲在空間裏，看著他們跟你打電話，也看到你並沒有出賣我。”白靈平靜說道：“那個女性很不耐煩的說，不想每次都要易容成你老婆的樣子，才讓那個男的接的對講機。”
“所以，所以珍珍她已經……珍珍……”周老的老臉忽然抽動了起來，他抱著頭，喉嚨裏發出了痛苦的咕嚕聲。
白靈和周宇帆靜靜地看著周老，看著他眼淚奪眶而出，看著他整個人倒了下去，蜷縮在了沙發上，像是一個被世界拋棄的孤兒。
“爺爺。”周宇帆忽然喊道。
周老捂著臉，痛苦的顫抖著，他嗚咽著，“為什麽要告訴我這個，為什麽……”
白靈低了低頭，“爺爺，對不起。”
周老捂著臉哭了好久，才終於紅著臉起了身，“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
周宇帆和白靈齊齊搖頭，白靈咬了咬下嘴唇，說道：“我沒想到您對您夫人的感情……這麽深，對不起。”
周老一聽這話，嘴角又不可抑製的顫抖了起來，平複了半天的情緒又崩潰了。
半晌後，他又開口道：“我知道，你們告訴我這個也好，這樣我就不用繼續自欺欺人，騙自己她還活著，她還等著我去救她，我也不用再繼續聽命於月影族了。他們沒什麽能夠威脅我的了……再也沒有什麽能夠威脅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