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複雜的關係
白靈被那名叫千絕的鳥人帶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裏。
這裏的土地寸草不生，大地幹裂，千萬道溝壑交錯縱橫，像是百歲老人臉上的褶子，讓人看著渾身不舒服。
強風貼著白靈的額頭吹過，帶起陣陣塵土，白靈看向身邊的男人，聲音有些悶：“所以，我是你們黑翼族的天命者？”
千絕笑眯眯的，“對啊。”
白靈心裏有一句mmp不知當講不當講，她黑著臉說道：“你瞅瞅我這背，像是能長出翅膀的樣子？”
“哦不是，天命者並不代表就是我們黑翼族的人。”千絕解釋道。
“那我算哪門子天命者？”白靈一頭霧水，“天命者到底是什麽？”
千絕意味深長地看了白靈一眼，答非所問道：“這裏是放逐之地。”
白靈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然而千絕又吊起了胃口，不再言語。
兩人在風沙中走了許久，來到了一座山腳下。巨大的山體將大部分的風都擋住了，白靈取下臉上的口罩，隨著千絕走進一間屋子裏。
千絕衝著那躺在躺椅上的男子單膝下跪道：“族長，天命者已帶到。”
那稱之為族長的男子，仔細打量了一番白靈，然後對著千絕說：“行了，辛苦你了，你出去吧。”
千絕跪在原地沒動彈，下一秒，一口血從他口中噴出，整個人跪在地上似乎跪都跪不穩，搖搖欲墜。
族長絲毫未顯驚慌，反而有些不屑道：“抓個三階的天命者，你竟需要動用領域？”
千絕看了一眼白靈，“族長你不知道，這丫頭詭計多端，第一次我沒留神就給她跑了，要不是我把血魂珠給了千豪，讓他想辦法把這丫頭帶到我們在遺忘之地的口子這兒來，恐怕還難以捉到她呢。”
白靈默不作聲，她在腦海中細細搜索著千豪這個名字，卻是毫無印象。
族長眯了眯眼，聲音冷厲：“你把最後一顆血魂珠給了千豪？”
千絕身體一顫，“是這樣，當時這丫頭從來沒有獨自出過南城，我找不到機會下手，更何況我在那邊也不好出手，我倒是想自己吃了那血魂珠，然而血魂珠隻有七階及以下的才能吃……”
“千豪都已經快500歲了！”族長聲音裏壓抑著怒氣，“給他吃，為什麽不給我們族裏更有潛力的人吃！”
千絕捂著胸口咳了兩聲，每一聲都帶出了一口鮮血，“對不起，我實在做不到看著他壽命將盡。”
“血魂珠確實能給人增長壽命，”族長盯著千絕，“可是那畢竟是我們族裏的最後一顆了，以後我們再去遺忘之地，恐怕就沒有人能夠出手了。”
“千豪好歹也有六階……”千絕辯解道。
“六階？”族長冷笑了一聲，薄唇輕翻：“六階連領域都開不出來，要我說，還不如讓我兒子去呢，那個廢物好歹都有七階。”
千絕依舊跪在地上，低著頭，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族長，您兒子是兒子，我兒子就不是兒子了嗎，更何況，您兒子已經七階，至少還有300年的壽命，可是我兒子再不吃，就要死了。”
嗯？千絕已經有兒子了？兒子都快500歲了？
白靈目光有些複雜，她還以為千絕是個什麽小鮮肉呢……
族長深吸了兩口氣，手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算了，吃都吃了，說這些沒意義。”他看向白靈：“你是叫白靈，對吧？”
白靈被他那陰鷙的眼神盯的有些頭皮發麻，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道：“是的，我想問天命者到底是什麽？”
白靈有些害怕，萬一天命者是跟白筱的那個極陰之軀一樣，需要用肉體去……那她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族長從躺椅上豎起了背，然後站起了身，說道：“隨我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白靈乖乖的跟著族長走出了屋子，沒再去看那跪在地上不斷咳血的千絕一眼。
她琢磨了一下，自家白虎是八階選手，然而這一個千絕就是九階，還有這個不知道等級的族長……怎麽看都打不過啊！
更何況，她現在算是知道了，原來在沒有任何措施的情形下，是不能隨意越界的，哪怕越界了，也不能隨便出手，反噬會特別嚴重。
千絕現在的情況，就是開了領域後的嚴重反噬。
白靈想著，其實如果她當時反抗一下，配合江澈離和鐵手，說不定是能夠得救的，然而如果千絕鐵了心要帶走她，恐怕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江澈離和鐵手。
還是算了，她現在反正也沒什麽生命危險，要是真把江澈離和鐵手的命給搭進去了，她良心會不安的。
白靈跟著族長上了山，不知是不是背風麵的原因，這麵的山上零星長著一些草木，比那一片荒涼的大地要好看許多。
族長背對著白靈向前走著，看樣子絲毫不擔心白靈會突然出手。
且不說一個三階的小朋友出手能不能傷到他，就是那反噬，也不是一個三階的人能承受的起的。
除非白靈不要命了。
白靈也沒打算偷襲，她自從來到了這裏，腦海中就有根弦兒一直繃著，那根弦兒告訴她，一旦動用異能，代價可能就是異能全廢。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周宇帆他們，這次恐怕要擔心壞了，也不知道沐小冉那丫頭會不會哭著想要姐姐呢？白靈想著想著，便勾了勾唇角。
“到了，”族長帶著白靈來到了一處類似山體內開挖出來的隧道的入口。
族長低語了一句白靈聽不懂的話，隨即那隧道的大門便敞開了。
白靈有些驚奇地看著這一幕，這就是傳說中的芝麻開門？
“進來吧。”族長率先向裏走去。
隧道內有些悶熱，還有些常年不通風的異味，白靈皺了皺眉，看著族長拍了拍手，整個通道便亮了起來，通道壁上似乎會發光，這光線也不刺眼，恰到好處的照亮了道路。
忽然，白靈看見了前方的牆上掛著一幅幅畫。
族長和白靈每走到一處壁畫跟前，那壁畫便亮了起來。
“這裏是我們黑翼族的發展史。”族長視若珍寶地撫摸著畫麵，“我們黑翼族曾經也輝煌過，你看，我們黑翼族當初從不單獨行動，我們異常團結，我們所過之處，生靈塗炭，寸草不生……”
“……等下，”白靈望著陷入自我崇拜的族長，忍不住打斷道：“你覺得所過之處生靈塗炭、寸草不生，是好事？”
族長理所當然地說著：“那是肯定的，這體現了我們黑翼族的強大，當時在上神之界，沒有人不怕我們，沒有人不懼我們，我們任何族人經過的地方，沒有人敢露頭看上一眼，否則就是滅族、屠城的下場。”
“屠城……”白靈一滯，“既然這麽強大，為什麽會到這裏來？”
族長尷尬地搓了搓手，“還不是上神之界那些人嫉妒我們，才聯手將我們封印在了這裏。”
白靈“哦”了一聲，合著這群人相當於暴力犯罪分子，引起公憤後被聯手打壓，然後將整族封印進了這個叫放逐之地的地方。
“我們祖上一直在尋找天命者，現在終於被我們找到了。”族長有些自豪，他深情地看著畫中的人物，“我終於沒辜負上一任族長的信任，真好。”
白靈看著他那眼神，他的眉眼，總覺得有些眼熟。
她忽然開口問道：“那個，我插個題外話，拯救者跟你是啥關係啊？”
族長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拯救者？那是誰？”
白靈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麽說，“嗯……他應該也是黑翼族的一員吧，之前我跟他接觸過，我覺得他跟你長得有點像。”
族長似乎想到了什麽，倏地冷下了臉，“是在遺忘之地見到的？”
白靈“嗯”了一聲，心想不然呢？
族長似乎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嘴裏發出了一連串奇怪的聲音。
接著，千絕出現在了隧道的門口。
“千絕你過來。”族長聲音平靜。
千絕臉色蒼白，似乎狀況很不好，卻不敢違抗族長的命令，扶著牆壁虛弱地向裏走來。
忽然，族長抬手一個巴掌，狠狠扇在了千絕臉上！
千絕有些驚愕，隨即明白過來，苦笑道：“是白靈跟你說了。”
族長氣的指尖都在顫抖：“我親自下令處死的兒子，結果被你放走了？還放去了遺忘之地？”
千絕被一巴掌扇的差點閉過氣去，他緩了半晌才抬頭道：“他差點就死了，隻是我家千豪不忍心，求著給他放條生路。他是千豪唯一的朋友，你要處死千涼，無疑是在我家千豪心頭上割肉啊。千涼被你廢去了修為，又被我從魂化之界放走，他能平安抵達遺忘之地，隻能說是他命不該絕。”
白靈有整理著這複雜的關係，那麽問題來了，魂化之界是啥？這千豪在遺忘之地又是扮演的是什麽角色？她心中隱隱有個猜測，可是她對著千絕那絕色唯美的臉，怎麽都不願去證實那猜測。
這也太毀三觀了。
族長捏了捏拳，死命忍住揍他的衝動，“念在你將天命者帶回來的份上，我免你死罪，可是你這禦長史的位置……。”
千絕垂下了眼簾，“嗯，我知道了。”
族長閉了閉眼：“我不需要一個屢屢不聽話的禦長史。”
千絕笑了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