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代溝
禦皇親昵地摸了摸女漢子的臉，“委屈你了，我答應過你，我們就生這一個，以後絕不再讓你受這罪了。更何況，男孩是要上戰場的啊，黑暗收割者如今對著整片上神之界都虎視眈眈，恨不得拆吃入腹，聽說最近放逐之地也開始蠢蠢欲動了，這天下，怕是要亂了。”
女漢子剜了他一眼：“說的好像女孩就不用上戰場一樣，我懷孕前，你的哪場戰役我不在你身邊？”
“是是是，娘子說的對，”禦皇聲音輕柔：“等老周家的臭小子找回來，趁著我們家丫頭的滿月酒，要不定個娃娃親？”
白靈一聽就想掙紮起來，娃娃親個鬼！她現在可是有男人的人！她可是受過21世紀現代教育的人，這種什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不能輪到她頭上！
她咿呀咿呀地揮舞著小手，表達著憤怒。
結果在禦皇的眼裏，卻成了“哎，你看，咱家丫頭也想定呢！好，那就這麽說定了！”
“……”白靈有點絕望，這禦皇可真是個榆木腦袋，完全在曲解她的意思嘛！
結果就連那女漢子也笑著說：“行啊，希望老周別嫌棄咱家丫頭。”
“！”白靈小手手揮舞的更激動了，咋地，她被迫定娃娃親還遭人嫌棄？這是親娘說的話嗎！紮心了！
更何況禦皇的身份不是很尊貴的嗎，那老周到底是個什麽人物？
“他敢嫌棄我閨女！”禦皇怒目圓瞪，白靈一聽就對這句話有好感，瞬間對禦皇的評價都上了兩個檔次，結果禦皇下一句卻是信誓旦旦地說道：“那我就親自登門求親！”
“？？？”白靈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夫妻看著自家寶貝哭了，一頓手忙腳亂的哄……
白靈也就哭了一小陣就不哭了，她琢磨著自己現在是個小孩，哭哭應該也沒啥大事。
就希望別給周宇帆他們看見了就好，否則就太丟臉了。
之前白靈已經找過了，本來已經跟她合二為一的玉佩空間，現在竟然就不見了，在鏡子副本裏周宇帆他們一幫子人全在自己的空間裏，這會兒可別全憑空消失了啊。
白靈有些惆悵，可是她現在什麽都做不了。
她甚至連講話、寫字，表達自己意願的能力都沒有。
也不能吸收晶石什麽的，隻能整天吃了睡，睡了吃。
就連吃奶的時候，也要麵對著自家親娘的人型自走“胸器”，然後替未來的自己悲傷。
然而她知道，禦皇自從那天戲說要給她定娃娃親之後，就很少回家了。
家裏隻有她跟那女漢子兩人。
忽然有一日，禦皇急匆匆地進來，對著女漢子耳邊低語了幾句，就見女漢子臉色大變，聲音裏都透著驚懼：“真的？！”
禦皇臉色凝重，“千真萬確，北邊黑暗收割者這個時候全麵進攻，放逐之地的封印也快要破了，老周家的兒子卻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見了。”
“那怎麽辦？他們兩個不得瘋了？”女漢子緊緊抱著白靈，眼中盡是擔憂。
禦皇看著白靈，似乎下了個什麽決定。
“咱家丫頭也得送走。”
“送……送哪兒去？”女漢子手都在顫抖，“我還沒給她想好名字，她連名字都沒有，你要把她送到哪裏去？！”
禦皇皺著眉，“我也不想，可是我們兩個必須上戰場了，如果戰場上缺了我們，你也知道是什麽後果。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老周家的孩子被拐走了，我不敢想如果我們孩子交到別人手中……”
白靈第一次見女漢子哭，她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砸在了白靈的臉上。
白靈的心莫名揪成了一團，情不自禁也跟著哭了起來，整個人的情緒根本不受自己支配調控。
禦皇見母女兩個哭作一團，心中也煩悶不堪，他歎了口氣，耐下性子哄道：“我會為女兒準備好未來的一切，別哭了。”
女漢子癟著嘴，開口是滿滿的哭腔：“我從沒這麽恨過黑暗收割者。”
“我也恨。”禦皇攥緊了拳頭，“所以這次一定要把他們打回去。”
“所以老周家那小子……就這麽沒了？”女漢子眸子濕漉漉的，聲音帶著顫抖。
初為人母，她不敢想，周夫人的心情。
這太沉重。
禦皇再次歎了口氣，“這根本沒人想得到，周家也會有內鬼，如今我們算是內憂外患了。我座下這些人，都是跟著我出生入死多年的，我真的一點也不想去懷疑什麽。最關鍵是現在根本沒有那個時間去查了，要不是老周提醒我，有人可能在針對我們，我真的……”禦皇抱著頭，滿臉的苦楚。
白靈停了哭聲，她怔住了。
這樣的禦皇，跟她最初在玄武投影儀上看見的威風凜凜的禦皇，根本不是一個人。
是為了她。
女漢子也漸漸止住了眼淚，目光裏盡是茫然：“那你打算，將我們女兒送到哪裏去？”
禦皇抬起頭，聲音堅定：“遺忘之地。”
女漢子驚的差點跳起來，白靈猛地感受到了她的腿部劇烈抖動了一下，“那個地方……那個地方你怎麽送？！”
“我自有我的辦法，你……不用操心了，”禦皇聲音淡淡的，“我決定好了，給我們女兒取名叫白靈。”
“白靈……你已經想好了？”女漢子琢磨著這個名字，“為什麽叫靈？”
“老周曾言，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禦皇望著白靈的眼，“咱家丫頭，可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仙女，未來則是要騰飛的龍！能不靈嗎？”
女漢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臉上還掛著淚痕，卻笑道：“你前些日子還說咱女兒醜呢。”
禦皇擺擺手：“再醜那也是仙女！”
“行，就依你的意思。”女漢子捏了捏白靈的小臉蛋，聲音卻又哽咽了起來：“小白靈，以後如果我們不在你身邊，希望你還能記得我的話，你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白靈揮舞著小手，勉強比了個ok的手勢，也不知道禦皇他們能不能看懂……
結果禦皇他們果然不懂。
禦皇看著白靈的手指：“小白靈手指是不是抽筋了啊，食指跟大拇指粘一塊兒了，你快給她捋捋順。”
女漢子一見，“壞了，肯定抽筋了！”然後便給白靈輕輕揉起了小手。
“……”白靈哭笑不得，可能這就是代溝吧。
第二天，白靈就被禦皇抱走了。
她永遠記得女漢子泫然欲泣的表情。
永遠記得女漢子舍不得的在她臉上親了又親，硬生生給她喂飽了奶，喝吐了，才放她走……
被禦皇抱走的路上，正值下大雪。
她裹的裏三層外三層。
禦皇看了她許久，眼神從猶豫變得堅定，他什麽話也沒說，卻在她的脖子上掛下了一塊玉佩，還在玉佩外麵裹了張字條，上麵龍飛鳳舞寫著兩字：“白靈”。
再後來，白靈的身體就莫名軟了下來，她眼睛睜不開了，似乎是被強迫睡了過去。
等一覺醒來，便到了一片虛無的世界。
“我……”白靈臉上涼涼的，伸手一摸全是淚。
“咦？我回來了？”白靈看著自己懷中沉睡的白虎，再看了看自己變大的身體，以及周圍一片虛無的世界，想著自己出生時候的那些事……很多事情，頓時有了頭緒。
比如她父母很愛她，並不是不要她了才把她丟掉的。
這樣一想，她心底的底氣莫名就來了。
她摸了摸玉佩，果然還在身邊，裏麵那些人一個個東倒西歪地睡著，竟是一個都沒醒過來。
她觀察了下周圍的環境，伸出手腳像是遊泳一樣劃了起來。
沒想到還真給她劃動了。
這裏到底是哪裏？
她記得當時一腳踏空，猛然間的失重感讓她嚇了一跳，再回過神來……自己就變成了嬰兒？！
而且剛剛自己怎麽會能夠看見周宇帆他們之前的動態，周宇帆又怎麽能見到未來的自己？！
這不科學……
可是現在發生的太多事情，已經早已不能用科學去解釋了。
她漫無目的的劃動著身軀，忽然又聽到了心底的那個聲音：“往左邊一點，再往左邊一點……”
白靈停了下來，頭腦清醒的時候聽到這個聲音，有些細思極恐。
她抱著白虎飄在空中，喊道：“不知閣下是何方神聖，叫我過來意欲何為？”
心底的聲音沉默了半晌，然後說道：“我已經幫你把那幾個想要回頭殺了你的人給解決了，不感謝下我嗎？”
白靈心裏一驚，那群人想回頭殺了她？！
“你怎麽知道他們要殺了我？”白靈問道。
“嗤，你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在哪裏嗎？”心底的聲音似乎在嘲笑她。
白靈閉上仔細回憶了一下，從見到曾經的“周宇帆”開始，再是自己夢回嬰兒時期……
她猛地睜開眸子：“這裏是，時間失控區？剛才他們也行走在時間線上，所以看到了跟在他們身後的我……”
“總算不算太笨，”心底的聲音透著欣慰：“把你空間裏的那些人都放出來吧，”
白靈這下真的愣住了，頓時有種遍體生寒的感覺，好像什麽都瞞不過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