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為什麽這麽弱
“！”江澈離一驚：“不會吧，他平時表現還可以的啊！我好幾次看到他拿出自己的錢財，救濟這裏貧困的百姓呢！而且之前西邊蟲災，也是他第一時間衝在前線救災的！”
“嗬”，白靈冷笑一聲，涼涼地看著紫荷，嘴裏吐出的話讓她如墜冰窖：“你這兩天可以好好查一查這個李大人，再決定將位置給誰。我們後天再出發也行，不著急。”
江澈離眼睛一眯，睨了紫荷一眼，沉默了一會兒，便應了下來：“嗯，我知道了。”
紫荷聽得心尖兒直顫，索性閉上了眼睛，絕望地跌坐在了地上。
完了。
全完了。
如果主上一心要查，恐怕……
果然，第二天，就聽說原本都辦好繼位手續，喜滋滋的等待上任的李大人，毫不留情地被關入了大牢，一幹家眷，一個沒放過，全都進去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哪怕是空間夾縫，也不例外。
李大人常年貪汙，手中的命案就有數十條，甚至連西邊的蟲災，最初的起因也是因為他在西部未經允許大肆砍伐樹木才造成的，他如果不衝在前線，怎麽隻手遮天、瞞天過海呢？而此時正處於雲端之上，飄飄然地有些忘乎所以的他，被查了個措手不及，根本沒來得及去掩飾自己的罪行。
在這裏，江澈離再怎麽怨恨禦皇，也依舊下意識地延用了禦皇曾經統領那數百城池的規矩：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得隨意殺人；不得貪汙百姓錢財、糧食……
“姐姐，你是怎麽知道那個李大人有問題的？”沐小冉回想起白靈當時那肯定的語氣，佩服的不行。
白靈腦袋靠在周宇帆肩上，半闔著眼睛：“猜的。”
“……”沐小冉沒得到答案，不甘心，“怎麽猜的？”
白靈微微一笑：“如果李大人真的好，不可能教育出這樣的女兒，而且，我聽到周圍的百姓有個人說，如果是李大人，恐怕以後他們日子不會好過了。”
“不過，當時我確實是猜的，畢竟猜錯了也沒關係……”白靈豎起腦袋，笑眯眯地說：“難得狐假虎威一次，感覺還不錯。”
沐小冉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好了好了，都愣著幹啥，”白靈擺擺手，“午休結束了，到每日吸收晶石的時候了！你們沒看到那幾個侍衛，都特麽四階了！要不是我們打不過，我也不想喊人的。”
肖聽楠失笑道：“你拿我們跟他們比，這怎麽比的了？他們都是從16歲就開始修煉了。”
他們昨天就打聽到了，這裏的人大多是從16歲之後開始修煉的，包括上界的人，基本也都是16歲開始修煉的。
隻有一些大家族的人，或者是被特殊門派選中的人，才有資格16歲以前開始修煉。
像沐小冉這樣才9歲，就已經到這個等級的人，可謂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不過也沒辦法，在他們的世界，末世來的猝不及防，沐小冉這樣的異能者小孩，並不在少數。
世界不一樣，不能放一起做對比。
白靈表情嚴肅而認真，“可是以後我們的敵人，可不會因為我們修煉時間短，就放我們一條生路。”
肖聽楠想了想，便斂起了笑容，歎了口氣，“也是，走吧師傅，回房繼續吸收晶石去。”
眾人紛紛跟白靈說明天見，便從周宇帆和白靈的房間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裏，繼續每日枯燥乏味，卻不得不做的吸收晶石。
在空間夾縫裏，沒有太陽，沒有月亮，卻有分明的白天黑夜。
這裏的夜裏燈火稀缺，明亮度不足，大部分的房間裏，是不放燈的。
“扣扣。”
“請進。”黑暗中的白靈盤腿坐在床上，一邊吸收著晶石，一邊高聲喊道。
隻見江澈離領著一個手上包裹著鐵手套的男人，走到了白靈的床前，“丫頭，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鐵手，等級跟我一樣，之前就是他把你們抓上來的。”
“！”白靈心中一凜，也是個八階！怪不得能輕而易舉把他們抓上來！
白靈禮貌的打招呼：“鐵手叔叔，您好。”
鐵手皺了皺眉頭，語氣裏聽不出什麽情緒：“你就是禦皇的女兒？”
白靈有些奇怪，似乎這個鐵手並不待見自己？
“是的，我是禦皇的女兒。”白靈直視著鐵手的眼睛。
鐵手轉頭看向江澈離，目光冷漠，“為什麽禦皇的女兒現在才這個等級？你確定她是禦皇的女兒？她可真給禦皇丟臉……”
白靈呼吸一滯，“……”
江澈離尷尬的撓撓頭，“不是啊鐵手，我之前才跟你講過，她沒在上神之界生活，她被禦皇莫名丟進了遺忘之地，最近遺忘之地發生了異變，她才能開始修煉的，距離她開始修煉，才不過2個月，這天賦可不比禦皇差勁啊。”
“哦……”鐵手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沉吟了一會兒，眉頭緊皺：“道理我都懂，可是她為什麽這麽弱？”
白靈：“……”
江澈離：“……”
白靈望著鐵手嫌棄的眼神，隻想捂臉淚奔，假裝自己是透明人。
鐵手忽然注意到了周宇帆，“你又是誰？”
白靈剛想開口，就被周宇帆按住了小手，他沉穩的聲音讓白靈心間的小鹿一陣亂跳：“叔叔好，我是她男朋友。”
鐵手“哦~”了一聲，輕輕吐出了一句：“也好弱。”
然後又沉寂了下去。
尷尬的氣氛在幾人之間流轉，幾乎要淌出水來。
江澈離扶額，“都是我的錯，之前給他用控神粉劑量太大了，現在腦子好像不太好使。”
“你說誰腦子不好使呢？”鐵手淩厲的目光掃向了江澈離。
江澈離的臉色像是吞了一隻蒼蠅一般，“沒有沒有，我說我，我腦子不好使。”
鐵手“嗯”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白靈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都快保持不住了，隻能岔開話題：“那個，我們明天什麽時候出發？”
談到正事，江澈離又恢複了嚴肅的表情，“明天中午，吃完飯就走。我這裏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們帶鐵手一起走，他是被我拉來的，我得負責再帶他回到禦皇身邊。”
“行，”白靈頓了頓，慢吞吞地問道：“那，離開的方式……確定好了嗎？”
江澈離攥了攥拳頭，眼神飄忽了一下，“嗯，確定了。”
白靈見狀，便繼續追問：“能具體講講嗎？我還是有點擔心。”
“其實危險性應該並不高，畢竟有我們兩個在。如果隻是我，或者鐵手，兩個人下去的話，頂多八階變七階，隻不過要帶人，所以……”
“之前鐵手隻是伸個手下來抓你們，因為跨界的緣故，他的靈力一晚上就抽空了。”
“這次肉體要徹底離開空間夾縫，頂多就是掉階唄，我查過古書，說是八階能帶人離開，隻不過可能修為俱廢而已，那麽久了，還沒有八階的人，肯自廢修為帶人跨界呢，這樣的體驗，你們可要好好珍惜，哈哈。”
江澈離裝作語氣輕鬆的模樣，白靈卻聽的有些於心不忍，卻終究沒能開口勸些什麽。
本來就是江澈離強行抓他們上來的，所以他作為“賠償”再帶他們回去，是理所應當的事。
隻不過這代價，太過龐大。
沒人能真正輕描淡寫的說廢去修為就廢去，說回歸普通人就回歸，絲毫不往心裏去的，能做到的，那是神，不是人。
……
轉眼，就來到了第二天中午。
宮殿最深處，江澈離望著腳下的黑洞，八階的氣息“騰”地一下就將幾人包裹在內，雙手結印，往黑洞裏打入一個個眾人看不懂的印記。
眾人手拉手，圍在一起，準備往下跳。
“要開始了？”沐小冉有些緊張，她左手拉著鐵手，右手牽著肖聽楠，望著那黑黢黢、深不見底的深淵，手心裏都是汗。
明明其他地方都很透明，看起來用力一跺腳就能踩碎地麵，回到原來的世界一樣，偏偏正確回到原來世界的方法，是走這個黑洞……
鐵手有些木然地扭頭，“緊張什麽，大不了一死。”
眾人：“……”大哥你這安慰人的方式有點特殊啊！
江澈離擦了擦額間的汗，說道：“可以了，我們走吧？”
白靈麵目嚴峻，微微頷首。
眾人數了三二一，便一齊向黑洞裏跳了下去！
江澈離的等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掉！
八階，七階，六階，五階……
“怎麽還沒到！”白靈咬著牙，強忍著那股頭暈目眩的感覺，努力保持清醒，死死捏住了左右兩邊的人兒：江澈離和周宇帆，生怕一鬆手人就沒了。
江澈離掉到了二階的時候，忽然用手肘拱了拱身邊的鐵手，“嘿兄弟……幫個忙？我撐不住了……”
眾人離地麵還有好大一段距離。
鐵手沉默著不開口。
沒說願意，也沒說不願意。
江澈離的等級還在往下掉，二階高期、二階中期……
白靈的心漸漸跌入了穀底。
江澈離徹底跌到了一階，他有些虛弱地笑了笑：“對不住啊，我高估自己了……人太多了，我沒想到人越多，我等級掉的越快……古書裏也沒寫啊……”
江澈離的能量不夠了，不夠撐到結束了。
眾人皆沉默了，沒人知道彼此心裏都在想著什麽。
如果不成功，不知道是能再返回到上麵，還是會死在這個黑洞裏……
沒有先例，沒人知道。
一切都是賭。
麵臨未知的恐懼時，氣氛變得逼仄而緊張，絕望而令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