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稚藥人
“我們”的墳墓。
隻有成為夫妻才會擁有在一起的墳墓吧？
白靈臉紅了一下，卻忍不住去抓另一個重點：“這年頭，要死都死喪屍手裏了，哪還有墳墓啊。”
“我說有，就會有的。”周宇帆認真而又嚴肅的樣子，不禁逗樂了白靈。
“不管有沒有，你先告訴我你的背景可好？”
周宇帆沉默了，白靈心又跟著吊了起來，還有種難言的失落感敲打著心髒。
不好說？必須要瞞著她？還是什麽。
“你先別亂想，乖，我來捋捋思路從哪兒跟你講起。”周宇帆溫熱的大手揉了揉白靈的腦袋，像是在哄小孩子。
白靈乖乖的點了點頭，安安靜靜地等周宇帆開口。
“好了，捋好了，”過了很久，周宇帆終於發了聲，“我不是周家的孫子。”
“？！”這第一個重磅炸彈就炸的白靈外焦裏嫩的。
“那你……？！”白靈目光裏充斥著震驚，在周家那會兒他不是喊周老爺爺的嗎？
“準確來說，我是抱養。”
“……”臥了個槽，白靈內心已經翻滾起了滔天海浪。
“最初對你有興趣，也是因為調查了你的家庭背景，知道了你也是抱養的。”
“……”白靈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麽詞匯去描述此刻的心情了。
這劇情還能更狗血一點嗎？！
“當然，主要是因為那時候的你實力入了我的法眼。”周宇帆說著說著竟然低笑起來，“嗯，我眼光很高的，現在事實證明我眼光真的不錯。”
“……嗯，你也不錯。”白靈不知道說什麽，幹巴巴的回了這麽一句。
周宇帆眼神裏透著複雜，“爺爺對我很好，隻不過他總想操控我的人生。因為爺爺的背後，還有人。”
白靈手中原本的愛情片劇本一下子跳進了懸疑片，“什麽意思？”
“我們國家，其實有不少的隱世家族，他們遠遠淩駕於正常人的頭頂之上，嗯，上次來給我和楊必權治療的那個琴阿姨，就是隱世琴家的。”
“爺爺的背後，有一張大手。”
“從小學起，我就獨自一人被安排在南城上學了，周家的勢力，遠遠不是你表麵看到的那樣，或者說，周家背後的勢力，怕是會超出你我的想象。”
“我爺爺……準確來講，是周老，哪怕我不在他身邊，他也習慣性地將手伸得老長，我一路走來上的學、跳的級，包括後來參軍……都是他一手操辦的。”
“周家不缺孫子，我那時候以為周家對待自己的子孫都是這樣，可是後來才知道……隻有我，是被這樣對待的。其他人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冷眼旁觀的，還有一些紈絝子弟們的幸災樂禍……”
“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被zf放棄後的我，轉身投入了aria的懷抱。”
“等等啊，我有個疑問，”白靈憋不住打斷了周宇帆的敘述：“你名義上至少還是周老的孫子，zf放棄誰都不應該放棄你吧？”
“……”周宇帆嘴唇動了動，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白靈本不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每個人都有秘密，都有難以釋懷的事情。
“不想說就不說了吧，那你有查過那個盯上你的大手嗎？”
“查過，查不出。”
短短五個字，信息量還是很大的。
“aria也有查不出的東西？”
aria準確來講是個情報組織，並不是什麽殺手聯盟的存在，周宇帆他們四人是這個組織的一把利刃，也是唯一的一把利刃。
“嗯，查不到。”
“那你是怎麽知道那雙大手的……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記得我跟你講過，我百毒不侵？”有些答非所問，卻成功轉移了話題。
“……”好像講過。
“我的記憶，被人曾經抹去過。”
“！”白靈瞪大了眼珠子，語氣裏是滿滿的不可置信，“什麽叫抹去？記憶還能人為的抹去的嗎？”
“我至今都沒弄明白，20年前為什麽會有那樣的科技手段……或者說，根本不是人力可以達到的力量。”周宇帆眼神有些空洞，回憶往昔的他，脆弱的樣子莫名讓白靈覺得心尖兒都疼。
白靈主動投入周宇帆的懷裏，緊緊摟著他的後背，又輕輕拍打著，無聲的安慰著。
周宇帆像是忽然回過神來一樣，白靈隻聽見頭頂上傳來他的一聲輕笑，“傻子，別擔心，都過去那麽久了。”
白靈還是緊緊抱著他，不肯撒手。
她突然就回想起了當初跟周宇帆初遇的場景，他那樣的冷漠，仿佛世間的一切在他眼裏，又不在他眼裏。是一種超出生死之外的冷漠。
接下來周宇帆試圖用輕鬆的語氣，說出了當年的故事：“6歲以前，我是那雙大手的試驗品，稚藥人1號，幼稚的稚。說好聽點叫稚藥人，說難聽點，就是天天泡在毒液裏，各種各樣的毒，各種各樣的藥，浸入身體的小毒人吧……6歲的時候，我被人為抹去記憶，隻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後來的我，記憶竟然慢慢恢複了，6歲以前刻骨銘心的記憶，哪能說忘就忘呢。再後來，6歲以後，我就成了周家的‘嫡係大孫子’。”說到最後，聲音裏是說不出的嘲諷味道。
然而白靈聽的心肝都在打顫，究竟是什麽樣的組織，才能對一個學齡前的幼小孩童下此毒手啊！
“疼嗎。”白靈輕輕地問道。
疼嗎，幼小的身體，劇烈的毒，想死死不了，活遭罪。
疼嗎，那段記憶，大約是怎樣撕心裂肺的疼痛，才能在長大後又慢慢蘇醒。
“不疼。”周宇帆擁著白靈：“你的出現，就是我最好的止疼藥。”
白靈相對無言，這男人，在她心疼的要死的時候來了句情話。
對情話本就沒什麽免疫力的白靈，這會兒已經淪陷的七七八八了。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
白靈話音未落，毫無防備的她下巴就被周宇帆給按住了，頭頂陰影一晃，一個火熱的吻就落了下來，霸道地淹沒了她的聲音。
柔軟的雙唇用力的觸碰，卻像蜻蜓點水一般觸之即走。
“？！”白靈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周宇帆。
不是，沒在一起呢！怎麽都吻上了！
原本以為今天初吻還能保住的，結果終究還是沒保住？！
可是內心這莫名的小竊喜是怎麽回事，笑意怎麽都沒壓下去，逐漸爬上了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