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宋晞一收下積分,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叮!要成為一個優良的五號村民,必須掌握村民吃苦耐勞的精神,發布任務:下田栽秧,要求稻苗存活率子在80%以上,任務獎勵:200積分。”宋晞嘴角抽抽,“我不接這任務,你直接扣200積分吧。”話還沒落音,原本豔陽高照的天空傳來陣陣悶雷聲,“霹靂嘩啦!”巨龍般的閃電撕裂天際,讓人頭皮麻煩。宋晞牙根一酸,急忙叫停,“上一次沒這麽大陣仗!”係統依舊彬彬有禮,“由於係統升級,懲罰加倍,所以……”宋晞爬起來轉身就往門外走,“好,我立刻去完成任務!”悶雷立即消散,閃電也無影無蹤,一切像沒發生過。等宋晞臉色難看地出現在田埂上時,李大根眼眶通紅,激動得打顫,“阿望……”宋晞手握成拳,抵在唇上咳了咳,“那個……稻苗教我怎麽種。”李大根含淚點頭。陽光熾熱得像要融化大地,秧苗也都蔫巴巴的,插在泥巴田裏沒什麽精神,宋晞眉頭擰得打結,卷起褲腿,看了看白嫩的小腿,又瞧瞧髒兮兮的泥巴田,腳幾次往前伸又縮回來。小時候家裏還不發達,姥姥姥爺也是種田的,每逢暑假,宋父宋母就帶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宋晞去鄉下住幾天,聯絡聯絡感情。宋晞嫌棄鄉下,尤其嫌棄那些渾身髒兮兮的野孩子。可是村裏的野孩子們都特別稀罕他,他一來,那些小鬼就一擁而上非要拉著他出去玩。姥姥姥爺看著樂嗬,宋父宋母也不管,隻說宋晞小小年紀太講究了,在學校也沒什麽朋友,讓他和這些活潑好動的小孩子們玩玩也好,卻不知道宋晞最討厭的就是這些髒兮兮的小孩子。後來又一次,一群人非要拉著宋晞玩泥巴,宋晞傻傻地看著他們滿地打滾,眉毛驚恐得都快飛起來了,想要跑時卻被一個熊孩子一把推進了泥巴坑裏。宋晞哇哇大哭,給宋母哄著洗了好幾遍澡還抽泣不已,等下回暑假死活也不肯來鄉下了。陰影已經造成,連帶著長大後的宋晞連什麽農家樂都避之不及,如今要他親自把腳塞進泥巴裏,無疑是巨大的考驗。李大根用烏黑的布巾擦了一把汗,“阿望……要不你去樹下歇著吧?”宋晞一隻腳懸空著差不多有大半柱香了,看著實在別扭。“宋先生,如果你再不開始,按照時間計算,等同於嘴上說著接受任務,身體卻在拒絕這一條規定,懲罰維持不變。”宋晞身體僵硬,咬緊牙關,深吸口氣,眼睛一閉,徑直把腳踹進泥巴地裏。濕漉漉滑溜溜的泥巴瞬間從腳趾縫裏擠出來,往上攀,包裹住了整條小腿。宋晞呼吸一滯,狠下心兩隻腳全下到了泥巴地裏。啪啪啪!李大根咧著一口大白牙鼓著掌。宋晞麵無表情地看他一眼,李大根手一收,討好地笑著。“把苗拿來,種給我看。”宋晞開口。“好嘞!”李大根答應得幹脆,係緊褲腰帶,把布巾繞在脖子上打了個結,彎腰弓背,埋下身子就利落地插起了秧。宋晞皺眉看了幾眼有樣學樣,直到太陽西斜,日頭變涼,一天的活兒才算結束。放眼看去,李大根栽的整整齊齊一條條線筆直,宋晞的卻是歪七扭八,像是畫出來的地圖。宋晞扶著腰,幾乎直不起身。腿上的泥巴幹了,腿上硬邦邦的難受極了,他站在村口小池塘的石板上把腳趾甲蓋裏的泥巴摳出來洗幹淨了才長舒一口氣,把鞋子穿好。李大根一頭紮進水塘裏,抓著已經黑的不成樣子的布巾三兩下搓了個澡,在水下閉氣逮了條大魚,“阿望,你瞧咱們晚上有魚吃了。”李大根的水性的確好,這摸魚技術一看就是老手了。宋晞這兩天嘴巴淡得很,看到肥魚心情也好了起來,然而下一秒——“叮!任務完成失敗,稻苗存活率不足40%,扣除200積分,雷電懲罰一次。”天邊烏雲滾滾,雷聲震耳欲聾,閃電疾走龍蛇,還沒落幕的太陽被無情地遮住光芒,天地黑得像一口倒扣的大鍋,狂風大作,茂盛的野草隨風狂舞,宋晞衣衫獵獵,直直地站在池塘邊,無限淒涼,心裏隻想罵娘。李大根兜著大魚,爬回岸上,急急往回趕,“這天怎麽突然變了?咱倆得快回去。” 他走得匆忙,料想宋晞會跟上來也沒回頭看。“係統,有麻痹痛覺神經的藥嗎?”閃電撕裂著烏雲,呲呲的聲響如在耳邊。“有降低痛感的藥,降低1%,1積分,以此類推。”“別說了,100積分的。”“好的,宋先生,藥物已發送,服用後半小時後起效,時間長達24小時,注意:有輕微副作用,副作用因體質不同可能有不同表現。”已經吞下藥片的宋晞,“……”按照疼痛分級,蚊子叮咬是一級,母親分娩孩子為十級,那麽這場雷擊就是母親分娩時還被蚊子叮了一下,妥妥的十一級。宋晞口吐黑煙,眼冒星光,癱倒在草地上,渾身沒發動彈。與此同時,烏雲散開,雷電消弭,那些早早躲回家中的村民納悶不已,這最近的天氣詭異得厲害啊!等到李大根反應過來宋晞沒跟上來往回找時,宋晞已經疼得昏迷過去了。李大根忙把宋晞送到巫婆婆那裏,巫婆婆左看右看,皺紋擠成一團,“這孩子看著沒事,怎麽渾身發冷汗?”李大根急得抓耳撓騷,“婆婆你看這跟上回一樣,頭發豎起來,臉都黑了,莫不是又遭雷劈了,季叔季嬸就阿望這一個獨苗,可不能有事啊!”巫婆婆也摸不著頭腦,把了把脈搖頭道,“我看不出什麽,上回這孩子也沒事,許是他體質特殊……”“可他上回醒的多快,這回怎麽——”他話還沒說完,一道扯破嗓子的聲音在村口大喊道,“狼來啦!!!狼來啦!!!大家快拿家夥啊——”“嗷嗚嗷嗚——”狼聲應聲而起,伴著夜色,叫得讓人心慌。夜色還沒完全沉下,一輪圓月由白變黃,摻雜一抹血色。李大根掰掰手腕,渾身肌肉黢黑油量,充滿力道,他二話不說,抄起巫婆婆靠在院角的鐵叉就往村口奔去。這次來的狼比上次更加凶猛,眼珠子血紅,毛發豎立,齜著尖牙,爪子閃著寒光。然而奇怪的是,每個狼身上都負了傷,有的毛皮翻開,有的被抓瞎了眼睛,明顯已經經過了一場恐怖的廝殺。一般來說,殺過人嚐過人肉的狼會失去鬥誌,不再逞凶,可是眼前這些明顯更加饑渴,涎液從獠牙的縫隙裏不斷垂落,到那喉間的吞咽聲讓人齒冷,它們……似乎迫不及待要用人肉填飽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