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少主請用
“你娘什麽時候回來?”這些事情怎麽接二連三,困神天征還沒有破,也不知道外麵的情況怎麽樣了。
“就這幾日。她肯定會來救我的。”清澤淡定地說。
餘嘯想起在雲墨門,清澤遇到危險第一反應也是搬救兵。她笑了一下,沒有掩飾自己的不屑。
“真羨慕你,什麽事情都有你娘給你撐腰。”
清澤聽出了她的挖苦,一字一句地說:“你以為我想這樣嗎?如果你像我一樣——”
又是築基丹的事情,餘嘯都聽煩了。
她笑得更加開心了:“清澤少主,你是不能吃築基丹,又不是不能築基。我要是你,有那麽多法寶靈石,又是天靈根,早就沒日沒夜地閉關修煉,肯定能在百年之內築基啊。”
一條電光打在離他們很近的地方。
餘嘯跑著躲開了。清澤呆呆地坐在原地。餘嘯也沒有叫他。
他要是被電劈死,可就省事了。
清澤如同一座玉雕,餘嘯剛才說的話在他腦中不停地回響,在他腦中敲下的一記記驚雷。
從小時候開始,吃吃丹藥,打打坐學學琴,如同遊戲一樣地練習功法,輕鬆地就到了煉氣後期。他以為的修煉就是這樣的。
知道自己不能吃築基丹之後,他就完全放棄了修煉,從未想過要苦修,也養成了什麽事情都等著以蓮給他安排好的習慣。
這次偷跑出來,已經是很越規的行為了。
他一直苦苦尋找的築基之法,竟然就是這麽簡單。
一道電光在餘嘯期盼的眼神下朝著清澤打過去。清澤眼皮都沒抬,身上靈光一閃,擋住了電光。
餘嘯撇了撇嘴。有法寶了不起啊。
清澤慢慢地踱步過來,倔強又充滿怨氣:“餘嘯,你是不是覺得我愚鈍?”
“怎麽會呢。”餘嘯小心地說道。就算是這樣想的,我也不敢說啊,誰叫你修為比我高呢。
“我就是覺得吧,自己的命運應該自己作主。這一條路不通就換一條,總會有辦法的。而且仙途漫漫,誰還能照顧你一輩子啊。”
修煉修道,原本就該專注目標,嚐試各種可能。求道之路,本就是孤獨的。他空有修為,卻沒有道心,是他錯了啊。
清澤猛地站起來,嚇了餘嘯一跳。
“餘嘯,我明白了。”清澤的眼神和之前不一樣了,閃著堅毅的光芒。
餘嘯莫名其妙。你明白什麽了?你才煉氣,又不是在結丹,怎麽一副大徹大悟的樣子。
她懶得去問,她又不關心清澤的心路曆程。“哦,明白了就好。”
“可惜,我明白得太晚了。”清澤的眼神又黯淡下來。
“不要說喪氣話嘛。我們這不是還活得好好的。今天想吃什麽?”
餘嘯可是一點都沒有喪失希望。她還盼著弄死清澤,從這裏逃出去,把澤幻珠弄到手,還有清澤那一身的法寶,想想都流口水。
清澤小口地喝著粥。餘嘯的言談行為給了他希望,他也沒那麽悲觀了,看到獨自吃獸肉的嘟嘟,輕笑了兩聲。“我從未見過這種妖獸。”
“這是深山獸。”餘嘯端著碗,不停地瞅清澤。
今天她可是把整株的紫花丹參和朱果棗仁都加進去了,不可能量不夠。
清澤依然沒有發作,還饒有興趣地問:“深山獸?很珍稀嗎?”
“非常奇葩。”
嘟嘟吃完了,像是有意揚一揚深山獸的威名,仰首挺胸地邁起步,肥胖的身體靈活地躲開了天上砸下來的電光,滿臉得意勁兒。
給它個小裙子,它都能開始跳芭蕾了。
餘嘯快要把筷子拗斷了。
該死的!她就覺得奇怪,怎麽可能會有人對築基丹過敏。這狗清澤,看似清純,滿嘴謊話,害她損失了兩株靈草。
但清澤滿臉怨氣又不像是假,難道他也是被人騙了。
“少主,那個,你不能吃築基丹是誰說的啊?”
能不能不要提築基丹了?清澤哀怨地看了餘嘯一眼。算了,她也是和自己在一起高興,就陪她聊聊吧。
“六年前我就煉氣後期大圓滿了,吃了築基丹之後不但沒有築基,還昏迷不醒。”
“那怎麽知道是紫花丹參和朱果棗仁?”
“醫師說的。”
“醫師是你們門派的人吧?和你有沒有仇?他們會不會騙你?”
清澤瞟了餘嘯一眼算是回答。嚴厲的話他不會說,不符合他的氣質。
“築基丹是誰給你的?會不會有問題?”
清澤“噌”地一下站起來,對著餘嘯怒目而視。
餘嘯趕緊擺手:“好好好,我不說了。”
澤幻珠中已經被毀了一半了,山坡隻剩一片焦土,白屋和亭子都已經倒塌了。
“少主,如果你築基了,肯定能帶我逃出去嗎?”
清澤想了想,說:“能。”
他十四歲就到煉氣後期大圓滿,就算是現在,大部分築基初期的修士都不是他的對手。他是有這個自信的。
餘嘯手伸進儲物袋裏,捏著裝築基丹的玉盒。
難道要吃整粒才管用。
思來想去,把築基丹給清澤是唯一的選擇了。
如果他死了,她也終於可以擺脫掉他,再也沒人追著自己要那不存在的蒲英草了。清澤渾身的法寶隻會比築基丹貴重。
如果他沒死,反而築基了。自己也可以從這裏逃出去,而且清澤財大氣粗,築基丹算什麽,說不定還自己兩粒。
餘嘯做出驅趕嘟嘟的樣子,到對麵山坡上隨手拔了一株野草回來,用靈力抽出一點草內的水份,做出有些枯萎的樣子,跑到清澤身邊,喜笑顏開地遞給他。“少主你看,我身上居然還有一株蒲英草!”
清澤接過野草,細細端詳。
“你趕緊吃了吧。少主,你身上有築基丹嗎?”
清澤深深地看了餘嘯一眼。“餘嘯,這真的是蒲英草?”
餘嘯心裏咯噔了一下。那麽久之前,就看了那麽一眼,難道清澤還記得那株草的樣子?她自己都不記得了好嗎。隻能硬著頭皮說:“是的。隻是還沒開花。”
清澤沉默,手微微顫抖,那株野草都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