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仗義
一名監視者，他們麵對的危險永遠不僅僅是來自他們監視的目標。
在監視的過程中，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同樣會有生命危險。
劉劍一呆，他是親眼見到六個人從懸崖上跳了下去。百多米的高度，那是三十層樓高了。
即便下麵是水，那恐怖的衝擊力與水麵張力，也絕對難以活下來。
牛黃沒有親手殺人，卻也是間接地，要了六個人的命！
猛然間，劉劍一驚。
“他親自布下陣法，殺了六個人，這件事傳揚出去相信的人不多，但是，他真的還是我認識的人頭狗嗎？而且我現在還在這兒，親眼見了他殺人，他為了以絕後患，會不會殺人滅口？”
越想越害怕，黑布隆冬，四周茫茫，看不真切的天地之色。一股萬物生滅，天地歸寂的感覺油然而生。
霎那間，劉劍感覺自己現在深陷危機之中，一個不慎，都有可能丟掉小命！
“好了，咱們回去吧。”牛黃幽幽說道：“這些人也是咎由自取……”
劉劍臉色一白，隻感覺雙腿發軟，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這是在攤牌了，現在親口承認嗎？他向我說明這些，是不是要殺人滅口的前兆？怎麽辦？”
劉劍越想越怕，越怕越想。看天，看地，就好像是天地也在訴說：“你會死！你一定會死！”
“你一定會想，我要不要殺人滅口？”
雙眼字幕提醒牛黃，活人不適合在這世界多呆。呆的多了，他們會受世界影響--想死。不想讓他們死，必須打斷他們對世界的關注。
這可真是“喜聞樂見”。
牛黃笑了，笑得很開心。劉劍卻感覺心裏發毛，腦袋都蒙了：“牛頭狗……不！牛哥…….”
“你想想……”牛黃似笑非笑的看著劉劍：“你就算知道了陣法殺死了六個人，你能說出去，別人能信嗎？就算信了，我隻要撤掉陣法，讓陣法永遠不會再出現，證據不存，你說的話是不是會被人當成一個傻子？”
劉劍愣住了，牛黃說的一點不假。
就像當初他成為護劍人一樣。為什麽要當護劍人，還不是這世界有許多東西說不得。
不說別的，單是他把自己的工作說出去，別人都會把自己當成一個精神錯亂的人。一如他相親時一樣。說真話，沒人信。說假話吧，也最多維係住三五月的關係。
一個背包，一副棋盤。一坐一天的與老頭們下棋，說這是工作，哪個會信？他們自己人倒是會信，可問題是他們是護劍人，又不是執法者。像牛黃這樣的自衛反擊的行為，護劍人基本不會管。與護劍人來說，惹上了，被反殺，屬於作死行為，護劍人沒有出頭的義務與權責。這是警察的工作。
“再說了，我為什麽要殺你？”
牛黃走到山腳下，撿起一件件石器。
今天的事顯然也帶給了牛黃不小的衝擊。這個世界會引導活人去死，也就意味著他有活幹了。
他需要重新打磨一些屬性，遮掩一下這方天地對活人的影響。
牛黃的迷魂陣迷的隻是人心，導引他們去死的，其實還是這方天地。
知道牛黃的神奇手段，劉劍下意識的跟著牛黃。這也讓他避開了他對這方天地的好奇與探索。
他不再探索，也就自然不受天地的引誘。
“他在幫我。”
不去看死界，不再去感應天地之死，理智重新回歸，讓劉劍明白牛黃是在幫他。
為了幫他而殺人，自然就不會殺他滅口。
仗義每多屠狗輩……劉劍心想。
打遊戲認識的小夥伴，一起玩耍，一起打架，一起搶劫……他也是聽說過的。
“陣法殺人，是間接手段。布置陣法的人就是凶手，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一邊撿起自己的石器，牛黃一邊說道。
劉劍卻是神色大變！
“人頭狗！你丫又套路我！”
“這怎麽是套路，陣法本來便是咱們一起布置的。”
“行了。我懂！”劉劍拍拍牛黃。
“你……真的懂？”牛黃張大了雙眼。
劉劍苦笑“你的心機也太深了。陣法之道，縱然世上真有，卻也是不傳之秘，是一門一派的立道根本。你卻大大方方的當著我的麵布陣，全程讓我跟著參與。
要說陣法殺人，那麽我也是凶手！
所以說，你我二人聯手殺死了六個歹徒，都是凶手……”
“你劉哥不怪你。世界如此不古，連人都扶不起了，更何況是這事了……”劉劍搖頭歎息。
哈？
牛黃愣了一下。牛黃的目的是轉移他的注意力，不去看死界的天地。以避免他也去尋死。
就像是打咯。傳說治打咯的方法，就是猛的一嚇。牛黃早想試一回了，隻可惜他身邊的人從沒有一個是打咯打不停的。好容易撞上了劉劍，他真的是在試一下。
“但是……現在是法律社會，他們自然會有法律製裁，而不是我們，我們沒有這個權利。”
劉劍反駁道。
他的心神已經轉移了過來，所以維係和諧社會什麽的，是張口就來。
“我可沒有你那麽偉大，犧牲自己成全法律。我隻知道，他們六個人，拿著砍刀，拿著槍上山的，我不是神仙，也會死，也害怕死！”牛黃指了指他的手機，笑道，“還是說你能打通？”
“呃？”
劉劍有些尷尬。確實，這裏打不通手機，沒信號，他差點兒忘了。
“人頭狗！過分了啊！”
但是，他可是維係和諧穩定的護劍人，這口號與官話，你丫能不能讓我說完了先？
這話說一半，太憋的慌了！
“嗯，警察來了。”
“什麽？”
劉劍先是一窒，心想：說完個台詞怎麽就這麽難呢？
然後，就是心中一慌：壞了，殺人，警察。
這邊剛死了六個人，警察怎麽就來了。
慌！心慌！
他倒是沒什麽，大不了讓領導來領自己，可人頭狗怎麽辦？
這可是殺人。怎麽才能幫他？
“人頭狗，來來，咱們來對下口供。一會兒警察問你，你就說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往我身上推。”
劉劍一開口，便讓人明白為什麽這麽久了，他也沒升過職--知法犯法啊！
不過他的表現卻讓牛黃多少有些感動。
我遊戲中人，果然仗義！
而外麵。
“邢隊，是不是該收網了，他們已經上去快半個小時了……”
警察不僅來了，而且已經來了不隻半個小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