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八章:合歡神廟
“啊?謝娘娘!”
那太監見她真的不怪罪自己,方鬆了口氣,站起身來。
“不過……”
蘇靈嬌突然語氣一轉,悠悠地說道:“你剛才卻拐彎抹角地諷刺我呢,真不愧是宮裏的人啊,說話圓滑委婉,若在幾年前,我怕還聽不出來呢!”
“啊!娘娘息怒!”
那太監一聽,趕緊又跪在地上。
“起來吧,我隻是說說,又沒說討厭你這樣做。”
蘇靈嬌語氣裏有些不耐煩,“宮裏人若直來直去的說話,那才叫見鬼呢!你剛才說的也有道理。畢竟女人身體就和男人有別,體力、心理等等等,很多事情女人真的做不到。不然老天爺還分什麽男女!”
“娘娘?”
太監站起來,有些捉摸不定地看看她,“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廢話,你看我像嗎?”
蘇靈嬌眼一瞪,那太監便住了嘴,心裏嘀咕一句:還真像,今天又是問合歡神,又是說什麽一妻多夫之類的奇怪的話,她莫不是受什麽刺激腦子瘋掉了?陛下也是,把她丟在這裏讓我一個人伺候著,真是兩難那!難道陛下也厭倦了她的?當初陛下對她的那心思,我們這些奴才又有誰不知道?如今說厭倦就厭倦了,坐等那兩國來把她接走……唉,這宮裏的女人那,說甜時,普天之下的女人都要羨慕嫉妒她們,說苦時,卻比宮外的所有女人都還要苦些,真個是喜憂參半,公平的命運那!
“公公,你還是給我說說這合歡神吧。”
蘇靈嬌見他半天低頭不語,還以為真的被自己給嚇到了,於是語氣緩和了很多,悠悠地端起一杯清茶,咽下一口。
“回娘娘,關於這合歡神,其實就這些。”
那太監現在恨不得趕緊離開這個喜怒無常的瘋女人,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此時已經近乎瘋狂了,那合歡神是一個女人能這麽關心打聽的嗎?雖然這裏風俗開放,但是還沒開放到把一個司掌男女大欲的神對一個女人詳細講解的地步。那種夜晚的勾當,隻有親赴月下的人自己去體會。所謂的神,不過就是個符號,去行那種事情,總得找個符號借口,給自己一個心安理得罷了。哪裏有許多故事?
“就這些?”
蘇靈嬌自然不是好糊弄的,她仔細打量了一眼那太監,見他麵色惶恐不安,似乎有敷衍自己的意思,於是索性把那地圖往旁邊一推,道:“罷了,不問你了,告訴陛下,我要在那合歡神廟與那兩國國君會晤。你去吧。”
……
“什麽?她要在邊境處與我們會晤?”
聽到那念羽國來使的訴說,金世傑和贏乾幾乎異口同聲地問道。
繼而兩人相視一笑,似乎對自己的失態有些不好意思。
“世傑王兄,你看此事如何?”
那贏乾先問金世傑道。
“贏王兄啊,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麽大事,她既然有此要求,那麽我們去便是。”
金世傑毫不在乎地一口應承下來,“一個在國境處的弱女子,一個草原小國,你我還有所怕不成?隻管去會他一會。”
……
於是,金世傑和贏乾很快就打成共識,真的如期赴約來了。
此時正是初冬天氣,綠色的草原已經變得遍地金黃,天高雲淡了。
蘇靈嬌坐在那蘇政為她準備的九匹馬拉的華麗馬車裏,透過窗子往外看去。
一路走來,倒不曾顛簸,外麵藍天曠野的,倒是也很賞心悅目。
那馬車在儀仗隊中緩緩前行,因為去的是兩國的邊境,所以一路上人跡見少,最後當一座紅牆青瓦的寺廟出現在眼前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一個人行人了。
“娘娘,合歡神廟到了。”
外麵的馬車停住了,一個太監恭敬地隔著門簾說。
蘇靈嬌聽了,便走出了那馬車。
隻見那蘇政的車駕在後麵遠遠地如長隊一般還沒有到達,周圍的侍從都隻是站在一旁,高舉著那一杆杆的龍旗和華蓋,默不作聲。
此時已經是下午了,隻見耀眼的太陽西斜在遠處的山頂間,蔚藍的天空裏幾乎沒有一絲雲彩。
滿地的枯草金黃色,充滿了秋末冬初的味道。風呼呼地刮起那些隨從們手中高挑的旗幟,綠色的念羽國龍旗被扯在空中呼呼作響。
“小民恭迎娘娘大駕。”
一個身穿紅色衣服的中年男人走過來,跪在她跟前。
“你是誰?”
蘇靈嬌問。
“回娘娘,小的是此廟的廟祝。”
那個人回答道。
“廟祝?”
蘇靈嬌抬頭看了一眼前麵的那座廟宇,她隻覺得並不是很大,大概是因為皇宮看多了的緣故。
“是的。娘娘,此地隻有小的一人是廟祝。”
那人叩頭道。
“你起來吧,帶我進去看看。”
“這……”
那廟祝似乎麵帶難色,猶豫地抬起頭來望了一眼還沒到達這裏的遠處的皇帝的儀仗隊,蘇靈嬌知道他在顧忌什麽,於是用命令的口氣說:“隻管帶我去,不必等陛下駕臨。”
那廟祝聽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擔心地看了看周圍。
“大膽!你這廟祝,娘娘的話也不聽嗎?”
身旁負責照顧蘇靈嬌的太監怒斥道:“陛下有旨,在這裏見到娘娘,就如見到陛下一般,你隻管照著娘娘的話去做!”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廟祝見太監說的這麽斬釘截鐵,方明白蘇靈嬌的地位;馬上連聲答應著,起身道:“娘娘且隨小的來。”
蘇靈嬌點點頭,跟著那廟祝便大步踏進那前麵早已敞開著的紅色廟門,一走進去,方覺得這裏也沒那麽小,至少庭院很寬闊,也很幹淨。
隻見,那庭院裏隻種了兩棵高大的古樹,一個是柏樹,一個是槐樹,那兩棵樹長的倒也有趣,柏樹高大粗闊闊,中心卻是空的,那槐樹正從它樹中心生長出來;外麵那一層全是柏樹的厚實樹皮,裏麵卻是槐樹,遠遠望去,兩棵樹枝葉交纏,亭亭如蓋,不分彼此,好像一對親密的戀人,在大庭廣眾下旁若無人地相偎相依。茂盛的綠色枝葉和那粗大盤錯的樹枝,幾乎遮天蓋日,把整個庭院上空都蓋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