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忘了正事
“你終於發現了……”
金世傑欣慰地看著他,絲毫不在意手指間那一直流出的血,“我還以為你受不住打擊又要尋死覓活了呢……”
“皇兄這樣做,是在想要刺激我,讓我痛改前非吧。”知道了真相的金世銘先是震驚,但是隨後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剛才一鼓作氣憋住的那股子勁便頓時鬆懈了,他丟掉手裏的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抬頭往往被自己刺傷了的金世傑,最後卻隻說道:“皇兄快去看禦醫吧。”
“無妨,一點小傷,用不著那麽麻煩。”金世傑爽朗地衝他咧嘴一笑,拾起地上的長劍隨手割下一片床幔帳,胡亂地包紮在自己身上,然後也坐在地上,與他並肩而坐。
“兄弟呀,你這一劍倒是有些力氣呢……”金世傑寬厚的大手拍了拍似乎還未調整過情緒來的金世銘,語氣裏透著難得的讚賞之情,“這樣才像個男子漢,才是我們澤國子孫嘛!”
“皇兄,你別說了。難為你一片苦心……”金世銘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低聲歎道:“我做夢也沒想到,那些什麽震國士兵還有戴麵具的惡人,居然都是皇兄你假扮的……更想不到,我居然也能傷到你……”
“曖!這世上的事情,哪裏有那麽多不可能。很多你以為不可逾越的障礙,其實都不過是你心裏的自我暗示罷了。”金世傑說話快人快語,他把長劍重新插進自己腰間的劍鞘裏收好,“你自幼長在深宮,被皇祖母寵溺著,身邊盡是些脂粉裙釵之輩,所以才會這麽懦弱。如果當初一開始父皇就狠得下心來讓你跟在我們弟兄們身邊一起練習騎射,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兄弟啊,皇兄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你看,你現在不是已經好多了嘛……”
“皇兄,如果……”金世銘低著頭盯著腳邊的地麵,卻並不看他,問道:“如果我真的沒有勇氣挺過你的折磨,或者,我熬不過去自盡了,你會怎麽想?”
“那你就不是我們大澤國的子孫!”金世傑聽了,臉上的笑意頓斂,目光嚴厲地正色道:“我們大澤國的子孫都是天生的戰神,我們太祖皇帝當初征戰了大半個中原,吞並了周圍五十多個國家;那是何等英雄了得!你身為他的子孫後代,如果連一點小小的打壓都挺不過去,像個女人那樣尋死覓活,而不是像個真正的英雄那樣死在戰場上,那麽,這樣的你又有什麽資格,自稱是太祖後人,是我澤國子民呢?兄弟,朕還以為你這次明白了,難道你還是不明白嗎?”
“皇兄嗬……不是我不明白,而是我現在終於懂了……”金世銘聽完,卻抬起頭來,睜著一雙感情複雜的眼睛定定地注視著他,“”
“什麽?”金世傑微微挑了一下眉。
“既然我生在皇族,看來我沒得選了……”金世銘索性一下子躺在地上仰麵望著天花板,“我早就應該清醒過來了……生為男子我就沒有選擇和逃避的權利了……皇兄啊,以後我跟你學習弓馬騎射,再也沒有怨言了……”
“你這家夥……”麵對他無奈的頹廢和認命,金世傑似乎有些又好氣又好笑,最後卻隻是輕輕敲了一下他的腦門,“不管怎麽說,你總算是清醒了……別這麽頹廢地躺著,站起來。”
“哼!”金世銘看看他,卻並沒有握住他伸過來的手,自己爬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門。
“臭小子。”金世傑也不計較,搖頭一笑,自己也起來追了出去。
金世銘跑出門,四下看了看,卻發現原來早有很多澤國士兵在外麵等候。他們見金世銘居然跑了出來,先是一愣;隨後就看見金世傑也走了出來,胸口的衣服被鮮血染紅了一片,頓時都大吃一驚,紛紛趕上前來問道:“陛下,您受傷了?”
“不妨事。”金世傑略一擺手,示意大家不必多問,然後說:“木鬆將軍在嗎?”
“陛下,臣在。”木鬆從周圍的官軍裏走了出來,躬身等候他的吩咐。
“從今日起,以後你就負責教小王爺弓馬騎射。”金世傑接過幾個士兵牽來的自己的戰馬,一躍而上;吩咐道:“記住,不必因為他的身份而有所顧忌。從今天起,金世銘就隻是你帳下一名普通士兵,你要用你平時訓練你的蒼鷹軍的那種嚴厲態度認真訓練他,不得手下留情,記住了嗎?”
“臣,木鬆領旨!”木鬆眼神莫然地看了一眼一旁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金世銘,最後還是很幹脆地應諾道。
金世銘麻木地在幾個士兵的扶持下顫巍巍地上了給他準備好的戰馬,私底下暗自思忖:這個木鬆將軍,聽人說可是出了名的惡魔將軍,為人心狠手辣。他手下的蒼鷹軍如狼似虎,幾乎無堅不摧。可見平時訓練的艱苦和嚴苛。自己跟著他,艱苦的生活才剛要開始……好日子真的到頭了……不過,這也不錯,也許不久之後,自己就可以麵對麵和皇兄單挑一下試試……
想到這裏,他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冷笑了一下……
不遠處的山坡上,蘇靈嬌站在一棵樹蔭之下俯視著山腳下那間小屋旁的那些人馬漸漸遠去,隨手摘了一片葉子在手裏把玩著:沒想到金世傑這麽快就放他弟弟出來了,看來他並沒有像他自己說得那麽狠心嘛!
好了,既然現在人家兄弟倆已經和平共處了,我好像也用不著這麽多心地在一旁圍觀了吧?……而且,好像,已經過了六天了吧?哎呦!我還真是無聊啊!一個月的時間並不長,約定裏我要找的那個什麽真心人還沒找呢!我居然還有閑心去管別人的熱鬧!
想到這裏,她不禁慌了神,急忙扔掉手裏的葉子,往山下跑去。
此時,已經是夕陽斜照的午後了,對麵的山坡被綠樹濃蔭地罩著,涼風習習,很是舒爽。
淨光寺裏,那定光和尚正打坐在後院的一棵古鬆樹下,與周圍廟裏的和尚們講經說法。正說的出神處,突然,卻聽得前院一個小和尚跑進來說:“方丈!方丈,外麵有個姑娘一直指名道姓地說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