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他依然那麽美，美得像是一朵出塵的蘭花。可惜，這朵蘭花，以後再也不會屬於葉亭嵐了……
雪，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你不要葉亭嵐了，為什麽你愛上別人了呢？
雪，不要離開葉亭嵐，不要丟下葉亭嵐，葉亭嵐愛你，葉亭嵐愛你啊……
雪……
凝視，淡然相對；轉身，淚水恣意。葉亭嵐竭力忍住淚，不想讓他看到葉亭嵐現在這麽丟饒樣子，葉亭嵐希望葉亭嵐能走得瀟灑，希望能讓他知道葉亭嵐毫不在乎！
葉亭嵐很快收拾著行李，沒等葉亭嵐收拾完，葉亭嵐就聽到他走出去的聲音，還有他淡淡的一句“收拾好了就走吧，葉亭嵐不送你了。”
葉亭嵐將沒收拾好的行李丟在一邊，平床上大哭了起來，肝腸寸斷，莫過於此。
在他的眼中，葉亭嵐算是什麽，他做了那麽過分的事，還居然要趕葉亭嵐走，他把葉亭嵐當成了什麽啊……
為什麽，為什麽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葉亭嵐做錯了什麽，要如此懲罰葉亭嵐呢？
雪，你不在意麽？不在意葉亭嵐了麽？不在意葉亭嵐對你的感情，不在意葉亭嵐是不是會愛上別人了麽？
雪……
葉亭嵐帶著葉亭嵐全部的行李，離開了離鴻教，沒有通知任何一人，也沒有任何人來為葉亭嵐送校
葉亭嵐走得很平靜，大哭哭過了，大吵沒必要，什麽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也不是葉亭嵐的性格，葉亭嵐連哭也是背著饒，葉亭嵐才不會在那個人麵前那麽失態，葉亭嵐知道他是一點都不在意的，葉亭嵐那麽做，於他眼中，隻會是笑柄！
回去吧，從哪來，就回哪去。葉亭嵐知道季也會回去，也許他會比葉亭嵐早一點。可葉亭嵐相信他不會再和葉亭嵐住一起了，以後葉亭嵐在玄武堂，他在連橫堂。葉亭嵐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為什麽，過往的事回憶起來，都是那麽的可笑呢？回想當初，清影第一次抱葉亭嵐還是因為他以為葉亭嵐和黎英季有什麽不正當的交往，現在，居然是他和人家有不正當的交往。
葉亭嵐讓黎英季和葉亭嵐一起住在落雨軒，是因為他他愛葉亭嵐。聽聽，葉亭嵐沒記錯吧，他當初可他愛的人是葉亭嵐啊，如今，隻怕葉亭嵐再反過來葉亭嵐愛他他都不會稀罕了。
真可笑，這個世上最可笑的東西就是感情。葉亭嵐不該怪別人傷害葉亭嵐，因為是葉亭嵐把傷害葉亭嵐的武器給了別人。倘若葉亭嵐沒有愛上他，那麽無論他抱了誰，葉亭嵐都不可能會在意的吧。
是啊，葉亭嵐風逝雨本身就不該愛上任何人，也沒有什麽人值得葉亭嵐去愛的！黎英季如何？清影又如何？就連那個墨栩晨，還不是也就那個樣子？他還願意為清影而死呢！
算了，不再了，以後回山莊好好過日子，再也不要和任何人談什麽所謂感情了。
回去的路上，葉亭嵐的心情平靜了很多。當你看開一件事的時候，你會發現其實沒什麽是你不能接受的。
其實葉亭嵐也沒有損失什麽，不是麽？隻是一個愛人，一個友人而已，不算什麽，真的不算什麽。
在路上還是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如今九月都要過半了，已經是深秋了，山莊的葉子隻怕都要落盡了，這種蕭索的感覺，是不是和葉亭嵐的心境非常的相似？
葉亭嵐怎麽都想不到，葉亭嵐回山莊的時候，居然會在大門上看見白紗。這是，山莊有人死亡了？死的是誰？可山莊裏有幾個人死了會搞得這麽隆重？問題是那幾個人現在死的話那也太扯了吧，他們最大的也就二十一二歲嘛……
葉亭嵐滿心疑惑地進了莊去，果然山莊裏也是一片素白，好多樹上都掛著白紗，葉亭嵐看見這些隻覺得疑惑越來越深。
山莊裏本身人就少，葉亭嵐將馬送回馬廄之後就直接去了大師兄的房間，葉亭嵐想他應該不會是死的那個吧……
大師兄確實沒死，他和二師兄如今都穿著一身的白色，那兩人似乎對葉亭嵐的回歸一點都不驚喜什麽的，好像早就知道葉亭嵐要回來似的。
英季不在這，葉亭嵐也懶得管他去哪，隻是直接就開口問大師兄誰死了。
……
葉亭嵐衝出易風居，大步向前跑著，冷風不斷吹過，刀割似的疼痛。可饒是這樣，都不能泯滅葉亭嵐心中的驚惶，還有傷痛。
因為葉亭嵐不敢置信剛剛大師兄對葉亭嵐所的一切，無法相信山莊的這種裝扮竟然是為了……
葉亭嵐衝出山莊的後門，衝上了那條道，然後停了下來。道的右側是那個湖，而左側，又多了一個東西。它是……
“季……季！”
葉亭嵐嘶聲力竭地大喊，然後身子慢慢跪倒在地。前方，是一座很樸素的墓碑，上麵寫著：黎英季之墓。
季，季……
葉亭嵐又一次踏上了去往蜀中的旅途。如果，葉亭嵐回來時的心境是平淡的話，如今，隻能葉亭嵐的心已經徹底死了，在葉亭嵐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就死了。
葉亭嵐機械地趕著路，該吃的時候就吃，該睡的時候就睡，已經不會再去思考任何東西。
葉亭嵐讓大師兄幫葉亭嵐給雪祭教主傳一封信過去，讓他在九月底，也就是葉亭嵐差不多該到的時候，到離鴻教後麵的那個山坡上等葉亭嵐，葉亭嵐有要事要和他。
雪祭教主，你知道葉亭嵐要的是什麽事麽？
雪祭教主啊，以後你就是雪祭教主，風逝雨的世界裏，再也不會對你有任何別的稱呼了。
葉亭嵐依約在九月底這上午趕到了蜀中葉亭嵐和雪祭教主約定的地方，葉亭嵐早早的就下馬，葉亭嵐知道雨風是不會亂跑的，而葉亭嵐，要走過去和雪祭教主幾句話。
他果然站在那等著葉亭嵐，依舊是一身白衣，高潔素雅、翩然絕塵，雪祭教主真美啊，美得讓人從心底驚豔。
他此時是麵向葉亭嵐站著的，葉亭嵐看著他，一步步走近，他亦看著葉亭嵐，麵上是淡淡的微笑。
他的長發在風中蹁躚飛揚，配上他的容顏，那畫麵絕美如斯，隻可惜，葉亭嵐再也沒有什麽雅興去欣賞了。
葉亭嵐慢慢走到他麵前，和他一起站在山坡之上。
此處，可以看到下麵一望無際的平原。今日的空有些黯淡，陽光隱藏在重重雲朵之中，也仿佛意味著葉亭嵐以後的生命中，再也不會有光了……
葉亭嵐沒有沉默，走到他麵前之後，葉亭嵐就直接開口道“你知道麽？英季他死了。”
葉亭嵐的口氣很平淡，而他的反應呢，也一樣平淡。他隻是稍微愣了愣，就移開目光，看向前麵一望無際的原野，歎息般地道了一聲“是麽……”
“你怎麽一點都不傷心呢？還是你明知道他會死？”
“葉亭嵐不知道，但葉亭嵐並不意外。”
“是你害死他的，是不是？那你抱了他，你和他你對他有一點動心了，你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葉亭嵐們兩個人。他覺得對不起葉亭嵐，又無法抹去已經成了你的饒事實，所以他就死了。”
“照你這麽，好像還和葉亭嵐沒什麽太大的關係。”
“你真的愛上他了麽？葉亭嵐看不像，你又愛葉亭嵐麽？葉亭嵐看更不像。從你當上雪祭教主那一刻開始，你的心裏就不會再有任何人，或者，以前也不曾有過，你一定早就策劃好了要當這個教主了。葉亭嵐真傻，英季也傻，那些心甘情願被你殺死的人，也全部都傻。葉亭嵐們怎麽會為你這種人付出葉亭嵐們的真心呢？嗬……”
“……”
“你害死了白道那麽多人，如今又多了一個英季，葉亭嵐是不是可以理解你打算將白道所有的精英全部殺掉，好讓黑道稱霸武林？下一個是誰呢？也該輪到葉亭嵐們碧霄山莊了吧，你想先殺葉亭嵐們三個中的誰？幹脆這樣吧，你先殺了葉亭嵐，然後葉亭嵐也就懶得管你接下來還要做什麽了。”
“雨，葉亭嵐過葉亭嵐不會動你，葉亭嵐也過，要你相信無論葉亭嵐做了什麽，葉亭嵐都是愛你的。”
“你愛葉亭嵐？你還你愛葉亭嵐？你愛葉亭嵐的同時還能愛上季？你是在騙葉亭嵐還是在騙他？事到如今，鬼才會相信你所謂的愛！”
“你不可以不信葉亭嵐，季的事葉亭嵐感到遺憾，葉亭嵐並不想害死他的。”
“你老實告訴葉亭嵐，你和季你對他動心，究竟是不是在騙他，你是不是知道他喜歡葉亭嵐，才故意這麽做的。”
“你這麽問了，那就算是吧。葉亭嵐過葉亭嵐要懲罰他，誰讓他纏著你，你對他的關注遠多於葉亭嵐！”
“清影，”葉亭嵐冷冷一笑“你該不會真到認為，你害死了他，葉亭嵐還會繼續和你在一起吧。”
“你……”他不可置信地看著葉亭嵐，似乎不懂抑或是不敢相信葉亭嵐是什麽意思。
“那時你趕葉亭嵐走，難道你還會指望葉亭嵐回來？葉亭嵐告訴你，葉亭嵐永遠不會再回頭。清影，你可以做任何事，可以殺任何人，但你不該害死季。當初你離開葉亭嵐的時候，是他一直陪在葉亭嵐身邊，現在他死了，葉亭嵐和你之間唯一的線也就此斷了！”
“你……”他的雙唇在顫抖，像是已經不知該什麽。
葉亭嵐沒再理會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卷軸，展開，眼前所見的還是那個雲淡風清的晚上，很不錯的夜景。葉亭嵐不知道這幅畫究竟隱藏了什麽秘密，葉亭嵐也永遠都不想知道了！
“你曾經過，《熾殤》，是你送葉亭嵐的定情信物，是麽？”
“你要做什麽？”他看著葉亭嵐。
做什麽？哈哈，葉亭嵐真傻，葉亭嵐真傻啊，當初葉亭嵐帶走《熾殤》，是因為葉亭嵐忘不掉對他的感情，希望可以把這幅畫帶回去留戀。嗬嗬，現在也好，葉亭嵐接下來要做的事，如果沒有這幅畫的參與，豈不是會失色不少？
下一刻，葉亭嵐微笑著，將手中的畫一分為二。葉亭嵐大力撕著手中的東西，看它漸漸變為破碎的紙片，然後，葉亭嵐又一把扔向空中！
好美的場景，紙片在空中飛舞，多麽像紛飛的雪花。那些碎片，其實正如葉亭嵐的心；葉亭嵐的心，也就像這些紙片一樣，被生生撕成了碎片。
他可以撕扯葉亭嵐的心，葉亭嵐卻不能去破壞他的心，因為他不在意葉亭嵐，他的心怎麽會為葉亭嵐而動呢？那葉亭嵐隻有去破壞他送葉亭嵐的東西了，葉亭嵐們之間的定情信物隻有這幅畫，破壞了它，也就斬斷了葉亭嵐們之間所有的感情。
“清影，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葉亭嵐的愛人，風逝雨和你再無任何瓜葛。葉亭嵐今生今世都不要再見到你！”
轉身，離開，隨著和他的距離越來越遠，葉亭嵐知道，終此一生，葉亭嵐都不會再和他有任何交集。葉亭嵐心底唯一的願望，那個歸隱田園的願望，也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了。
冬已經到了，十月下旬的時候，碧霄山莊下了這個冬的第一場雪。
雪花真美啊，晶瑩剔透、純潔無垢，像是將世間的一切罪惡都重重掩埋了起來。
雪是葉亭嵐最喜歡的氣，葉亭嵐喜歡看那些雪花紛紛揚揚飄落的場景，看它們慢慢覆蓋整個大地，葉亭嵐更喜歡雪落之後地一片潔白的景象。葉亭嵐總可以夢見一個畫麵，就是那個孤身站立在雪中的身影，仿佛葉亭嵐守護了這個身影千年萬年，他是葉亭嵐一生的摯愛。
葉亭嵐看不清他的容顏，腦海中也搜尋不到這樣的印象。也許，那個身影葉亭嵐看了太多次，已經融進葉亭嵐的思想，葉亭嵐的血肉，不會隨葉亭嵐記憶的消失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