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如玉的容顏，讓人無法移開目光，隻是他的眉卻微微皺起，似乎有著解不開的心結，葉亭嵐忍不住伸手輕撫他的眉心，如瓷般光滑的觸感，令葉亭嵐愛不釋手。
想了想，葉亭嵐輕輕解去他的外袍和中衣，隻留褻衣，然後為他蓋上被子，便想離去，不料他卻抓住葉亭嵐的手，“你陪我。”
依舊沒有睜開眼睛，臉上卻有了一絲倔強，葉亭嵐點點頭，解去衣袍，和他一起躺在床上，他過來抱著葉亭嵐，耳邊，是他淡淡的呼吸，葉亭嵐突然覺得，若是能一直這樣，也很好。
整整三，葉亭嵐幾乎沒有再見過清影，每隻是在早飯時見過一麵，他便沒有再來找過葉亭嵐，葉亭嵐知他很忙，不像葉亭嵐，隻是一個掛名的入室弟子，他還要處理莊內的一些事務，不來看葉亭嵐，也是……正常的吧。
這幾二師兄倒是常來陪葉亭嵐，帶葉亭嵐在山莊大致逛了逛。葉亭嵐看到了山莊的那個藏書樓，它在山莊的東北方向，給饒感覺高聳入雲，從上麵摔下來的話如果沒人搭救，應該必死無疑。
葉亭嵐很奇怪葉亭嵐為什麽會摔下來。二師兄，也許是葉亭嵐在頂樓看到鳥在飛，想過去抓，結果忘了自己是在那麽高的位置了。
咳咳，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她的失憶不是太可憐了……
二師兄，他這麽也沒有根據，因為他也不知道真正的情況，這都是聽清影的。
於是，那位清影師兄又是怎麽接住她的呢？……
二師兄清影師兄的輕功非常不錯，而且接人這種事當然要用上巧勁，不可能站在下麵等著。
唉，雖葉亭嵐的失憶實在是疑點重重，可葉亭嵐目前隻能掌握這些消息了，關於葉亭嵐失憶之前的事，也沒有人和葉亭嵐過具體的什麽，他們也沒什麽大事值得的，也沒必要特意將葉亭嵐過去十七年的經曆全盤介紹一遍。
這種法……算是可以接受的吧……
不知不覺，葉亭嵐又來到了那片梅林，竟有些思念黎英季了。信步穿過梅林，走上那條道，湖邊，竟再次遇見了那個少年。
這次他換了一件水藍色的長袍，係著銀白色的狐裘，頭發沒有束冠，而是用一支碧玉的發簪挽著，依然是一張俏麗的臉，讓人見之忘俗。
“亭嵐，”他看見了葉亭嵐，一臉驚喜的走過來，“你怎麽來了？”
葉亭嵐一笑“這話應該葉亭嵐問你才對吧，來了，也不去看看葉亭嵐，老是待在這裏，莫非……”葉亭嵐挑了挑眉，“你剛剛是和情人在這裏，見葉亭嵐來了，他便走了？”
“沒有啦，”明顯的臉紅了，這樣含羞帶怯的表情，實在是可愛，“葉亭嵐沒事就喜歡在這裏轉轉的，到是你，清影哥哥沒有和你在一起麽”
“他？”葉亭嵐撇撇嘴，“葉亭嵐三沒看見他了，咳，”意識到有點誇張，“也不能沒看見，隻是……沒過話。”
“嗬，”可能是葉亭嵐表現的太“怨婦”了，他笑道，“清影哥哥大概是有些忙吧。不過，你若真是無聊，也可以來找葉亭嵐啊。若你不認路，也可讓你莊上的弟子帶你去，他們都認得我家的。”
“誰……”葉亭嵐有些尷尬，也很是不滿，“誰不認路了？我就是要去，也自己去！”大不了先問清楚就是了。
“也好，”為什麽他的表情那麽……寵溺？好想他比葉亭嵐大很多似的？“那，亭嵐現在有空麽？不如，我帶你去我家吧，省的，你問了人還是找不到。”
……子，你若是好意，就不要讓人這麽想揍你好不好……
順著那條徑一直走，便是下山的路，在官道上走了幾十裏，便是城鎮了，黎英季騎了馬過來，葉亭嵐們便一起乘他的馬去了他家。
黎府位於鎮上的外圍，是一個很大的宅邸，方圓千頃。黎家世代經商，家資雄厚，因此府邸也是富麗堂皇，仆婢成群。葉亭嵐們到了大門外，他抬手敲敲門，便有仆人出來牽了馬。他拉過葉亭嵐的手，一路上隻見雕廊畫棟，假山怪石，奇花異草不計其數，倒也真是賞心悅目。
他的住處在宅子的正南麵，是一個精致的樓，周圍種了些翠綠的竹子，倒是清靜悠遠，別有情趣。樓前有一架古琴，旁邊是一套紫檀桌椅，看來是為彈琴人和聽琴人準備的，椅子隻有一張，可見聽者僅一人。隻是不知，眼前人是這彈琴人還是這聽琴人，更不知，每日與他相伴的，又是何人？
他帶葉亭嵐走進屋去，正廳是待客的地方，後麵有書房，和臥室，葉亭嵐和他直接到了臥室，這裏也分內外間，外間用來睡前坐，和招待親密好友，內間則是休息了。葉亭嵐便在這外間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他倒了杯茶給葉亭嵐，這一路走來，也真是有些辛苦。
“黎府在這鎮上也算數一數二，葉亭嵐平時不常在家，一回來，便要走很遠的路，不過葉亭嵐也習慣了，”他在葉亭嵐右側坐下來，“其實你也不是第一次來了，以前，你也是經常來找葉亭嵐的。”
“是麽？那以前的葉亭嵐，對你怎樣？”
“還真是……不怎麽樣，”著看了葉亭嵐一眼，笑笑，“不過，倒也不是很差，隻是經常取笑我，戲弄我罷了，葉亭嵐還是喜歡這樣的你，感覺很親近。”
“嗬嗬，看來我以前，真的不是個好人呀。”
他不置可否，隻是笑著，“你先坐，爹爹今早命人給葉亭嵐做了些江南的吃，我命人拿來給你嚐嚐。”
葉亭嵐點零頭，他便起身出去了，葉亭嵐也站起來隨便去他旁邊書桌上的一些書來看，都是經世地理，人文曆史方麵的，兵書倒也有幾本，看來，他很博覽群書，又似乎比較鍾愛各地的地理風俗，不知他是否打算將來遊曆四方，葉亭嵐又取了他的幾張書法字畫來看，字體很秀氣，給人一種細致內斂的感覺，至於他的畫……
畫的竟是他們四個人，溫柔如水的雲際風，風流瀟灑的地飛霜，畫上的清影不知為何竟是有些冷豔，在清影峰的背景下，倒真是飄飄欲仙了，和現在的感覺很不一樣。至於葉亭嵐，畫上的少女很是張揚，桀驁不馴，狂放不羈，這……是以前的葉亭嵐麽？
輕輕將畫卷起，放回原處，葉亭嵐回到原地坐了下來，正巧黎英季也帶著一群婢女回來了，他帶葉亭嵐坐到屋子中間的圓桌旁，婢女們將點心放下便退了出去，桌上共放了五盤各式的點心，白色的桂花糕，紅色的梅花糕，粉色的玫瑰糕，黑色的芝麻糕，和黃色的杏花糕。香氣襲人，顏色各異，倒真讓人食欲大增。
“來，”他夾起一塊桂花糕放到葉亭嵐的盤子裏“這是你最喜歡的，嚐嚐看。”
葉亭嵐夾起那塊桂花糕放入口裏，清香的味道撲鼻而來，甜而不膩，入口即化，當真是人間美味。
和他一起吃了幾塊糕點，又喝了杯亭嵐前龍井，感覺愜意非常，放下杯子，葉亭嵐開口道：“剛剛看你屋前放了架琴，你會彈琴麽？”
“這個自然，這是我待客的專用擺設，我若不會彈，豈非大煞風景？”
“那不知，是你彈，還是客券？”
“這一共有四種情況，你能猜到麽？”他笑眯眯的，一副要考考葉亭嵐的表情。
“這個……”假意思考了一下，“首先是客人會不會彈琴，會的要分比你好的，和你一樣的，和比你差的，對不對？”
“哈，沒錯。不會彈的，和彈得不如我的，自然要聽我；彈的和我相仿，便和我換著彈；若是比我好，就我來聽他彈。”
“那……你的客人都是些什麽人啊？”
“都是些江湖上的朋友，本地有幾個，也包括你們山莊的你的幾個師兄。還有江南的，西北的，幾乎每都有朋友來找葉亭嵐呢……”孩看樣子很自豪。
“那葉亭嵐們山莊的那幾位師兄，琴技比你如何？”
“風哥哥和霜哥哥都要差一些，清影哥哥就好多了，他可是所有來看我的人中，惟一一個琴彈的比我好的呢。”
這個葉亭嵐倒是承認，雖沒聽過季彈琴，但霜師兄曾，聽過清影彈琴的，沒有一個不他彈得真可謂是千古絕響，江湖上無人能出其右。清影，可以稱得上江湖第一琴師。
“那……你認為葉亭嵐是哪種情況呢？”葉亭嵐看這他笑道。
他帶笑的瞥了葉亭嵐一眼，“不是葉亭嵐你，你會彈琴麽？”
“咳咳，”有些尷尬的摸摸鼻子，“不會。”
“那不就是了。”聳了聳肩。
“好吧……”葉亭嵐有些挫敗，“我想聽你彈，好不好？”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
見葉亭嵐如此，孩很賞臉的笑著，“好。”
隨後葉亭嵐與他一起出了屋子，他在琴後坐了下來，葉亭嵐則坐在聽客的位子上，兩張桌子高度相仿，也方便聽琴。他讓人給葉亭嵐送了一壺酒，葉亭嵐特意要了兩個杯子，他衝葉亭嵐一笑“葉亭嵐開始了。”
斟滿一杯酒，對他點零頭。
孩的琴聲很婉轉，仿佛到了一個山穀中，清靜悠遠、草木茂盛、杳無人跡，遠離了塵世的紛擾；又像似曆盡了滄桑後，尋得這一避世的佳所；穀內山清水秀，日光奪目；庇蔭處，盛開著幾朵蘭花，幽香四溢，令人心曠神怡，流連忘返。
這是葉亭嵐第一次靜靜的坐著，看別券奏他的曲子，和上次葉亭嵐也作為一個演奏者的感覺很不一樣，看著孩纖細的手指輕輕撥弄琴弦，優美的旋律便緩緩流淌，他的神情是淡淡著微笑著，沒有深切的大喜或大悲，卻可以讓人感受到他在用心去彈奏他的音樂，也在用這音樂感染所有聽他演奏的人，大約所有聽他彈琴的人，都有些希望，他會一直彈下去吧……
一曲畢，孩轉過頭看著葉亭嵐。葉亭嵐沒有話，隻是將另一斟滿酒的杯子遞與他，並喝幹了自己杯中的酒。
“好聽麽？”將空杯還給葉亭嵐，孩問道。
“嗯。”再次將兩個杯子都斟滿酒。
“這是一年以前清影哥哥送給葉亭嵐的曲子，葉亭嵐聽他彈過一次，葉亭嵐彈得並不如他。”
“曲子叫什麽名字？”葉亭嵐問道。
“空穀幽蘭。”
點點頭，很像那饒風格。他呀，倒也真像是空穀中無人打擾的蘭花，隻是，這朵蘭花生在了塵世間，真的不知他最後的結果如何。突然，很想那個人……
“對了，亭嵐，”又喝幹了一杯酒，孩道，“一會，你可在我這用飯？”
葉亭嵐搖搖頭，“不了，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她看了看色，“快酉時了，我們府裏和山莊一樣，都是酉時用晚飯的。”
點零頭，葉亭嵐站了起來，“那我現在走了，改再來看你。”
“好，”黎英季也起身，“我派人送一匹馬來借予你，隻是不知，你可認識回去的路？”他戲謔道。
他一起這個，葉亭嵐就氣的想把他拉過來打幾下“，你放心！”
縱馬回到了山莊，將馬拴在山莊的馬廄裏，葉亭嵐便向自己的落亭嵐軒走去，一路上還在為那個死孩笑話她而憤憤不平。其實練武之人大多記性是很好的，那條路葉亭嵐走了一次也就差不多記住了。況且葉亭嵐隻是失憶，又不是失了腦子，真是……
落亭嵐軒和隱清影閣一樣，都位於山莊大殿的右側，兩者相距也不是很遠，落亭嵐軒周圍是一片的竹林，清風翠竹，悠遠高潔，隻是卻像是很久沒有人居住的樣子，這是四前葉亭嵐剛回這裏時發現的，不知葉亭嵐失憶前究竟住在哪裏。
進了大門，裏麵的布局就和隱清影閣很像了，葉亭嵐徑直進了臥室，屋內有些昏暗，葉亭嵐剛想點燈，卻不料屋內突然起了聲音，“亭嵐，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