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竟然一片青紫，是怕再過一段時間就會腫起來，清影急忙去找藥箱。
雪遙塵不禁扯過被子蓋住自己，看著清影忙碌的背影，不由得撇撇嘴。現在可是深秋了，很冷的，隻是看個手臂，幹嗎脫他衣服。
清影在藥箱中取出一瓶消腫散瘀的藥，又拿了一卷紗布，回到女孩床邊，將女孩的手臂從被子裏拉出來，為他塗上藥膏又纏上紗布，兩條手臂都弄好之後又給他穿上裏衣，之後就把被子蓋在他身上。
清影這才開口道：“你先休息吧。要我在這裏陪你麽？”
“要。”雪遙塵沒有任何猶豫就點頭，隨即笑著問他：“你不急著知道泠兒的消息？”
“我急，可我傷了你，還是很抱歉，泠兒的消息，也不急於一時。”
雪遙塵又笑了笑，閉上眼睛，“你也來和我一起睡一會吧，趕了那麽久的路，一定也很累了。”
清影聞言也上了床，避開他的傷處將他抱在懷裏，也閉上了眼睛。
當晚上，兩人吃好了飯，就回到了遙塵的臥房，遙塵開始給清影講述一切事情的始末，所有他知道和不知道的事，而在他講完後，那饒第一個反應就是--
“泠兒有了我的孩子，”清影的聲音如圖自言自語，“你們這些人真過分，這麽大的事都忍心瞞著我。”
雪遙塵笑了，“你以為我們不想告訴你？你不知道我們瞞得有多辛苦。清影，”遙塵接下來的聲音含著抱歉，“我要對你一聲對不起，那的話雖是不得以，但還是山了你，希望你原諒我。”
清影看著他，玩味一笑，“哦，這麽來，遙塵其實很珍惜我們之間的感情？”
“嗯。”雪遙塵低聲應道，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法很奇怪。
清影笑了，覺得這人有時還真是傻的可愛。
“對了，清影，你這些在洛陽，有沒有抱過別人啊？”雪遙塵想到一件事，忍不住問道。
“抱？”清影故意摟住他的腰，“抱？像這個樣子的抱？”
橫他一眼，雪遙塵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清影歎一口氣，“來慚愧，那時我雖然氣惱泠兒，也很想去抱別人，可那時我還是控製不住對他的愛，所以，即便在那個美人如雲的漓鶯閣待了半個月，和我家紅兒同床共枕了半個月，我還是沒和任何人有肌膚之親。”
雪遙塵放下心來，其實他的回答並沒有出乎自己的意料。
第二一早，雪遙塵送清影離開了赤焰山莊，而直到那人已經縱馬離開很久，雪遙塵依然可以聽見他張狂的聲音。
“遙塵，再見了！……”“遙塵，我愛你！……”“哈哈……”
……雪遙塵對他的調戲咬牙切齒。
清影，保重了。
如今葉亭嵐的身孕已過了四個月，坐在車裏還是很難受的，所幸有軟榻，他通常都是半靠在上麵，如今孕吐基本已經消失了，孩子動的到多了些，沒事翻個身伸個腿什麽的，讓他雖有些疼痛，但更多的是滿滿的幸福。
他是會不知不覺想起一些往事，在逍遙山莊的日子，在赤焰山莊的日子，還有，更多的是和清影一起走南闖北的日子。
早就了要放棄、要忘記，因為那饒背叛，其實，忘記放棄談何容易？畢竟是真心愛過的人，連他的孩子都有了，想割舍也割舍不去。
時常罵自己沒出息，卻還是身不由己，心理頗怨那個人，哪怕要和別人在一起，為什麽不能等一等，等我離開了，我就不會知道你的事了。
其實，漫漫長路、前途未知、征戰殺伐、生死由，這不知所剩幾何的生命裏，真的不該再去抱怨什麽了，也許以後再也見不到那個人，心中該常想想他的好，那樣，不眠的長夜，也不至如此淒清。
起他的好，那真是太多太多了，不完、道不盡，每回想一分，心中的甜蜜就多一分。
最難忘的還是，他贈與定情信物的那，深情的一句“地為證，此情不渝。”，那一刻真的覺得此生再無遺憾了。
我終究沒有毀掉你給我的心，即使怨你、恨你，還是不願意割舍我們那般綺麗的過往，還是卑微的祈求，我們可以回到從前，朝夕相伴、恬淡安寧的從前。
人生果然是世事難全，倘若我與你的回憶你真的隻有從前相伴時的美景，那該多好。
這，葉亭嵐正在車裏坐著，恍惚間居然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一聲一聲，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泠兒，泠兒！……”
葉亭嵐一愣，連忙細聽，才聽見真是連綿不斷的“泠兒……”那聲音非常熟悉，是……
“不會是四公子追來了吧？”蕭林不可思議道。
像是回應他的話，外麵立時傳來紫柒振奮精神的喊聲：“清影！……”
葉亭嵐又靠回靠墊上，沒有話。
清影按雪遙塵指示的路線一路追了過去，幾後終於看見前方一隊人馬，他開始不以為意，後來仔細看看那群人，才認出了紫柒和宣政的身影。既然柒兒在這，那馬車裏就一定是泠兒了。
清影催馬向前奔了過去。
“清影，你來了。”紫柒看見他趕了過來，驚喜道。
“清影，好久不見。”宣政也一臉喜色。
其他人，包括正在趕車的兩人，坐在車裏的三位醫者也掀開了簾子，大家都道了聲：“四公子。”
“各位有禮。”清影抱拳看向眾人，然後對紫柒和宣政道：“好久不見，你們都長大了。”
宣政幹脆把馬向旁邊移了一點，表明自己不想和這人話。紫柒翻了白眼，對清影道：“你就不能點好聽的。”
“哦，”清影受教地點點頭，“柒兒越來越好看了。”
這下連紫柒都想對眾人我不認識這家夥，其他人麵不改色，繼續趕路。
葉亭嵐在車裏聽到一點他們的對話，沒有理會。
清影趕上葉亭嵐的隊伍開心半，後來這股興奮就減退了，自己到現在都沒見到泠兒的麵呢，難道特意趕了來，泠兒都不想見自己的麽？
清影策馬靠近車子，對著那扇掛了簾子的窗戶：“蕭林。”
“是。”蕭林掀開簾子道。
“泠兒在不在？”
“在。”蕭林看了看葉亭嵐，見他連姿勢都沒變，神態，更沒變。
“他就不能理我一下麽？”清影沒好氣道，要不是現在在趕路，他真想跳進車裏去。
“……”蕭林無語，心想這你問我，我去問誰。
再看葉亭嵐一眼，估計他還是老僧入定的姿勢，沒想到葉亭嵐突然開口話了，雖然聲音不大，但很清晰，他：“停車。”
一位醫者打開車門對陳傑和安旭道：“公子要停車。”
於是兩人停下了車，外麵騎馬的眾人也都停了下來，葉亭嵐要下車，蕭林忙過來攙扶，如今葉亭嵐的肚子快要五個月了，行動很不便，他忍著不適慢慢挪到門口，兩位醫者和陳傑、安旭已經下到地上，葉亭嵐探出車外，在兩位醫者的攙扶下站在地上。
清影就要上前，沒想到葉亭嵐看也沒看他，隻是對安旭他們道：“將車子停到路邊，我們進林子休息一會。”
“是。”安旭應道。
這時葉亭嵐看了清影一眼，很平淡的眼神，且隻是一眼就移開了視線，他慢慢向林中走去，三位醫者都跟在身後。清影猶豫一下，也跟了上去。
其他人也進了樹林，特意與葉亭嵐他們保持了一段距離，三位醫者在葉亭嵐停下腳步之後，也退開了。
葉亭嵐慢慢轉過身，清影突然有一種感覺，仿佛地間隻餘他們二人，此時的再見，竟像是穿越千載的距離。
他仿佛更美了，臉上透著一股堅強、一絲堅定，眉眼間略帶輕愁，紅唇微抿，一副冰冷的樣子，身材似乎有些臃腫，穿著寬大的衣服，依然是紫色為主，隻是外麵還加了一件雪白的披風，他的肚子，已經有很明顯的隆起了。
清影心神激蕩，就想上前擁抱住他，對他訴盡自己的思念。
沒想到，那人卻伸出一雙手阻止他向前，雖然沒有話，眼神卻是冷冷的拒絕，清影有些不解，道：“泠兒？”
“清影公子，你來這裏做什麽？”陌生的口氣，像是從不相識。
清影萬萬沒想到他會這樣，呆呆地回道：“我來找你。”
“找我做什麽？”
“我來幫你，對抗滄國。”
“多謝好意，隻是不敢勞清影公子大駕，請回吧。”
“泠兒？”
“請回。”
葉亭嵐完，就想越過他走到其他人那裏，清影僵硬地任他走過自己身邊，突然轉身一把將他抱在懷裏。
“放開。”懷中人一僵，卻沒有反抗，隻是冷冷地命令道。
“泠兒，不要這樣對我，我好想你，泠兒……”清影更緊地抱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冷漠。
“我認為，那我們已經的很明白了，沒必要再糾纏下去。”葉亭嵐絲毫不為所動，依然冷淡。
“可是，遙塵，你是為了讓我離開你，是為了保護我，才這麽的。”清影遲疑道。
“是麽，你既然知道，幹嗎還要來？”
“我放不下你，我要來和你同生共死。”
“不需要。”葉亭嵐毫不留情地拒絕，“那是我的國家，該同生共死的隻有我，與你無關。”
“泠兒！”清影再也受不住，“你究竟為什麽要用這樣的態度對我，我不顧你絕情的話回山莊看你，又不遠千裏趕來找你，你一點都不明白我愛你的心麽？上次你是故意那麽的，我不怪你，你如今這樣冷淡又是為了什麽！”
葉亭嵐低頭微微一笑，“你愛我？就算如此吧，你愛我的話，就更應該明白我的苦心，應該重視生命珍惜自己，等我回去找你，如果我死了，你應該忘了我，再去找一個愛人，幸福地過完一生。”
清影放開他，大步繞到他前方，伸出雙手握住他的雙肩低頭看著他，深吸一口氣，壓住衝的怒火，道：“你把我清影當成什麽人了？我會那樣貪生怕死？還有，你把我的感情又當成什麽了，你死了我還要再去找一個。我清影的真心雖然真的不算什麽，卻也容不得你這樣糟蹋。就算我愛你？你連我的孩子都有了，居然不信我愛你？”
葉亭嵐抬起頭看著他，“就因為我相信你曾經愛過我，我才沒有不要這個孩子。”
“什麽疆曾經’？現在有誰告訴你我不愛你麽？”
葉亭嵐卻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伸出手將他的手臂拉了下去，自己向其他人那邊走去，走了幾步回頭對他：“你要跟著我也行，隻是，不要碰我。”
清影在他身後，隨手向旁邊擊出一掌，一棵大樹應聲倒地。
晚上一行二十多人在客棧休息，在下麵吃了晚飯之後，都各自上樓去了，清影對紫柒道：“柒兒晚上和我一起睡吧，還可以省點房錢。”
“好啊。”紫柒同意道。
蕭林看看葉亭嵐，見他毫無反應地進房，便無語地去煎給他的安胎藥去了。他對清影和葉亭嵐之間的事算是知道一些，但他不知道更深的內幕，是以他怎麽都想不明白黎公子對四公子的態度究竟是為了什麽。
紫柒和清影在一間房間裏，兩人先後洗了個澡，就一起坐到床上去了。
清影幫紫柒擦頭發，紫柒自然很樂意清影為他服務，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於是開口道：“清影，你和他上午沒談好麽？”
清影就氣憤非常，“豈止沒談好，是徹底談壞了。”
“為什麽？”紫柒疑惑道。
“我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麽，之前是因為不想讓我來，所以和我那些話，這就算了，可你我來都來了，難道他還能讓我再回去？如果是你你會麽？”他問紫柒。
“不會。”紫柒肯定道：“我會理解愛人想與我同生共死的心。我覺得他不理你不應該是因為這個，還有別的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