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節 胃出血
“是，我時候，我爸我媽有時候吵架，我聽來聽去，基本上也都是這事兒。誒，吳媽，你，人這欲望，是生的還是後期膨脹的？”
“嗬嗬~這我不知道，但我猜，都有吧。不過，無論是先的，還是後的，在我看來，有欲望沒什麽，誰都想好，很正常啊，但要像那熱水袋裏裝水一樣，你得給它留點兒餘份地兒啊！不能裝滿啊！裝滿，熱氣往哪兒跑。不就砰~一下爆炸了嘛！”
“哈哈~吳媽，我發現你話挺有哲理啊！”
“什麽哲理不哲理的，吳媽是個粗人，什麽都不懂，我呀，的這些，都是走這幾十年，看出來的。就那個張靜，欲望就太滿了，既要榮華富貴，又要愛情，不是這兩樣不能同時擁有，是你在發現，它不可能同時都是你的時候，你就得適時作出選擇，不然，不就是剪不斷理還亂了嘛！況且，這臨了臨了的，還想在曹家勝一局。哎，就像我後來你媽媽一樣，老了，就別管兒女那麽多了，該管的管，不該管的，就放手吧。你媽媽要強，不聽，她她得當這一家之主有個樣兒，而且，還撞了南牆不回頭的強脾氣。你當時離婚，你媽媽是又生氣又心疼，話不會好好，結果禿嚕嘴了，變成了趕你出家門。實際上，你媽她不是那個意思。哎，結果呢，後來我勸她，我，你就和孩子，你當時是生氣隨口一的不就完了嗎？你媽媽了，那不行，那不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讓人覺得她話前後顛倒，沒有立場。就這樣，一錯再錯了下去。哎，這些人啊，逞強一輩子，最後呢？身邊的人一個也沒給留念想，何苦呢？！”吳媽完，低下頭又疊起了衣服。曹歌聽著吳媽的話，仿佛奶奶和張靜的一生在眼前便飛速地掠過，最後，略過了。
吳媽這番話的那，我在。我托著腮站在二樓的欄杆處，聽她們兩個人一言一語地交談著，那感覺就像是在放時光的老電影。
吳媽的話沒錯，欲望是一匹戰馬，你若是沒有駕馭它的本領和征服它的決心，就千萬別靠近它，因為，它會越跑越遠，越跑越快，直到把你從馬背上摔下來，身心俱焚。隻可惜，知道這個道理的人太多，通往馴馬場路上的人也太多，而安然無恙歸返的人，卻太少了。
父親剛有所好轉的情緒與心態，忽然之間，又被張靜給塞入了冰窟窿裏，連著和薛浩朋友研究的生意，也斷了聯係。一並戛然而止的，還有他的白日夢。雖然我當時還，不過我也能看得出來，父親是非常難過的。他似乎不想在這個曹家裏過多地待著，或許，這空間的每一個角落，到處都有那和他SAY GDBYE的幾個人的影子，他會選擇坐在車裏，聽著音樂，有時甚至能待上好幾個時。
有時我會猜，會猜他在想誰，是想張靜，還是在想琴嬸兒？或者是奶奶，也或者是曹騏？我不知道，當張靜和他完那些話之後，父親究竟心裏會不會有那麽一點悔悟。不過，悔悟是悔悟，愛是愛，不能混為一談，就像父親後來講，他從不後悔愛過張靜，盡管這段錯愛，葬送了太多的人和太多的東西，以及太多的美好，不過，他也不後悔。父親在這句話的時候，我忽然聯想起來曹燦燦，其實這曹燦燦敢愛敢恨的性格似乎和父親很像，而我，似乎一直都是那種愛恨不分明的人，對誰都是一筆糊塗賬，愛來愛去自己都模糊的這種性格，便是隨了母親。
其實，老所賦予每個人的，那種與生俱來的，並且有特點的特性，也都是有好有壞，因人而異，因事而異吧。
父親呆木了有三四之後，又開始了酗酒。然而，這次他喝酒，卻沒有人攔著。此時的薛浩沒有因為父親的爛醉如泥而訓斥他渾渾噩噩，所有人都選擇了默許，也許是作為過來人都曾愛過，也是是能體會一些父親的痛苦。不過，也許是因為酗酒量太大，喝了幾之後，父親就因急性胃出血而住了院。巧的是，父親住院的那幾，母親也因突發的身體不適同樣被送進了醫院。
曹家已經沒有閑人了，那時候，記憶中似乎還沒興起找護工，反正我們沒有找。這照顧顯然成了問題，於是，曹歌隻能在空閑時候叫上我頂上一陣子，而家裏還要留劉媽給曹燦燦做飯。那段時間，曹家真所謂是雞飛狗跳。父親的病房和母親的在上下樓，所以，大家就樓上樓下來回折騰著跑。再後來，崔禹見曹歌心疼，也不管曹歌同意不同意，從自己家帶來了兩名傭人幫著忙活幾。結果，曹歌是緩了緩，但崔禹的媽媽，就那個羊毛衫奶奶李瑞珍便不樂意了。
那，曹歌在醫院照顧父親一夜之後回來休息，李瑞珍奶奶便來了。還是那副盛氣淩人的樣子：“呦，這人都哪兒去了？”
“夫人，姐昨晚在醫院了，這會兒，正在樓上補覺呢。您先坐。”
“坐什麽坐？啊，也真是夠能耐的，自己家人手不夠用，調我家人去，曹家大門大戶的，自家人不行，那就多雇幾個人不就得了？”
“是，是，夫人，那個，少爺就快出院了，那醫生昨來的，最近真是謝謝您了，要不，我明就告訴他們別來了，這現在不比剛住院，好照顧，不累人了，也能忙過來了。夫人，等少爺出院之後，我們一定親自到府上好好謝謝您。”
“謝我？嗬嗬~不用，拿那點兒東西我家也不缺。我這人不是不通情達理，我就是氣不過，你知道不？家裏有困難，直接來找我啊，我是能有閑人不幫還是怎麽的？結果呢，結果去叫了崔禹帶了兩個人去了醫院！這崔禹還撒謊，這兩個人一起請了事假！你，我能不來氣嗎？能不來氣嘛！”
“是是，崔少爺也是看我們姐確實是遇到了困難，不然，也不會給您添麻煩。”
“哎，你，好好的一個丫頭，這命，這要是老曹當年讓她嫁給我們崔禹算了算了，人都沒了，不了，不了。我回去了。”完，李奶奶便出了曹家門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