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的耳朵說它瞎了
宋雲深小組這次的位置在靠走廊的第三和第四排，課間很容易聽到林序和他兄弟們聚在走廊說的話，其中包括於杜。
“於哥，最近怎麽沒見你出來嗨?”
“這不是剛搬家嗎，我媽最近盯得緊。”
“喲不是吧，威名遠播的於哥進了重點班就變成媽媽的乖寶寶了！”
“我一直都很乖。”
“附近哪有醫院，我耳朵說它瞎了。”
“是該去看看醫生，治治腦子。”
“哈哈哈！”
……
宋雲深抬頭看窗外，無意中與靠在護欄上的於杜對上視線，撞入他眼裏笑意，笑著白了一眼然後說了句無聲的“傻子”。
“深深，剛才數學課上的題你聽懂了嗎？太多人圍著老師，我都擠不上講台，你教教我吧。”
“懂了，好的。”宋雲深把視線從窗外移到課本，給前桌講題。
於杜不是傳統的尖子生，大家都知道，但成績拔尖，很多東西老師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林序雖然在重點班墊底，但放在年級裏，那也是上遊水平的。
這兩人一個是自己的鄰居，一個是自己的同桌，宋雲深也覺得自己和他們玩的還行。
直到親眼目睹他們和人在巷子裏打架，宋雲深才驚覺自己其實並不了解他們。
見於杜那方占優勢，且即將打贏，宋雲深才走遠。
期中過後，於杜沒怎麽來宋雲深家吃飯，具體原因沒說，隻說於女士同意了。
宋雲深原本以為於杜隻是一個不喜歡被約束，看似高冷實則性格十分可愛的男生，見過他打架的那股狠勁，之前的相處頓時變得縹緲不真實。
老宋要出差一個月，邵女士去首都進修學習兩星期，順便和同事在那邊玩幾天。
今天是宋雲深自力更生的第一天，她在小區附近的解決完晚餐準備回家就遇到於杜。進了電梯，他們才說了第一句話。
“下次見到別人打架躲遠點，還傻傻地停下來看，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我覺得我躲的挺好的。”
“你的目光都能把我灼出兩個洞了。你以為那些人打過多少次架？要是連你都發現不了，他們一個月得蹲多少次局子?被人暗算多少次？”
“那怎麽辦？”宋雲深還是很害怕的。
“放心，他們隻知道有人在那沒看到臉。”
“喔喔……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不用了，不想嚇到你。”
“很嚴重嗎？”
“都是皮外傷，看著可能有點恐怖，不想嚇到你。”
“不會的。”
於杜最終還是同意宋雲深幫他處理傷口。
於杜後背有道青到紫紅的淤青，與他白皙的皮膚相襯映，顯得觸目驚心。
宋雲深拿藥酒幫他揉開時都不敢太用力，後來想想揉開了才能好的快才狠下心用力。
“你還挺上道。”
“我初中的時候也經常打架，雖然沒有你們這麽嚴重，但也是會受點傷的。”
“看不出來啊。”
“成績真的不能說明一切，重點學校的垃圾也不少。”
“我們學校不也是重點高中?”
“是啊，所以我沒有直升，考來這裏，那些垃圾大部分會選擇直升……應該可以了。直接把衣服脫了吧，沾上藥酒不好洗。”
“好，謝謝。剩下的我自己來吧。”
宋雲深掃了一眼於杜腹部上的傷，慌亂移開視線，把藥酒遞給於杜，“那你自己來吧，我回去了。”
宋雲深走後，於杜趴在沙發上將腦袋埋在抱枕間，宋雲深軟乎乎的手接觸過後背和她視線掃過的腹部都變得灼熱，還將溫度傳到臉上，真是……太要命了。
於安露出臉呼吸新鮮空氣，用手給臉扇風，拿起在矮桌上震了震的手機看消息，剛降下一點的溫度再度上升。
“啊我忘了應該讓你洗了澡再上藥的。待會一洗澡就白塗了。”
“沒事，這點傷放著不管也能好，而且我習慣睡前洗。”
“那你洗完澡叫我，我再去一次。淤青很難痊愈的。”
“好，麻煩你了。”
宋雲深洗完澡寫完作業，於杜剛好發微信給她。
宋雲深突然很後悔這麽早洗澡，這麽快穿著睡衣，可是換衣服再過去又顯得太刻意，待會要換回來也很麻煩。
於是宋雲深站在門口糾結許久還是決定穿著睡衣過去。
一打開門就見於杜開著門站他家門口，笑著說:“把帽子戴上我看看。”
“少廢話，快進去。塗完我要睡覺了。”宋雲深的睡衣是粉紅色兔子睡衣，上衣縫有兔尾巴，帽子接兩隻兔耳朵，十分萌的一套睡衣。
在家穿慣了倒沒什麽，現在暴露在於杜視線裏，隻覺得羞恥感爆棚，她不該嫌換衣服麻煩的。
“阿姨還沒回來嗎？”
“今天大概是不回來，在公司睡了。”
宋雲深看到放在門口的外賣盒，“這幾天你還是來我家吃吧。”
“叔叔阿姨不是不在……你會煮飯還在外麵吃？”
“我隻是懶得去買菜，剛好明天周五，明天晚上我一次囤個幾天的食材就行。但也別抱有期待，我不是很厲害，複雜的菜就不行，簡單的家常菜還是可以的。反正能吃、沒毒。”
“你這樣說，到底是想讓我蹭吃還是不想讓我蹭吃啊？”
“那你來不來？”
“來來來，肯定來。”
“好了，應該揉開了，剩下的你自己來，我去洗手。”宋雲深轉身時沒有留神，鞋子撞到桌腿，有往前倒的趨勢但還是可以穩住重心。
於杜還沒來得及判斷宋雲深會不會倒，身體先行一步把宋雲深往自己懷中拉。
宋雲深則眼疾手快撐住沙發背和沙發扶手，成功避免跌入於杜懷中的偶像劇情節，以極醜的八爪魚姿勢沙發咚於杜在沙發後靠和扶手的直角處。
“不知道你後背的藥酒有沒幹，沾沙發上應該很難洗。”
“在關心沙發之前，你可以先起來，你的四肢抖的有點恐怖啊。”
“你覺得一個常年不運動，還經常修仙到半夜的死宅，能靠自己以這種姿勢起來的概率有多少？”
“那失禮了。”於杜抓住宋雲深的手臂將她架起，萬萬沒想到於杜撐起兩人重量的那條腿踩到掉落的棉簽，兩人雙雙失去重心。
“真是個命運的擁抱，明天還要上課，我回去睡覺了，明天見兄弟。”
“我送你。”
“就兩隔壁，矯情啥？”
“安全為上，門鎖好。”
於杜確認宋雲深把門鎖好才關上自己家門，身上還殘留少女的柔軟感。
於杜用手肘捂住臉靠門蹲下，想起一句話“我把你當兄弟，你卻……”
不，不適合，宋雲深生理上還是女的，他更是宇宙無敵鋼鐵直男。
兄弟……嗎？
是害羞還是真的把他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