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到這一刻,她還在擔心他,總是不能抑製的思念他。
有時候,大腦中會有不切實際的想象。
如果可以回到三年前,她絕對不會離開他,就算他抱著別的女人演戲,她也要堅定的守著那個家。
很多時候,都怪自己不夠堅定。
在一點點的挫折麵前,就選擇了逃避。
人生的岔路一個又一個,童彥婉走上了岔路,就難以再走到最初預設的終點。
一上午的時間,她都在神不守舍中度過。
她很想知道,趙桓禹後來去找季昀奕,兩個人又說了些什麽。
等他怒氣平息以後,她再試著問個清楚明白。
早上化的妝已經淡得看不出來了,童彥婉連忙洗了臉,又重新化了一次。
來獅城以前,她並不是天天化妝,但來獅城以後,她一天化兩次或者三次妝,時時刻刻,都希望自己光鮮亮麗,配得上趙桓禹,不給他丟臉。
做他的女人,壓力真的很大。
童彥婉沒見到昨晚在包間裏和趙桓禹說話的女人長什麽樣。
不知道她和趙桓禹是什麽關係,兩個人又在包間裏幹什麽。
想來也不是什麽特殊的關係,那個地方人來人往,也不可能幹什麽出格的事。
笑自己自尋煩惱,就算趙桓禹在外麵有女人,她又憑什麽管。
她和他現在隻是住在一個屋簷下,頂著爸爸媽媽的頭銜,過著相敬如賓的生活。
說到底,還是為了孩子有個健全的家。
三十多歲的男人,正是身強體壯,欲旺盛的階段,像趙桓禹那種身份地位的人,身邊的女人必定不會少,有看得對眼的帶上床,也不是啥聳人聽聞的事,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隻要他不往家裏帶女人,在外麵泄泄火,她也不會反對。
趙桓禹喜歡童彥婉噴三宅一生的香水,她通常都隨身攜帶一瓶,偶爾拿出來補補香。
童彥婉自己最喜歡的第五大道,隻能放在梳妝台上當擺設,因為趙桓禹不喜歡那個味道,甚至覺得很難聞。
接了電話之後童彥婉就在公司門口等趙桓禹。
初冬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裹著白色的古琦羊毛大衣,擰著香奈兒包,像個貴婦似的,端端的站在路邊。
真是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童彥婉時常笑話自己,穿趙桓禹買的這些名牌,根本就是浪費,隻有申曦那樣的氣質,才能穿出味道。
趙桓禹卻說,很適合她,做他的女人,就得這樣打扮。
要迎合他的品味,她隻能欣然接受。
接完電話童彥婉就出來,可等了快十分鍾,趙桓禹還沒有來。
她百無聊賴的把玩手機,突然聽到摩托車轟隆隆的響。
下意識的抬頭,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
“啊……”童彥婉還沒看清騎摩托車的兩個人,手中提包的帶子就被搶了一條去,她死死拽住提包的另一條帶子。
摩托車強勁的力道把她拖倒在地,手中的帶子也脫了手。
“嗤……”手掌在粗糙的地麵蹭出了大片的擦傷,童彥婉倒抽了一口冷氣,雙腿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痛死了!
望著絕塵而去的搶包賊,她欲哭無淚。
活這麽幾十年,還第一次被搶。
她就說不能穿得太好擰太好的包,這下爽了,被當成了肥羊。
可憐的包啊,才背了幾次,就這麽……沒有了!
正準備回公司去洗個手塗點兒酒精,趙桓禹就在喊我了:“彥婉!”
童彥婉回過頭,沒好氣的瞪著他。
真是早不來晚不來,她剛剛被搶,他就來了!
“怎麽了?”他緊擰著眉頭,輕輕的按了一下喇叭:“上車。”
唉……童彥婉無聲的歎了口氣,轉身上了他的車。
敞篷的保時捷,開著很拉風,不過,很冷啊!
“把車篷升起來吧,我很冷!”
“怎麽回事?”趙桓禹盯著她血糊糊的手,升起了車篷。
“剛剛被搶了包!”童彥婉撇撇嘴:“就等你的時候!”
趙桓禹把車停進路邊的臨時停車位,拉過她的手,細細的看。
“還好傷口不深,去醫院包紮一下。”
“這點兒傷去醫院幹嘛,我自己消消毒就行了。”童彥婉不甚在意的縮回手,打開了車門:“你等我一會兒。”
童彥婉踏進公司的門,申曦就問:“怎麽回來了?”
“在外麵被搶了包,手擦傷了,回來擦點兒藥。”
揚了揚受傷的手掌,童彥婉哭喪著臉打開儲物櫃的抽屜,找出醫療箱。
申曦幫她塗藥,她回頭朝外麵看了一眼。
趙桓禹沒有跟進來。
心底有著小小的失落,如果是季昀奕,肯定急死了!
這個念頭進入腦海,童彥婉隻能自嘲的搖搖,笑自己天真。
手掌塗了些消炎的藥,不那麽疼了,可還是很紅。
上車之後,趙桓禹隻淡淡的看了她的手一眼,便專心的開車,目光不再往童彥婉的身上移
他漠然的態度,讓童彥婉很難受。
默不作聲的坐在副駕駛位上,我扭頭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樹和房子,眼底氤氳了薄薄的霧氣。
反手揮去眼淚,童彥婉抿著唇,艱難的控製自己的情緒。
本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可她就是覺得難過,被忽略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火鍋店在北濱路嗎?趙桓禹問。
“嗯!”童彥婉沒有轉頭,怕被他看到她的脆弱,隻輕輕的應了一聲。
他又問:“北濱路什麽地方?”
她吸吸鼻子,清清嗓子,才用平和的口吻說:“在轉彎過去廣場旁邊。”
“知道了!”
趙桓禹不再說話,她也沒吭聲。
兩人各懷心事,氣氛越發的尷尬。
本是童彥婉提議出來吃火鍋緩和一下關係,可吃火鍋的時候,她根本不想說話,埋頭隻知道吃。
手有些痛,她連筷子都拿不穩。
夾起一個牛肉丸,一不小心,又掉進了鍋裏。
紅豔豔的熱油濺了起來,落到趙桓禹的白襯衫上。
因為熱,他脫了西裝外套,隻穿著襯衫,這下可好,紅色的油在他胸前一大片,格外的明顯。
“啊,對不起,對不起!”童彥婉驚慌失措,連忙抽了紙巾俯身給他擦。
“不用擦了,越擦越髒!”趙桓禹把她的手擋開,自己撚著襯衫的角,抖了抖,空調冷風一吹,油漬很快就凝固了。
童彥婉縮回手,一臉的歉意:“對不起啊!”
他口氣生硬的說:“沒關係!”
本來就很尷尬的氣氛,因為童彥婉的笨拙變得更加的尷尬。
空氣好像不流通了一般,有讓人窒息的感覺。
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為了緩和氣氛緩解關係,童彥婉很認真的燙了片肥牛給趙桓禹夾過去。
眼看著肥牛就要進他的碗了,童彥婉的手突然被火鍋的蒸汽燙了,猛地一抖,肥牛掉進了他的碗中,又濺起油花無數。
這下趙桓禹坐不住了,把筷子重重的拍在桌上,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他看她的眼神,好冷好冷。
在趙桓禹的逼視下,“對不起”三個字哽在了童彥婉的喉嚨裏。
“不吃了!”趙桓禹拿起他的西裝外套,轉身開門,走出包房。
童彥婉心急火燎的跟上他的腳步,像小媳婦似的,耷拉著腦袋,不敢吱聲。
趙桓禹回去洗澡換了襯衫,把那件沾滿油漬的襯衫順手扔進浴室的垃圾筒。
“你去不去公司?”他穿戴整齊,走出房間,撥了撥額上濕漉漉的頭發。
“嗯!”
童彥婉重新拿了個包,還好她從不放重要的東西在提包裏,被搶的提包裏隻有化妝品香水濕巾鑰匙門卡和為數不多的錢,手機在大衣口袋裏,幸免於難。
趙桓禹淡淡的掃了童彥婉一眼,大步流星的走向電梯,從她身旁走過的時候,還不悅的嘀咕了一句:“怎麽不換衣服,滿身的火鍋味兒。”
“你等等我,馬上去換!”童彥婉連忙跑回臥室,換了件大衣,再下樓,趙桓禹已經不見了蹤影。
看電梯的樓層,還未到地下停車庫。
童彥婉歎了口氣,站在電梯門前等。
如果是季昀奕,他肯定會等著我一起下樓。
不知不覺,又把趙桓禹和季昀奕拿到一起來比較,越比較,越心煩。
以前童彥婉覺得趙桓禹很好,那是因為沒有朝夕相對,距離產生美,現在住在一起,各人的毛病都統統暴露出來了,也慢慢的覺得,他也不如想象中的那麽好。
她時常安慰自己,沒有十全十美的人,隻要趙桓禹對小宇好,對她好,其他的都無所謂。
生活習慣有差距,也是在所難免,畢竟她們成長的環境不同。
其實伍叔叔也很有錢,但她在那個家卻很拘束,敬小慎微,總是怕惹伍叔叔不高興。
而現在和趙桓禹住一起,過去那種感覺又回來了。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拘束壓抑,慢慢的占據了童彥婉的心。
有的時候,沉悶得讓她喘不過氣。
也許,她真該找個房子,搬出去住。
童彥婉沒到地下車庫,直接到一樓,從門廳出去。
走在小區裏的林蔭道上,枯黃的落葉被初冬瑟瑟的風吹起,在腳邊旋轉。
一路走出小區,趙桓禹驅車跟了上來,他減緩車速,在她的身旁停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