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長白頭發了
“趙桓禹,你也看到了,我和彥婉已經和好如初,過些日子,我們就會複婚,你回去吧,不要再來打擾我們,過去的事就當沒有發生過,我和彥婉都不想再見到你。”
季昀奕的表情看似雲淡風輕,可他握著童彥婉肩頭的手,卻格外的用勁兒,好似怕一鬆手,她就會飛走一般。
鳥兒有它們翱翔的天空,她不是鳥,沒有翅膀,也沒有天空任我翱翔,隻能,縮在季昀奕的臂彎下,做個操心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小女人。
童彥婉看看趙桓禹,又再看看季昀奕。
兩個爭鋒相對的男人之間,似乎有著一種她不能明了的默契。
季昀奕的春風得意,趙桓禹的黯然神傷,除此之外,眼神交流,她看不懂。
“好,很好,非常好!”趙桓禹驀地笑了起來,嘴角上揚,卻冰冷得讓人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笑意。
他盯著季昀奕的眼神,好似一把銳利的尖刀,刀鋒刮過季昀奕的臉,一下又一下,又狠又準。
“你可以回去了,慢走!”季昀奕抬起右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臉上的笑,是勝利者的榮光。
趙桓禹深深的看著童彥婉,不帶任何感情的說:“彥婉,你一定會後悔!”
說完,他轉身離開,那背影,竟決然得讓人心驚
後悔嗎?
他為何如此的肯定?
目送趙桓禹離開,童彥婉抬頭看著季昀奕,呐呐的問:“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麽說我一定會後悔?”
“別理他!”季昀奕拍拍她的背,安撫道:“失敗者才會撂狠話,彥婉,相信我,你絕對不會後悔,有我在,趙桓禹傷害不了你,我會照顧你和小宇,放心!”
童彥婉的心還是因為趙桓禹的話瑟瑟發抖。
思索片刻,她小心翼翼的問:“他……會不會已經知道……小宇是他的兒子?”
季昀奕摸摸下巴,搖頭:“應該不會,如果他知道,剛才就該說,小宇是多好的籌碼,他不可能就這麽走!”
“嗯!”季昀奕說得有道理,仔細想想,也是這麽回事,看剛剛趙桓禹的表情,也不像知道的樣子。
呼……希望趙桓禹永遠都不要知道,小宇,就是她的了,誰也搶不走。
“彥婉,別擔心,有我在!”
季昀奕握著童彥婉肩頭的手給予了她無窮的力量,她下意識的伸手,蓋在了他的手背上。
但願季昀奕能如他所說的這般,給予她和小宇庇護,她要求的並不多,隻希望,日子就這麽平平淡淡的過下去,不要再起波瀾。
童彥婉已經脆弱得經受不了任何的打擊。
雖說趙桓禹的話也許真的隻是不服輸說的氣話,可在她的心底,依然留下了深深的陰霾。
沒有找到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童彥婉和申曦約了客戶磋商解決的方案。
客戶遲遲不來,她們隻能在店裏等。
童彥婉讓季昀奕去兒童藝術學校把參加繪畫班的小宇接過來,等正事談完,就在外麵隨便吃點兒東西再回去。
忙了一天,焦頭爛額。
童彥婉和申曦已經做好了挨罵的準備。
等到快七點了,客戶還沒有來,八點鍾,她們就要把道具搬去酒店,布置會場,否則時間來不及。
給客戶打電話也不接,童彥婉心浮氣躁,在辦公室來回踱步,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卻束手無策。
八點鍾,客戶終於打來了電話,說婚禮延期到下個月中旬。
童彥婉和申曦總算鬆了口氣,收拾東西,各回各家。
季昀奕攬著她的肩,關切的問:“自己做生意很累吧?”
“累是累了點兒,但畢竟是自己的生意,累也值得!”
做生意肯定不比上班,賺了虧了,都要操心,做幾年的生意下來,她的腦細胞死了不計其數。
再苦再累,也要撐下去,靠不了任何人,隻能靠自己。
這是童彥婉常常對自己說的話。
每當累得想放棄的時候,就對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說,鼓勵自己,要撐下去。
即便是又和季昀奕在一起,她也不會靠他,
男人靠不住,這個概念,已經在童彥婉的腦海中深深的紮了根。
洪災之後估計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生意,雖然落得清閑,卻免不了憂心。
“車來了,上去吧!”季昀奕一手牽著小宇,一手牽著發愣的童彥婉,往到站的公交車擠去。
季昀奕身體還沒完全恢複,醫生叮囑他多休息,可他就是閑不住,老愛往外跑。
童彥婉不準他開車,多數時候就坐公交車或者地鐵。
其實坐公交車也挺不錯,臨川的公交車不算擁擠,隻要不是上下班上下學的高峰期,上車一般都有座位。
公交車四平八穩的緩慢行駛了二十多分鍾,到家之後童彥婉就急匆匆的進廚房給季昀奕熬藥,他的身體要慢慢調理,吃中藥最好。
季昀奕拿了水果進廚房來削,她淡淡的對他說:“給你預約了明天上午的針灸理療,我告訴你地址,你自己去吧!”
“你明天有事?”季昀奕抬眼看了看她,又埋頭削梨子皮。
“明天……沒事!”
本來有事,婚禮延期,也就沒事了,沒事等於沒錢,想起就心煩。
“沒事就陪我去,順道你也理療一下!”
季昀奕和小宇有得一拚,都很黏我,四十歲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也不害臊!
童彥婉不悅的撇撇嘴:“你自己去,我又不是你的保姆,不要什麽事都拉著我!”
“那我也不去了!”
“你愛去不去,不去拉倒,別來威脅我。”
季昀奕的話讓童彥婉火大,把攪藥汁的筷子往灶台上重重的一扔,筷子撞在台麵上,反彈落地,“啪”的一聲響。
“彥婉,我不是威脅你!”季昀奕苦著一張臉,頓了頓,緊張的解釋:“一個人去很無聊,我隻是想你陪我去。”
“哼,你不要得寸進尺!”
她冷冷的盯著他,本是一件很小的事,可她就是忍不住火氣,冒出了三丈高。
“我……”季昀奕百口莫辯的樣子讓人看著就覺得很可笑。
童彥婉氣急敗壞的指著廚房的門,大聲的嗬斥:“別說了,出去,不要影響我熬藥,我氣急了就把這藥都給倒了!”
“好好好,我出去,出去,不打擾你熬藥!”
季昀奕端著果盤,灰溜溜的走了。
盯著季昀奕略顯頹然的背影,童彥婉的心又莫名其妙的抽著痛,呆呆的看著砂鍋裏的藥,“咕嘟咕嘟”直冒泡。
濃濃的藥香,在廚房中彌漫,鑽進她的鼻子,火氣慢慢的消散開去。
哄睡了小宇,童彥婉衝澡之後就躺在主臥的床上看書。
至從前天晚上和季昀奕做過之後她就回到主臥睡覺,不再和小宇擠一張小床。
主臥的床很大,童彥婉和季昀奕兩個人睡,依然綽綽有餘。
她和他現在的關係,算是同居密友吧!
不談情,不說愛,隻是住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
這樣的關係還真適合他們。
童彥婉不禁想起做季昀奕妻子的那兩年,最初也是不談情不說愛,相敬如賓,過得還算不錯,一旦跨越相敬如賓的界限,就麻煩不斷。
傷透了心,也是從他說愛她的時候開始。
如果不說愛,隻說責任和義務,也許,她和他也不會走到離婚這一步。
往事,不堪回首。
人生,沒有如果。
她和他,終究還是離了婚。
“哢嚓”浴室的門被季昀奕打開,他的腰間圍著浴巾,手裏拿著毛巾,一邊擦頭,一邊朝床邊走。
童彥婉把手裏的書放在床頭櫃上,吩咐道:“幫我吹頭發。”
“好!”季昀奕去梳妝台拿了吹風機,然後坐在她的旁邊,插好吹風機電源。
她轉過身,背對著他。
“呼呼呼……”隨著吹風機馬達的開動,熱風襲來,季昀奕的手撩起童彥婉的長頭發,在掌心,細細的分開,慢慢的捋散。
生孩子的那一年剪了短頭發,之後便一直留了起來。
童彥婉一直覺得,女人要留長頭發才是真女人,愛煞了長發披散,那種翩然的姿態,搖弋的身影。
即便是無人欣賞,也可以自己攬鏡自憐。
還記得自己第一次懷孕的時候,聽別人說吹風機有輻射,對孩子不好,她就不敢用。
寒冬臘月,洗了頭不容易幹,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又容易生病,季昀奕便用毛巾一點一點的為她擦,他擦得很仔細很認真,擦上大半個小時,頭發就有九成幹了。
那個時候的頭發還沒現在長。
不知道季昀奕還記不記得當時的情景,但童彥婉記得很清楚,就算現在回想起來,依然覺得很幸福,真的是幸福到了骨子裏,想忘也忘不掉。
如果他不曾給她那種幸福的感覺,後來趕她出家門的時候,她也不會那麽的傷心絕望。
從天堂到地獄,隻是一念之間。
季昀奕突然說了句很驚悚的話:“彥婉,你有白頭發了!”
童彥婉心口一緊,急切的問:“多不多,多不多,有幾根?”
“有……兩根!”季昀奕摁著長白頭發的部位,問:“要不要扯掉?”
“不扯,你去廚房拿剪刀剪!”童彥婉急急的跳下床,衝到梳妝台前,對著鏡子,找季昀奕發現的白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