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八章 離婚協議書
童彥婉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怨恨世界的不公平!
回去之後,她就上網查詢,發現有很多人和他們的情況一樣,有人成功,也有人失敗。
成功的人感謝天感謝地,失敗的人依然在努力,一個網友的留言,讓她深有感觸。
她說:“越是珍貴的東西就越難以得到,如果能輕鬆得到,就不足以體現它的珍貴。”
這話說到了她的心坎兒上,她一定要再接受手術,孩子會有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可童彥婉的身體卻還是不見好轉。
以前一向很有規律的大姨媽也不聽話了,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要麽就是來得快,去得更快。
為了大姨媽,又去醫院一趟。
醫生說,是童彥婉子宮的機能還沒有恢複正常,便給她開了些藥調理。
一天又一天,度日如年。
童彥婉時刻期盼著做移植手術的那一天,卻不想,季昀奕的離婚協議書擺在了她的麵前。
“為什麽?”把盛好的飯放在季昀奕的手邊,看著離婚協議書,童彥婉的心涼了半截。
難道這就是季昀奕近段時間早出晚歸的原因?
“我不愛你了!”說這話的時候,季昀奕的聲音很冷,眼神很冷,就連表情,也冷得足以掉下冰渣。
而與這冷不相稱的是他把玩簽字筆的手一刻也停不下來。
這離婚的理由可真夠充分!
“抱歉!”被季昀奕手中的筆晃得眼花,童彥婉一把奪下那支筆,重重的拍在桌上:“不管你愛不愛我,我都不會同意離婚!”
悲憤,由內而外的滲出身體,連飯也不想吃,童彥婉奔回臥室,把自己拋上床。
原本告訴自己,不要哭,可還是抑製不住外湧的眼淚。
臉,埋在被子裏,把肆意流淌的淚水隱藏。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季昀奕會提出離婚,在他們同甘共苦之後,他卻狠心的要把她一腳踹開。
他真的已經不愛她了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任童彥婉想破頭也想不出來。
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說,也許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太多,季昀奕受的打擊太大,一時不能接受,才會采取這種極端的方式來求得解脫。
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是任何人都始料不及的。
雖然受了很多苦,但童彥婉從未怪過季昀奕,既然是夫妻,就該一起麵對。
擦幹眼淚,她打算找季昀奕好好的談一談,有些事攤開來說,總比悶在心裏強。
離婚協議書和飯菜原封不動的留在餐桌上,季昀奕卻不見了蹤影,給他打電話,已經關了機。
“季昀奕,回家,我們談一談!”編輯短信發出去,童彥婉靜靜的在家中等待。
餐廳的裝飾牆是菱形的鏡子拚成的,她在其中看到了不修邊幅的自己,邋遢得很可怕。
難道是她這幅醜樣子讓季昀奕審美疲勞了?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每天麵對這樣邋遢的女人,誰也不願意。
童彥婉火速衝進洗手間,沐浴更衣。
洗完澡,再噴上香水,穿上最襯她皮膚的正紅色羊毛大衣。
頭發也不再任由它呈雞窩狀,梳理得又順又滑,又光又亮,隨意的披散在身後,氣色不好,很容易解決。
雖然她已經好幾個月不曾碰觸化妝品,但用起來還是得心應手,不到十分鍾,一張慘白的臉就可以光彩照人了。
從豔陽當空一直等到日薄西山,季昀奕還是沒有回來,電話也依然打不通。
童彥婉不想再這樣枯等下去,擰著提包出了門。
許久不曾自己一個人出門,站在電梯門口,她竟忘了按鍵。
電梯的數字跳過好幾次,她才想起,沒有人幫她按,隻能自己動手。
夜幕緩緩降臨,冬日特有的淩冽寒風呼嘯而來,刮得她瑟瑟發抖。
好冷,童彥婉搓著手,非常不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冷意。
裹緊身上的大衣,她埋頭衝進了寒風。
偌大的城市,要藏匿一個季昀奕是多麽的容易,她不知道他在哪裏,隻能去他的公司碰運氣。
童彥婉站在公交車站等車,一摸包才想起沒帶錢,又連忙回家去拿錢。
她剛到家,季昀奕就回來了,但不是一個人。
站在他身後的女人童彥婉以前從未見過,妖豔美麗,第一眼就讓她想起了嗆口的辣椒。
童彥婉愣愣的看著那個女人。
這個時候他帶個女人回來是什麽意思,總不會又是馮蔚蔚那種師妹吧?
季昀奕看到容光煥發的童彥婉,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
“昀奕,她就是你的前妻?”
那個女人親昵的挽起季昀奕的手臂,看童彥婉的眼神,有幾分輕蔑與不屑,她儼然就是驕傲的勝利者,才有目空一切的本事。
童彥婉和季昀奕還沒有離婚,她已經迫不及待用前妻這種悲涼的詞匯來稱呼童彥婉。
“嗯,你當她不存在就行了,過幾天她就會搬走!”
季昀奕迅速的回神,反握住那個女人的手,連鞋也顧不得換,就迫不及待的拉她往客房走去。
童彥婉隻能盯著他們兩個緊挨著的背影,忍著心痛,大聲的說:“季昀奕,我們談一談!”
“簽了離婚協議書再談,不簽不談!”
季昀奕頭也不回的進了客房,隻在關門的刹那間,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砰”的一聲,客房的門被重重的關上,整個房子都在抖,童彥婉的身體也在抖。
“昀奕,昀奕……”才關上房門,女人的叫喊聲就傳了出來。
童彥婉現在才知道這房子的隔音效果竟然這麽差!
唔……光聽聲音就知道是如何不堪入目的一幕。
童彥婉氣勢洶洶的衝到書房門口,把所有的委屈和怒火都發泄到了實木門上。
握緊雙拳,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的踢了一腳。
“小聲點兒,小聲點兒!”吼過之後,她的嗓子裏滿是淡淡的血腥味兒,一口氣堵在胸……口,我險些窒息了過去。
房間裏的人擺明了和童彥婉對著幹,她叫他們小聲點兒,他們偏偏要大喊大叫,來刺激她。
女人難耐的呻吟源源不斷的往童彥婉的耳朵裏鑽,就算她奔回房間,拿被子捂著頭,仍然不能杜絕那些聲音。
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如一把鋒利的刀,不斷淩遲她的心,割成碎片,血肉模糊。
這個世界,還有比季昀奕更殘忍的男人嗎?
下唇被咬破,血流了滿嘴,她終於扛不住,哭了出來,季昀奕,季昀奕,我恨你,我恨你!
隔壁房間的那對狗男女折騰了半宿,天蒙蒙亮才終於消停了。
雖然童彥婉的眼睛又紅又腫,但視力並沒有受到影響。
抹著淚把離婚協議書看完,她不知自己是不是該為季昀奕的仁慈說聲感謝。
他非常慷慨大方的把市區的公寓分給她,以此來了斷她和他的關係。
協議書上白紙黑字寫著,離婚的理由是性格不合。
以前,童彥婉一直認為季昀奕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可現在看來,隻要是男人,說的話都不可以相信。
喜新厭舊,是男人的本性,說過的話可以不算,愛過的人可以換,男人的世界,根本沒有什麽是永恒。
他們愛得最深的,始終是他們自己。
離婚協議書童彥婉沒有簽,放在梳妝台上,讓它時時刻刻提醒她,季昀奕是有多麽的殘酷。
要離婚,為什麽不早點兒離,在她身心受創之前,至少還能灑脫離開。
童彥婉不想再看到那對無恥的狗男女,熬到天亮倉皇逃出了門。
那個被她稱之為家的地方,已經變成了牢籠,囚禁著的,是她的靈魂。
申曦和譚雅丹陪了童彥婉一天。
以前,季昀奕冷落童彥婉的時候,她們支持她離婚。
可現在,季昀奕逼童彥婉簽字離婚,她們又反過來勸她回去,和季昀奕說清楚,能挽回就盡量挽回。
童彥婉不禁想問,還能挽回嗎?
季昀奕已經把女人帶回了家,不是坐坐,不是聊聊,不是看看,而是……上……床,昨晚搞出那麽大的動靜,說不定樓上樓下的人都和她一樣,沒能入睡。
“彥婉,其實你家老莫為人不錯,他是不是因為你們的孩子沒了心情不好,才會在外麵尋找火熱麻痹自己,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回去和他多溝通,不要再提離婚,傷感情。”
申曦轉著手中的玻璃杯,若有所思的說:“男人嘛,都有花花腸子,你也別太計較了。”
“現在不是我計較不計較的問題,是他鐵了心要離婚,他的理由是不再愛我,和孩子沒有關係。”
在申曦和譚雅丹的極力勸說下,童彥婉回到家。
一打開門,就看到季昀奕和那女人抱在一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茶幾上淩亂的擺放著各式各樣的水果和小吃。
“昀奕,她怎麽回來了?”
那女人看到童彥婉就像看到蟑螂,一臉的厭惡。
她肯定不知道,那個表情,嚴重折損了她的美貌,甚至讓她看起來很醜陋。
“回來簽離婚協議?”
季昀奕的嘴角掛著哂笑,斜睨童彥婉,好似她的模樣汙染了他的視線,不到一秒鍾,就匆匆收回目光,看懷中的美女。
他越是這樣踐踏她的尊嚴,她越是不會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