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郡主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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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外那道聲音極為悅耳,似是暖風拂麵,帶來一陣和煦,可黎婉在聽到這個聲音時,卻一個激靈,猛的睜開眼,驀地坐直了身子。
也就在黎婉坐直身子的同時,馬車驀地一停。
黎婉怔了下,緩緩轉過頭,目光落在了青灰色的車簾之上。
“王爺,忠義侯說他有一樣東西要交給您,問能不能順路一起走?”
馬車簾子被人從外麵挑起,露出冬至一張俏麗小臉。
忠義侯府與瑛親王府同在勝京城昌隆街,不過瑛親王府占地極大,幾乎占了大半個昌隆街,而忠義侯府相對較小一些,緊挨著瑛親王府而建,算起來,確實是順路。
不過,黎婉才不想跟那個人順路。她現在還心有餘悸,怎麽她在馬車內隨便說句誇他的話,就被他給聽見了?
黎婉暗暗翻了個白眼,正想說不順路,就聽瑛親王樂嗬嗬對冬至道:“好啊,你去與忠義侯說本王榮幸之極,正好本王也想與忠義侯小酌幾杯。”
“父王!”
聽到瑛親王的話,黎婉瞪大眼睛看著他,一臉不情願。雖然仲涼幫過她,她尚還欠他人情,但一碼歸一碼,她欠仲涼的自還上,但其他時候她可不想瑛親王府與仲涼扯上什麽關係。
畢竟,仲涼乃後黎戰神,常年駐守漠北,而自家父王乃上一任後黎戰神,又是後黎尊貴無比的親王爺,若是他們之間牽扯過甚,會不會被有心人利用,從而離間皇伯伯與父皇之間的關係?讓皇伯伯對自家父皇產生猜忌?
黎婉一瞬間思緒萬千,冬至看著黎婉的表情猶豫了下,本來打算放下車簾的手就那麽僵著,她目光在瑛親王與黎婉麵上來來回回看了幾眼,最終咬了咬唇做了決定,她既是郡主的一等大丫頭,那自然是該聽自家郡主的。
這麽想著,冬至手中簾子一鬆,就打算不再理會瑛親王的話。
看著冬至的舉動,黎婉滿意的點點頭,不愧是她的丫頭。可坐在馬車對麵的瑛親王就不一樣了,他整張臉更黑了。
他想起了上次瑛親王妃身邊的青萍似乎也是不聽他的,他讓她別說話,她偏生故意大聲說話問他是不是眼睛抽筋了,因此他被阿影發現從而被晾在書房一整個月……
瑛親王臉色愈加難看了,這些下人都不將他的話放在眼裏。長此以往,他在自家寶貝女兒心中的形象不就坍塌了嘛?這麽想著,他往冬至所在方向看了一眼,怒道:“郡主不懂事,你們也要不懂事麽?快去!“
坐在馬車外的冬至聞言身子一僵,她揭開簾子可憐巴巴的看向黎婉,黎婉撫了撫額頭,擺擺手,“罷了,去吧。”
得到黎婉的首肯,冬至巴巴的去了。沒一會兒,她就回來了。
馬車再次動起來,聽著馬蹄的踏踏聲,黎婉靠在馬車壁上恍恍惚惚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停在了瑛親王府外,黎婉迷迷糊糊在冬至的攙扶下下了馬車。
一下馬車,一陣熱浪撲麵而來,黎婉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今年的天氣似是格外熱,方才五月,太陽卻像是個大火球一樣將大地烤的發燙,踩在地上都能感受到隔著鞋底傳來的陣陣灼熱。
此時已是黃昏,可地上的陣陣餘熱卻絲毫不曾退減,黎婉最是怕熱,因此她不由加快了腳步,幾乎是跑著往瑛親王府方向而去。
瞧著黎婉如此模樣,瑛親王有些汗顏,他看著站在他身邊目光沉靜的仲涼幹幹笑了笑,“讓侯爺見笑了,婉兒自小在山裏野慣了,回京四載,這性子還未改過來。”
說罷,他又擦了把額角被熱出的汗,目光看著天際邊的太陽自言自語道:“不過今年這天確實炎熱的很,若是再不下雨,怕是要出問題。”
聽到瑛親王的話,仲涼望著瑛親王府門口的那抹身影笑笑,“王爺過謙了,郡主真性情,京城中名門閨秀不及郡主之萬一。”
說到這裏,他目光也隨著瑛親王的目光看過去。
此時夕陽西下,落日餘暉,淡淡的金黃色在少年臉上蒙上一層朦朧,他聲音清淺的繼續道:“天佑後黎,王爺自不必憂心。”
“走吧!”
瑛親王收回眸子,看了少年一眼,心裏暗暗歎口氣。這小子長得越來越像他老子,隻是當年漠北之戰,鎮北將軍夫婦皆命喪沙場,當時這小子卻以稚子之齡力挽狂瀾,如今一路走來成為後黎新一任戰神,倒是苦了這小子了。
“王爺請。”
仲涼錯後瑛親王半步,跟在他身側緩緩往瑛親王府走去。
清婉苑。
黎婉一進院子就將外衫脫下,踢掉腳上的鞋子在軟榻上窩著了。
“郡主,當心著涼,您快些將鞋子穿上。”
冬彥剛捧了一盤冰西瓜回來,見黎婉如此模樣,忙將手裏的盤子放下快步走到了黎婉身邊。
見冬彥如此緊張,黎婉擺擺手,問道:“怎麽不見冬琪?”
說到這個,冬彥看黎婉一眼,眼圈兒驀地一紅,卻還是忍著哽咽道:“她許是有別的事兒要做,郡主累了一天了,奴婢先為您捏捏肩膀吧。”
話落,冬彥就繞到了黎婉身後,將手放在黎婉肩膀上。
“說說吧。”
黎婉按住冬彥想要為她捏肩膀的手,聲音沒了平日裏的隨意。
見黎婉臉色不好,冬彥咬了咬唇,驀地在黎婉麵前跪下,她紅著眼圈兒哽咽道:“求郡主為奴婢們作主。”
“到底怎麽了?”
黎婉坐直了身子,目光落在冬彥身上。
冬彥低下頭,眼淚“吧嗒”落在地上,她哽咽道:“回郡主,今日您進宮之前讓奴婢與冬琪弄些冰西瓜留著。”
“奴婢自您走後,便和冬琪一道早早便將冰西瓜冰好了。下午時,楊夫人說是口渴想吃些冰西瓜,聽聞郡主院裏有,便派了丫頭前來清婉苑討要。”
說到這裏,冬彥頓了下,繼續道:“可當時奴婢準備的就隻有郡主一個人的份兒,楊夫人來時,奴婢自然不能給,便說時準備給郡主的。”
“當時那丫頭聽到這話就走了。可後來府上就傳出清婉苑苛待楊夫人的話,那些話傳的有鼻子有眼的,說是奴婢故意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