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查出真凶
,最快更新最新章節!
涼亭外這聲音落,亭子內的氣氛瞬間有些詭異。
“兒臣見過父皇皇叔。”
下一瞬,太子從涼亭外走進,先朝著景文帝和瑛親王行了一禮,見邵綸與仲涼也在,他眨了眨眼,算是打招呼了。
“你可知今日叫你來所為何事?”
景文帝聲音又恢複了平靜,麵上看不出一絲怒火。
太子聞言怔了一瞬,目光在劉禦史的屍體上看了一眼,斟酌道:“許是與劉大人有關吧?”
“哼!”
景文帝聞言冷哼一聲,端過梅貴妃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口沒再說話。
不多久太醫院的人便在涼亭外黑壓壓站了一片。
“父皇,您還是先回寢宮吧,這裏交給兒臣便可。”
猶豫了許久,太子忍不住勸了一句,景文帝呆在這裏太危險。
聽到太子的話,景文帝掃了太子一眼,卻是沒理他,目光落在正蹲在地上檢查劉禦史屍體的李太醫身上。
李太醫今年整好五十歲,胡子一大把,滿臉褶皺,精通醫理,癡迷藥理,是個脾氣倔強的老頭子。
他蹲在地上盯著素帕上的那抹黑色血跡看了許久,終於舒了口氣,緩緩站起身子對著景文帝道:“回皇上,臣以為劉禦史所中之毒乃為歡顏。”
說著,他指了指劉禦史嘴角的黑色血跡,“皇上請看,這血跡呈黑色,色暗沉,有淡香,沾之即死,藥石無醫。”
聽到李太醫的話,景文帝眉頭狠狠皺起,“天下竟有如此奇毒?”
“是的。”李太醫摸了摸胡子,一臉傲然。他相信在場的人,除了他,再沒人能認出這種毒究竟是何毒。
“歡顏出自西陵國的一位隱士醫者,可據聞這個醫者也隻是機緣巧合下製出這未毒藥,後來再嚐試時,卻再未成功過。”
就在這時,一直未曾開口的仲涼盯著那帕子上的黑色血跡,忽然輕輕開了口。他聲音清淺,猶如清泉擊石,淡淡響起。
還在傲嬌的李太醫聽見這話,頓時吹胡子瞪眼的轉頭往聲源方向看去,見是仲涼,他表情一緩,聲音裏夾雜著一絲淡淡的不快,“你這臭小子常年在外帶兵打仗,能懂什麽,劉禦史所中的這味藥就不能是那位醫者製作出來的第一味藥嗎?”
仲涼淡淡一笑,緩緩搖搖頭,“製出這味藥時,是在半個月前,那位隱士醫者距離勝京城千裏之遙,恐怕趕不及來勝京城下毒。”
“你個臭小子!那也許在製出來後,便有人將那歡顏快馬加鞭帶進了京城呢?”李太醫似乎更生氣了,他狠狠瞪了仲涼好幾眼。可心底卻到底是認同了仲涼的說法。
但是,劉禦史的症狀確實與歡顏的症狀相差無幾。
此毒極為霸道,沾者即死,根本沒時間施救。他也是前幾日才在一本新得得藥品集上看到的,那藥品集會記錄江湖上新出得各種毒藥及解法,唯有這個歡顏是無藥可解,所以他才對這味藥記憶尤深。
而他剛剛第一眼看到劉禦史嘴角的黑色血跡時便有些懷疑是歡顏,可又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後來在聞到那絲淡香時,才確定那毒就是
歡顏,可……
李太醫雖然還梗著脖子,可眉頭卻悄悄皺起來。
見李太醫一副矛盾的樣子,黎婉想了想開口道:“此毒乃為留香,是從西域傳出的,並非歡顏。歡顏之毒,藥如其名,中此毒者,在臨死的那一瞬,人會陷入一種極樂之境,死去時是沒有任何痛苦的,而劉禦史的症狀顯然不是這樣。
說著,黎婉伸手指了指地上劉禦史的屍體。
聽到黎婉的話,李太醫明顯的愣了下,目光落在地上的劉禦史屍體上。
是了,他差點忘了,除了色澤那些症狀,那本醫藥集關於歡顏那一頁最底下似乎用小字寫了一行什麽。隻是那行字似乎被人故意毀了,他根本不知道那行字寫了什麽。因此,他所知道的症狀就隻有那上麵寫的那些。
其他的,他尚不得而知。
地上,劉禦史的屍體所呈現出來的症狀完全與歡顏截然相反,劉禦史眼睛睜得極大,麵目猙獰,很顯然,在死的那一刻,他經曆了極大的痛苦。
”這.……“
到現在,李太醫已經完全信了仲涼的話,也信了黎婉所言,可令他疑惑的是,留香究竟是什麽毒?西域何時有這種毒了?他怎麽沒聽過?
就在李太醫思索的時候,六皇子忽然高興道:“婉妹妹好厲害呀,竟然能知道這些,比李太醫還要厲害上幾分呢。”
經六皇子這一提醒,涼亭內所有人才想起來今日的黎婉似乎與往常的她不太一樣。她剛剛所說的那些,並非李太醫不知,其他人亦是聞所未聞。
這麽想著,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黎婉。
見此,黎婉輕咳了聲,看了眼仲涼,眸光一閃道:“其實歡顏這毒,也是忠義侯前些日子說與我聽的,我之前也未聽過。”
“至於留香,也是當時在無名穀閑來無事翻看醫書看來的。”
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完這句話,黎婉看仲涼一眼,就見他也朝她看過來。
見此,她輕咳一聲,緩緩側開頭。
仲涼見此,眼裏的笑容轉瞬即逝,隨即他邁出一步對著景文帝道:“郡主所言不錯,臣曾也在漠北見過此毒,聽聞這毒沾之即死,但是這毒還有一個特點。”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就聽黎婉接著他的話道:“正如歡顏一樣,留香亦是,藥如其名,留香本身帶著一股淡淡的香味,施毒者若是長時間帶著留香這味毒藥,那其身上也會染上這味道,三日不散。”
黎婉這句話說完,仲涼垂著頭,嘴角緩緩勾起。
景文帝聞言,看了眼站在他麵前的兩人,隨即對王福道:“還愣著做什麽?給朕查!”
“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膽敢當著朕的麵施毒!”
“是!”
王福弓著腰應了聲,景文帝抿著唇就坐在石凳上看著,絲毫沒有先行離開的意思。
在景文帝的注視下,一眾人戰戰兢兢的開始查驗當時在亭子裏的人。
眼看著王福離自己越來越近,距離黎婉最近的一個粉衣宮女臉色越來越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