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正娶為妻,自奔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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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邵綸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黎婉想的卻是,既然當初仲涼與太子皆在慶春茶館喝茶,那也就是說太子也親眼看到了藍漪蓮為了穆晟闖入刑部的事兒了?可藍漪蓮是欽定的太子妃.……
事情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
她記得前一世藍漪蓮最終也沒做成太子妃,而是在她嫁給穆晟之前的某個深夜,藍漪蓮私自逃出恭王府前往禮部尚書自甘為妾。因著這個原因,恭王爺大怒,與藍漪蓮斷絕了父女關係。
雖如此,恭王府卻也因此受了牽連,後來是恭王府的二姑娘代替藍漪蓮嫁與太子,這才平息了景文帝的怒火。那二姑娘嫁入東宮後,倒也與太子和和美美,在外人看來倒也是一段佳話。
不過藍漪蓮愛穆晟卻是真的,但最後也沒落得好結局。
當時她與穆晟大婚在即,因為藍漪蓮這件事情,她差點就放棄了穆晟,可後來穆晟解釋說藍漪蓮其實是被逼無奈,他與她保證,在他心底她最重要,他隻愛她一人。因為愛他,他說的,她信了,便沒再說什麽。
入了禮部尚書府之後,穆晟果然如他所言,他凡事以她為先,將她放在心尖尖上。但是她嫁給穆晟後的半個月,突然就傳出藍漪蓮重病不治的消息,不久就撒手人世。
當時恭親王雖然說是與藍漪蓮斷絕了父女關係,但實際上到底是放在心上的女兒。因此在藍漪蓮離世的第二日,恭王爺便找上了門,要穆晟給他一個交代。穆晟百般道歉,說一定會給恭王爺一個交代。
但在恭王爺離開後,不知怎麽,外麵忽然就傳出安寧郡主善妒,害死了恭王爺嫡長女藍漪蓮的消息。一夜之間,這個消息傳的沸沸揚揚,有理有據,讓人不得不信。
但她是後黎最受寵的郡主,恭王爺又拿不出特別準確的證據,便拿她莫可奈何。於是,恭王府從此徹底與瑛親王府疏離起來。
現在想想,前一世藍漪蓮忽然自奔為妾,真的是藍漪蓮心底的想法嗎?穆晟真的沒有給藍漪蓮承諾過什麽嘛?如果是穆晟的主意,那麽他的目的應該是離間瑛親王府與恭王府的關係吧?
這麽想著,黎婉微微眯了眼,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就在這時,她卻驚覺一道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驀然抬頭,她來不及收回嘴角的那抹嘲諷的笑,就見仲涼笑意淺淺的看著她道:“郡主請。”
“咳。”
黎婉瞬間有一種被人抓包的感覺,她輕咳一聲,沒再看仲涼,抬腳率先邁步往前,朝著禦花園的方向走去。
仲涼見此,唇角也勾起一抹笑,卻轉瞬而逝,隨即步履輕快的緊跟了上去。
“喂!等等我!”見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邵綸喊了一聲也連忙跟了上去。
“唉”
看著走在眼前的三人,王福不知想到了什麽,驀地歎了口氣,邁著小碎步跑到三人前麵帶路。
禦花園,百花齊放,各色彩蝶在花叢中翩翩起舞,陣陣花香迎著微風撲麵而
來。
挨著一棵榕樹方向,建了一處涼亭,亭子上寫著碧婉亭三個大字。那涼亭,天青色輕紗遮掩,涼亭一角掛了宮鈴,隨著微風吹拂,那鈴鐺發出陣陣清脆的”鐺鐺“聲,清脆悅耳,悠遠悠長。
碧婉亭內,四角各放了一個冰盆,那冰盆裏盛滿了冰塊,冰塊散發出陣陣寒氣,驅散了盛夏的酷暑。
在那處亭子的正中央放置著一張石桌,石桌上放了厚厚一遝東西,遠看似乎是一遝遝信箋。
石桌旁,坐著一個一身明黃色衣著的男人,男人約莫四十出頭,卻依舊眉若點墨,渾身散發出一陣書卷氣。隻是舉手投足間,偶而散發出來的威嚴肅穆卻讓人不敢忽視。
這人正是景文帝。
此時,他麵色看不出一絲表情,平靜的拿起那一遝遝書信看了半晌,他忽然皺著眉看向弓著腰站在一旁的長平侯道:“邵愛卿,此事你怎麽看?”
被景文帝點到,長平侯頂著黑眼圈右腳邁出,對著景文帝先是行了一禮,繼而斟酌了下用詞,這才回答道:“回皇上,臣以為此事證據尚且不足,若是隨意便定了宋大人的罪,隻怕民心不服。”
其實昨兒夜裏,他與瑛親王、劉禦史、宋坪之就被皇上召進了宮。隻是進宮後,王福卻說景文帝批閱奏折太過勞累剛睡下,於是他們三人便在偏殿等到了現在。
沒錯,就是他們三人,宋坪之不算,他進宮時是被抬著進來的,直到今日早晨才悠悠醒來,倒是苦了他們三人白白站了一晚上。
這麽想著,長平侯頂著黑眼圈瞪宋坪之一眼,又瞪劉禦史一眼。若不是他們二人,他何必睜著眼睛在偏殿等一晚上?
劉禦史被長平侯這一眼瞪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卻並未因此忽略了長平侯的話,聽到他那麽說,劉禦史登時急道:“侯爺此言差矣,京兆尹宋坪之包庇盜賊,不尊聖旨,藐視皇室,證據確鑿,何談證據不足之說?”
“劉禦史莫不是年紀大了,眼神也不好了?”
聽到劉禦史反駁,長平侯眉頭狠狠皺起,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看著劉禦史道:“劉大人僅憑這些沒有署名的信箋便認定了宋大人這些罪狀未免太過草率了吧?且不說昨日才是皇上下旨期限的第一日,就算昨日劉大人去了靈德寺,您又怎知他不是去查案的?”
“況且,昨日宋大人舍命相救安寧郡主,雖然未攔住那些賊人,但到底是拖延了時間,也因此郡主才能被這麽快找到。劉禦史這麽說,可是覺得宋大人昨日不該出現在靈德寺,亦不該救下安寧郡主?”
說到這裏,長平侯頓了一下,低頭看了一眼還被人抬著,躺在架子上被白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宋坪之,他其實很想笑,但到底忍住了,“再者說,宋大人此時口不能言,手不能寫,你拿出那一遝子罪證,宋大人也無從辯駁。”
“還是說劉大人就是想借著宋大人不能自證的情況下定了他的罪?”
劉禦史被長平侯這一番話氣的臉色發白,但他到底是禦史,自然不會被這三兩句話嚇回去。看著不能動彈分毫的宋坪之,劉禦史輕咳一聲,正想開口,卻聽見守在外麵的小太監道:“奴才見過安寧郡主、侯爺、綸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