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黑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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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距離瑛親王府五百步開外的一處巷子。
這條巷子是條老巷子,青石板鋪地,牆壁兩側偶有青苔冒出。若從這條小巷往前直走,再往左直行上半個時辰,便可直達昌隆街,比乘馬車還要快上半柱香時間,平日瑛親王府丫鬟小廝出門采購便走的是這條路。
而此時,安靜幽暗的老巷子裏忽然傳出一陣細微的衣料摩擦聲,緊接著,一抹身著夜行衣的纖細身影忽然出現在巷子盡頭。
那抹身影速度極快,來去如風,隻一個眨眼間,便已經躥到了巷子中央。
望著近在眼前的巷子口,黎婉緩緩舒口氣,腳尖輕點,正準備一鼓作氣掠出巷子,卻忽然聽見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快速朝她靠近。
聽到這幾不可聞的腳步聲,黎婉身子一頓,心下微沉,來人武功在她之上.……
警惕的往四周的黑暗裏看了一眼,黎婉聲音微冷道:“出來吧!”
“都說安寧郡主刁蠻任性,除了一張俊俏的小臉外,再無優點,今日一見,看來傳言有誤,應該再加上一條,安寧郡主也許有做梁上君子的天賦。”黎婉話落,就聽見一道清潤的聲音忽然在她身後響起。
聽見這聲音,黎婉猛地轉身往身後看去。
隻見來人身上裹了一件極大極不合身的黑袍,從頭罩到腳,隻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看樣子是個少年。
看著少年這身裝束,黎婉抱著雙臂,微微挑了挑眉,“閣下也不錯,想必比我更適合做梁上君子。”
對麵少年一聽黎婉的話,再結合黎婉的眼神,便明白她是在暗諷他的著裝。他笑笑,倒也不惱,盯著黎婉道:“倒不肯吃虧,這性子小爺喜歡,若擱在平常,咱們或許可以做朋友,隻可惜今日卻是不能放你回去了,你且跟我走上一趟,明日放你回去如何?”
他雖用商量的語氣,可他話落的下一秒,就見他抱著長劍忽然朝黎婉撲過來。
“不如何!”
黎婉臉色微冷,她側身躲過少年抓向她左肩的手,同時伸手抽出腰間的軟鞭,就朝少年身上纏去。
“小美人兒不聽話可不太好。”少年輕笑一聲,腳尖在石牆上輕輕一點,身子躍起,躲開黎婉的軟鞭。同時,身子在半空中一個旋轉,雙腳蹬在石牆上,再度朝著黎婉撲過去。
“這下小爺我可要動真格了啊。不過別怕,小爺我最是憐香惜玉,斷不會傷著美人兒的。”少年速度極快,眨眼間便撲到了黎婉跟前。
看著已經撲到麵前的少年,黎婉嘴角上揚,緊接著她快速拿出一物在空中輕輕一灑,與此同時腳尖一點,身子急急後退數十步。
在看見黎婉嘴角的笑時,少年就暗道糟糕,可他那一擊使出了近八分功力,所以根本不可能躲開黎婉灑出來的東西。
但他想著自己蒙著麵巾,並不會直接吸入那東西,該不會出什麽問題吧?
可事實證明他的想法是錯的,他不過就吸入了一小點東西,頓時渾身無力,身子在半空中就直直軟下來,砸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聲。
“喂!臭丫頭,你……給小爺灑了什麽?”少年癱在地上,眸子裏隱隱含了一絲憋屈,想他英明神武,怎麽就在這小丫頭手裏栽了呢?
黎婉卻並不理他,她將鞭子別回腰間,越過他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在他的長劍上盯了一眼,隨即嘖嘖兩聲,語氣裏隱含鄙夷道:“都說歃血盟出手,從無敗績,看來從今往後,這說法就要變上一變了。”
說罷,黎婉轉身就走,卻聽見少年氣急敗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還不是你耍詐,小爺我武功蓋世,有本事你解了我身上的藥,咱倆在打一架!”
“喂!你回來!”
黎婉著急回瑛親王府,自然不會理會他。
看著黎婉徹底走出了他的視線,少年收回目光,晦暗的眼神落還被他抱在懷裏的長劍上。
懷中的劍長約三尺,寬約兩指,通體漆黑,複雜古怪的紋路刻滿整個劍鞘,隱隱散發出陣陣幽冷的暗光,可那劍的劍柄上卻係了一條紅穗兒,與劍身整體異常違和。
少年低著頭盯著紅穗兒看了會兒,忽然懊惱的將手裏的長劍一把扔出去,“什麽破劍,抱著一點都不瀟灑,還影響小爺我的發揮。”
長劍在地上發出“當啷”一聲輕響,少年盯著躺在地上的劍,不知想到了什麽,又嘀咕道:“算了,抱著防身了好。”
說著,他俯身打算將劍收起來,就在他指尖摸到劍柄時,忽然一抹玄色衣角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瑛親王府,正堂。
偌大的屋子就慶安伯夫婦二人,丫鬟上了茶就又退了出去。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慶安伯夫人坐在椅子上如坐針氈,心裏暗暗有些怪慶安伯的決定。那人是傳來消息說黎婉不在府上,可萬一呢?若真有那個萬一,這誣陷郡主的罪名,加上夜闖瑛親王府這兩條罪名壓下來,慶安伯府如何擔待得起?
反觀慶安伯,他並不如慶安伯夫人那般急躁,隻見他老神在在的挺直脊背坐在椅子上,一手執茶杯,一手執茶盞輕輕撚了兩下,而後才放在嘴邊輕抿了一口。將茶杯放回了旁邊的木桌上,餘光瞥見盯著她一臉焦急心虛的慶安伯夫人,慶安伯臉色微冷,小聲斥道:“給我坐好,別壞了老夫的好事兒!”
“老爺!萬一,我是說萬一,萬一那黎婉真的在府上怎麽辦?”慶安伯夫人小心的往房門的方向看了一眼,又一臉擔憂的看著慶安伯壓低聲音繼續道:“萬一那邊給的消息不準,莫非我們真的要賠上整個慶安伯府不成?”
“婦人之見!”
聽見慶安伯夫人的話,慶安伯低叱一聲,“就算黎婉那個丫頭僥幸回了瑛親王府,那又如何?你真以為那方帕子的事兒就那樣輕易過去了?”
“伯爺的意思是……”
慶安伯夫人摸了摸放在衣袖內的繡帕,有些不解慶安伯的意思。
“且等著吧,這次事成,可保我慶安伯府再世襲三代不在話下!”慶安伯並沒有解釋的意思。他挺直脊背坐著,臉上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丫鬟的請安聲,“王爺,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