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刻著“南”字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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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進了府,楊氏和沈鳶走在最後麵。
見無人注意,沈鳶瞪了楊氏一眼,正欲開口叱問楊氏為何不按原計劃來,就見黎婉忽然轉身看向沈鳶道:“姑娘既是因我而傷,且你們孤兒寡母無處可去,以後就放心在王府住下吧。方才我已派人去宮裏情太醫了,姑娘的胳膊必不會留疤,姑娘也大可安心。”
楊氏顯然沒看見沈鳶的神情,這裏黎婉話落,楊氏就趕緊對著黎婉諂笑道:“是是是,郡主人美心善,必回有好福報的。”
聽見楊氏的話,黎婉瞥了眼臉上餘怒未消的沈鳶,笑了笑就重新轉了過去,再未說什麽。
人美心善嗎?
黎婉諷刺的笑笑,所有的善良在未有足夠自保的前提下,那就是愚蠢!前世的她就是例子,引狼入室,家破人亡,這樣的教訓夠深刻了。
“這下好了,郡主都開口了,那想必我們住進王府的事兒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黎婉幾人身後,楊氏一臉興奮,眼睛發亮的盯著瑛親王府內的布置。
瑛親王府分為東、中、西三路,她們幾人正是從東路往裏走的。
從東路往裏,入眼曲折遊廊、雕欄畫棟,恢弘大氣的房屋錯落有致,屋頂上琉璃瓦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再往前走是一片湖泊,湖中心有一處涼亭,涼亭上寫著靜心亭三個大字。此時正是盛夏,滿湖荷花競相盛開,微風吹過,傳來一陣清爽冰涼的水汽,伴隨著陣陣荷香。
楊氏狠狠吸了一口荷香,一想到眼前這一切以後都是她的,她此刻激動的簡直要發瘋了!
黎婉領著幾人來到湖中心的靜心亭坐下,楊氏這才發現靜心亭裏竟然有兩人坐在裏麵飲茶。隻是涼亭外圍有著薄若蟬翼的紗帳,這種紗帳從外往裏什麽也看不清,可從內往外看卻是看的一清二楚。
石桌前,瑛親王夫婦麵對麵而坐,見著眾人進來,等幾人一一行過禮,黎婉又介紹過沈鳶和楊氏兩人,並說了始末後,瑛親王妃才有些慍怒的瞪了眼黎婉,可語氣卻是溫和的,她道:“昨天張太醫不是說過讓你好好休息嗎?怎麽今天一大早就跑了出去?若不是你哥哥告訴我們,恐怕我們現在還以為你在房裏休息呢。”
“我這不是沒事兒嘛。”黎婉目光涼涼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黎睿,隨後在瑛親王妃身邊的石墩子上坐下,她親昵的拉住瑛親王妃的衣袖晃了晃,一副小女兒姿態。
黎婉這幅模樣,可謂是驚了滿涼亭的人,隻除了沈鳶跟楊氏。
之前的黎婉是什麽樣子的?刁蠻、傲嬌、性子寡淡、除了她放在心底的穆晟外,與誰也不曾親近,可是如今,她竟然在撒嬌?
瑛親王夫婦對視一眼,眼底都有些澀然。他們虧欠這個女兒的太多了
黎婉與黎睿一胎雙生,剛出生時,黎睿身體健康,哭聲嘹亮。可黎婉卻瘦弱不堪,哭聲孱弱,太醫都無可奈何,讓他們節哀,他們自然是不願意的,有人說無名穀無妄子大師藝術高絕,若是請他出山,想必還有一線希望。
說來也巧,從不出現在人前的無妄子竟在那一日出現在瑛親王府門口,說是若想救黎婉,就必須讓她跟著他去無名穀待上八年,八年後方可下山。
瑛親王夫婦百般考慮下,無奈隻能將她送上山,也因此,黎
婉從小就在無名穀長大,與他們夫婦也沒有尋常父女那般親近。
如今黎婉肯對著她撒嬌,那說明她已經從心底認可他們了。這麽想著,瑛親王妃心底一軟,責備的話再也說不出口,隻是無奈的點點黎婉的額頭,道:“你呀你,讓母妃可如何是好?”
黎婉就著瑛親王妃的手指在她手背上蹭了蹭,然後才看向瑛親王道:“我這次可不是任性,父王你得給我評評理。如今雖是盛夏,可時間轉瞬即逝,父王又有寒症舊疾在身,一到秋冬季就渾身冰寒不止,聽說這黑狐皮可護心脈,對寒症這種病症最好不過,所以我今天出門讓繡娘子照著父王的身量改了改式樣和大小。”
“當真?不是說你獵這黑狐皮是為了給”聽見黎婉的話,瑛親王心底高興,卻還是有些疑惑,但卻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提出那個臭小子的名字。
“原本是給他的,可如今女兒不願意給他了。”黎婉自然知道瑛親王未說完的話是什麽,她坐直身子,目光在沈鳶身上一掃而過,“人們常說強扭的瓜不甜,穆公子雖才華過人,溫潤如玉,可勝京城大好兒郎數不勝數,我又何必在他這一棵樹上吊死?”
“且不說他平日對我如何,就這次,我昏迷這麽久,也不見他上門探望過哪怕一次,既如此,那便早些斷了吧,何必勉強自己為難別人呢?”
黎婉說完,長呼一口氣,卻聽見軒寧忽然幽幽的說了一句,“其實其實並非是他沒來看你,而是”
對上黎婉疑惑的目光,軒寧怒道:“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我就是看不慣他平日一副假惺惺的樣子,所以帶人將他揍了一頓,他現在估計還下不了床。你要是替他覺得冤,那也隻能說明你瞎!”
軒寧話落,黎婉撲哧一聲笑出聲。
不得不說,軒寧還是很彪悍的。前一世她記得再見穆晟的時候,穆晟嘴角還是青的,卻也隻說是不小心磕著了,原來真相竟然是這樣。
亭子內,黎睿瑛親王幾人聽到軒寧的話了樂了。
幹得好!真解氣!
唯有沈鳶和楊氏以及站在黎婉身邊的冬琪臉色發懵的看著軒寧,半晌沒緩過神來。
“王爺,張太醫來了,說是來給郡主複診。”
這時,忽然有婢女在涼亭外稟報了一聲。
“嗯,讓他進來吧。”
片刻後,張太醫拿著藥箱進了涼亭。他先是朝眾人行了一禮,而後才目不斜視的走到黎婉身邊道:“郡主,老臣為您診脈。”
黎婉卻是搖搖頭,“不急,先給那位姑娘看看傷口吧。”
得到瑛親王夫婦兩人的示意,張太醫走到沈鳶麵前,檢查了一番沈鳶的傷口,道:“姑娘這鞭傷並不嚴重,老夫這裏有上好的凝脂膏,塗上三日便會恢複如初。”
“此話當真?”聽著張太醫的話,楊氏哽咽的問了句,繼而從懷裏拿出帕子,抹著淚,“這孩子自小”
她話未說完,隻聽“鐺”的一聲,一陣清脆的聲響在涼亭內響起。
眾人順著聲音往地上看去,隻見地上躺著一枚通體純白的玉佩,玉佩上,一個“南”字清晰的展現在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