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大結局(下)
德妃被嬤嬤們往大殿外拖拽去。、
皇後好似是想讓德妃死個明白。
她快步走到德妃的麵前,伸手扣住德妃的麵頰,冷笑道:“德妃,這後宮之主還是本宮這個皇後做主,由不得你在這胡言亂語。”
德妃死死的盯著皇後,好似根本就不明白皇後究竟在說什麽。
“本宮可是聖上親自冊封的皇後,你三番五次的對皇後不敬,可不就是不將聖上看在眼中麽,本宮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沒想到,你卻跑到了聖上的麵前胡言亂語,這宮闈之事可是你一介婦人隨便說的!”皇後的眉頭挑著,鬆開扣著德妃的手,又緩緩的走到大殿中央。
“拖下去,讓朕看著礙眼!”康寧帝一臉的不耐煩:“也將燕王拖下去!”
德妃根本就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在一片驚呼中,還是被嬤嬤們給拽了下去了。
德妃和燕王被拖下去之後,大殿內就剩下康寧帝和皇後。
此時皇後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她冷冷的看著康寧帝,冷笑道:“怎麽樣,聖上當年的事情終究是會被人查出來的,聖上決定一直這樣瞞下去……”
“瞞下去,必須瞞下去……”康寧帝好似發瘋了一樣,憤怒到極致。
皇後看著如此的康寧帝,她抬頭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瞞下去……”大殿內全都是皇後驚恐的笑聲:“你是聖上,你覺得瞞下去對你好,可是我呢……這麽多年了,聖上你何曾為我想過……”
康寧帝坐在龍椅上一句話都不說。
皇後癱軟在地上,她伸手從頭上拿個鳳釵,然後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明明是你逼死妹妹的,可是這麽多年來,讓我來背負這個罪名,你以為我承受的住麽……你不知道,我看到姐姐死在我麵前,我有多麽的傷心,那個孩子……可是聖上的親生骨肉啊,聖上就願意殺了她……”
“是她辜負朕對她的真心,是她……辜負了朕那就該死……”
“聖上,你錯了……”皇後淡淡的說道,那樣子那表情似乎氣若遊絲:“那人不是同姐姐私會,而是來看我。當年原本進宮選秀的人是我,可是我已經有了意中人,所以父親就讓妹妹入宮,我同那意中人出走,可是一年後我受不了外頭的生活就回來了,再後來入宮,看到聖上如此的寵愛妹妹,我的心就又動了,留在了聖上的身邊……”
皇後喃喃的說道,提起這麽多年的舊事來,她的整顆心都是疼的。
“那一日,他來宮中,訴說有多麽的思念我,妹妹勸說我放下前塵舊事,如今已經在宮中了,就好好的陪伴聖上,她就代我去見了他……讓他以後不要再來尋我,後來妹妹有了身孕,可是聖上卻聽信了旁人說孩子是別人的,硬生生的讓妹妹跪的小產……”
皇後臉上全都是淚花:“聖上,你不知道,妹妹的心裏是有多少愛你就有多少的恨你,你疑心大,連查都不查就讓人將孩子掐死……聖上,你真的是好狠心啊!這些年你疼愛十一,不就是因為十一長的像妹妹麽……聖上,你沒見那孩子多可愛,白白嫩嫩的,我看了都不忍心……”
皇後說到這裏,嚎啕大哭起來:“是我先前選秀對不住妹妹,聖上,你可知道咱們的大公主是如何死的,是我親自捂死的,看著她哭……直到躺著一動不動……聖上……是你逼死了咱們的大公主……”
“你……皇後,你在胡說什麽……”康寧帝伸手指著皇後嘖道。
“若不是我讓妹妹替我入宮,她在宮中不會慘死,她的孩子就是如今的太子……”
“你……”康寧帝瞪大了眼睛,好似根本就不相信這件事情一樣。
皇後淡淡的說道:“聖上,你瞧瞧,哲兒長的多像你,那眼睛那眉毛……他就是你跟妹妹的孩子……”
康寧帝呆呆的坐著,伸出去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一動不動。
正在這個時候,就聽到屋外一聲驚呼:“太子哥哥,你這是怎麽了……”
十一公主鳳鸞的聲音。
皇後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出了大殿門,就看到太子癱軟的坐在地上。
他麵無表情的說道:“母後,您說的可是真的……我……您真的不是孩兒的親……是……是被父皇逼死的?”
皇後滿眼淚花。
太子從地上爬起來,他像一個油盡燈枯的老人一樣,一雙眸子一點兒精神都沒有,他抬頭看了看坐在龍椅上的康寧帝。
然後轉身,一步步的離去。
那背影無盡的滄桑。
“哲兒……”皇後也踉蹌著跟上了太子的腳步。
十一公主鳳鸞看了看大殿之上的康寧帝,然後又看了看踉蹌著離開的太子和母後,她快步走進大殿內,她仰頭盯著康寧帝,抓狂道:“父皇,母後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什麽先皇後……是你害死的……太子哥哥是先皇後的孩子?”
康寧帝麵色陰沉,他一句話都不說,。
隻是靜靜的坐在龍椅上。
十一公主鳳鸞向來膽大任性,此時她伸手指著康寧帝冷哼道:“父皇,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你竟然這麽的陰險……你竟然狠心得要殺死自己的孩子……”
十一公主鳳鸞說完,頭也不回的大踏步的離開。
空曠的大殿上隻剩下康寧帝一個人。
他呆呆的坐著一動不動。
貼身伺候的太監站在康寧帝的跟前,低聲的安慰道:“聖上,這些事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您就不要多想了……”
康寧帝麵無表情,他喃喃的說道:“你說朕當初是不是做錯了……”
那貼身太監不敢回話。
康寧帝就這樣的坐著。
做錯了?
這些年來,他何嚐沒有想過呢!
他讓皇後背負了這麽多年,無非就是自己心中愧疚,夜深人靜,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那孩子不是自己殺死的,是皇後殺死的,自己隻是下了聖明而已。
他用這樣的理由來說服自己,這些年來,這件事情一直在他的心中是一個秘密。
他不敢想,不敢提、
當年奪嫡之爭時,做的事情比這毒辣的要多的多,可是那孩子畢竟是自己親生孩子。、
他的心中如何不會愧疚呢!
如今,聽到皇後說,那孩子就在自己的跟前,而且還活了這麽長的時間。
康寧帝的心一下子就疼了起來。
他看著那眉目清秀的太子,就想起曹靜嫻來,如果她沒有死,看到他們的孩子,那心中是該多高興啊!
康寧帝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看著空曠的大殿內。
如今自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
宮中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
已經是亂成了一片,而淩府卻安靜了很多。
青姨娘的孩子一天天長大,是極其的可愛。
淩清揚老來又得一子,這心中是極其的高興。
淩婉惜的心中原本是想著很多事情的。
可是因為秦王鳳軒的原因,她如今什麽事情都不用去想。
倒是悠閑自得的同紫薇和紫夏三個人在一塊兒聊天。
淩清揚下早朝從宮裏歸家之後,這宮中所發生的事情,淩婉惜自然也是聽說了。
這紫夏向來嘴碎,就又嘟囔道:“小姐,您說這德妃娘娘犯了什麽錯呀!”
淩婉惜低頭並不說話。
宮中所發生的事情,未必聽到的就是真的。
真真假假,又有誰能確切的指正出來呢!
隻要當權著,想治你的罪那就得治你的罪!
德妃目無尊上,辱沒皇後,被割去了舌頭打入冷宮,而五皇子燕王殿下被貶去廣西柳州,不得聖召不能返京。
至於德妃身後的龐家,也不知道因為何故而被削去了兵權。
淩婉惜聽到這些,並沒有多少的感慨。
這宮中向來無情無義。
紫夏嘟囔道:“小姐,之前還聽說德妃受聖上疼寵,沒想到啊……這……哎……”
連連歎氣。
淩婉惜伸手拍了紫夏一巴掌嘖道:“你這丫頭嘴越來越碎,改天看來是真的得把你嫁出去了,真是讓人操碎了心!”
聽到自家小姐這般的說,紫夏撇了撇嘴,忙閉嘴不再多說什麽。
秦王府來了一封信。
淩婉惜看著那信,頓時就明白了。
她是萬萬都沒想到,原來當年先皇後難產的事情竟然藏著這樣的事情。
也難為皇後竟然為這個事情背負了這麽多年。
淩婉惜還以為當年的事情,真的跟皇後有關係呢,沒想到,這其中皇後什麽都沒有做。
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人這一生,要背負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
晉王府。
鳳拓把玩著手中的杯子,臉上帶著的全都是笑容。
淩婉華站在鳳拓的跟前,低聲的說道:“殿下,您這招可真是夠絕的,既逼走了燕王,又讓太子心灰意冷、。”
晉王仰頭哈哈大笑起來,他伸手將淩婉華攬在懷裏,笑著說道:“這還不都是你給本王出的主意麽……你可真是本王的暖心兒啊!”
伸手還在淩婉華的屁股上擰了一把。
淩婉華哼嚀一聲,順勢躺在鳳拓的懷裏、
兩個人根本就不在意身邊還有丫鬟呢。
房間裏一片**的聲音。
過了很大一會兒,淩婉華嬌羞的聲音道:“殿下,您接下來要如何做呢!”
鳳拓起身,整理好了衣裳,坐在了椅子上,鄭重的說道:“等邊疆的來信!”
他在邊境放的眼線,這個時候就能派上用場了。
“殿下,您就同華兒說說,您的計謀!”淩婉華撒嬌道。
鳳拓看了一眼淩婉華,然後眉目凝重淡淡的說道:“邊境若是戰亂,此時宮裏沒人能上戰場,本王就主動請纓,到時候凱旋而來,父皇一定會看中我的,我再低調隱忍些,不怕父皇不看中我,將來那皇位……”
鳳拓這心裏的主意打的精明。
淩婉華聽到鳳拓這話,頓時眼睛裏全都是精光。
她就知道,自己看中的男人不會是個草包,晉王若是有所作為的話,她將來一定是人上人了。
“可是……可是……”淩婉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樣,猛然的起身皺著眉頭說道:“殿下,若是聖上不讓您去出征邊境呢!那您……”
晉王擺擺手道:“我早有準備,這個你無需擔心!”
他信誓旦旦的樣子,淩婉華心中好似也跟吃了定心丸一樣。
依偎在鳳拓的跟前,臉上全都是笑容。
好似明天,兩個人就坐上了那高位一樣。
*
秦王府。
鳳軒坐在椅子上,屋子裏很安靜,白淺嘖道:“師弟,你可是越發的淡定了!”
鳳軒默不出聲。
葉安從外頭進來,俯身在他的耳邊說了些什麽。
隻見鳳軒微微的點點頭,然後道:“去,讓人時刻盯著晉王府,有風吹草動,立刻來回稟我!”
葉安應是,轉身出了屋子。
白淺看到自家師弟這個樣子,微微的挑了挑眉頭。
“師弟,那個晉王……好似不足成大器……”
鳳軒眉頭蹙著,他回頭看著自家師兄,然後道:“師兄,你若是得閑的話,就去宮中守著太子!”
白淺微微皺著眉頭嘟囔道:“太子?好……我現在就去……”
好似是看到了自家師弟鄭重的樣子,是要發生什麽大事一樣。
白淺原本是不想去的,可還是應是,然後就轉身出了屋子。
屋子裏隻剩下鳳軒一個人。
他對晉王原本是沒有防備的。
可是這些天所發生的事情太過於蹊蹺,他記得很早的時候,那小丫頭就很戒備晉王一樣。
好似兩個人之間有什麽糾纏一樣。
從那個時候開始,鳳軒就特別的注意了晉王。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竟然查出晉王背後竟然這麽大的勢力。
也不知道,他是從何時起,竟然能調動起北疆的勢力,而且他的這位大皇兄,一身的好功夫。
鳳軒明白,晉王勢力如此的強大,可還是這般低調,一定是在籌劃什麽。
這些天,他跟皇後勾結在一起,先是絆倒了燕王一派,鳳軒可不相信,晉王是真心實意為太子辦事的。
所以,他就讓人密切的盯著晉王府,看看這個晉王究竟想做些什麽。
*
而此時,太子在宮中,麵色頹廢。
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在自己的身上竟然隱藏著這樣的事情。
打小,所有的皇子都有嬤嬤帶著長大,唯獨他能跟在父皇的身邊,每時每刻的聽著父皇的教導。
宮中所有的人都羨慕他,從一出生就被冊封為太子。
很早的時候,父皇告訴自己,那是因為父皇疼愛他,所以才從一出生就為冊封為太子。
可是他也在宮中長大的,聽到了不少的流言蜚語,說當年自己一出生就被冊封為太子,那是因為先皇後讓聖上多多善待這個孩子。
宮裏都說先皇後仁德,是最受聖上疼寵的。、
隻因為先皇後說這一句話,他一出生就被聖上冊封為太子。
足以可見,先皇後在聖上心中的位置,。
可是到最後呢……
他得知的真想卻是這個樣子。
父皇親手處死先皇後,而自己竟然是先皇後的孩子……
那母後呢……
這些年,他看著自己,不就想到了代替自己去死的那個孩子麽……
那這些年來,母後看到自己就是在煎熬啊!
桌麵上擺著很多的酒,太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窗外的風很大,吹的窗戶“哐當……哐當”作響。
太子起身,他腳下踉蹌著,沒有站穩,隻聽得“噗通”一聲,太子腳下一軟,摔倒在了地上。
他趴伏在地上並沒有起身。
而是躺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啊!”
那心中有無數的悲憤,卻無處可發,隻能借著酒勁來發泄。
太子性子溫和,這些年在宮中很少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一時間的聽到自己的身世,他的心裏接受不住。
皇後這些年待太子猶如親生的一樣,太子想到白日裏聽到的事情,這心中難受至極。
最疼愛她的母後,竟然隱忍了這麽多年。
太子的心中是越想越亂,頭發披散在肩膀上,漆黑的屋子裏一根蠟燭都沒有點,月光透過被凜冽的寒風吹開,灑在屋子裏。
屋子裏狼藉一片。
太子就這樣的躺在地上,這個樣子跟平日裏那個端正的太子一點兒都不一樣。
突然,床邊閃出一個人影。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衣,冷冷的聲音道:“太子殿下,您若是痛苦的話,我來給你解決!”
他手中的那把劍,直直的就刺向太子的胸口。
太子在地上躺著,他意識模糊,恍惚是看到麵前站著一個人,嘟嘟囔囔道:“你……你是要陪本宮喝酒麽,來咱們一醉方休……”
眼看著那黑衣人的長劍就要挨著太子的胸口,隻聽到“哐當”一聲,劍被彈開,屋外燈火一片通紅。
鳳軒一身長袍站在屋子門口,他的麵上帶著一絲冷笑:“來人,將晉王給我拿下!”
晉王微微一愣,他看到鳳軒站在屋子門口,又看到窗外無數把的火,頓時就慌了。
躲開那侍衛的長矛,一腳踹開圍著自己的暗衛。
晉王看著鳳軒冷哼道:“皇弟,你可真是好布局啊……”
鳳軒讓人守著晉王府,所以晉王鳳拓的一舉一動他都是知曉的。
他入宮行刺太子,鳳軒開始還在疑惑,可在來的路上倒是想明白了。
能策劃百官聯名推舉燕王為新太子,那就說明這些百官中很多都是晉王的人,如果太子遇刺身亡,那最有利的人就是晉王了!
鳳軒猜疑晉王是為了太子這個位置才來暗中行刺的。
殊不知晉王鳳拓是為了太子這個位置的,可是眼下他為了邊境遠征軍大將軍的位置。
此時被鳳軒看透,鳳拓臉上全都是陰鷙,他看準鳳軒所在位置,騰空而起,一劍就刺了過去。
“鳳軒,你壞我的好事,受死吧……”
*
而此時,淩婉惜在自己的院子裏,滿目的擔心。
鳳軒所做的事情,進宮之前他專門派了暗衛來同自己說。
而且還擔心淩婉惜的安危,特意的留了幾個暗衛在淩府周圍。
淩婉惜知曉鳳軒的本事,可是此時卻也是擔心至極。
她隻想就待在鳳軒的身邊,哪怕就遠遠的看著,隻要能看到他安然無恙,她的心也就放寬了心。
都已經過了大半夜,淩婉惜還是睡不下。
也不知道鳳軒在宮中如何了。
真的猶如他所說的,晉王一定會入宮刺殺太子麽?
淩婉子坐在窗戶邊上,雙手托著下巴。
突然隻見葉安站在窗戶下,他低聲的說道:“三小姐,我們家主子讓我來告知三小姐一聲,說一切無恙,請三小姐放寬心,隻管睡下!”
淩婉惜看到葉安來了,心中頓時高興不已,她忙的站起身來問道:“殿下呢?殿下沒事吧!”
葉安點點頭:“晉王殿下受傷出逃了,我們家主子沒事,主子就是擔心三小姐擔心,所以讓屬下來稟告三小姐一聲!”
“那就好,那就好!”淩婉惜拍著胸口,她突然說道:“你說晉王出逃了?”
葉安點點頭。
淩婉惜忙說道:“快去婉華院,去看看淩婉華……”
葉安皺著眉頭沒明白過來,可想到這些天他在晉王府守著,這個淩府大小姐倒是時常出入晉王府。
縱身一躍,就往婉華院的方向走去。
淩婉惜的心中擔憂,所以也就追了過去。
紫薇和紫夏兩個人在身後跟著,囑咐道:“小姐,您慢些……可注意腳下、”
淩婉惜心中藏著疑惑,是不顧紫薇和紫夏的關心,腳下的步子更加的快了。、
沒一會兒就走到了婉華院。
葉安已經在門口守著,是看到淩婉惜來了,他低聲的說道:“三小姐,已經不見了淩大小姐的蹤跡!”、
淩婉惜眉頭微微一皺,她推開婉華院的大門,徑直就往院子走去。
院子裏空蕩蕩的,也許是因為夜半時分,淩婉惜的闖入,這屋子裏的燈才一個個的亮了起來。
伺候淩婉惜的丫鬟驚醒來,是聽到自家小姐不見了,越是滿臉的驚愕。
淩婉惜看著伺候淩婉華的丫鬟,冷聲的問道:“你們家小姐呢……”
那丫鬟低聲說道:“三小姐,今兒晚上我們家小姐說身子乏困,所以就說要早點兒歇息,我們就都退下了,實在是不知道我們家小姐究竟去了什麽地方啊!”
淩婉惜皺著眉頭,她在淩婉華的屋子裏轉悠著看了一遍。
並未發現有什麽奇特的地方。、
淩婉惜心中存著疑慮,這個時候淩婉華能去什麽地方呢!
她想到此時鳳軒在宮中,若是晉王鳳拓真的入宮行刺太子殿下,那淩婉華會不會是就知曉呢!
兩個人之間一定是很早就達成了協議。
若不然晉王殿下為何會同意要迎娶淩婉華為側妃呢!
淩婉惜看著屋子裏的東西,挑著眉頭細想起來。
突然,她看到那梳妝台上放著一個精致的簪子,淩婉惜看著那簪子有些眼熟。
她上前將那簪子拿在手中,拿在眼前一看,淩婉惜差點兒摔倒在了地上
這簪子……
淩婉惜的雙手幾乎都是顫顫巍巍的。
她死死的握緊了這隻簪子,指尖的力度幾乎都要將手指紮破一樣。
卻也擺脫不了此時她內心的恐懼。
這簪子她如何會不眼熟呢!
上一世,她從嫁給鳳拓之後,臨死之前,這隻簪子還戴在她的鬢間、
鳳拓說,這是他的王妃才能戴的東西。
好似但年無數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語都展現在眼前一樣,淩府滿門抄斬,她的慘死都曆曆在目一樣。
想到當年的事情,淩婉惜瞬間額頭上全都是冷汗。、
那種恐懼好似依然是刻骨銘心一樣,想都不敢想。
站在淩婉惜身邊的紫夏看到自家小姐這個樣子,忙的伸手拉住了自己小姐,“小姐,您這是怎麽了?怎麽渾身發冷呢!”
淩婉惜斜靠在紫夏的身上,渾身鬆軟無力,她微微的擺擺手:“紫夏,我沒事,你不用為我擔心!”
她害怕,重生以來,無數次夢到那個場景,已經擔驚受怕了這麽長的時間。
隻要聽到晉王鳳拓這個名字,淩婉惜都是擔驚受怕的、
而如今……
好在有秦王殿下的相伴,好在晉王鳳拓的事情被人發現了。
他敗事,自己就再也不用害怕了。
她將那簪子重重的扔在地上,那簪子在地上發出哐當的聲音。
紫夏將自家小姐攙扶著坐在椅子上,淩婉惜看著淩婉華屋子裏的丫鬟,質問道:“你說,這些天你們家小姐有什麽異常的舉動!”
淩婉惜的聲音有些冷漠,那伺候淩婉華的丫鬟微微一愣,她看到三小姐眼中的冷冽。
她忙說道:“三小姐,我說,我說……”
她俯身跪在淩婉惜的跟前,然後低聲的說道:“三小姐,我們家小姐這些天總是出入晉王府邸,我是要稟告夫人的,可是三小姐您也知道我們家小姐的脾氣,若是我真的去說了,我們家小姐一定會扒了我的皮的……”
淩婉惜擺擺手:“你下去吧!”
葉安在邊上忙問道:“三小姐,咱們要去追麽?”
“追?”淩婉惜搖搖頭:“她既然能在這個時候出逃,想必早就想好了對策,況且京都這般的大,我們去什麽地方搜尋呢……”
這是一方便,另外一方便,淩婉華再如何,她也是淩府的千金小姐,若是此時大半夜的出去搜尋,讓外頭的那些人如何去想。
淩府的麵子往哪裏放呢!
淩婉惜快步走出屋子,她回頭看了一眼婉華院。
心中無數的感慨,她兩世為人,對這個地方再熟悉不過了。
這裏邊住的這個人,她心中的憤怒仇恨是永世都不能忘卻的。
而如今,她倉狂出逃,也不知曉會去什麽地方,會淪落到怎麽個下場。
這一生,但願跟她再無任何的交集。
*
卻說淩婉華是早早的就簽退了丫鬟,她在屋子裏候著。
等著天色完全的黑暗下來。
淩婉華的心卻是揪著的。
殿下說成大事,一定要有計劃,這計劃晉王殿下是告知了自己。
淩婉華不敢相信,這樣重要的事情,晉王殿下會真的同自己說。
所以,她的心中就更加的斷定,晉王殿下對自己的真心。
他說當年先皇後的事情已經完全的查清楚了,太子殿下竟然是先皇後的孩子、
而這麽多年來,康寧帝看著這個孩子,竟然完全的不知道。
如今,太子在宮中頹廢,康寧帝如此的疼寵先皇後,如今看到太子一定也心有內疚。
他要入宮刺殺太子,隻要太子死,康寧帝一定會病重,到時候邊境大亂,他就領兵出征,凱旋歸來之後,冊封太子,隻要康寧帝一駕崩,這皇位就是晉王殿下的了。
淩婉華坐在屋子裏,心中想著這事情,那心情是無比的激動。
隻要晉王殿下成事,那她將來將是無限的榮華富貴。
可是她在屋子裏等了這麽長的時間,窗外安靜一片,還是不見晉王殿下來,他說了,若是成事之後,他會來告知自己,然後讓自己勸說父親,若是邊境大亂,說服聖上讓晉王殿下出征、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可還是看不到晉王歸來的身影。
淩婉華的心裏就著急了起來。
她想到自己的將來,想到她好不容易才贏得晉王殿下的歡心。
此時若是能成大事,她不應該就在府上呆著,而是要守在晉王殿下的身邊。
淩婉華是什麽也不顧,偷偷摸摸的從狗洞爬出去,就直接去了晉王府邸。
可是,她在晉王府邸等了很長的時間還是沒有等到晉王殿下。
而是等來了薛子珊。
薛子珊看到淩婉華一聲冷哼:“真是個不知羞恥的東西,大半夜的來晉王府做什麽!”
淩婉華心中擔心晉王,此時也沒有心情同薛子珊鬥嘴。
是白了一眼薛子珊,就不再說話。
而薛子珊看到淩婉華這樣的同自己說話。
她的心中就特別的氣憤、
如今整個京都都拿她當笑話一樣,先是淩季舒同自己悔婚,好不容易她要嫁給晉王殿下做王妃,可是半路殺出個淩婉華,也被聖上賜婚為晉王的側妃,而且還是當著自己的麵。
這樣的羞辱,薛子珊如何能受得住。
所以讓丫鬟盯著淩婉華,知道淩婉華每日來晉王府。
薛子珊雖然看不上晉王,可是覺得自己都已經是晉王王妃,這薛子珊如此行為,不就是不將自己看在眼中了。
就特地的來堵淩婉華。
就是要故意的給淩婉華一些羞辱。
淩婉華的心中惦記著晉王鳳拓,此時是不想搭理薛子珊,可薛子珊咄咄逼人。
她是站在淩婉華的跟前,伸手一巴掌就摔在淩婉華的臉上:“既然淩相爺不教你如何守規矩,那本小姐就來教教你……”
這一巴掌打的淩婉華眼前一片黑,臉上瞬時就五條手指印。
她也反手一巴掌就打了過去,冷哼道:“薛大小姐有本事來教育我,也不看看你大半夜的來晉王殿下的府邸難道就是守規矩……”
薛子珊捂著臉怒吼道:“淩婉華,你敢打我!”
“打你?”淩婉華滿麵交集,她快步走到屋子門口,呆呆的看著:“薛子珊,我告訴你,你盡早離開,可別壞了殿下的好事……殿下……你……你這是怎麽了……”
淩婉華頓時就慌張了,她看到鳳拓從外頭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滿身都是血。
“殿下,您這是怎麽了?”
鳳拓並沒有理會淩婉華,而是快步的往屋子裏走去。
他徑直走進內屋,也不知道拿出了個什麽東西,塞在懷裏就又往屋外去。
淩婉華看到鳳拓渾身是血,是極其的擔心。
她忙伸手攙扶住鳳拓,輕聲的說道:“殿下,您身上流了這麽多的血,讓華兒先給你……”
隻是,淩婉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鳳拓一手給推開了。
淩婉華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可是她不顧手上的疼,忙的爬起來,執意要給鳳拓包紮傷口。
薛子珊就坐在椅子上看著這兩個人。
好似是覺得自己被眼前這兩個人無視,忍不住一聲冷哼:“淩婉華,你沒看到人家晉王殿下根本就不把你看在眼裏麽!”
淩婉華滿心隻擔憂著鳳拓,也不理會薛子珊的毒蛇。
“殿下,您這身上的傷若是不理會,出去了地上全都是血,可……”
鳳拓聽到淩婉華這樣的說,頓時一愣,他坐在椅子上,讓淩婉華將自己的傷口處灑些金瘡藥,然後又用帕子包紮好,疼痛難忍,鳳拓臉上全都是汗珠。
“殿下,您這是……他們發現您了麽……”淩婉華看到鳳拓胸口這傷,忍不住就流淚。
鳳拓點點頭:“我要立刻走,要不然他們就要追來了!”
他已經被鳳軒給識破了,可是還是不顧一切的回晉王府,無非就是為了拿一樣東西。
隻要拿了這一樣東西,他出逃之後就有安神之處。
就是去了邊疆,大楚容不下他,臨近邊疆的國也會給他一個安身之所的。
所以鳳拓是不顧一切的回了晉王府。
淩婉華聽到鳳拓要走,她忙說道:“殿下,求您帶我走!”
鳳拓失敗了,那不就表明她也失敗了麽!
可是她看到鳳拓一臉淡定的樣子,她就知道鳳拓一定有退路的。
若是她不跟著他走,她還能回淩府麽?
回去做什麽?
難道她跟晉王之間的勾結,淩府的人不知道麽!
她如今已經沒有退路了。
所以,淩婉華告訴自己,不管如何,是一定要跟著鳳拓的。
而此時,薛子珊看著這兩個人,一頭霧水的樣子。
不明白這兩個人在說些什麽。
淩婉華說道:“殿下,華兒能吃苦不管殿下做什麽華兒都會支持你的!所以還請殿下帶華兒走吧,將來您東山再起,華兒一定會祝您一臂之力的!”
淩婉華喃喃的說道。
可鳳拓緊皺著眉頭。
他的胸口被人刺中一劍,此時疼痛難忍。
淩婉華說些什麽,他根本就沒有心思去聽。
薛子珊蹙著眉頭冷哼道:“東山再起,你們……你們竟然要……要謀權篡位!”
鳳拓冷冷的眸子瞥了一眼薛子珊。
而淩婉華也冷笑道:“怎麽,薛子珊,你害怕了,我告訴你,晉王殿下將來可是能成大事的……”
就在這個時候,屋子外一片響動。
“來人,把整個晉王府給圍起來……”
聽到屋子外的騷動。
鳳拓忙的起身,匆忙往裏屋中去、
而這個時候,淩婉華見到鳳拓往裏屋去,她也忙跟著鳳拓的腳步。
鳳拓一聲冷哼:“本王可不曾說過要帶你走!”
“什麽?”突然聽到鳳拓這樣的說,淩婉華微微一愣,她抬眸看著鳳拓,質問道:“殿下,您這是要過河拆橋麽?當初我可是幫了您不少的忙,在皇後的麵前,在太子的跟前可是幫了您多少啊!如果不是我,殿下您不可能絆倒燕王,還有太子啊!”
鳳拓冷冰冰的長劍握在手中,他回頭看了一眼淩婉華:“可你做了這麽多,也沒幫到本王瞪上那個皇位啊!哼……”
說完,他長袖一揮,就往裏屋走去。
淩婉華瞬間隻覺得自己好似被欺騙了一樣,可是她對鳳拓的心卻是真的。
眼看著,鳳拓真的要走進內屋去。
淩婉華伸手抱住鳳拓,她驚呼道:“殿下,您不能拋下我一個人,不能啊……”
她死死的哀求著。
如果鳳拓拋下她,那她回到淩府將接受什麽樣的懲罰啊!
薛子珊就坐在椅子上,看著淩婉華這個樣子,心中說不上來的歡快。
哼……
讓你跟本姑娘作對,如今就淪落到這個下場了吧!
屋外的喧嘩聲一片片,宮衛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搜尋。
鳳拓聽著那噪雜的聲音,心煩意亂。
他一手推開攬著自己的淩婉華,冷哼道:“淩婉華,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給本王讓開……”
淩婉華抬頭看著鳳拓眼中的冰冷,她隻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冰涼的。
她呆呆的看著鳳拓,喃喃的說道:“殿下,是不是在您的心中,您從來都沒有愛過我……從來隻是讓我為您辦事而已,所以才會接近我,才會跟我歡*的,是不是……”
鳳拓麵無表情道:“是……”
淩婉華揚天哈哈大笑起來:“啊……哈哈……哈哈,原來在你這裏,我就是一個笑話,我就是一個笑話……”
淩婉華近乎瘋狂的樣子,倒是嚇了薛子珊一跳,薛子珊忙往邊上去,隻見淩婉華伸手攬住鳳拓,她憤恨的說道:“要死我們死在一塊,我不會放下你的!”
她的雙手死死的扣著鳳拓的腰間,鳳拓想掙脫開,可是卻不知曉淩婉華的力氣為何突然這樣的大,眼看著屋子外的聲音越來越近,鳳拓長劍一揮。
隻聽到淩婉華一聲慘叫:“啊……我的手……”
而薛子珊嚇的蹲坐在地上。
淩婉華躺在地上,可是她的雙手還是死死的抓著鳳拓的腳脖子:“殿下,我們就去陰間做一對鴛鴦好不好……”
鳳拓心中憤怒,長劍使勁一刺,那飛濺起來的血撲在鳳拓的臉上。
淩婉華口中全都是鮮血,她躺在地上疼痛難忍。
伸手指著鳳拓喃喃的道:“殿下,你好狠的心,你親手殺了咱們的……”
那後頭那“孩子”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隻見鳳拓又是一劍刺下去:“阻止本王,本王就讓她死……”
他說完,快步進了內屋,從密道裏出逃。、
而屋子裏,薛子珊捂著頭驚叫:“啊……殺人了……殺人了……”
*
翌日,大一早,關於太子殿下被刺殺,而刺殺的人卻是晉王,整個朝堂之上就更加亂套了。
朝堂之上亂成這個樣子。
康寧帝病入纏綿,淩清揚看著朝堂之上的事情,也是一陣頭大。
而就在這個時候,竟然接到邊境戰報,康寧帝一時間就慌了。
這些年,大楚上下安定許多年。
一時間也不知道究竟派何人前去。
朝堂之上沒人主動請纓前去的。
正在百官低頭議論的時候,鳳軒站了出來說要前去。
康寧帝看著他的這個兒子,頓時眼淚嘩嘩流了下來。
他擺擺手:“準了……”
二月二龍外頭這一日,鳳軒掛帥領兵前往邊境,副將有淩季舒和郭敦儒幾個人。
淩婉惜,薛子瑤等特地的來送鳳軒。
風行非要跟著淩季舒前往邊境,說是對那裏的地勢了解,說不定能幫上什麽忙。
淩季舒拗不過風行,便帶著風行一同前往。
這一走就是三個月的時間。
京都中平淡出奇。
可淩婉惜在京城中是如何都坐不住了。
這都去了三個月,也不知道邊境的情況如何了。
也幸好能每個月送一封書信過去。
官郵道信件走的快,也倒是緩解了淩婉惜心中很多的擔心。
鳳軒來信說在北疆遇上逃出的鳳拓和淩婉華兩個人。
原來之前戰事就是鳳拓的誘子而已,為的就是鳳拓能當上這個遠征大將軍的位子,好將來有功績,坐上太子的位置。
鳳軒來信還說,為了親自能抓到鳳拓,他和淩季舒幾個人隻身前往邊疆的沙漠中,千方百計的找到隱藏在此處的鳳拓。
一番打鬥之後,鳳拓抹了脖子。
鳳軒的來信很多,說沙漠之上竟然也能開出鮮花,那美的不可言喻。
信中說了很多很多,淩婉惜捧著鳳軒送回來的信,那心中都是高興的。
好似看著這些信,就看到了鳳軒的人一樣。
三個月後,鳳軒帶領著將士們凱旋而歸。
三年後,康寧帝薨逝。
太子鳳軒即位,同日與淩府嫡出三小姐成婚,舉國同慶。
又三年,鳳軒找到先帝淪落在民間的皇帝,將皇位傳給她。
而鳳軒則帶著淩婉惜遊曆江湖。
*
沙漠邊上,站著一行人。
淩婉惜伸手拉著薛子瑤的雙手,喃喃的說道:“瑤兒,你何時同郭師父成婚……”
薛子瑤扭頭看著在不遠處的郭敦儒笑道:“等我玩夠了,就與師父成婚!”
說著就跑著跳著到郭敦儒的跟前。
而淩婉惜看著薛子瑤,無奈的搖搖頭:“之前還說等雙腿好了就成婚,這如今怎麽又變卦了……”
淩婉惜想到從前在京都所發生的事情,如今的生活,她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父親留在了京都繼續輔佐朝政,兄長和風行嫂嫂也留在了京都、
而自己和薛子瑤像脫了韁繩的野馬一樣,到處遊山玩水、。
想到薛府的那位老姑娘薛子珊,淩婉惜無奈的搖搖頭。、
因為晉王謀反,也不知道當晚薛子珊看到了什麽,如今這位京城第一才女竟然成了個瘋子。
每日瘋瘋癲癲的,在薛府也真是讓薛夫人頭疼。
“娘子,嶽父大人來的書信!”鳳軒清潤的聲音。
淩婉惜接過那書信,拿在手中一看,不禁歡呼起來:“啊……軒哥哥,父親說辭官了,也說來咱們這裏……嘔……嘔……”
淩婉惜俯身嘔吐起來。
鳳軒滿目的吃驚,他將淩婉惜抱在懷裏,驚呼道:“娘子,你不會是有了吧……”
“有了?”淩婉惜疑惑道:“有了什麽?”
“娃娃啊……”
沙漠周邊傳出一陣陣的歡聲笑語。
這一世,不枉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