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同心同苦
是夜,晏清步入晏家宗祠。
??每次父親要罰他,抽他,都會把他叫到這裏,他父親常年不在江陵,奔波四處,或遊曆,或搭理四方家產,如今江陵危急,身為家主,不得不回來主持大局。
??晏清被他叫過來時,換了身深色的衣服,深深的暗紅長袍,哪怕染上了血,也不會看出有什麽痕跡
??果不其然,定安候握了一束新割的藤條,正立在其中等他。
??他自己犯了什麽自己清楚。
??不待多說,直接跪下:“孩兒認罪。”
??定安候怒極反笑:“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了,還想拉著整個晏家給你陪葬!”
??說著,一把藤條抽下,痛,劇烈的痛,晏清不吭聲,強忍裝作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
??見此,定安候又反抽了一把:“你個孽子!”
??“看我不打死你!”
??“你不是愛意氣用事嗎,我不在這些天,你這個晏家少主是當得意氣風發,我的家書是怎麽說的,江家沈家對抗,我不是叫你明哲保身嗎?你倒好,處處和江家作對,如今好了,江陵落到了江家手裏,我好不容易靠著一張老臉在江家那老頑固手裏換來了機會,你卻又活生生地放走了!”
??“如今他們來了,你覺得他們下一步會怎麽樣對我們?抄家還是滅族?”
??一下,又一下。
??藤條堅硬,尖刺銳利。
??晏清感覺喉嚨一陣甜腥氣,他忍不住咳了幾聲。
??是的,他今日攔住沈朝歌,可不是閑著沒事幹的,他父親的命令是:殺了她!
??在入城之時那皇族的鮮血來為江家祭路,這是江家開給晏家的條件。
??可是,他怎麽忍心?
??他的背上多了一道道傷口,定安候曾是將軍,下手力度極大,如今怒極,哪怕是對自己兒子,也從未手軟半分,連仆從也未敢勸半分。
??不知道過了多久,晏夫人趕來,哭著拉下定安候的手:“別打了,他可是晏家子輩唯一的孩子,你放過他,你放過他!”
??哭聲充斥著屋子,彼時晏清臉色清白,血色全無,他勉強開口:“母親,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做的事情,不會連累晏家。”
??他聲音沙啞得很,有人過來攙扶他,他勉強站立,一個踉蹌的腳步,他突然邁步朝門外跑去。
??“公子!”
??“孩子!”
??仆人們見他如此,都不敢攔他,紛紛看著定安候,隻見後者一聲大吼:“讓他滾!”
??“他以為他今天放過沈朝歌我就沒後招了嗎?當我晏清暗衛都是死的!”
??晏清沒有聽到最後一句話。
??他腿沒傷到,強撐著用了輕功,不一會,晏清已經落到了皇宮前。
??如今,江陵宮城,已經歸江家所有,舊時的江相國一進城就披上黃袍號稱江帝。
??晏清看著麵前熟悉卻又麵目全非的皇城,後背的劇烈疼痛,讓他直不起腰。
??他眸光一凝,眼睫卻微微下垂:“讓我見……陛下!告訴他陛下,隻要他願意放過晏家,他想怎麽對我都可以。”
??……
??這是屈辱的一夜。
??無論是晏清,還是沈朝歌。
??他們永遠都不會忘記。
??那就是一個深深的噩夢,印刻在兩人的腦海中。
??天高路遠,另一方荒郊野嶺中。
??沈朝歌正在承受於每一個女子而言都是非人的折磨。
??她一個人,渾身無力,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很快就要被扒光,她知道這群人想幹什麽,心中藏著萬千憤然,意識卻一點點模糊。
??她恨自己的無力,為什麽!
??為什麽!
??男人猙獰猥瑣的笑容逼近她,人影憧憧,在她眼前晃。
??不行!不可以!
??她若是連清白都保不住,她今後如何麵對晏清!
??沈朝歌心一狠,牙尖一動,用力一咬,巨大的力度幾乎要橫著咬斷自己的舌尖。
??劇烈疼痛換來她短暫的神智清醒,她手隨心動,抓起落在一邊的短刀,狠狠紮入麵前人的心髒。他眼睛一瞪,壓倒在自己的身上,她厭惡推開,隨手拉起一件衣袍,翻身起來就跑,可剩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何況她還不知道中了什麽毒。
??她沒走個三兩步,就被人牽扯住了手腳,有人從背後握住她的喉嚨,用力把她按在地上。
??她似乎磕到石頭上來,後腦勺一陣溫熱的濕潤感。
??她痛!
??身體在痛!心在痛!
??麵前的影子越來越模糊了。
??那猥瑣的笑死彌漫在她的耳側:“你說她不是公主嗎?中了劇毒,竟還跑得這麽快!”
??“別白費口舌了,托了老家主的福,今日也能嚐到皇族公主的味道。”
??“別白費口舌了,你上不上,不上我上!”
??那一聲接一聲的淫詞,回繞在她的耳邊,沈朝歌是那麽屈辱,那麽痛苦,從來沒有過的痛苦。
??她被人掐著脖子,用力按到地上,她幾乎呼吸不了,四肢被束縛著,動不了,剛剛咬破唇的血順著她的嘴角往下流,她盡力想離開,可是離開不了。
??她真的拚盡全力了!
??那一瞬,她想到了晏清,他又在哪裏?
??她失去了貞潔,她要怎麽麵對晏清!
??為什麽!
??為什麽不直接殺了她!
??讓她活生生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感受這一切!
??她真的寧願去死!
??……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下,月光下晶瑩地落在枯葉上,像是一顆晶瑩的露珠。
??晏清!
??她心中默念這個名字。
??她該怎麽辦?
??……
??當次日的陽光重新照耀大地,一切,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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