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章 追尋
季夢梵剛走到藥鋪不遠處，便看到辰晴正在四處張望，見到季夢梵的身影，辰晴立刻向她奔去。四目相對，辰晴眼中濃濃的擔心讓季夢梵無比溫暖。
辰晴挽起季夢梵雙手，著急的問道：
“梵兒，一出門發現你不在，可急死我了，你去哪裏了？”
季夢梵反手，輕輕拍了拍辰晴手背，笑道：
“我就是聽到有人叫賣糖葫蘆，想過去看一眼而已，沒有事情的啦，讓晴兒擔心了，以後不會這樣了。”
辰晴這才鬆了一口氣，剛準備說些什麽，卻遠遠瞧著辰溪和藥鋪老板走了出來，便對季夢梵道：
“師兄已經出來了，想必是事情辦妥了，我們快些過去吧。”
店鋪老板吩咐夥計搬出來4個木箱，一一打開，滿臉堆笑的對辰溪道：
“穀主，您剛剛所說的藥材我已經吩咐夥計們準備好了，都在這裏了，您大可放心檢查，如果沒有問題，那三日後必當送到，一共一百四十兩，這銀兩嘛……”
辰溪白紗遮麵，一雙清冷的眸子絲毫看不出情緒。他不動聲色的向辰晴遞了一個眼色，辰晴點點頭，輕咳兩聲，背著手，裝模作樣的走上前去，圍著木箱轉了幾圈，每個木箱中隨手抓取幾味藥材，細細嗅著。半晌，才慢悠悠的回到辰溪身邊，微微點頭示意。
辰溪這才開口道：
“若是藥材按時送到，銀子自然少不了你分毫，若是期間有誰動了什麽手腳，那銀子，可就分文不給了。”
藥鋪老板麵露不悅之色，辰溪自然看在眼裏。遂又道：
“不過，既然是老相識，自然是信得過店家的，隻是為了避免不軌之人行不軌之事，有些手段也是應當的。這樣，我先給店家二十兩作為定金，剩下的，就要你們親自來取了。”
老板雖然不情願，但是礙於辰溪穀主的身份，也無法多說什麽，隻得點點頭，妥協道：
“既然如此，就隨穀主意思吧。”
辰溪點點頭，轉身看向季夢梵與辰晴，輕聲道：
“那我們走吧。”
待辰溪一行人走遠，藥鋪老板收起笑臉，換上一副極其不屑的麵孔。
“哼，還真的以為自己了不起了，若不是看在老穀主的麵子上，他怎配來到我這裏取藥材！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
三人走在路上，皆沉默不語。辰晴看向依舊一臉冷峻的辰溪，不解道：
“師兄，我們今日帶了足夠多的銀兩，為何……”
辰溪清冷的目光淡然的飄向遠處。
“這個店家在師傅麵前可不是這樣的神態。師傅在世時，每每來這裏取藥材，我都跟隨左右，那時的店家，笑得比現在高興多了。師傅離世，他再見我，便有了鄙夷之意。此番為難，不過是想給我一個下馬威罷了。”
辰晴輕啐一口，滿臉的不屑。
“呸！爹爹曾經說過，這家店鋪的藥材實際上並不是上好的，隻不過和店裏的老板有知遇之情才會一直照顧他的生意，現在爹爹走了，他還真把自己當一碟子菜了，師兄，那我們以後不來照顧他了，我們換別家不是很好嗎？”
辰溪笑著在辰晴的小腦袋上輕彈一下，微微搖了搖頭。
“師傅遺願，我自當永生遵守。好了，快些走吧。”
而季夢梵一直在想剛剛發生的事情，心裏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沒有注意到有一抹視線正悄悄地落在她的身上。
嗯？她似乎有心事？
“季姑娘，見你沉默不言，可是有什麽想法？”
辰溪清冷的聲音將季夢梵的思緒帶了回來。
季夢梵腦袋一空，傻傻的眨眨眼：
“嗯？沒，沒事。”
辰晴笑著挽住季夢梵，轉過頭對辰溪道：
“師兄，我們快些回去吧，走了這一路，腿都酸了，梵兒的傷勢剛剛好，可不能累著呢。”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楚文堇站在涼亭之中，手裏拿著“繁花”，清冷的眸中滿是溫柔。
“梵兒，是你麽？為什麽，為什麽不讓我見你一麵，你是在怪我，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對不對……你可知，我提筆三千詞，風花雪月皆是你；我撫琴三千曲，高山流水也是你……這一世紅塵，三千繁華，我隻願與你對坐一壺茶，等一樹桃花。我願，與你共赴黃泉路，齊過奈何橋，誓約三生石，生生世世，纏綿不休……”
淚眼朦朧，心，仿佛更疼……
“梵兒啊……如果一個人，在你的心裏，在你的回憶裏，在你的夢裏，在你的眼裏，卻唯獨，不在你的身畔，該是怎樣的疼痛啊……我以為我對你的愛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能翻山越嶺，能上天入地，可是，後來我才明白，原來，我對你的愛，連讓你快樂都做不到……所以，你才如此懲罰我，讓我愛而不得，讓我體驗失去之痛，讓我找尋不到你，是麽……梵兒，我隻想確定你還活著，隻要你或者，我願意不再打擾你平靜的生活，我願意隻遠遠地看著你，不出現在你的視線之中……如此的我，是否能換來你的平安喜樂……”
皎潔的月色中，楚文堇緩緩地將“繁花”放置於唇邊，上麵，似乎還殘留著他深愛之人的氣息。他輕吻，笑意溫柔，眼底滿是深情。
“梵兒，你可知，失去你，不僅僅是失去了一段情，而是我失去了關乎未來所有的構想，我所計劃的未來，你都不曾缺席，可如今，我所有的計劃，你都不曾參與……相比於失去過後追悔莫及的去珍惜，真正讓我痛不欲生的，是明明很珍惜，很相愛，卻不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失去，卻無能為力……梵兒，我楚文堇，今日在此立誓。我一定會將這些事情快些解決，不會再讓身邊的人傷害到你。九五之尊，天下之主，我會為了你，去得到。”
緊握的雙拳，不僅僅是心中的憤懣，更多的，是為了季夢梵而拋棄一切的決心。
此時，澤陽出現在楚文堇身側，楚文堇將發簪收起，並未轉身。
“何事。”
“王爺，今日，南宮語嫣又去了大王府，與季佳檸在一處，至晚方歸。不出半個時辰，應該就會來找王爺了。”
楚文堇點點頭，隱去眸中的憤怒。
“一切按計劃行事，告訴李修宇，明日午時，老地方見。”
澤陽領命退下，果然在不遠處遇到了剛剛從外麵回來的南宮語嫣。
南宮語嫣見到澤陽，便停下了腳步：
“王爺可在？”
澤陽微微點頭：“王爺此刻正在涼亭。”
說罷便快步離去，隱身在夜色中。
南宮語嫣雙眉微蹙，快步去楚文堇房間拿出一件外衣，又轉而走去涼亭，果然，見到了那抹令她魂牽夢縈的身影。
南宮語嫣輕步走了過去，輕輕地將外衣披在楚文堇身上，柔聲道：
“王爺，夜色已深，莫要著涼才好。”
楚文堇沒有躲避，緩緩轉過身，看著眼前這張絕美的麵容，他知道，這張絕色麵孔下，是一顆多麽狠的心。
“有勞了。”
南宮語嫣微微一笑，對於楚文堇的冷漠，她早已習慣了。
“王爺，再有三日便是燈會了，近來事情繁多，王爺也有諸多不順心，嫣兒陪王爺遊湖賞燈可好？”
“隨意。”
說罷，楚文堇便側身離去，不再多停留一秒。
南宮語嫣唇角泛起一絲苦笑，背靠著石柱，輕閉雙眸：
“王爺，我願意等，可是，卻沒有多長時日可以等了……嫣兒，怕是真的要離開了……”
夜色深深，風，微涼。一切的思緒仿佛都隱藏在月色下，直至新的一天開始。
楚文堇提早來到與李修宇相約的地點，不多時，李修宇也如約而至。
“不知王爺喊我來，有何事？”
楚文堇將一個精致的盒子遞給李修宇，李修宇接過，打開後，發現是一枚發簪，不禁麵露不解之色。
“這枚發簪，是本王送與梵兒的定情之物。昨日在街市裏撿到的，本王猜測，梵兒應該還活著。本王今日喊你來，就是要你快速查到梵兒的消息。”
“哦？如此說來，我的想法是對的。請王爺放心，我一定會盡早查出王妃下落。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想和王爺商議。”
“但說無妨。”
“據我所知，皇後最近似乎和南宮語嫣有很多接觸，南宮語嫣頻頻進宮，或許，跟皇後有所聯係。還有，據我所查，浮雲山一事，大王爺可能有所參與。”
楚文堇雙眸微冷：“南宮語嫣，和皇後，看來，皇後要出新動作了。本王知道了，會派人盯緊的。皇後那裏交給本王，至於王兄那裏，本王心裏有數，你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梵兒的下落。任何事情，都可以靠後。”
“王爺如此說了，我便如此做。隻是，王妃的下落就算找到了，王爺也不能前去相見，現在王爺隻不過是想確定王妃的安危罷了。所以，我可以找尋到王妃的下落，但是帶給王爺的消息，隻能是生，還是死。王爺，我們所做之事關於生死，王妃那裏，我自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