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大夢一場
宿命的安排?命運的捉弄?
我看著他,我久久的看著他,我不知道他這兩句話為何意,可是我卻看到他的目光微微的泛紅了,帶著一絲水霧,他一笑低下了頭,可是這次他的笑卻不是那種很燦爛,如同晨曦一樣的笑了,他這次的笑如同晚霞,帶著一絲蒼涼,一絲憂傷。
“是因為我是狐族的六公主,而你是一個凡人嗎?”我問他。
他搖了搖頭,他看著我笑的有些苦澀,我不知道他所說的所擔心的事到底是什麽?
“那是因為什麽?”我繼續問他。
“我不是一個好人,因為我不是一個好人。”他笑著說道。
他的笑讓我覺得很難受,很壓抑,透過他這樣的笑我總感覺我能夠窺探得到他心裏藏著一件壓的他快要喘不過氣來的事,但是我又無法細細的窺探到那到底是一件怎樣的事。
他總說他不是一個好人,我不知道他為為什麽要這麽奇怪的說話,他哪裏不是一個好人了,他那麽善良,他怎麽可能不是好人?
我心裏還是有些難受的,我總覺得,以後要是再也見不到他了,這還是一件挺遺憾的事,可遺憾又有什麽用,見不到就是見不到了,我和他隻能走到這裏了。
我一點也不爭氣,想著想著眼睛就濕潤了,可是我不想讓他看到我哭,所以我揉了揉眼睛,笑了笑,我問他,“言澈,如果我走了,你以後再也見不到我了,你會不會想起我啊?”
“大概,會吧。”他回道。
聽著他說會我笑了笑,我笑著看著他,我說,“我也會,我也不會忘記你的。”
然後他沒有再說話了,在我的話裏他低下了頭,他的眼角泛起一絲淡淡的憂傷,他歎息了一聲,他今晚已經歎息好多次了。
我在人間過了最後一晚,這一晚我沒有睡著,我心裏沉甸甸的,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我一想到言澈我心裏就難受。
可是再難受該走的還是要走,第二天一早我還是走了,我走的時候言澈大概還沒有起來,所有人都還沒有起來,我天蒙蒙亮就起來了。
我沒有吵醒他,也沒有吵醒任何人,我想就這樣走吧,反正我這個人最不喜歡離別,離別怪讓人難受的,索性就不告而別這樣挺好。
我沒有騰雲駕霧,我是慢慢的走出城的,因為我想最後再好好看一看人間,以後大概我是沒有機會再來了,這次我偷偷跑出來那麽久阿爹肯定會很生氣的,他以後肯定不會讓我跑出來了,至少這數百年是不會了。
我想阿爹肯定會將我送到師傅哪裏,然後讓我跟著師傅閉關修煉,這一閉關再出來也大概是百年以後了,那個時候人間又是一個輪回了,都大變樣了,那個時候言澈都應該老死於人間了,即便我再出來也物是人非了。
隻是我才走出去沒多遠,還沒出城,經常讓言澈陪他玩的那個小孩就跑來找我了。
我遠遠的就聽到他喊我月舞姐姐,聽到他的聲音後我停下了腳步,我回過頭看著匆匆跑來的那個小孩,他跑的氣喘籲籲的,跑到我旁邊彎腰在哪裏喘息半天都說不上話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你慢慢說。”我拍著他的背和他說。
“月舞姐姐,大事不妙了大事不妙了。”他拉著我急匆匆的說道,看上去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你說,我聽著。”我問他。
“嬸嬸不在了,嬸嬸走了。”他說道。
嬸嬸?我忽然明白了過來,他說的嬸嬸便是言澈的母親。
我難以相信的看著他,“怎麽會,不是病情這幾日好轉了嗎?”我不敢相信,明明昨晚晚間的時候我看她還好好的,怎麽才過了一夜就不在了?
“月舞姐姐,你快回去看看言澈哥哥吧,他哭的很傷心。”不由我多想那孩子已經拉著我往回跑,我也不知道我要不要回去,可是我還是有些不放心言澈,他唯一的親人不在了,他肯定會很難過的,所以我就任由著那孩子拉著我往言澈家跑。
我跑到言澈家裏的時候診治的郎中剛出來,我拽著他們問到底怎麽樣了,那幾個郎中搖了搖頭,說不行了,人在夜裏就走了。
昨夜看言澈的母親病情大轉,我們都沒有怎麽留意,她服了藥看她睡著了,我們就都安心的回去了,我怎麽都沒有想到她這一覺睡下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走進房間的時候言澈一個人坐在他母親的床邊,而我走到了床邊看著言澈的母親,她的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白紙那樣,沒有一絲血色,我伸出手探了探她的心脈,果然真的一點心脈都沒有了。
人間講究命數,生老病死都是有命數的,也許言澈的母親命數隻能到這裏了,這是我無能為力的事,我幫不了他,我沒有那個能力改變人的命數,沒有那個能力從閻王哪裏將他母親的生魂搶回來。
言澈坐在哪裏,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可是我看得出來他很難受,他沉默不語,他的臉上再無一絲笑容,我知道他肯定很難受,畢竟那是他最親的親人。
我不知道要說什麽,要怎麽安慰他,我也隻有站在他旁邊看著他,我想現在這個時候再多安慰的話也是沒有什麽用的,畢竟那離開的是他最親的親人。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他才開口說,“我沒讓母親過上一天好日子,父親走的早,所以一直是母親將我養大的,母親那麽艱難的將我養大,可是我卻沒有讓母親過上一天好日子,我不是一個好兒子,一個合格的兒子。”
我聽著心裏甚是難受,你看他這個人啊,他這麽孝順,卻總還認為自己做的不夠,他這麽善良孝順的人,他卻總說自己不是個好人。
我走了過去,走到了他的身旁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告訴他,“其實,你做的已經很好了,你那麽孝順,你做的已經很好了。”
“可,我終究還是沒能夠治好母親的病,讓她一直久病在床,一點福都沒有享受到。”
“但你的心意,你的孝心嬸嬸都看在眼裏,她都感受得到的。”我不知道要怎麽安慰他,我隻有結結巴巴的半天說了這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