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命數
在我在牢裏待著的第三天,我聽說靜夫人的家族所有人都以謀害王子的罪名被斬首了,她的哥哥她的父親她的母親,她的所有親人都死了,我聽到這件事的時候我心裏有些難受。
因為我明白這種孤零零的感覺,我知道靜夫人以後也要孤零零的了。
在這個消息傳來牢房的時候我聽到旁邊靜夫人撕心裂肺的痛哭聲,她哭喊著,我叫她她也不理我,她哭喊著連連說對不起,她說她對不起家族的人,她該死。
她哭的太傷心,大概哭暈了過去,我叫喊了幾聲也沒人回應,我自己又無法脫身,隻得喊著牢房裏當值的人來看,在我的叫喊裏當值的士兵過來看了看忙傳了郎中,在郎中的治愈下靜夫人醒了過來。
隻是她醒過來後我就再沒有聽到她的哭聲了,我隻聽到她的笑聲,她一直在笑,我聽當值的士兵議論說她瘋了。
我趴在牢門前用斜斜的餘光瞟向靜夫人那邊,我略微的能夠看得到一點,我隻看到她頭發亂哄哄的,早不是在景王府那個尊貴了靜夫人了,她眼裏也沒有昔日的驕縱刁蠻了,有的隻有無盡的痛苦,她笑一會兒,哭一會兒,把整個人弄的髒兮兮的。
不知為何,看著她忽然我一點也不恨她了,不但不恨我心裏還有點難受,我看著她眼眶一陣發熱我低下了頭,我不敢看她,看著她這個樣子我很難受。
我不明白為什麽我會同情會為一個曾經討厭的人難受,是可憐她現在這樣樣子嗎?還是因為別的,我也不知道,反正這一刻我很難受。
我依稀的聽到另外的牢房那邊,關押仆人的那邊傳來陣陣慘叫,我聽著那種慘叫聲心裏好害怕,我嚇的蜷縮在一旁,渾身發抖。
正當我害怕的時候忽然一個人出現在我麵前,我忙一驚抬起了頭,我很意外他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你是龍憂?”我很驚訝。
他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在我旁邊蹲了下來,他今天沒有像從前見我那樣笑的格外燦爛,他在我旁邊蹲了下來輕輕的拉起我的手,我的手腕上被那鐵鎖鏈磨破了皮好疼,他問我疼嗎?
我點了點頭,可馬上我又搖了搖頭。
“不疼,其實一點也不疼。”我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看著他笑了笑。
“我帶你走。”他對我說。
“嗯?”
“我帶你走,我們離開這個地方,再也不要回來了。”他說道。
本來他來救我,我該高興的,我知道他的法力,他要是帶我走的話本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這一刻我卻有些猶豫。
我不知我為何猶豫,我也不知道我在猶豫什麽,總之我有些猶豫,我沒有那麽快的答應他。
“你在擔心什麽?”他問我。
“我……我想再等等。”我回答他,我也不知道我要等什麽,也或許我不知道該如何在與他說內心的疑惑,隨便編的說辭罷了。
龍憂見我不願走,他說那他也不走了,他留下來陪我,他說他在這裏隻有我看得見他,別人是看不到他的,他要留下來我也沒有讓他再走,有他在我總有沒有那麽害怕。
靜夫人是在夜裏被帶走的,說是景王為她求的情,說雖然她曾經下毒毒害自己,可是好在她有悔過之心,並且念及她伺候自己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放過她,不要將她賜死。
我不知道景王將靜夫人帶到哪裏去了,我隻知道自這以後我很多年都沒有再見過靜夫人,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她是否還活著。
靜夫人走了我這邊就徹底安靜了,靜的有些可怕,不過依稀的我還是能夠聽到那邊傳來的慘叫聲。
我蜷縮在牢房裏緊緊抱著自己的膝蓋,我聽著那些慘叫聲我問龍憂,我問龍憂他們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在受苦?
龍憂說那些人都是懷王府的人,現在東窗事發所有人都在被嚴刑拷問,有的受不住那些酷刑將懷王做過的事都說了出來,他說懷王大概這次是死定了。
我不關心懷王,我隻關心那些人,我問龍憂那些人以後會被赦免嗎?龍憂搖了搖頭說難,這次懷王是闖了大禍了,恐怕這些人都要被殃及。
我聽到他這麽說我更難受了,我覺得是我害了他們,如果我不那麽奮力的“陷害”懷王,是不是他們就不會那麽慘?
龍憂或許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歎息了一聲道,“其實你不用那麽難過,這些事你見慣了便好了,帝王之家這樣的事便如家常便飯,今天是懷王明天也許是另外一個王,總之生在帝王之家注定要一輩子麵對這種無休止的爭鬥,這種血腥的事情,見慣了也就習以為常了,在帝王之家沒有什麽兄弟親情,因為他們可以為了一個王位爭的頭破血流,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生在帝王之家總是要學會狠辣的,不然總是難以自保。”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想起了景王,我從前不懂這些,此時我聽著他說這些我忽然想起了景王,我想起了他和我說的,他曾被扔在那個荒廢的宅子裏,他之所有有今天,是他一步步自己走出來的,是他一次次在戰場上流血搏命換來的。
我忽然在想,如果龍憂說的是真的,那麽他豈不是以後還會遇到很多危險,今天走了懷王,以後是不是會有別的人再出來對付他,像那日那樣陷害他?
“那,懷王是景王的死對頭,現在懷王入獄,是不是景王以後便可前路平坦?沒有人再來陷害他?”我忽然問龍憂,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會問他的事,也不知道怎麽就講出來了。
龍憂看著我淡淡一笑,然後搖了搖頭,“不是沒有是來陷害他的人會有更多更多,他這次樹下的仇家可是很多了,總之這次被殃及的人有多少,他的仇家以後就有多少,他以後的路恐怕是不好走了。”
我竟然有一絲擔憂,我心裏惶惶不安,我接著問龍憂,“那要怎麽做才可保他平安?”
“保他平安?”龍憂看著我忍不住笑道,“以後的路誰都保不了他,他隻有自己去走,是什麽一切都是定數,都是他的命旁人是做不了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