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麵對他的吻,沒有閃躲
山頂的風忽然肆略起來,簡汐看著那輛推車距離她越遠!
她拚命的追趕,可仍舊追不上!
簡汐哭喊著:“爸,你等等我!”
深冬的風吹過她的臉,好像臉上的淚珠隨時會結冰,帶著鋒利的菱角,刺中她心髒,一擊即中!
簡汐距離那輛推車越來越近的時候,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
膝蓋一陣鑽心的疼,疼的她幾乎無法直立。
黑暗中那雙舉著槍的手哆嗦了下,隨即理解轉換了位置!
山底依稀可以聽見,小晚和曲思思的聲音:“汐汐,你在哪?”
簡汐顧不得膝蓋上的傷,強行支撐起來,一瘸一拐去追那輛離得她越來越遠的車。
“爸!你等等我!你等等女兒!”簡汐一路哭喊著走過去。
她伸手,企圖抓到那輛車,可每一次即將靠近的時候,那輛車便飛快的又拉開了和她的距離!
簡汐距離崖底越來越近的時候,那輛車忽然加速往山崖靠去!
顧西城趕上來的時候,便聽見她一聲聲歇斯底裏的叫聲!
然後便看見她追隨著的那輛車,歪歪扭扭的往山崖靠近!
而她……像是瘋了一般,追隨著那輛車!
男人眸色一斂,沉聲叫道:“簡汐!”
“咚”的一聲,伴隨著簡汐的尖叫:“爸!”
那輛車,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直直的掉下去。
簡汐伸手,極力的想要抓住什麽,隻抓到一塊布角!
她趴在崖底聲嘶力竭的喊:“爸!”
山底空曠的,連回聲都聽不見!
整個山頂,隻剩她痛徹心扉的哭聲,一聲又一聲,牽引著每個人的心!
曲思思和小晚站在那裏,壓根沒勇氣上前!
顧西城眸底深沉,男人起步朝著她走過去。她跪在那裏,好像隨時要掉下山崖!
男人距離她不過幾步之遙的時候,忽然察覺不對勁!
他餘光瞟見了草叢裏的,那一把黑色的槍口!
不待他掏出兜裏自己的槍,隻聽“嘎達”一聲!
顧西城眉頭一蹙,隨即大叫:“簡汐,小心!”
崖邊的人,忽然一怔!
她下意識的回身的看過來……
簡汐的視線裏,並沒有那顆光速朝著她飛來的子彈,她滿眼都是那個男人,不顧一切朝著她本來的畫麵!
那一幕像是電影的慢鏡頭,此後餘生,簡汐每每想起,都忍不住要震驚!
比那顆子彈來的更快的,是那個男人的懷抱。
熟悉又濃烈的氣息,一瞬間撲麵而來。
那顆子彈,打中了顧西城的腰腹!
山底的人立刻奔向子彈的來源,簡汐總算意識道發生了什麽!
簡汐一雙手,手術無措之際的摸過他的身體。
慌張的語氣道:“顧西城,你有沒有事!”
男人看著她的神色一如往常,除了眉心緊皺!
簡汐眼底的慌亂清晰可見,她低頭查看著他的身體!
漆黑的夜色裏,他穿的又是神色大衣,她根本發現不了絲毫異常。
直到……她的手碰到那片黏膩!
簡汐顫抖著手,舉到自己眼前,就著不太明亮的光線,看清了手掌鮮紅的血跡!
“顧西城,我送你去醫院!”簡汐試著將他從地上拉起來,但是他太重了,她死了幾次都是徒勞!
最終兩人還是跌坐在地上,她坐在那裏哭的像個孩子:“你為什麽要救我,你為什麽要救我?如果你不救我的話,你就不會有事。”
男人抬手去擦她滿臉的淚珠,那些眼淚像是斷線的珠子,他怎麽擦都擦不掉!
顧西城開口,斷斷續續的安撫她:“不用擔心,他們肯定叫了救護車,你就在這裏陪著我,好不好?”
簡汐哭著點頭道:“你別說話了,你別說話了好不好!”
男人緊緊握著她那隻沾滿,他血跡的手說道:“你問我為什麽救你,我現在可以回答你。”
簡汐緊攥著的手,被他一根根掰開!
男人微涼的手指探過她手掌,與她十指交握!
輕到幾乎聽不清的語氣說道:“你是我妻子,名正言順的妻子。我有責任,要保你吳虞。”
夜色幽幽下,簡汐好像看清了那個男人眼底的,認真!
那是她之前,從未發現的認真!
他好像第一次,糾正了丈夫這個詞在她心底的分量!
顧西城扣著她腦袋,緩緩考過來。
第一次,簡汐麵對他的吻,沒有閃躲……
但是距離不到一厘米的時候,男人卻忽然猛然栽倒在一旁!
“顧西城!”簡汐驚慌大叫。
山底,果然有穿著白大褂的人陸續往上趕。
肖卓然吩咐人將顧西城抬下山,隨即也跟著過去。
囑咐簡汐道:“嫂子,你等會也去醫院,我安排人給你做個全身檢查。”
簡汐站在山頂,山峰卷起她滿頭秀發,她站在那裏,美的像是一幅畫,好像隨時要被山風卷走。
她偏身,望向剛剛習平海墜落的地方。
肖卓然像是看穿她的想法,隨即開口道:“要不然你留在等警察的消息,西城那邊有我,也沒什麽問題的。”
簡汐收回目光,淡淡的語氣說道:“不了,我陪你一起去。”
那個男人是因為她才受的傷,不看見他平安無事,她是不會安心的。
肖卓然點點頭,率先往山下走去。
簡汐一手拿著習平海衣服上的布腳,另一隻手緊緊攥著。
那隻手滿是幹涸的血跡,那是顧西城的……
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危險麵前,那個男人會毫不猶豫的朝著她飛奔過來。
簡汐想,有些事終究是朝著她預期的反方向發展了。
她阻止不了,卻也不想再去阻止……
簡汐跟著肖卓然上車,車子平穩的開出山邊,行駛在平闊馬路上!
顧西城的手術,是她簽的字。
簡汐可以確定,那份離婚協議書還沒有生效。她有足夠的身份,在他的手術同意書上簽字!
手術整整持續了三個多小時,顧西城再度被推出來的時候,外麵天色已經亮了。
病房內,那個男人躺在床上還未清醒!
簡汐洗漱了一下,隨即又去廚房燒了一壺水。
等她再度出來的時候,病房內已經來了“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