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北京吳家(1)
薛子琪沒有想到,吳老這麽精於算計。
她以為自己幫了吳老一個很大的忙,薛家人還是太單純了,她隻能說,北京的水夠深。
薛宗海在電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感覺到異常震驚,他不相信吳老竟然把他老薛一家給賣了。
問題出在那份藏家名單上。
四十年來,這塊綠瑪瑙藏家隻有三位,第一位是個央視的主持人,第三位是個鑒賞家,隻有這其中的第二位,有些與藏品沒關係,這第二位明麵上是個玉石商人,其實做著軍火的生意。
當薛子琪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杜飛正在埋頭吃著蔬菜披薩,薛子琪看著他的吃樣,有些惱火,剛要發作。杜飛:“你還是先管好自己的家事吧。”
他喝一口果汁:“你可真夠笨的,吳家雖然人單,但是人家手眼通天,是北京的吐蕃,人家什麽查不出來,早就查出來來了,還弄了個籠子讓你鑽啊。”
薛子琪:“他為什麽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好處?”
杜飛:“你呀,老頭子一定是擺不平那幫軍火商,需要找一個同盟,你恰好趕上了唄。”
“而且薛家是正兒八經地高尚人家,出於義憤,一定會出手相幫他一個孤寡老人。”
“當然,出於義憤的人很多,但是能幫上吳家忙的,也之後財大氣粗的薛家可以做到。”
薛子琪有些頹廢,她沒想到,吳老這麽老辣,竟然把自己給做了進去。
當天晚上,她打電話給薛宗海,詳詳細細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匯報了一下,並且作了詳細的分析,薛宗海讓她們回來,他怕她們有事。
薛子琪沒有答應,她不是貪生怕死,躲起來的人。
第二天,薛子琪以微微太累為由,讓鍾睿敏先回了西安,自己一個人留在了北京,她在等。
不管是吳老還是軍火商老範,都不會忽略她在北京的事情。
這說明一個態度,薛家不怕事,薛子琪一人做事一人當。
當鍾睿敏走後的第三天,薛家北京的辦事處,現在兼任她的陳秘書拿來了一封信。
是署名老範的一封信。
信隻是簡單地幾句話,是要邀請薛子琪到玲瓏酒莊一見。
時間是下午三點。信尾附了個地址。
玲瓏酒莊,是個私人會所,裏麵據說藏酒過百萬,世界上任何年份的上好紅酒都能提供,關鍵是,這個酒莊地點秘密,許多人並不確切知道酒莊的地理位置,因此,酒莊更顯神秘。
汽車駛過海澱,去往香山的路上。看著遠處香山紅葉爛漫,天空晴朗,薛子琪的心情逐漸地平靜下來。陳秘書的車停在了去香山的岔口處,一輛掛著軍牌的奧迪已經等在那裏,陳秘書跟隨著那輛黑色奧迪駛過了一所別墅群。
酒莊那幽雅的地理位置,薛子琪不得不相信,酒莊確實名副其實。
酒莊原來是建在香山附近,大片頂尖別墅的後麵,四周是古木參天,把酒莊包圍起來,似乎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境。
怪不得,人們找不到它,它含蓄而內斂,別墅是歐式的,酒莊也是歐式的。
薛子琪暢吸一口帶著醉人香味的空氣,緊張的心情消失怡盡。
酒莊是所白色塔式的歐式建築,建築周圍是成片的葡萄園,葡萄園裏的冰葡萄正在成熟期。
汽車經過英式的翠綠園林後,道路兩旁修剪整齊的灌木叢高高低低,綠草如茵。
車停下來,薛子琪下了車後,從奧迪車裏下來一個黑皮膚、眼睛炯炯有神的高個男人,他穿著軍靴和陸軍製服。
薛子琪忽然感覺到陽光很刺眼,她把手搭在眉間,隔著秋日午後三點的陽光看著那個陽剛氣十足的男人,借此掩飾自己的失態。
薛子琪第一次產生了丈夫之外的異樣的感覺。
當那人問道:“您是薛子琪吧?”
薛子琪臉紅了,她回答:“是的,我是。您是?”
她以為他是司機或者秘書之類,可是他說:“我是範潤誠,大家都叫我老範。”
薛子琪吃驚地說不出話來,她沒料到老範親自來接她,也沒想到老範如此年輕而英俊。
老範很滿意她臉上的詫異,微微一笑:“謝謝薛家人光臨,請容我進一下地主之誼,帶您在酒莊裏轉轉?”
薛子琪:“好,我的榮幸。”
陽光溫和地照耀著成熟中的葡萄園,葡萄不高,但是碩果累累。
薛子琪靜靜地跟在老範的後麵,她覺得陽光過於強烈,自己有種被曬地心跳的感覺,臉上微微有點汗。穿過葡萄園後,是地窖,老範帶她進去,外表樸實無華的地窖裏,竟然寬敞明亮,而且裝飾奢華,全紅鬆木裝飾,空調也很好,溫度適宜,除了有藏酒區、品酒區外,還有雪茄室。
雖然空間很大,但是薛子琪感覺到壓迫,她能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有些迷茫,自己這是怎麽了?
無可否認,她對眼前這個男人沒有免疫力。
啜著一杯法國波爾多生產的紅酒,薛子琪側耳聽著,聽老範講述關於北京吳家的故事。
原來,吳老當初跟他們說過的故事少了吳老這一章。
“吳老原名吳啟華。”範老說。
“那年,吳啟華是北京醫學院的高材生,他進校之後,因為祖傳的中醫教育,很快,就在學校裏鋒芒畢露,所向披靡。
學習完中醫之後,他又研讀西醫研究生,在研二那年,他遇到了剛上醫學院的大一女學生李清秋。”
“吳啟華不該那天走進校長辦公室,不然這個悲劇就不會上演。校長辦公室裏的門被吳啟華打開,他剛進門就看見梨花帶雨的李清秋在抽泣。”
“校長看到吳啟華投來的疑惑的眼神,忙半是解釋半是安慰道:“李清秋啊,我知道你父親的病拖不得,但是你才大一,你退學也幫不上家裏的忙啊。”
李清秋:“校長,我是一定要退學的,我媽身體也不好,現在每天在醫院裏陪著爸爸,她的身體也要垮的,所以這個學我是不安心上的。”
校長:“你先回去,再考慮考慮,學校是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家裏有困難的學生的。”
“李清秋本來有一個青梅竹馬的男朋友,李清秋和男朋友雖然門當戶對,但是都家境貧窮,在李請求父親生病後,她那個木門男朋友幫不上忙。”
“剛讀到大一中旬的李清秋去校長辦公室請求退學,被吳啟華撞見了。”
範老講到這裏,喝了口酒,“後來的事,你應該能猜出了。”
薛子琪:“典型的英雄救美?”
範老:“是啊,落井下石,趁人之危。”
“李清秋父親的手術費是吳啟華墊上的,還請了最好的保姆伺候他,而李清秋也能順利讀完大學,最後,與那個青梅竹馬分道揚鑣。”
範老深思道:“那個青梅竹馬,家裏很窮,但他從小聰明,和大他一歲的哥哥同時上學,同時考上了大學,但是為了哥哥,他撕爛了自己的入學通知書,17就開始工作,做了超市的理貨員。
而他的哥哥,順利讀完了書。
當李清秋結婚的那一天,這個青梅竹馬瘋了,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8天,最後,被從外地趕回來的哥哥強迫送進了精神病院。
沒想到,他在精神病院進進出出斷斷續續住了10年。
十年了,大家都以為他忘記了李清秋,會重新開始生活。
而當他十年後回到家裏的時候,他的哥哥已經奇跡般的發了財,成了大富豪。
命運真是開玩笑,他因為貧窮失去女友,卻在失去後,擁有了財富。
薛子琪唏噓不已。
她深深地為那個青梅竹馬心疼。
“然後呢?”她問道。
範老淚水輕輕的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