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仇恨噬人魂
寒心在床上養了幾日的傷後，身子恢複了一些，氣色也好了許多，醉仙樓殺人一案得以水落石出，恢複了正常營業。
一陣秋雨剛過，寒心站在窗前慢慢活動著筋骨，受傷後都沒有活動過筋骨，在床上躺了幾日全身都有些僵硬了。深吸一口氣，雨後的空氣幹淨且清新，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泥土和青草味。
“姐姐，你怎麽起來了，過來喝藥吧”夜軒端著一碗藥輕輕走進房間，看向站在窗前發呆的寒心。
寒心淡淡走到桌前坐下，把藥喝下，擦了擦嘴角，末了緩緩看向夜軒“醉仙樓的事如今已經解決了，現在我的傷也好多了，該是時候去看看娘了……”
“你的身子真的沒關係嗎，莫要太過勞累”夜軒關懷地說道。
“無妨，你去準備一下，我們便去祭拜娘親吧”寒心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也好，那姐姐好好休息，我先去準備一下祭拜需要的東西”夜軒回以寒心一個笑容，端著空碗緩緩走出房間。
又來到那條熟悉的小河邊，寒心和夜軒站在小河邊，遠遠地看著一座墓碑孤單的立在那座山坡上，過去這兩年她每過幾個月便會來墓前看看，幾個月未來打理，沒想到墳上已是野草繁茂。
寒心提著一籃水果和夜軒緩緩走到墳墓前“娘親，女兒帶著弟弟又來看你了，許久不曾來看望你，我們都好想你，你看，我給你帶了一些你喜歡吃的水果。”
寒心在墓前蹲下，將籃子放在墓前，將帶來的水果放置在墓前“以前娘總是把好吃的先分給我和弟弟，而自己卻從來沒有吃過什麽好吃的，女兒和弟弟一直沒來得及對你盡孝.……”
“娘，你一個人在這裏一定很孤單吧，都是女兒不好，隻能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安身於這荒野之地。”
寒心伸手一邊拔去墳上的野草，一邊說道“娘，女兒不孝，不能常常來看你，打掃你的墓，女兒答應你，隻要女兒大仇得報，女兒一定會常來陪伴你.……”
夜軒走到寒心身旁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緩緩跪到墓前“姐姐，你也不要太難過了，相信娘在天上看著也不希望看到我們難過的樣子。”
夜軒靜靜跪在墳前焚香，將帶來的紙錢燒了，方才幫著寒心一起講墳上的雜草拔去。
四周一片寧靜，鳥兒都停止了鳴叫，隻聽到寒心有些低沉的聲音，仿佛將空間留給了他們，不忍心打擾他們。
將墳上的野草盡數拔去後，寒心再次回到墓前跪下，緩緩焚香，聲音變得有些嗚咽“娘，如今軒兒身上的毒還未解，仍處於危險之中，我答應過你會好好照顧他，保護他的，可是女兒卻無法替他分擔痛苦，娘，你泉下有知一定要保佑軒兒，讓我們盡快找到解藥替軒兒解毒，好嗎？”
“娘，你放心吧，如今我和姐姐相依為命，我有一個全天下最好的姐姐，總是為我考慮，待我極好，娘親也要保佑姐姐永遠健康，幸福快樂！”夜軒和寒心相視一笑。
寒心和夜軒兩人靜靜坐在墓前，誰也沒有再開口，寒心幽幽地看著娘親的墳，思緒忍不住回到了兩年前。
那時她聽聞娘親病重的消息不顧師傅的反對貿然回了天下第一莊，她自以為洛正乾沒有發現她回來，沒想到從她進入天下第一莊開始就一直在洛正乾那隻老狐狸的把握中。
“你倒是福大，手都給你廢了還能治好，看來還是得砍了才行啊”洛正乾注意到洛欣的手，狡猾的笑道。
“老爺，我求你放過欣兒吧！”林氏哭著求道。
“娘，你別求他！”洛欣憤怒道“洛正乾，你這個小人，道貌岸然，在別人麵前還敢稱君子，也不怕雷劈！”
“你說什麽？”洛正乾被洛欣惹怒了，拳頭捏得緊緊的，關節泛白。
洛欣抽出劍就向洛正乾刺去，一瞬間兩個人糾纏在一起。“沒想到你還學了點功夫，不過你覺得就憑你這點本事可以打得過我嗎？”洛正乾說著一腳踢在了洛欣胸口，洛欣連著退了好幾步才穩住。
“姐姐，你沒事吧？”洛軒衝上去扶著洛欣，一臉擔心。
“欣兒！”一旁的林氏衝上來拽住洛正乾的袖子“老爺，你就放過欣兒吧，求你了，欣兒，你快走，快走啊！”
“賤人，滾一邊去！”洛正乾不耐煩的甩開林氏，卻又被他抱住了腿。
“欣兒，你快走！”林氏的這一舉動徹底惹怒了洛正乾，隻見他用另一隻腳踢了林氏一腳，林氏便飛出去好遠。
“娘！”洛欣和洛軒同時驚呼。“我跟你拚了！”洛欣推開洛軒持劍又衝了上去，但還沒碰到洛正乾就被他一腳踢了出去，洛欣倒退數步，頓覺五髒六腑像移了位一樣，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找死”洛正乾對著洛欣又是一腳，卻被林氏衝上來擋了，隻聽見林氏悶哼一聲便倒在了洛欣身旁。
“娘，娘！”洛欣眼睜睜看著洛正乾把林氏拖起來，再狠狠的把她推出去，那一瞬間，洛欣永遠都不會忘，林氏的頭倒下去正好撞在在桌子上，然後……再也沒起來。
“娘！”洛欣和洛軒兩人跑過去，洛欣抱起林氏，驚慌的叫著“娘，娘，你別嚇我，你快醒醒，娘！”洛欣緩緩把手伸到林氏鼻前下一秒便驚慌的收回來，已經沒氣息了……
一聲歎氣幽幽傳來，寒心眼中閃過一絲狠毒和幽怨，臉上卻依然不動聲色。
娘，你放心，女兒一定會替你報仇的！
兩人在墳前坐了好一會兒，眼看時間不早了，兩人再次在墓前磕了三個響頭方才起身“娘，我們該回去了，我們過段時間再來看你.……”
道完別兩人又在墓前靜靜立了一會兒，才有些不舍的離開了。
祭拜完亡母寒心和夜軒慢步走在街上，往醉仙樓走去，一路上寒心都陰沉著臉，一句話也沒說。
走著走著前方有一陣議論聲傳來，寒心看向前方，原來是幾個人坐在聚在一起談論著天下第一莊的事，寒心的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姐姐，怎麽了？”夜軒走了兩步發現寒心沒有跟上去，不禁有些疑惑。
寒心擺手止住夜軒的話，仔細聽著那些人的議論。
“你們聽說了嗎，今天可是天下第一莊三小姐的生辰，那場麵可壯觀了，在場的江湖人士可多了，不愧是天下第一莊啊！”其中一個矮個子男人說道。
“這事全麟州城的人都知道了，人家可是天下第一莊，自然得辦得風光，也才配得上人家身份不是”另一個略胖的男子說道。
“可不是，聽說那三小姐可是數一數二的美人啊，以後誰娶了她可就有福了”另一個人接道。
寒心冷冷瞥了他們一眼，嘴角露出一個冷笑，舉步走開了。
“軒兒，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未做，就不陪你回去了”寒心走了幾步後緩緩停下。
“姐姐.……”
“無需多問，我辦完事便會回去”寒心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夜軒滿臉憂心。
天下第一莊。
洛晴坐在一麵大大的銅鏡前，任由丫鬟擺弄，今日的她身穿淡紫色的羅裙，外套一件乳白色的輕紗，妝成，丫鬟們退到一旁，大大的銅鏡隻露出洛晴白皙的臉龐，螓首蛾眉，明眸善睞。
“小姐國色天香，不知要有多少青年才俊迷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一旁洛晴的貼身丫鬟翠兒讚歎道。
“你們先下去吧”洛晴對著翠兒身後的一幹丫鬟說道。待眾丫環退下後，洛晴便迫不及待伸了個懶腰，早早的便起來梳洗打扮，折騰了這麽久，可把她累壞了。
“小姐，看你，要是被老爺看到又要說你沒有千金小姐的樣子了”翠兒撇撇嘴說道。
“爹現在又不在，折騰這麽久累死了，反正隻有我們兩個，稍稍放鬆一下嘛。”
過了許久翠兒都沒回應，隻聽身後傳來一聲悶哼，隻見銅鏡裏顯示出一個熟悉的身影，洛晴不敢置信的轉身，瞪著忽然出現在她房裏的寒心。
“你你你……”洛晴滿臉恐慌，但一想到這是在莊裏，便壯大了膽子“你怎麽進來的！你也太大膽了，你就不怕我叫人來抓你？”
“不許叫，否則我殺了你！”寒心掏出匕首，指著洛晴威脅道。
“你，你想幹嘛？你不要亂來啊！”洛晴嚇得臉色蒼白。
“好久不見，當然是回來看看你了，我的好姐姐！”寒心咬牙，慢慢靠近洛晴。
洛晴身子貼在銅鏡上，已無路可退，隻能看著寒心渾身顫抖“爹已將你趕出去，這裏豈是你說來就來的！”
“住口！”寒心被洛晴激怒，整個人鐵青著臉，舉手便朝洛晴砍去。
“啊！”洛晴嚇得大叫，有丫鬟聞聲而來，推開門便看到洛晴一個人癱坐在鏡前，臉色蒼白。
“小姐，你怎麽了？”
洛晴睜開眼便看到丫鬟擔心的眼神，卻沒看到寒心的身影，難道剛才是她做夢了？不，不可能！
莊外，寒心陰沉著臉，這次她是趁著莊內辦喜事魚龍混雜才混進莊內，就當是對洛晴的一個教訓，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把帳一筆一筆討回來。